“这是决定和我死磕到底了是吧。”他点点头,从她身上起来,轻笑,“那咱们就这样,自己好好想想吧,你急着去会情/人,我又不急,咱们就耗着好了。”

    他这般淡定的冲她一笑之后,冲了杯牛奶,坐在她身边慢悠悠的喝着,很有一副真要和她耗着,打持久战的准备,可惜之后没多久便接了个电话。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像是有些惊讶的意外神色,随即避开她,去院子里接电话去了,她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更不知道是谁给她打的电话。

    之后没多久,梁薄回屋,看着她说:“等我回来。”

    叶臻没吭声,瞪着自己的手。他俯□,她以为他会将她手上的皮带解开,但没有。而是......

    “梁薄你放下,放下我。”叶臻吓坏了,终于还是尖叫出声。

    “不是哑巴了么?”一声冷笑过后,他理都没理她,轻而易举的将她抱回主卧,终于是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皮带,可又用围巾把她的双手缚在床架上。这回是彻底没了挣脱的契机。

    他吻着她:“乖一点,等我,我会早点回来。”

    “梁薄,”她抵触的避开脸,垂死挣扎,“你走开,总是,你总是这个样子!”

    他正换着衣服,闻言不由回首挑眉看向她,似是等待着后面的话语。

    叶臻呜咽着,“凭什么,你凭什么总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唬弄人。三年前就是这样,拿离婚当幌子骗我,现在又是这样,你根本就没打算和我离婚。”

    他忽然转身回来,“这么说,你这回过来,就是一心一意盼着和我把婚离了的,是吧?没存半点别的?”他握住她尖尖的小下巴,自嘲的笑,“亏我还满心感激,真以为你是心软了终于想起了我和小唯。”

    叶臻也是急了,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了与本意全然相反的话,“本来就是你答应好的事情,怎么还成了我的错?”

    明明是带有质问意味的一句话,可落在她口中却软绵绵的,丝毫没有震慑力,听起来反倒怪委屈的。

    “你没错。”他并不否认,只是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可你也没脑子,我从来就没诓过你,《婚姻法》里明明确确写着,得夫妻双方都得到场才能完成离婚手续,是你自己太蠢了,签了字跑路就算完事了?你是不是总以为我一个人能办完所有事情?”

    “明明是你说的,你说我签了字就行了的......”她被戳中心事,脸一阵红一阵白,磕磕巴巴的却是无言以对,“你怎么能骗人呢!”

    她那一脸幽怨,不可置信的样子,特像只被大灰狼忽悠了才醒悟的纯良小白兔,可怜兮兮的。

    “我说你就信?”梁薄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她,那表情是恨不得把她弄死算了的嫌弃,“我还真是说什么你都信?得,我说的气话你都门清似的记得可牢了,正经的你就没一句记得住!我那时候让你留家里好好冷静冷静你怎么不记得?心心念的就是和我离婚!现在跑路跑了三年,回来还是和我离婚!你脑子里......”

    他恨铁不成钢的愤愤,她却一直是一脸想让人掐死她的表情。

    “不过想想也是啊。”他估计是气过去了,态度反倒是云淡风轻,笑得阴阳怪气,“你脑回路一向都挺不可思议的,不奇怪,我来给你翻翻账,你自己掂量掂量,结婚的时候,你嫌自己肚子大了丢人,让我一个人带着户口本去登记。生孩子那天,你还在学校做实验,要我一个人去医院等着,这种蠢事,你做的也不少。”

    他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她。以往的那些黑历史,眼下被一下子揭露而出,叶臻顿时红了眼眶,整个身子筛糖似的抖。

    他闭闭眼,索性也不再看她,低头吻了吻她唇角,“这样强迫着你也的确挺没意思的,我也知道你委屈,可惜偏偏的,你打从出生起就认识了我,你就认栽吧。”

    叶臻根本说不过他,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总是......辩不出个所以然,她只得将脸侧倒一边,整个身子蜷的像只小虾米,因为极端的愤怒,一直微微颤栗。

    他关门的时候,她听见了清晰的锁门声。

    她见他走了,终于是壮了胆,咬着牙,试了好几次,终于把围巾打成的结给解开了。可是却没有丝毫用处。露台倒是没锁,但他们的卧室是在三层,她不想摔个半身不遂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他大约也是料定了她没这个胆子的吧?

    又在屋里转了一圈,终于明白无处可逃。手触及到门把的时候,她用力摇晃了几下,发泄完毕,低叹一声,将额头抵在房门上,伫立良久。烦的要命,随手拾了几样东西就想扔出去,可发现那又是自己曾经辛辛苦苦从宜家淘来的,舍不得,巴巴的又一件一件放了回去。

    一口郁气结在胸口,只觉得自己可真是够窝囊的。

    真是一个人当惯了包子,就活该被狗咬。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包子女,也就是活该一直被他这样压着欺负。

    她缓缓地坐到地上,靠着门,从他的包里翻找,果然,在熟悉的地方掏出熟悉的东西,撕开前端密封的雪茄头,袅袅青烟,她点燃了雪茄,慢慢的吸上一小口,又是一口,宛如入了魔......

    清晨,伦敦。

    “你爸又有点不舒服,就不下来送你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跟妈说。”

    苏牧天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二层楼,并无什么态度表露,过了片刻,才自嘲的勾勾嘴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还是在生我这个儿子的气吧。”

    “别乱猜了。”黎恩轻声苛责。

    苏牧天只是一笑,并不多说。

    “这回儿去了上海,好好静下心照看照看公司里的事情,多上点心思,嗯?”黎恩抬手,温婉的替儿子拢好衣襟,一边仍然不是很放心的嘱托,“更要紧的是......你和小叶,要好好相处,不要再吵了,知不知道?”

    “没有的事。”苏牧天摇头,“妈想多了。”

    “跟妈妈用不着撒谎。”黎恩微微蹙眉,唇畔的微笑有些僵,总有种说不出的忧愁味道,“你是妈的儿子,妈妈什么都知道,都明白的。”

    苏牧天恒久望着她,想说些什么,吞吐不言的样子维系许久,最终,却还是沉默了。

    “对了。”像是突然想起的什么,又不知该不该说,黎恩也是欲言又止很是为难的样子,最终还是豁出去了般,尽量轻声细语的吩咐,“一直压着念着,不知该不该与你说,但现在临行了,还是得叨唠句,不管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矛盾没解开的,不管怎么样,无论无论如何,有话好好说,你都不能再对小叶动手,绝对不可以再打她,知不知道?”

    话还未说完,她便小心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像是担心些什么,没料他却只是微微怔了下,旋即很是温文的一笑,“妈您想什么呢,不会的。不会......”

    “妈是担心你啊,嗯?”黎恩眉头蹙的愈发的深,“儿子,答应妈妈,去年的那件事情别再发生了,你再这样,我和你爸爸都没有脸面再和她......”

    “妈,不会的。真的不会。”苏牧天直视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顿,“那次是个错误,我们发生了点争执......我没控制住自己,以后不会了,相信我。”

    黎恩一声轻叹,很小声的提醒,“既然你什么事情都清楚了,就该明白,人姑娘跟了你,其实是受了点委屈的,如此,你便不能让她更委屈了,明白么?”

    “妈。”苏牧天突然喊了声,随即半是调笑半是自嘲的发问,“我是您儿子还是她是您闺女?”

    黎恩愣了下,才轻笑着打了他一下,“得,等人家嫁过来啊,可不待遇比你好了,人可比你贴心多了。”

    “那好,我过年就把她娶回来了,好不好?”他微敛了笑意,看起来分不清是否玩笑。

    黎恩睁大了眼,似是也有些不太确定,“真的?”

    “骗妈做什么。”苏牧天笑,很是一副轻松模样。

    “呵,那就好啊。”黎恩仍旧是有些恍然若梦的感觉,如释重负的般的笑笑过后,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突然了吧,她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她答应了?”

    他点头,“当然了。”

    “这真是......”黎恩轻柔婉约的言辞,却抵挡不住内心喷薄而出的喜意,“怎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呢。”

    他似是有意避开她的目光,只淡淡一句,“也没多久的事情......一时忘了没想起来,妈您别问了,到了年一定给您领回来,嗯?”

    “好,妈不问。”黎恩仍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斟酌片刻,从水葱般的手腕上褪下一只墨绿墨绿的玉镯子,交给他,“早先就想送给她的,但小姑娘那时候推脱没要,现下事情既然近了,你也早点交给她才是,嗯?”

    苏牧天不动声色的“嗯”了声,妥当收下。

    “妈。”最后,他又想起了些什么,神色蓦然柔软下来,“纫玉......就交给您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多陪陪她玩儿,别让她饿着......”

    “爹地——”

    小女孩分外清脆甜腻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分外响亮,苏牧天和黎恩顿时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一处。苏牧天有些意外的同时,眉头开始打结。

    “小小姐!”

    身后的仆佣惊呼着却已然是追赶不及,纫玉光着脚,穿着睡裙就跑了出来,狼狈极了,她在苏牧天面前停下,指着他身边的行李箱,大眼中汪的满溢的泪水,“坏爹地!骗人!”

    “宝贝......”他上前一步,想要抱她,却被她小手推拒开来,满院子都是小女孩哀哀的哭啼:

    “骗人!哇哇哇!骗纫玉说不会偷偷溜走的!还是要丢下纫玉一个人!呜哇哇——”

    “宝贝你听爹地说......”整个人都慌乱了,不知该言何,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发现皆是徒劳。

    “再也不要相信爹地!坏人!”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嚎啕过后,想来时那般突然的又奔了回去。苏牧天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已经完全懵掉了,还是黎恩开的口,“好了你先不要管她了,快走吧,别误了航班,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你不在,她迟早也得这样,只是不巧被你撞上罢了。”

    “她没穿鞋......会着凉的。”沉默了半晌,再开口居然是这般无关紧要的话。黎恩都有些哭笑不得,“行了,妈会帮你照顾宝贝女儿的,保证不会少一根头发。”

    “可是.......”

    “真的快来不及了。”黎恩看了眼手表,“快走吧,妈妈你还不相信么?”

    眉宇间的烦乱愈发的深了,依言上了车,车子平缓的驶离庄园,沿着泰晤士河畔行进,纫玉哀哀的嚎啕被抛在了身后渐渐听不真切,可心里头就像刀尖上滚一样,愈来愈难受,生疼生疼的。

    “再也不相信爹地了!”

    已经驶离了很长一段距离,可她胖乎乎的小脸哭得皱成一团的画面,揉在眼前梨花带泪的样子愈发栩栩如生,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就像是热油溅落在他心上一样,疼痛愈发的加剧,越来越难以忍耐。

    “停车。”他说。

    “什么?”司机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不相信。

    “我说,停车。”他沉声又吩咐了遍,“掉头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让他们大吵一架之后某作者君心情舒畅好多~~~

    呼呼,打起来,快!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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