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皓是洒脱之人,和沐菲商量妥当后立刻安排人去拿雪莲为魁妙入药,手下的人速度很快,拿来后袁皓接过,当着沐菲的面打开,很体贴的询问道:“需要开药方一起熬进去吗?”

    “不用,雪莲珍贵且是疏通血脉之圣品,本身有淡淡的寒性,但若掺入别的药物就会将它的药效大打折扣,还是单独用药为好。”沐菲看到那是一株上乘的雪莲,通体散发着莹莹的白光,眼眸一亮,想到魁妙的伤服用此物一定会恢复的很快,也不矫情,点头谢过。

    “那好,我让人拿去煎服。”袁皓连试探沐菲的意思都没有,便吩咐跟过来的烟本拿去煎药。

    沐菲顺势多看了唤作烟本的男子,初春的天气依然寒冷,他却只松松的穿件中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身形虽不似旁的撩人那般宽厚雄壮,倒也充满着肌肉感,只是脸上五官平行,一眼看去平淡无奇,属于丢在人堆儿里都认不出来的类型。

    烟本什么都没有说,也没露出心痛不舍的神色,拿起装着雪莲的木盒就转身出了偏阁楼。

    “咳咳,呜呜呜……”魁妙一直躺在床上做中风瘫痪模样,腮帮子都扭曲的要抽筋了,接过二人在她的床边只顾聊天,她的乖徒儿又是四处乱瞟不干正事,无奈她只能出声提醒。

    沐菲忙收回视线,懒懒的瞥了魁妙一眼,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她无声的话语:“快点想办法把我从这种状态给解救出来!”

    “他人不走也没办法啊,除非我当着他的面扎你几针,你乐意吗?”

    “当然不乐意了!”

    “那你继续忍着。”

    二人眼神对流中将想要说的话交流了一遍,随后,沐菲对着袁皓笑道:“皓哥哥,你是打算留在这里看我施针还是回避?”

    “若方便的话,我想留下来看看。”袁皓笑的很温和,眼眸里都似充满和曦的日光,暖暖的,说出的话轻轻柔柔,似柔风托着浮动的落叶。

    “是啊,皓哥哥应该看看,不然也不知道菲儿医术如何,会不会是满口胡言大放厥词的丫头片子。”沐菲也笑,只是笑容里多了自嘲与落寞。

    袁皓神色一正,缓缓解释道:“是皓唐突了,针灸之术是直接接触肌肤,皓在此确实不变,只是听说会针灸之人都乃奇人,皓寻访如此都没遇到,菲儿年岁不大有此医技,很是好奇罢了。”

    “略知皮毛罢了,娘亲也是擅医之人,只是此次赶路发病突然,应该也有邪风入体的缘故,待我将她医个三分,她自己便可自治恢复了。”

    “那我在阁外等候,有事便可唤我。”袁皓听到沐菲的话后,再次看了躺在床上的魁妙一眼,转身闲闲的迈着步子出了阁楼。

    “呼,可是憋死老娘了。”袁皓的身子一出去,魁妙忙舒展身体双手去捏脸颊上的细肉,来回的搓着。

    沐菲板着脸从怀里掏出魁妙为她打造的金针,从中抽出最长的一根,面无表情的对着魁妙:“忍着点!”

    “喂喂喂,丫头,你不会真的要对为师动针吧,你不会这么狠心吧?这么长的一根,扎进肉里很疼的!”魁妙连连摆手,身子如同毛毛虫般向床里蠕动。

    “嘘~”沐菲将手指放在唇边对魁妙比划个安静的手势。

    魁妙脑海里警铃大作,难得鬼艾寨的大祭司并没有走,而是躲在门外偷听,天呐,她的功力还没有恢复,没想到耳力都不行了。

    “哎呦!”正警惕的瞅着门外垂下的青藤方向的屋门处的魁妙,突然发觉肩头一痛,转眼就看到沐菲正将那根细长的银针缓缓的刺入她的公孙穴中。忙唧唧哇哇的叫起来:“徒儿,你也忒腹黑了,骗师傅转移注意力你可扎我,哎呦,你轻点。”

    “矫情!”沐菲将银针拔出,冷着脸道:“趴那吧,我帮你度穴。”

    思绪不知怎么就飘到了以前为炎煜针灸治疗的时候,那时候插的他满头满身都不见人家哼一声,使得她的针灸之术有了用武炼制之地,她的手法越发的纯熟就是在那个时候得到提升的。

    “徒儿啊,你那都是过时的老方法了,看为师的。”魁妙躲过沐菲伸过来的手,从兜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来一个白色上面有着青花的陶瓷瓶子,将红色的塞子取下来,从里面倒出来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入嘴中嚼了起来。

    沐菲眨巴着眼睛看着,上次看到的是药粉,这次看到的是药丸,难道妙妙师傅还懂得炼丹之术?

    “来,给为师把把脉。”魁妙懒洋洋的躺着伸出右手将衣袖捋上去把手腕露出来。

    沐菲不懂魁妙是何意,难道吃颗药病就好了?

    脉象平稳无力,体内气息翻腾,热流似猛牛般四处乱撞,五脏六腑都似被摧毁了,应景的,魁妙的躯体开始热起来,人瞬间发起了高烧。

    沐菲手指颤抖脸色惨白的收回手,暗暗心惊,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吃的是何物?”

    “乖徒儿,不用怕,这是一种假象,给人一种对方身染重疾的感觉。”魁妙脸色潮红,双颊似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故意缩回手有气无力的道:“这样个病秧子,可比刚才那样好受多了,至于怎么说,你去想办法把,为师要睡觉了。”

    说完,一拉薄被子盖在头上,呼呼大睡起来。

    沐菲翻翻白眼,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在旁边恶狠狠的道:“睡吧睡吧,最好一觉睡死早登极乐!”

    竟然不提前和她说给她吓个半死,要不要这么缺啊!

    阁楼里的地面都是用竹子编成排铺在地上的,走在上面吧嗒吧嗒响,沐菲心有怨气,故意将步子迈的极重,用棉鞋踩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睡,我让你睡,乱死你,看你怎么睡!

    魁妙在沐菲走出去的时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艰难的再次摸出一个瓷瓶,手指无力,拽了几次都没有办法将瓶塞给取出来。她深吸一口气休息了片刻,这才拿掉瓶塞倒出一粒药丸,丢人口中后闭目养神起来。

    唉,收个医术高明的徒儿也有不好的一面啊,想要隐瞒病情都不太容易。

    鬼艾寨的坐落有序,东南街道两旁耸立着一排排的翠绿色的阁楼,全部坐南朝北,吸收着天地最纯粹的精华。

    袁皓身为大祭司,所居住的是一栋三层高的阁楼小院,院中有两个偏楼,留出来一个偏楼居住着沐菲母女。说起来是好客,实则是一种变相的监视吧。

    沐菲推开竹扇门从中卧房走出,外面是一处略微空旷的堂屋,堂屋摆放着桌椅,墙壁垂挂着看不出是何原型的挂画,沐菲的理解为这是抽象画的祖先,两个头戴五彩粗线编织的帽子,最上头多出一个尾毛,身上的衣服似双腰襦裙,五彩斑斓的长裙上被两条黑色的腰带束着,垂首安静的立在门口。

    两位女子似没有看到沐菲临近,一直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走近后,沐菲发现两名女子低眉顺眼,很是恭顺,但看到她没有任何行礼的动作,沐菲不知道这里的习俗或者忌讳是何,也没有上前打招呼的心思,就跨过门栏穿过一条长长的门廊后来到阁楼的院落中。

    袁皓正背着双手仰望着天空,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笑,温柔问道:“你娘亲怎么样了。”

    “娘亲发起了烧,我刚服侍她睡下。”沐菲面上有着淡淡的忧伤,心里却在吐槽,她们这样合伙骗人真的好吗。

    “药应该快煎好了,到时候我派人给她送去。”

    “多谢,你说的病人在哪里?”

    “不急,你一路赶来一定还没吃饭吧,先吃饭。”袁皓一改之前的急迫,双手拍了几下后,有男子搬了桌椅放在院子中,几个与之前在门边看到的同样装束打扮的女子鱼贯而来,一人手中端着一个高脚的铜盘,零零总总将吃食摆满了桌子。

    手抓羊肉,手抓羊肉饭,手抓羊肉饼,手抓羊排,手抓羊腿,还有鲜鲜的羊奶。

    沐菲:⊙﹏⊙

    “请坐。”袁皓很绅士的替沐菲拉开凳子,温柔的笑着等她落座。

    沐菲:“呵呵。”她很想慢吞吞的墨过去,可是院子里杵了几人,全部将眼睛停留在她身上,大有她速度太慢不介意上来帮她一把的意思,于是,她很乖顺的坐了过去。

    “鬼艾寨是个好客的寨落,羊在我们这边是家家户户都养的宠物,只有招待贵客是才会摆满‘羊肉席’,用这种方式表达我们的敬意。”袁皓端起羊奶,递给沐菲,示意她尝尝。

    沐菲忍住心头的对羊膻味的排斥,喝了一口。恍然有一种上断头台之前吃个送行餐的感觉。

    这是将她喂饱后差遣她干活,无法完成工作后把她拎出去大卸八块的意思吗?

    有人端了装满水的铜盆令拿了毛巾站在袁皓和沐菲身旁,沐菲在铜盆里净了手后拿过毛巾将手擦拭干净,就学着袁皓的模样用手抓了一小片羊肉吃了。

    味道不错,没有羊膻味,肉好像烤过,外酥里嫩且冒着油,沐菲吃的很满足。

    抬头看了眼袁皓,一身白衣的他很是温和雅致,就似如玉的贵公子,但是这么个人竟是野蛮僚人的祭司,坐在露天的土地上用手去抓着羊肉慢慢的吃,总有一种违和感,按理说,僚人的祭司不是应该有着粗狂的面貌,豪放不拘小节的性格吗,这也太不符合了吧。

    ——

    炎煜从寒瀑幽谷中出来的时候脸是青的,眼是红的,浑身的气息是紊乱的。他的暴怒从他出谷后飞奔的身影可以看出来,他一路狂奔,避开闹市和城镇,从郊外飞快的穿行,很多打猎的年轻男子只觉得一阵风拂过,没有看到人时,炎煜的身形便已经穿出了百米之外。

    追随炎煜的幽冥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从何炎煜的几句短暂的交流中得知,他做梦全部来源于一个可恶的女人,那个女人竟然用了下三滥的手法将他的宝贵后代都给逼迫了出来,最可气的是,竟然还敢嫌弃的将他的子子孙孙塞到他的嘴巴里。

    简直是可恶至极,罪无可恕,不可原谅。

    且最令他忍无可忍的是,他所看重的徒儿,想要收为关门弟子的丫头,被那个女人给灌了*药,竟然被她给勾走了。

    这梁子结大了,若让他找到人,一定先奸后杀死后再奸再杀!

    于是,某个被一阵旋风撞的晕头转向准备休整重新出发的打猎年轻男子,再次被一阵看不见的旋风撞了个360度后倒地不起。

    出门不利,回家吃素吧。

    朝阳城外,简陋的茶舍中,炎煜和幽冥对立而坐,捧着茶碗悠闲的喝茶,遥遥的看着敞开的城门,那里不间断的有人进进出出。

    他们在等人。

    一盏茶的功夫,收到炎煜信号的敖翼驾着马车赶来,很快出了城门奔到简陋的茶舍前,紧身棕色圆领锦衣长衫穿在他的身上,神色是难以掩饰的欣喜,他从马车上飞身而下,匆匆来至炎煜身旁,激动的就要叩拜。

    炎煜虚抬手,一缕淡淡的气托起敖翼即将接触地面的膝盖,将他的身子稳住。

    敖翼越发的激动了,明白了炎煜的意思,只身来到他身旁,眼神略微警惕的瞅了幽冥一眼。

    “说吧,他是我师傅,幽冥。”

    敖翼遮挡住眼眸中的骇然之色,压低声音道:“石夫子也来了。”

    石夫子石哲是炎煜的一大谋士,才智过人,有着不凡见地,一直跟在炎家主身边培养。此次前来应该是带着炎家的一些内部消息,或者是带来了炎家家主炎承恩的嘱托。

    炎煜眼睛一亮,向着马车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走。”

    敖翼拿了一攒铜板放到桌子上,和幽冥坐在马车之外。

    炎煜上了马车。

    “主子。”石哲一看到炎煜,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竟红了眼睛,想也不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夫子请起。”炎煜也难掩伤感,但他心怀大志,此次回来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做无知少年,以至于被人暗害都不知对方是谁,所为何故:“一晃近大半年的时间都过去,家里人,还好吗?”

    石哲虚抹了一下眼角,边扶着炎煜对立坐好边答道:“家主病了,家中商路及各大商铺均交由大公子暂时掌管。他每日不再上朝,朝英帝特许家主在家中静养。关于主子失踪半年的消息,旁人问起,他一直虚与委蛇,这一病倒,倒也挡了旁人不时的询问。最近家里愁云惨淡,大公子支撑着倒也有了起色。”

    “父亲病了,是何病?”炎煜听到炎承恩病倒的消息,心里越发的急迫,只是脸上不露出分毫,一如既往的慵懒嗓音里含了淡淡的忧色。

    石哲暗暗点头,没想到经过大半年的光阴,当初的璞玉终于经历过雕琢后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主子在不久的将来大放异彩的时刻了。

    “回主子,家主只是压力过重,每日忧心主子的状况才会如此,倒也不是大事,宫中御医前来诊治时只说,好生静养,心病得心医。”

    炎煜听明白了,父亲这是因为他失踪的事情太过忧虑了,可能也有躲避宫中那些盯着炎家的达官贵族的眼线,才会身居家宅卧病不出。

    车子很快使劲了朝阳城中,属于主城的热闹透过马车传递而过,炎煜换了一身紫色的锦缎长衫,金丝云纹边勾勒成一朵朵华贵的彩霞,剑做玉带束在腰间,满头黑发高梳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在脑后。

    沧桑的流浪侠士瞬间变成城中贵族公子,高贵的气息盈满整个马车中,历练归来的炎煜多了凉薄和淡然,一双充满琉璃色的眸子深邃无底,无法忽略的绝世容颜多了刚强和坚毅。

    他望着在眼前轮廓渐渐清晰的府邸,望着站在屋檐下含笑向着这边的男子,微微握起拳头:我回来了。

    ------题外话------

    今天上午带小公主打预防针,挨了两针的小家伙急需安抚,哭的是稀里哗啦的好不委屈。于是,阿兮被折腾了一上午,下午哄她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0—

    而且睡了生小公主至今最长的一个午睡时间,俩小时。

    咳咳,阿兮忏悔,阿兮明日万更做补偿,今日,就当做周末休息,放个假吧╭(╯3╰)╮

    阿兮知道你们都是真爱,不会因为今天字数少而舍弃我的,么么哒。

    最后说一下激动的心情,昨天“水云溪月”这位可爱的亲送了阿兮一张票票,心情非常愉悦,开心的阿兮一整天都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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