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于川在自己屋子里看电视，门被敲响了。他问了声谁啊，陆天昀慢悠悠的声音传进来。
“是我，方便进去么？”
于川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进、进来吧。”
陆天昀换了一身休闲装，进来后直接走到于川的床边，十分自然地坐下了。于川给他腾了点地方，说：“你工作忙完了？”
陆天昀点头，“忙完了。”
于川说：“那今天还出门么？”
陆天昀没有回答，看着他，反问说：“你想出去么？”
于川都不知道原来当司机有这么多的权利，他说：“我听你的啊，看你工作安排。”
陆天昀往后一躺，倒在了于川的床里，懒洋洋地说：“那我不想出去了。”
“那就不出去。”于川说。
陆天昀双手垫在脑后，看着于川的电视。于川正在看体育频道，上面播着篮球比赛。
因为陆天昀躺下了，所以于川不敢动了，也不敢回头看他，直勾勾地坐在床边，两眼无神地看着电视屏幕，浑身的细胞都缩紧了，床一丝丝的起伏都显得那么明显。
于川感觉陆天昀好像动了动，他僵直地坐着。
坐了十几分钟，于川后背都有点麻了，陆天昀忽然说：“走吧。”
于川转过身，“走？”
“嗯。”陆天昀看了一眼手表，说：“三点了。”
“啊，对了，刚刚你说三点让我下楼等你，咱们要去哪？”
陆天昀从床上坐起来，穿好鞋，说：“锻炼身体。”
“......”
锻炼身体，怎么锻炼呢，于川几乎瞬间就想到三个字——健身房。
事实也的确就如他所想，陆天昀领着于川来到三楼的健身房。一进屋，于川瞬间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一间开阔的屋子，三面偌大的镜子，一面朝阳的落地窗，敞敞亮亮。健身房里器械齐全，摆放科学，而且，至关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的器械都是黑色的，充满了坚实感和力量感。
于川觉得，这个屋子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为了洗眼睛而存在的。
陆天昀带着他进去后，从柜子里拿出两套衣服，扔给于川一套，说：“换上这个吧。”
这是一套简单的运动服，白色的半袖衬衫，黑色的短裤。于川把衣服换好，看着满屋子的器材，跃跃欲试。
“你想练哪个？”陆天昀也换好衣服，问于川。
“都行啊。”于川说，“先跑跑步热一热身子吧。”
“嗯。”
两个人来到跑步机这，于川不太会弄，陆天昀帮他设定好。
没一会功夫，于川在跑步机上跑了四公里了，一侧头，发现陆天昀在旁边的机器上闭着眼睛散步呢，于川瞄了一眼跑步机上的里程数，发现他已经成功地走了八百米了。
“......”于川把自己的机器速度降下来，最后慢慢停下，陆天昀走得非常专心，没有注意到。
于川从机器上下来，一瞬间觉得地都是晃的，他缓了一下，然后悄悄来到陆天昀身边。
跑步机正对着落地窗，下午的阳光很暖，照在陆天昀的脸上，于川扶着跑步机的扶手，静静看着他。自己身上的汗一滴一滴，顺着皮肤慢慢滑下去。
于川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自己跑步跑得心脏砰砰直跳，而陆天昀却是这幅悠闲的样子。似乎，他永远是这幅悠闲的样子。
在于川看他的时候，陆天昀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睁眼的时候很奇怪，没有看向前方，没有看向跑步机，而是直直的看向了于川的眼睛。
而于川，在心里攥了那么一下之后，第一次平静地回应了陆天昀的目光。
他的心砰砰直跳。
“陆天昀......”于川额头的汗水滑下来，粘到睫毛上，他眨了眨眼，伸手抹了一下。
陆天昀面色如常地看着他，“怎么了？”
于川摇摇头，然后垂眼看着地面，说：“没什么。”
陆天昀说：“要是想练其他器械你就先去，我还没有热完身。”
于川笑着说：“行，那我先去练别的。”说着，他转过身，可刚转一半又停了一下，问陆天昀：“你......”
“嗯？”
于川说：“你知道我在看你么，我还以为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陆天昀在跑步机上扭过头，对于川笑得有点神秘。
“我猜的。”
“猜的？”
“嗯。”陆天昀把头转回去，慢慢地说：“我猜东西很准的。”
于川撇撇嘴，决定不再跟这个神经病纠结，自己从头开始，把健身房里每一样器械都练了一遍。到最后满头大汗地下来，觉得浑身肌肉都舒展开了。
等他再去跑步机旁边时，一手搭在跑步机扶手上，另一手掐着腰喘气，说：“哟，都走了两公里了。”
陆天昀淡定地睁眼，“嗯。”
于川开玩笑地说：“累坏了吧。”
陆天昀点头。“嗯。”
“......”
于川笑了，从冰柜里拿了一瓶运动饮料，走回来坐在跑步机旁边的地上，对陆天昀说：“我真是不明白了。”
陆天昀问：“不明白什么。”
于川说：“你身材这么好，肌肉也挺明显的，怎么体力这么差。”
陆天昀说：“这是体质问题，跟身体看起来怎么样没有关系。”
于川说：“那你是怎么练成这样的。”
陆天昀把跑步机的速度慢慢降到零，没有马上下来，而是在跑步机上站定一会，空当之中看向于川，耐心地解释说：“想要锻炼出好看的身体，并不是只靠出汗就可以的。我有一套很科学的锻炼方法，也有一套更科学的维持方法，要不要跟你分享一下？”
于川摆手，“不用了，我这人从来就不科学。”
陆天昀笑了一下，于川看着他的脸，忽然说：“你家有外国人的血统么？”
“怎么。”
于川喝了口水，说：“仔细看你的脸，感觉......感觉你长的......”于川声音渐渐的小了，“挺有棱角的。”
“是么。”陆天昀一脸正常，说：“好像爷爷一辈有吧，我记不住了。”
于川说：“才两辈就记不住了？”
“我家情况比较特殊。”陆天昀说，“我被赶出来了。”
“......”于川一头汗地想，豪门恩怨么......
陆天昀眉头轻皱，愤然地说：“小时候我爸问我将来有什么理想，我说了之后他就对我的天性进行残忍的遏制，我在家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好不容易熬到成年马上就跑出来了。”
“......”于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是怎么说的你将来的理想？”
陆天昀正色地说：“我跟他说，我要开一个洗澡堂。”
“哦。”于川说：“可能你父母觉得这个行业有点......有点上不了台面？”
陆天昀说：“你觉得我的店上不了台面？”
“不不不，当然不是。”于川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洗澡堂。”
陆天昀点点头。
于川又问：“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陆天昀定睛看着他。
于川一慌，说：“啊......我不该多问的。”
陆天昀摇头，说：“没事，我爸是做金融行业的，我妈是个演员。”
于川笑着说：“怪不得你长得这么帅气，你妈一定很漂亮吧。”
陆天昀看向他，说：“我妈是喜剧演员。”
于川：“......”
“我爸跟我说，他以前做生意，累的时候就喜欢看我妈演的电视剧，觉得很搞笑。后来因为档期的原因，我妈息影一段时间，我爸就受不了了。”陆天昀说，“那时候他就冒出一个想法，想把我妈关家里，天天给他演剧。”
“你爸妈......”于川斟酌了半天，最后说，“感情很有保障啊。”
陆天昀从跑步机下来，冷笑一声，说：“不，我爸被欺骗了。”
于川心里一惊，感觉很快就要听到了不得的事情了。
“娶回家之后他就痛苦的发现，我妈不搞笑了。”
“......”于川说，“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陆天昀笑了，说，“他还一直嘴硬，说我妈的搞笑存在于他的心里，真是可笑的要面子。”
于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陆天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山林，总结说：“他看人的眼光太差。”
于川一皱眉，“有你这么评价自己妈妈的么？”
“这是两码事。”陆天昀转过头，看着于川，一字一句地说，“对于如何找一个充满趣味的人，我比他更有自信。”
于川看着他认真的眼睛，最后只能吐出三个字——
“神经病......”
陆天昀：“......”
于川换了个姿势，盘腿坐着，对陆天昀说：“这跟面子无关，你爸爸是爱你妈妈，所有感情过了兴奋期都会归于平淡的。这不是有没有趣味的问题，难道你找一个爱人是为了玩死他么？”
陆天昀安静了许久，最后凝眉说：“你是我的司机，为什么帮别人说话。”
于川：“......”
“扣工资。”
于川：“............”
“是我，方便进去么？”
于川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进、进来吧。”
陆天昀换了一身休闲装，进来后直接走到于川的床边，十分自然地坐下了。于川给他腾了点地方，说：“你工作忙完了？”
陆天昀点头，“忙完了。”
于川说：“那今天还出门么？”
陆天昀没有回答，看着他，反问说：“你想出去么？”
于川都不知道原来当司机有这么多的权利，他说：“我听你的啊，看你工作安排。”
陆天昀往后一躺，倒在了于川的床里，懒洋洋地说：“那我不想出去了。”
“那就不出去。”于川说。
陆天昀双手垫在脑后，看着于川的电视。于川正在看体育频道，上面播着篮球比赛。
因为陆天昀躺下了，所以于川不敢动了，也不敢回头看他，直勾勾地坐在床边，两眼无神地看着电视屏幕，浑身的细胞都缩紧了，床一丝丝的起伏都显得那么明显。
于川感觉陆天昀好像动了动，他僵直地坐着。
坐了十几分钟，于川后背都有点麻了，陆天昀忽然说：“走吧。”
于川转过身，“走？”
“嗯。”陆天昀看了一眼手表，说：“三点了。”
“啊，对了，刚刚你说三点让我下楼等你，咱们要去哪？”
陆天昀从床上坐起来，穿好鞋，说：“锻炼身体。”
“......”
锻炼身体，怎么锻炼呢，于川几乎瞬间就想到三个字——健身房。
事实也的确就如他所想，陆天昀领着于川来到三楼的健身房。一进屋，于川瞬间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一间开阔的屋子，三面偌大的镜子，一面朝阳的落地窗，敞敞亮亮。健身房里器械齐全，摆放科学，而且，至关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的器械都是黑色的，充满了坚实感和力量感。
于川觉得，这个屋子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为了洗眼睛而存在的。
陆天昀带着他进去后，从柜子里拿出两套衣服，扔给于川一套，说：“换上这个吧。”
这是一套简单的运动服，白色的半袖衬衫，黑色的短裤。于川把衣服换好，看着满屋子的器材，跃跃欲试。
“你想练哪个？”陆天昀也换好衣服，问于川。
“都行啊。”于川说，“先跑跑步热一热身子吧。”
“嗯。”
两个人来到跑步机这，于川不太会弄，陆天昀帮他设定好。
没一会功夫，于川在跑步机上跑了四公里了，一侧头，发现陆天昀在旁边的机器上闭着眼睛散步呢，于川瞄了一眼跑步机上的里程数，发现他已经成功地走了八百米了。
“......”于川把自己的机器速度降下来，最后慢慢停下，陆天昀走得非常专心，没有注意到。
于川从机器上下来，一瞬间觉得地都是晃的，他缓了一下，然后悄悄来到陆天昀身边。
跑步机正对着落地窗，下午的阳光很暖，照在陆天昀的脸上，于川扶着跑步机的扶手，静静看着他。自己身上的汗一滴一滴，顺着皮肤慢慢滑下去。
于川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自己跑步跑得心脏砰砰直跳，而陆天昀却是这幅悠闲的样子。似乎，他永远是这幅悠闲的样子。
在于川看他的时候，陆天昀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睁眼的时候很奇怪，没有看向前方，没有看向跑步机，而是直直的看向了于川的眼睛。
而于川，在心里攥了那么一下之后，第一次平静地回应了陆天昀的目光。
他的心砰砰直跳。
“陆天昀......”于川额头的汗水滑下来，粘到睫毛上，他眨了眨眼，伸手抹了一下。
陆天昀面色如常地看着他，“怎么了？”
于川摇摇头，然后垂眼看着地面，说：“没什么。”
陆天昀说：“要是想练其他器械你就先去，我还没有热完身。”
于川笑着说：“行，那我先去练别的。”说着，他转过身，可刚转一半又停了一下，问陆天昀：“你......”
“嗯？”
于川说：“你知道我在看你么，我还以为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陆天昀在跑步机上扭过头，对于川笑得有点神秘。
“我猜的。”
“猜的？”
“嗯。”陆天昀把头转回去，慢慢地说：“我猜东西很准的。”
于川撇撇嘴，决定不再跟这个神经病纠结，自己从头开始，把健身房里每一样器械都练了一遍。到最后满头大汗地下来，觉得浑身肌肉都舒展开了。
等他再去跑步机旁边时，一手搭在跑步机扶手上，另一手掐着腰喘气，说：“哟，都走了两公里了。”
陆天昀淡定地睁眼，“嗯。”
于川开玩笑地说：“累坏了吧。”
陆天昀点头。“嗯。”
“......”
于川笑了，从冰柜里拿了一瓶运动饮料，走回来坐在跑步机旁边的地上，对陆天昀说：“我真是不明白了。”
陆天昀问：“不明白什么。”
于川说：“你身材这么好，肌肉也挺明显的，怎么体力这么差。”
陆天昀说：“这是体质问题，跟身体看起来怎么样没有关系。”
于川说：“那你是怎么练成这样的。”
陆天昀把跑步机的速度慢慢降到零，没有马上下来，而是在跑步机上站定一会，空当之中看向于川，耐心地解释说：“想要锻炼出好看的身体，并不是只靠出汗就可以的。我有一套很科学的锻炼方法，也有一套更科学的维持方法，要不要跟你分享一下？”
于川摆手，“不用了，我这人从来就不科学。”
陆天昀笑了一下，于川看着他的脸，忽然说：“你家有外国人的血统么？”
“怎么。”
于川喝了口水，说：“仔细看你的脸，感觉......感觉你长的......”于川声音渐渐的小了，“挺有棱角的。”
“是么。”陆天昀一脸正常，说：“好像爷爷一辈有吧，我记不住了。”
于川说：“才两辈就记不住了？”
“我家情况比较特殊。”陆天昀说，“我被赶出来了。”
“......”于川一头汗地想，豪门恩怨么......
陆天昀眉头轻皱，愤然地说：“小时候我爸问我将来有什么理想，我说了之后他就对我的天性进行残忍的遏制，我在家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好不容易熬到成年马上就跑出来了。”
“......”于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是怎么说的你将来的理想？”
陆天昀正色地说：“我跟他说，我要开一个洗澡堂。”
“哦。”于川说：“可能你父母觉得这个行业有点......有点上不了台面？”
陆天昀说：“你觉得我的店上不了台面？”
“不不不，当然不是。”于川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洗澡堂。”
陆天昀点点头。
于川又问：“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陆天昀定睛看着他。
于川一慌，说：“啊......我不该多问的。”
陆天昀摇头，说：“没事，我爸是做金融行业的，我妈是个演员。”
于川笑着说：“怪不得你长得这么帅气，你妈一定很漂亮吧。”
陆天昀看向他，说：“我妈是喜剧演员。”
于川：“......”
“我爸跟我说，他以前做生意，累的时候就喜欢看我妈演的电视剧，觉得很搞笑。后来因为档期的原因，我妈息影一段时间，我爸就受不了了。”陆天昀说，“那时候他就冒出一个想法，想把我妈关家里，天天给他演剧。”
“你爸妈......”于川斟酌了半天，最后说，“感情很有保障啊。”
陆天昀从跑步机下来，冷笑一声，说：“不，我爸被欺骗了。”
于川心里一惊，感觉很快就要听到了不得的事情了。
“娶回家之后他就痛苦的发现，我妈不搞笑了。”
“......”于川说，“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陆天昀笑了，说，“他还一直嘴硬，说我妈的搞笑存在于他的心里，真是可笑的要面子。”
于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陆天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山林，总结说：“他看人的眼光太差。”
于川一皱眉，“有你这么评价自己妈妈的么？”
“这是两码事。”陆天昀转过头，看着于川，一字一句地说，“对于如何找一个充满趣味的人，我比他更有自信。”
于川看着他认真的眼睛，最后只能吐出三个字——
“神经病......”
陆天昀：“......”
于川换了个姿势，盘腿坐着，对陆天昀说：“这跟面子无关，你爸爸是爱你妈妈，所有感情过了兴奋期都会归于平淡的。这不是有没有趣味的问题，难道你找一个爱人是为了玩死他么？”
陆天昀安静了许久，最后凝眉说：“你是我的司机，为什么帮别人说话。”
于川：“......”
“扣工资。”
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