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絮儿反应过来之际,炎煜的身姿已经如一条离弦的箭破空而出,消失在狭小的院落中,蒋絮儿微愣了片刻后才捂住嘴巴失声尖叫:“天呐,那人好像是沐大哥,我说了什么话啊我!”

    幽冥躲在树上笑的前俯后仰,差点背过气去,有趣真有趣,怎么他复出一回遇到的都是有趣的人呢,特别是底下迷糊的女子,看着挺明艳动人绝顶聪慧的,说出来的话也是精髓中的精髓,瞧那句子断的,他可怜的徒儿这会儿指不定要去哪发泄怨气了。

    “还是回家睡觉安全,免得被那臭小子发现了当作发泄对象来练。”

    他可没有忘记炎煜的幽雪心经熟练运转后,体内磅礴雄厚的内力也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能够使用自如,若他真发起飙来,难保自己不是对手,这徒弟还没有将师傅的本事全部学会就把师傅给的打败,说出去很没面子的。

    “晚了!”咬牙切齿低沉沙哑的磁性嗓音骤然自幽冥身后响起,若不是他条件发射的提起抓住了身旁的树枝,就会来个直线下坠。

    幽冥一手抚胸夸张的拍了拍,随后对着炎煜抛了个媚眼,挑起唇角笑起来:“嗨,徒儿,好巧哟,你也在这里啊。”

    “你为何会在此处”炎煜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镇定,他竟然没有挥拳直击面前的圆润笑脸上,可能是本身对师傅存在着一丝敬仰之意吧。

    虽然做师傅的没有个师傅样子,做徒弟在总要尽本职的。当然,前提是他的师傅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不然他不介意和这个为老不尊的人好好的探讨下武学之精髓。

    “师傅当然是来看我的可爱徒儿的,可惜晚了一步,唉,小丫头说走就走,竟不理会我……”

    “你说你看到她了?”炎煜的眼睛蓦地一亮,语气里带了欣喜和期盼。

    幽冥很老实的点点头:当然了看到了,可是我怂恿她走人的耶。

    “那你为何不拦住她?”炎煜变换了语调,似懊恼似忐忑:“你有没有告诉她我即将来此?”

    “当然了,我将你的消息告诉她了。”幽冥毫无愧色的点头,我不仅将你伤好痊愈的消息告诉了她,还将你哥哥的好消息告诉了她,瞧,为师是不是很体贴。

    “那就是她听到我要来,所以走了?”炎煜虽然不想往这上面想,但也就只这一个原因可以解释的过去,毕竟他看到溪水旁准备的很齐全,还有人说沐菲会参加,若不是为了躲避自己她怎可能丢下一干人等跑路!

    幽冥不怕死的继续点头,不愧是他的徒儿,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孺子真的可教也。

    双拳握得紧紧的,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炎煜沉着脸咬牙切齿的瞪着远处的土胚屋:“躲着我,就为了和那小白脸去逍遥自在吧,行啊,你就躲吧!老子还不信将整个朝凰帝国翻出来找不到你的人!”

    炎煜气的爆了粗口,不顾幽冥,掉头就走。

    幽冥忍不住哆嗦下,还那个小白脸,你不知道自己的脸可比人家白多了吗。哎呀呀,玩大了玩大了,要不要说实话咩?啊,还是不要了,陪练的日子真是太无聊了,跟上去看好戏是最为明智的。

    提气,脚尖轻点,如漫步云端般潇洒的腾云而去,很快追上了那团燃烧着怒火的绝世身姿。对炎煜直奔寒瀑鸣谷的方向很是不解,奇了个怪,他不是应该去朝阳城么?

    ——

    天际泛起白肚皮,雾气覆盖整个大地,蒋宇背着竹排踏上了他的求考之路。他首先去的地方是柳溪镇,寻到他的好友柳天琪。

    “什么,你现在就要赴京赶考?不是要先参加乡试吗,且离乡试开考时间还有一月,你怎如此着急上路?”柳天琪虽然是一介武夫,但和蒋宇想入仕途考状元的心思一样的重,只不过他向往的是武状元。

    “乡试也要进城参加,我和爹爹一琢磨,不如提前赶路,好去熟悉下环境,免得过于慌张影响了考试。”蒋宇将托辞之类的都已经想好了,来此一说也有想邀请柳天琪一同前往的意思,他是知道柳天琪想考武状元的心思的,二人曾经商量要一同进京赴考。

    “咱们先去堂哥哪里一趟,我令人收拾东西,咱们一同前往。”

    出柳溪镇赶往柳溪城,那边有柳天楚所熟悉的人,拿了柳天楚的手牌,会方便很多。

    蒋宇点点头,和柳天琪并肩向柳家堡行去。

    他们二人走后不久,躲在屋外一人高的青瓷雕花花瓶后偷听的柳冉噘着嘴走回自己的闺房,开始利索的收拾衣物,唬的伺候她的丫鬟蝶儿一跳,跪地痛哭着去拉柳冉的包袱,抽抽泣泣:“小姐您要三思啊,这件事要和老爷夫人商量商量的。”

    “蝶儿你放手,哥哥和宇哥哥他们要进城,我要赶紧追上去,再晚了就来不及了,爹爹娘亲哪里你去替我说。”柳冉用力去拽自己的包袱和蝶儿抢成一团。

    “小姐啊,老爷和夫人肯定不会同意的,奴婢如果放小姐走,会被老爷打死的!”蝶儿说什么都不放手,谁不知道柳夫人宠爱小姐,每日都要和小姐说上半日的话,她要放了小姐出府,不死也会被发卖的。

    “哎呀,不会的不会的,你且放手,我收拾好东西亲自去和爹娘说。”

    柳冉年岁不大,伺候她的蝶儿比她还要大上一岁,虽然蝶儿不敢真用力和柳冉抢,但柳冉抢了半天都没有将包袱拽回来,眼珠一转,改变了政策。柔声诱哄着蝶儿,手上也不再用力,只抓着没有放手罢了。

    “真的?小姐亲自去和老爷夫人说吗?”蝶儿抹了一把眼泪,果然听进去了柳冉的话,放了手。

    柳冉不在意的点点头,拿过自己整理好的包袱,往身上一甩随口对蝶儿道:“是了是了,我现在就去和爹爹娘亲说,你把屋子整理干净后再去寻我。”

    蝶儿笑起来,应了声是后就去整理柳冉扒乱的箱笼。

    看到蝶儿果然没有追出来,柳冉警惕的瞅瞅无人的小院子,向后花园走去,那里有个小门,白日里不上锁,只有一个照顾花园子的老翁偶尔过去看看,她从哪里溜出去最安全。

    因为知道家中何处有人守着何处无人,柳冉想了想从花园口拎起一个竹篮子,将自己的包袱藏到里面后,就大摇大摆的向后花园走去。

    不是有匆匆而过的小厮或者丫鬟向她屈膝行礼,倒也没有人问她的行踪。来至后院,趁着无人之际将包袱从竹篮子拿出来,再把竹篮子放在地上,打开门弓着身子快速闪了出去。

    从柳家后院溜出去后,柳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张开双臂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后蹦蹦跳跳的向柳家堡而去。到了近处,她直接向对面的茶楼走去,寻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确定这里可以将柳家堡门前的情况尽收眼底后方做好。

    点了壶茶水,和一小碟点心,柳冉边吃边瞅着下面的情况,怕自己将哥哥和宇哥哥的身影给错过了。

    天楚哥哥虽然宠她,但是和娘亲一样,不喜她出远门,若让天楚哥哥知道她一声不响偷溜出门的话,一定会将她送回家的。等爹爹和娘亲有了警惕心,她再想偷溜出门就难了。

    一盘点心下了肚,柳冉看到蒋宇和柳天琪从柳家堡出来的身影,柳天楚出门相送,她忙将小脑袋缩到窗框下面,不时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悄悄的瞅着。

    “此次前去路途遥远,拿我的手牌和信件可以去城中的驿站借了马匹前行,且遇到镇湘楼便可免费入住,你二人一人善文一人善武,要互相帮衬帮衬,遇事多斟酌思考,外面不比柳溪镇,卧虎藏龙,不可太过冲动鲁莽,也不可自认清高自命不凡,要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堂哥放心,若有人欺负宇兄弟,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柳天琪晃晃自己的拳头,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

    柳天楚手中的折扇瞬间敲到他的头顶上,呵斥道:“堂哥刚才说的话你到底听进耳朵没有?外面高手很多,你功夫虽高实战经验太少,不可冲动,多听听小宇的话。”

    蒋宇拱手羞赧道:“柳堡主谬赞,我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倒是需要天琪帮衬我,一定会给他添不少麻烦的。”

    柳天琪长臂勾住蒋宇的脖子,让他往自己身边带,笑道:“行了行了,堂哥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若你能让镇湘楼的厨子每顿给我备上醉仙鸭,我铁定不找麻烦。”

    柳天楚无奈摇头,指着柳天琪连声道:“你啊你,若你痴武,你偏吃嘴!罢了罢了,懒得管你们,你们先行,等我那不管事的爹回来后,我便去寻你们。”

    二人向柳天楚拱手告辞,转身向城门处走去。

    柳冉一路小跑下了茶楼,躲在人后尾随着二人,混入人群中和他们一同出了城门。

    ——

    沐菲睁开眼睛的警惕瞪着头顶的圆形粉色纱幔,屋内的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胭脂水粉味,屋外传来女子的莺莺言语,话语中拖着尾音,比那柳絮儿还要娇媚入骨。

    听进沐菲耳朵中将她仅存的瞌睡感都给惊的无影无踪,她一下子坐起身,装饰精致的闺房,全是以樱粉为底色,到处插满鲜花到处飘着朦胧的薄纱,椭圆型的雕花铜镜立于梳妆台之上,胭脂水粉口脂蔻丹放在敞开的锦盒中,步摇玉簪金钗珠环玛瑙华盛宝石发钿应有尽有,珠宝的璀璨光芒刺得沐菲眼底生疼。

    这么大堆珠宝,换了银锭子得一大兜吧,她这一辈子不就不愁吃穿了嘛。

    不对,这不是重点,这是什么地方啊!

    她记得昨天被妙妙师傅带走后,腾云驾雾一番后妙妙师傅就带着她翻入了这里,当时她说天太晚了,惊扰人开门不太好,干脆直接翻进来得了。然后屋子里没有外人,床又软和,她从穿越来后都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妙妙师傅合衣倒头就睡,她嗅着屋里的香味就迷迷糊糊的躺在妙妙师傅身旁睡着了。

    这不会是她那奇葩的妙妙师傅的卧房吧,若真是,啧啧,一个半老徐娘用这么粉嫩嫩娇滴滴的闺房,艾玛,很冷很想起鸡皮疙瘩好伐。

    咦,妙妙师傅呢?

    沐菲默默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在看看就这么一间屋子,没有别的睡觉的地方,不会是将她突然丢掉自己走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就觉得心里酸楚的不是滋味,那总被炎煜丢下的失落和痛楚感淡淡的浮现,令她身体中怒气匆匆的小宇宙迅速的燃烧起来。

    该死的,谁再敢不说一声的丢下她,她一定将那人脱衣扒裤顺带头三角游街!

    正打算下床出门寻找魁妙实施自己的大计时,沐菲忽觉脚下一软,低头一看就看到“葵苗美霞”头枕着她的棉鞋四仰八叉的睡的正香,口水滴答滴答的顺着嘴角往外流。

    嘿,没有走啊,真是遗憾啊。

    沐菲想着要不要叫醒魁妙时,低头看清了魁妙魅仙的容颜,一时有些发愣,被眼前的情景雷的有点不知所措。

    可爱的娃娃脸,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红唇,明明应该是一张年轻的容颜却将满头乌发盘起梳成妇人髻,松松插一根翠玉簪子固定,眼角好似有细细的纹路,仔细一看,那纹路好似脂粉给故意涂上去的。

    呃,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可是没错啊,身上的衣服确实是她夜色中所见的墨蓝色的背襟,里面露出来浅蓝色绣菱形黄线的长裙。她自认为虽然漆黑辨识度不高,但以她的眼力劲儿看不清面容也能看清楚人的衣饰装扮的。

    或者,她在故意扮丑扮老?还是亲自问问便知道了。

    “妙妙师傅,妙妙师傅,你快醒醒,快醒醒。”沐菲想了想,坐在床上垂下小脚丫,去踢魁妙的腰身。

    “哎呦,疼死老娘了,谁这么作死的大清早扰人清梦啊!”

    魁妙捂着腰,艰难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乖徒儿清秀的小脸,瞬间换上一张亲和的面容,笑的很温和:“原来是徒儿你啊,唤师傅所为何事?”

    沐菲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好在短短的相处已经明白了魁妙的脾性,也算是适应了她的突然不正常,听着外面越发大的喧闹声,好似像这边而来,止不住好奇的问道:“妙妙啊,你家里好热闹啊,是不是来客人了,我在这里何事不?”

    呃,客人?魁妙眼珠子一转,侧耳一听,一骨碌翻坐起身,一边整理有点乱的衣服,一边对沐菲道:“快,快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咱们赶紧走!”

    沐菲:(⊙—⊙)

    “行了,快别墨迹了,就这一个包袱吧,拿好,抱紧我,走了!”魁妙拎起沐菲的包袱丢到沐菲怀里,也不管沐菲是何表情,推开窗户就抱着沐菲蹿了出去,倒是没有跑太远,只是从屋子里窜到了屋顶罢了。

    二人的身子刚刚在房顶落定,她们之前所在的屋子就被人给推开了,穿着桃粉色齐胸襦裙额前戴赤金鸾鸟步摇发髻左右各分插三个镶红宝石的金钗妙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她身材玲珑有致,该凸凸该翘翘,水眸含情,含羞带笑,令沐菲一眼看到只觉得天上的七仙女下凡入尘来了。

    她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竟然觉得再也没有比她美的人儿存在了,蒋絮儿的媚也媚不过这女子三分,水蛇腰一扭,兰花指一翘,樱桃红唇一勾,再耀眼的花朵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所谓倾国之姿也就如此吧。

    沐菲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探着头从魁妙给掀开的天窗使劲往里瞅,被魁妙一把拽了回来,只听她不屑的声音传来。

    “切,这迎湘阁的花魁月瑶也不过如此,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样儿,别给师傅丢人,过去坐好。”

    沐菲腾地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魁妙,傻乎乎的重复道:“迎湘阁……花魁……”突然反应过来,伸出手指不可思议的指向魁妙:“这里是妓院?!”

    “什么妓院啊,说的好俗气,要文雅一点,这里是青楼!”魁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将沐菲的手指挥向一边,点着她的额头教育道。

    青楼青楼,她昨晚上竟然在古代青楼花魁的闺房上睡了一觉,她不是有洁癖,但是想到那张床上不知躺过了多少男的,她就恶心的想吐。

    “你不是说带我回家睡觉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沐菲的脸铁青铁青的,大有你不给我个合理解释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咳,那个啊,徒儿,昨晚夜深露重的,为师怕你染了风寒,看到此处幽静屋内装饰繁华,就顺道进来先休息休息,为师也没有细细推敲此处为何地呀,若不是你刚才未卜先知的将为师唤醒,此刻肯定被一群嫖客追杀莫及咯。”

    魁妙唉声叹气说的那是一个委屈二个无辜三个庆幸四个感激涕零。

    “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师傅替徒儿思虑,甘愿只身涉险了!”沐菲恨得牙痒痒,伸手入怀掏出银针将针尖对准魁妙的脸,准备给魁妙来个封穴*。

    “当然了,唉,为师的一番苦心哟,就这么被糟蹋咯。”魁妙并不看沐菲,装腔作势的哭唱一番,素手抬起隔空一飞。沐菲就觉得一股子柔和的力道将她手中的银针击落,然后银针不翼而飞全数落入魁妙手中。

    只听她道:“唉,质地太下乘,不好不好,为师回头帮你打一套金针供你使用,即可治病又可做暗器,杀人与救人并用,可称心?”

    “太好了!我也觉得这些银针用着不是太顺手。”沐菲那双似黑曜石般的眼睛激动的莹莹亮丽,将想与魁妙拼命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像小李飞刀那样做个暗器高手,想偷袭谁几米外便能出手,很帅气很潇洒有木有?

    “这件事为师记下了,算是作为给徒儿你的见面礼吧,来来来,咱们听听他们在说什么。”魁妙一反手不知道将那些银针放到了何处,对着沐菲招招手,示意她坐过来点。

    沐菲很是奇怪,他们?刚才不就是什么花魁一人走了进来么,难道她接客了?咳,妙妙师傅会不会闺中寂寞太久了,才会想到带着她一同欣赏活春宫?

    想归想,还是坐了过去,跟着探头向下看,这古代人思想都不太开放,也不知道青楼的女子是怎么放纵大胆的,好奇啊好奇。

    “你说他出谷了?消息准备吗?”

    沐菲刚坐近准备探头去听,就听到一个略微清凉的男子声音低低响起,暗含着懊恼在里面,伸长脖子去瞅,便看到一个身穿藏青色圆领袍衫的男子背手站与月瑶身后。

    月瑶此刻将一头乌发散落,端坐在铜镜前拿着玉梳优雅的梳着如瀑的黑发,听到男子的话后轻轻勾唇一笑,沐菲瞬间觉得春天到了,满世界都开满了绚丽的玫瑰花,眼前只剩下女子的笑颜。

    “啪!”魁妙一巴掌拍在沐菲的脑门上,提醒道:“回神了!不要一直盯着月瑶的脸看,她媚术出神入化,勾勾脚趾头都能迷惑心智,尤其是她还长了一张狐媚脸!”

    沐菲茫然的眼睛渐渐聚集了神采,看看魁妙略微凝重的表情,暗自心惊,难怪她看到月瑶的第一眼就觉得她美的不似凡人,处了美就是媚,那种吸引眼球的气质令她不仅觉得赏心悦目,又觉得迷醉其中,原来这就是媚术啊。

    “咦,这个人也不简单啊!”魁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难道正经了神色,仔细倾听起来。

    沐菲也忙探头去看,原来那个从铜镜中看着月瑶的男子好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般,说出的话依旧清冷镇定。

    “你打算何时动身。”

    “你说何时便何时,我到时希望今日动身,只是,你舍得吗?”声音似莺啼似清泉,温婉中带着细细的高亢,柔美中有着淡淡的暗哑,一听酥骨,二听醉心。

    若不是沐菲早有准备,一定会再次被迷惑。

    “是我不舍还是你迫不及待?”他似乎没有听到月瑶的话语,依然坚持问道。

    “你这是在吃醋了,咯咯。”月瑶突然起身,笑着翻身后仰躺在男子怀中,抚摸着男子的脸颊,吐气如兰。

    “你对他动情了!”男子并不为所动,声音寒了几分。

    月瑶抬起手臂勾住男子的脖颈,嬉笑颜颜:“莫要动怒,让我去接近他的人是您不是吗?况且,不日您便要定亲,我这么个烟花之地的庸脂俗粉,怎能再入得您的眼?”

    似娇嗔似含情似撒娇似抱怨,女子柔媚慵懒的嗓音瞬间勾起了男子心中的欲火,他眸光一沉,拦腰将月瑶抱起扔到床上,引得女子发出一声似拒绝的娇呼声,他伟岸的身躯很快覆盖上去。

    冷冷的嗓音飘浮在空气中:“那就让我来尝尝你的味道,来日告知他,他的女人是如何在我身下沦陷的!”

    “咯咯咯,你可真会开玩笑。”月瑶并不惊慌,举手挡在了和男子之间的距离,用指尖轻点男子的眉眼。

    手指下移,指尖灵活的一挑,将男子身前的腰带解开,双手褪去男子外衫的同时,抬头主动含住男子的双唇,喃喃的嗓音似情话被彼此吞入:“月瑶的身子,一直为你留着呢。”

    男子眸光一亮,手下动作粗鲁凌乱,随后身子一沉,女子的愉悦叫声满室荡漾。

    沐菲忍不住打个寒颤,搓了搓鸡皮疙瘩乱掉的双臂,听着那不绝于耳的笑声,止不住感慨,古代青楼女子果真不同凡响,瞧这个月瑶,那床榻之声可以秒杀所有男子沉迷的乐曲。

    她听了半天听明白了,这俩人本来在算计人呢,打算使个美人计之类的,结果一来二去暗生情愫,面临分离把持不住,双双倒床嘿咻嘿咻了,什么贞操节操之类的都是浮云。

    这个男子想的好啊,不仅设计对手,还要让对手登上他不要的破船,啧啧,谁说女子毒如蛇蝎的,那是没有遇到蛇蝎男,瞧这男子阴狠起来女子是该败下风啊!

    “妙妙师傅,你还看呢?也不怕长针眼?”沐菲听到室内的动静小了很多,才偏转过头,就看到魁妙伸着脖子使劲向里看,双眼闪烁的奇异的光,双拳紧握,激动的模样令沐菲一度以为她要跳下去将男子拉开自己扑上去做次攻。

    “看的多了就不怕了。”魁妙依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几个手指甚至来回的动着,好似在算什么。

    “你在算什么?”沐菲好奇的凑近魁妙。

    “算算他不嗑药能坚持多久。”

    沐菲:(⊙—⊙)…

    好不容易一切恢复平静,魁妙嘴里发出“啧啧”声,拿起沐菲的一根银针剔牙:“好不错,坚持了一个时辰,不嗑药算是好的了。”

    沐菲好不容易克制自己不去抖唇角,若无其事的问“你见过嗑药的?”

    “当然见一对儿男女比较顺眼,我就把自制的新款春药在他们身上试了试,乖乖来……”

    “怎样?”

    “床都给整断了,听到响声老鸨带人进来的时候,二人躺在断床之上还在激烈的战斗中,惊的老鸨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沐菲问出最后一个好奇点:“给顺眼的人用,那为何不给底下二人用?月瑶的容颜不用说了,只应天上有,她所倾心的人肯定也不差呀。”

    “为师岂是那以貌取人的人?为师的药,可不是谁都能用的!”魁妙瞪了沐菲一眼,一副你怎么如此肤浅的表情。

    沐菲更奇了:“那你用药之人,有何特色?”

    “哦,那女子容颜欠缺,在青楼就是个打杂的,很久没尝过男人味道了。男子仗着家中有钱便为所欲为,家有妻妾依旧寻花问柳。为师看二人各有所需,就帮了一把。”

    沐菲:“呵,呵,呵呵……”

    这个师傅,认得值!

    “行了,大清早的就看了场戏,胃口大开,咱们吃饭去。”

    魁妙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起身拉住沐菲的手,手指在虚空中轻点,沐菲看到一个直径差不多有一米长的水泡似的空气泡泡化为乌有。

    “这是结界,放心,为师会交给你的。”魁妙看沐菲瞪圆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觉得虚荣心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却不愿意显露出来自己的愉悦,故意放缓语气轻描淡写的回答。

    难怪刚才魁妙并不阻止她笑闹说话,原来她在她们周围弄了个结界呀,这个只有玄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东西,没想到竟能亲眼所见,且还有可能自己会运用,光想想都令人觉得激动异常。

    魁妙说完再次带着沐菲腾云驾雾,沐菲撇撇嘴一度怀疑魁妙是不是不会走路。

    “走走走,吃完咱们去闭关,这次为师保证选一处春暖花开之所世外桃源之地集天地精华为一体的绝妙境界。”

    沐菲再次撇撇嘴,对魁妙所说的地方不抱任何希望。

    魁妙并不知沐菲心中所想,看到远处有个生意兴隆的酒楼,就在对面一处无人注意的街角降落,拉着沐菲悠闲的走近,看着牌匾上挂着“镇湘楼”几个字,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镇湘楼背后老板是谁,倒是将这个酒楼开的到处都是,走,进去吃他们的醉仙鸭去。”

    沐菲神色古怪,直到进入里间后发现这和柳溪镇的镇湘楼布局如出一辙时,柳天楚的名字在呼之既出,若不是知道她们此刻已经到达了湘溪郡,一定会以为在柳溪镇绕弯子呢。

    此刻临近晌午,镇湘楼内并没有客满,沐菲和魁妙寻了一楼大厅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小二很热情的来招呼她们。

    “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本店新酿的果子酒,再配上镇店名菜‘醉仙鸭’,保证一绝,要不要给二位来点?”

    “行,再来两碗米饭,配上辣菜下饭,去准备吧。”

    “好咧。”

    趁着小二去准备饭食之时,沐菲和魁妙闲聊:“妙妙师傅,你知道怎么去朝阳城吗?”

    “你去朝阳城作何?”魁妙很是不解。

    “我去找人。”

    “你有亲人在朝阳城?”魁妙这才想起来,从认识沐菲到现在,她都没有打听过沐菲的情况,她本人洒脱惯了,看到沐菲觉得投缘,又符合她临时起意收徒的条件,就连哄带诱的将她给收了。一路走来,二人闲聊说话的机会很少,更别说像这样谈及自身的情况了。

    “是啊,不过那人不辞而别,我找到他后一定要好生修理一番!”沐菲挥动着握成拳的小手,随后又笑的很讨好:“当然咯,师傅要多教给徒儿些阴人的损招,以备能派上用场。”

    魁妙的唇角不置可否的扬起,连连点头:“当然,当然,师傅别的不会,这阴人损人坑人什么的最为擅长。不过你和为师说说,你要寻的人是谁?师傅在朝阳城也是熟门熟路的,指不定为师认识。”

    “来咯,来咯~二位客官,饭菜上齐了,请慢用。”小二将吃食摆放在桌子上,笑呵呵的躬身退了出去。

    “先吃先吃,吃完慢慢聊的。”魁妙看着香气腾腾的醉仙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顾不得问沐菲话,拿起筷子就先夹了一块。

    沐菲经过了一夜折腾,从睡醒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也是饥肠辘辘,便不再说话,也埋头吃起来。

    吃着肉,喝着果子酒,满足的打个饱嗝后,二人脸上都露出惬意,魁妙从兜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到桌子上后,拉着沐菲就走:“走着,咱们去看看那个好地方,那是为师游荡四方发现的练武好去处,且周围盛产很多的毒草,适合你这学毒的新手。”

    说起毒物,沐菲的眼睛就开始冒金光,在现代是不能研究毒物这些东西的,她一直想实验奈何条件不允许,好不容易有个导师给她提供便利,她怎能不抓住。

    二人踏出镇湘楼的门栏向着右边的街角走去,这时从镇湘楼的左边转进来两个牵着马匹的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一个穿着白色的朱子孺服腰间束黑色腰带,一个身穿青色的青衫长服,其中那位穿青色衣衫所牵的马匹之上坐着一位身穿粉色背襟里面是一白色绣桃粉色的罗裙。

    正是蒋宇,柳天琪和柳冉三人。

    “可算到了镇湘楼了,哥哥,快放我下来,咱们去吃饭。”

    柳冉说着就要翻身下马,柳天琪忙去搀扶她,等她落地后,小二出门来迎,看到柳天琪递过来的手牌后,恭敬的领他们进门,早有打杂的小厮牵了马去后头喂草。

    女子的声音如黄莺般鸣亮,隐隐传进沐菲耳中,刚转过弯的沐菲侧头看去,只看到一条浅浅的粉色飘入酒楼。

    暗暗摇头,她竟然听差了音儿,柳冉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题外话------

    亲们,冒个泡呗,没啥说的偶就找个话题,有没有脑洞大开的亲想到好玩的小剧场呢?

    顺便帮阿兮开下脑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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