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彦兴高采烈地下了楼,一把将院子里小心翼翼行走着得一条大黑狗给抱了起来。将脸贴在大黑狗瘦骨嶙峋的身上,卓彦闭上眼睛,幻想身边出现无数粉红泡泡,温柔而又少女地叫了一声。

    “阿花,你回来了?”

    阿花的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

    不顾阿花颤抖的身子,卓彦睁开眼,忧心忡忡地抚摸着比卓在下还要大上半圈的阿花,脸上满是欣慰与骄傲。

    昂着高贵的头颅,卓彦挺直身子看着自己长约八十厘米,并且像他一样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宠物,高挑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唉~”忧郁地叹了口气,卓彦轻轻地顺着阿花身上脏乱不堪的毛发,心疼地说:“你看看你,这几天不在家,身上都成什么样子了。来,主人去给你洗一发!”

    阿花的身子又开始颤抖了起来……

    卓彦说完,仰着头冲着楼上往下滴哈喇子的在下说:“在下,帮爸爸拿个盆子下来。”

    说完之后,卓彦又沉着冷静地思考了一会,询问阿花:“阿花,我帮你修剪一下毛发吧!”

    弱弱地抬起头,看着二楼上被修剪得渣都不剩的花枝,阿花急速地摇了摇头。

    “好!就这么决定了!”卓彦高兴而愉悦地说,冲着楼上的卓在下又喊了一句:“儿子,把爸爸的剪刀一起拿下来!”

    阿花的身子继续颤抖了起来……

    狗身子开始挣扎着要跑,卓彦温柔地呵斥着:“不许乱动。”

    呵,果然是他卓彦养的狗,这么有灵性。知道他要为它修剪身上的毛发,竟然感动得想要下地跪谢他。

    低调的美男子制止了阿花这种降低自己狗格的事,看着身上的阿花,不禁又有些心疼。

    仔细想想,阿花前几日突然不见,肯是因为自己对它太好,它承受不住,心有愧疚所以才走了吧。

    “唉。”重重地叹了口气,摸了摸万念俱灰连发抖都懒得发的阿花,卓彦抬头看着刚刚冒出头的火红的朝阳,忧伤地说:“阿花,你真傻。”

    很傻很天真的阿花眼含泪花,默默认同了卓彦这句话。

    自己为什么要跑回来!?

    流着哈喇子走到井边去打了水,卓在下端着盆子走到了卓彦身边。原本抱着阿花的卓彦,一手拎起阿花的前蹄,卓在下默契地拎起阿花的后蹄。父子俩双目一对,将阿花浸入了水里。

    凄厉地惨叫声响起,是阿花逝去的自由与青春。

    丢了半条狗命,卓彦才将阿花身上洗了个干净。迎着朝阳,卓彦摸着阿花的狗头,高贵的脸上满是欣慰与骄傲。

    身上黑白毛混搭,黑色的狗脸上圈了一块大大的丁丁状的白色毛发,眼睛又小又难看的中华田园梗阿花打了个喷嚏。

    “在下,将剪刀给我拿来!”

    卓彦是个挑剔的人,在他看来,阿花不能只是高贵典雅美丽大方,它要如他一样完美得高贵典雅美丽大方。

    没有被卓彦抱在怀里,阿花将两只小眼睁大,瞅准空档,拔腿就跑!

    狗蹄子刚迈开,还未离开卓彦十厘米,尾巴一把被揪住,卓在下流着哈喇子将比自己还要长的土狗阿花倒拎着拖到了卓彦的身边。

    地上是阿花挣扎产生的划痕,温柔地摸着阿花宁死不屈的狗头,卓彦拿着剪刀,开始了他美的修行……

    剪刀刷刷而下,深埋在阿花的狗毛里的东西,随着卓彦的动作与狗毛一起纷纷掉在了地上……

    怒气冲冲的刘志英抱着张小宝跑到卓彦家院子前的时候,原本冲天的火气因为看到院子里忧郁看太阳的阿花而有那么一瞬间得到了缓解。

    等阿花苦着脸默默扭过头来的时候,怀里的张小宝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妈妈,你看阿花!哈哈哈哈哈!”

    阿花全身上下的毛发被剪得一干二净,因为剪刀和技术的原因,凹凸不平得就跟狗啃了一样。身上唯一没有被剪得只有两撮毛,一撮是脸上丁丁状的白毛,一撮是尾巴上的黑毛。

    有一种叫作自尊的东西被狠狠践踏,阿花默默将头扭回去,看着耀眼的太阳,小眼中似乎有亮光闪烁。

    冷着脸的卓彦昂着高贵的头颅走了出来,张小宝的笑声戛然而止。

    手中是用燃烧的狗毛蒸出来的米饭,诱人的米香让卓彦眼睛微微眯起,陶醉地叹了一口气后,将米饭放在了阿花身边。

    “阿花,吃吧。”卓彦摸着阿花的狗头,慈爱地说。

    看着眼前这一大海碗的米饭,阿花的身子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卓彦,地埂上那三棵树你不打算刨了是吧?”刘志英将怀里的张小宝放在地上,冷着脸说:“你不刨就不刨罢了,你拔我们家花生干什么?树跟前一大片花生都被拔了,你说你怎么赔偿?”

    昨天晚上将地埂上的三棵树刨了,谁料第二天早上去看的时候,树又栽上了。树栽上弄得刘志英一肚子火,再看看自己地里的花生又是一肚子火。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她家还没长出来的花生给拔了一大片,今天早上她光栽那一大片花生差点把腰累断。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卓彦做的。

    刘志英二话没说,扛着䦆头回家后,抱着刚起床的张小宝就来找卓彦了。

    以前跟刘志军家的地挨着,刘志英也不敢做什么侵占村书记土地的事儿。换成卓彦这个外乡人以后,刘志英侵略的步伐才迈了出去。本以为外乡人好欺负,卓彦种地之后确实她也摊了些便宜。可是好景不长,今年种花生的时候,卓彦就把地埂上给种了三棵树。

    因为这事儿,她没少跟卓彦闹过,两家互不相让。刘志军出来做和事老,而张德海作为村长也不能不给他个面子,这事儿在明面上也就算过去了。但是暗地里,两家的争斗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昨天火急火燎地抱着卓在下去村委会,匆忙中可能会踩了那么几脚,但是那几脚万万没有让地里花生跑出来的功力。

    地上,阿花正怯怯地看着这海碗米饭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只觉头顶一股泰山压顶之力袭来,阿花的狗头就被按在了海碗里。

    面无表情地把阿花的狗头按进海碗里,卓彦贴心而细致地喂着狗,昂着高贵的头颅说:“树不刨,花生不赔。”

    “哎!”刘志英这暴脾气一下子起来了,“你别以为我是个女的就好欺负,咱们请书记过来评评理,你说你给我们家造成这么大损失,说不赔就不赔,你以为是列强侵略中国拉完屎不擦腚就走呢?”

    “小宝他妈,没有证据可不能把屎盆子乱扣啊。”

    刘志英正骂着街,旁边□□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两人皆是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光鲜,面上带着讥诮笑容的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长得很漂亮,瓜子脸五官清秀而且皮肤自然而然的白皙。与刘志英的尖酸不同,女人脸上略带轻浮,却又很大方。

    这个刘志莲,上地里干个活,穿这么漂亮给谁看啊?

    “哟,是他李婶啊。”鼻间哼了一声,刘志英原本腾起的怒火一下子咽到了肚子里,面上不动声色地打着招呼,抱住张小宝的手却勒紧了:“那你意思是说你看到是谁拔了我家花生了?”

    刘志莲与刘志英年纪相仿,不过二十□□,但是刘志英生了张小宝以后,身材是怎么也恢复不到姑娘时期了。刘志莲却恰恰相反,前几年刚嫁做□□,却一直没有怀孕。并且家里丈夫知道疼人,根本不让她下地,所以现在保养得还跟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似的。

    “我看到是谁拔的了,但我可不敢说,容易得罪人。不过,骂街可不是村长夫人的作风。”刘志莲风情万种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直率地说。

    目光微动,卓彦看了刘志莲一眼。将刘志莲上下扫了一遍,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本来长相上就被刘志莲压了半个头,现在又被她说思想作风有问题,刘志英又气又羞,脸顿时红成了西红柿,可是嚣张气焰仍旧在。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跟卓彦是不是狼狈为奸一起撒谎?你还跟我谈作风,村里那个老婆不得防着你这个狐狸精?丈夫不在家,晚上家里男人不断,你活得真是潇洒!”

    “你在这丢什么人?”刘志英话音刚落,张德海的声音就补了上来。

    转头看着张德海,卓彦目光冷成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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