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园园话音一落,室内众人俱都怀疑的看向于月琳。值得您收藏。520。

    果然有问题。

    正如柳园园所说,那一天晚上真的死了很多人,家丁,侍女,侍卫,太多太多。

    虽然所有前来的土匪尽皆伏诛,但那又如何,死掉的人就是死了,根本无法活过来。

    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人,没有一个不痛恨那一次的土匪。如今听说于月琳居然有可能跟土匪有关系,哪里还有不生气,不恼怒的。

    一时之间,室内众人的视线化作了一道道冷冰冰的刀子,一起往于月琳身上插了去。

    是她,肯定是她勾结了土匪,否则,她要怎么解释之前柳园园提起的事儿。

    当时事发之后,夏侯奕便第一时间派人去搜查所有人,结果,她却不见了。

    除此之外,再无人不见。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还不能证明她有问题?

    “于夫人,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狠心,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殿下对你不薄啊。”柳园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似真的被伤了心。

    紫苓上前一步,扶住她,小声的劝慰,但却又能让众人模模糊糊的听到她的话,“侧妃,你别难过了,人各有志,更何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你一样对殿下无私付出的。”

    “真是太好笑了,柳侧妃,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需要给我安插一个这样的罪名?也幸好我有个证人,否则,我岂不是要被冤枉死了。”

    “证人?什么证人?”柳园园诧异了下,倒是没想到于月琳居然还能给自己找到了证人。

    “殿下。”于月琳跪直了身子,仰头看着他,“我对殿下虽然不敢说全心付出,但我也知道女人就该出嫁从夫,试问,我又岂会做出对不起自己夫君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做了,与我有什么好处?而且,殿下,你可别忘记了,当时我可是跟慕容侧妃在一起的,就算是晕倒,我也应该跟慕容侧妃在一块儿,为何你们当时却没找到我?”

    于月琳并未马上将自己的证人请出来,只是提出了一些疑点,希望大家能够思考一下,劲儿洗清自己的嫌疑。

    一时,众人的视线便都转移,落到了“慕容卿”的脸上。

    “慕容卿”不安的捏了捏涓子,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事情会与我有关吗?”

    一时,众人便忙转移开视线。

    好吧,这话说的,就算事情真与她有关,可有谁敢说呢。九皇子府的人,谁不知道夏侯奕喜欢慕容卿的紧,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掉了,不知道有多宝贝。

    试问,谁敢去招惹这个宝贝。

    “殿下,你们当时没有发现我,难道就没觉着奇怪?”于月琳诧异的问。

    “当然觉着奇怪了,我们当时就开始怀疑你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柳园园不依不饶的道。

    于月琳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只是回头看向了“慕容卿”,道:“慕容侧妃,不知你醒来之后可还记得当时的情形?你是否知道我晕倒了?”

    “我……当时情况很混乱,我自己也中了毒,所以,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

    于月琳愕然,“慕容侧妃,怎么可能,你一向处事冷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够很好的处理,谓之处变不惊,一点都不过分。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何你却会说记得不是太清楚。我分明就记得,我当时死死的抓着你的衣角,我先一步晕倒,倒地的时候还撕破了你的衣服。”

    “我,我真的不是太记得了。”假的慕容卿开始慌了。

    怎么,那个时候居然被撕破了衣服吗,该死的,难道是真的,如此一来,她岂不是有可能会露陷了?

    “慕容卿”不安极了,下意识的就想转头去看柳园园。

    可头才刚转到一半,“慕容卿”便又死死的扭过头,道:“于夫人,当时我心里只记挂着殿下一人安危,疏忽了你,抱歉的很。只是,我真的记不清了。”

    于月琳失望起来,“我撕碎了你的衣角,那么大的动静,你居然都没有察觉,看来,在慕容侧妃你的心里,殿下果真是最重要的。”

    “慕容卿”含情脉脉的看向夏侯奕,传递着她满心的真情。只可惜,后者却是平视前方,一副出神沉思的模样,完全的浪费了她的一番表现。

    而这一切被柳园园看在眼中后,眸子中瞬间闪过了不满的神色,这臭女人,还真的敢当着自己的面发骚!

    “于月琳,你还有何话说?”夏侯奕又问。

    于月琳苦笑,“连慕容侧妃都无法给我作证,看来,我也只能依靠他才能来证明我的清白了。”

    她唉声叹气的摇摇头,随即转身,朝着外面喊道:“金夫人,劳烦你了。”

    众人一惊,什么,金夫人,哪个金夫人?该不会就是他们所想的那个金夫人吧。

    “慕容卿”的脸色开始泛白,紧张的悄悄的往柳园园的方向挪移,摆明了就是想征求她的意见。

    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外面,所以,一时倒也没有人察觉到,那本来隔着老大一段距离的两人,怎么就突然站到一起去了。

    更诡异的是,这两人,以前在九皇子府的时候,虽不能说是针尖对麦芒,但也确实是对头,根本就无法共存。

    初开始出门的时候,她们两人依然是不对盘,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有些人开始认真的去回想,开始觉着不太对劲了。

    一抹金光闪现,金夫人一袭金色长裙献身,外面罩着一条狐狸毛的披风,尊贵,雍容。

    “见过殿下。”金夫人笑眯眯的行礼。

    夏侯奕点点头,“金夫人无需多礼。”

    “该有的礼节自然是要的,否则,万一哪天被人因此而提出来,说我眼中无人,不将皇室放在眼中,那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众人暗自偷笑,但更多的却是在打量她。

    这个女人太不一般了,她所经受的生意就没有赔钱过的。尤其是真翠坊,简直就是开遍了整个王朝,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她的分店。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现金,能够短短的一年之间,将生意做到这么大。

    最为让人不满的却是,创下这么多奇迹的居然是个女人。一时,众人心里各有各的想法。

    男人是想将她给占为己有,而女人大多却是嫉妒,凭什么人家可以创下那么大的产业,而她们却还处于最底层,只能伺候别人。

    人的命运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

    “殿下,我也算是不请自来,不知是否打扰到你?”

    “无妨。”夏侯奕神色淡淡的,并未因为金夫人的身份而有特别的反应。

    金夫人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因为要巡视分店,恰好在七里沟遇到了于夫人,当时我也不认识她,只是听见后院有人呼救,将人救出来一问才知居然是九皇子府的人。我一打听,你们居然在这里,就将她给送了来。”

    众人的神色突然就开始变得有些古怪,遇到了金夫人,为何于月琳居然还穿得一身叫花子样的衣服?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全都投射在于月琳的衣服上,金夫人笑了起来,“你们是不是都在好奇,既然我救了她,为何不给她一件新衣服换上,对吧?”

    一时没人吭声,但大家的反应其实就是在说,可不就是嘛,哪能这一路还是让人家穿的破破烂烂的来,不是太奇怪了嘛。

    金夫人笑着道:“你们会奇怪也正常,换做是谁也会觉着奇怪。其实呢,我倒是想让于夫人换一下衣服,谁知,她却怎么都不愿意换,说衣服上有什么大秘密。”

    “是的,殿下,我知道是谁对我下手的。”于月琳急忙点头,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众人傻眼,都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夏侯奕也是微微愣了下,“你如何得知?”

    “我的衣服上有一个血手印,那一定是下手的人不小心弄上去的。从手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于月琳说着便不怀好意的看向了柳园园,瞧着那神情,居然好似怀疑柳园园。

    “你盯着我做什么,难道还能是我做的?混账!”柳园园忍不住的骂了一句。

    “柳侧妃,你急什么,我可从未说过是你做的,我只是不小心的看了你一眼罢了。怎么,如今你身份已经高贵到不准人看的地步了?”

    “你说什么呢?”柳园园不安的看了夏侯奕一眼。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于月琳丝毫不退让。

    “够了。”夏侯奕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如今有金夫人给你作证,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否则,你不会自己将自己弄到地窖中等死。”

    “奕哥哥,或许就是她的苦肉计。”柳园园急道。

    夏侯奕点头,“倒是有可能,不过,你却是没想到一件事。那个地方发生了那么大的祸事,早就已经被封了,寻常人谁会去那个地方。如果金夫人不是因为错过了投宿的地儿,她也不会进入驿馆,更加不会找到于月琳。行了,她没有问题,以后此事无需再提。”

    夏侯奕一声令下,还有谁敢跟他作对,当即便都不敢再吭声了。

    夏侯奕的眸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番后,道:“如今人手不足,在路上也不能买人。这样吧,有人身边丫头多的就分出来一个给别人,实在不行的就两人共用一个丫头。”

    话毕,见众人脸色不是太好看,他又道:“月俸加倍。”

    众人乐开了花,这下可是赚大发了。加倍啊,虽然累了点儿,但一个月能赚两个月的钱,谁不喜欢。

    “这样,小青,你先伺候于夫人去梳洗。玉树,你跟过去,将衣服拿来给我。阮宁,你去让所有人按下手掌心,回头与衣服上的对比。不管是谁,逮到之后,格杀勿论。”

    夏侯奕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几乎就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那冷厉的气息,使得现场的气温都降低了不少。

    众人颤抖着目送夏侯奕等人离开,都开始有些慌神,怎么回事,难道真有坏人藏身于众人之中。

    现场唯有柳园园等人最为镇定,“慕容卿”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回来,那,那真的那位是不是也回来了?”

    “不可能。”柳园园咬牙道,“我的人亲眼见到慕容卿逃进了鬼林子,她不可能再回来了。放心吧,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就算她跑出来了,也不会躲起来,势必要找我们算账。所以,我可以肯定,慕容卿一定死了。至于这个于月琳,不知道怎么好运的躲过一劫。难道说,当时慕容卿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未带着她一道?”

    “不太可能,听说她们两人感情不错。”假的慕容卿开始反驳。

    柳园园这一次倒是没有动怒,她微微点头,居然有些赞同假慕容卿的想法。

    半响后,她突然道:“你猜,会不会是于月琳不敢进入鬼林子,半途跑掉,又怕被人追杀,于是就又躲了回去,这才被金夫人给发现?”

    假慕容卿思量片刻才道:“这倒是能够说得通,不过,柳侧妃,你真的确定事情是这样吗?”

    “我会弄清楚的。”柳园园阴冷的笑,敢破坏她的好事,哼,敢杀她一次就敢杀第二次。

    “那血手印又是怎么回事?”假慕容卿不解的问,“不知道为何,我总觉着心里有点不安的感觉。”

    “不知道是于月琳那贱女人想的什么招数。不过也不用怕,那女人没多大的脑子,她想不出什么绝世杀招来,你放心,到时候随机应变,一切有我。更何况,你如今是奕哥哥最宠爱的女人,怕什么。你给我挺直腰板,摆出你的气势来,要是让人发现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假慕容卿的身子猛地震颤了下,她急忙点头,而后就微微抬高下巴,一脸傲然的柳园园面前走过,到一旁坐着去了。

    而此时,在慕容卿的房间里,于月琳正在洗澡。

    满室的水汽,雾蒙蒙的,使得人眼睛都变得水蒙蒙的。

    慕容卿有些发呆,借着那满室的水汽,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与夏侯奕肢体交缠的情形。昨天,大战过后,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好似觉着有人给自己洗澡,而后某人按耐不住的又来了一次。

    贪吃鬼,怎么就不觉着撑得慌,慕容卿咬牙。

    “慕容侧妃,我做得如何,还算逼真自然吗?”于月琳有些兴奋的道。

    听着她的声音,慕容卿好似见到了夏侯玉树一样,这两人,近来可是兴奋的厉害,估计再过些日子都开始要以为自己是无敌的了。

    “挺好的,琳妹妹,这一次我必定要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斩了她一条手臂。”慕容卿脸色很冷,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跟夏侯奕被分开,这心里就难受的慌。

    如果不是她福大命大,如果不是柳园园想活活的困死她,只怕她如今真的就成为地窖中的一缕芳魂了。

    所以,不管如何,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柳园园付出代价。

    “慕容姐姐,你有什么打算吗?”

    “待会儿你就瞧好戏吧。”慕容卿道。有些事情说穿了就没有一丝了,不如就先保持点神秘,一点点看下次才更有意思。

    “琳妹妹,如今你回来,柳园园必定会心慌意乱,她会在怀疑我的生死。今后,你有事没事的就去她面前转一转,扰乱她的心神。最好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她害怕。”

    此消彼长,她想要胜利就更加有希望了。

    “是,慕容姐姐,你放心吧,痛打落水狗,我还是会的。”

    “对了,从今以后,你必须要万事小心,我怕她会狗急跳墙,回头我会将绿心安排给你。”

    “绿心?”于月琳诧异了下,“绿心怎么可能回来,如今那女人身边的不都是假的嘛。”

    “既然是假的,那自然没有必要留下。你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

    于月琳大吃一惊,越发觉着慕容卿太猛了。她不过才刚回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事情。

    如今,她是万分的庆幸自己没有跟慕容卿作对,否则,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陪着于月琳沐浴后,慕容卿便与她一道下了楼,而夏侯玉树一早就将那沾染了血手印的破衣服拿给了夏侯奕。

    当慕容卿她们下楼的时候,夏侯奕跟夏侯玉树都在楼下。

    九皇子府此次跟出来的所有人皆在大厅之内,排成了两条长队,一个接着一个的将自己的手印按在白纸之上。

    “殿下。”于月琳走到夏侯奕身边,喊了一声。

    “去坐下休息吧。”夏侯奕淡淡的吩咐,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隔壁的小妖精。

    而后者却是完全不搭理他,就跟没见到一样,跟着于月琳就站到了一旁,夏侯玉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拉着她聊起来。

    那一刻,夏侯奕的视线就跟刀子似得戳在了夏侯玉树的身上,混账小子,还真的挺会把握时机的。

    也没有过多久,阮宁便来回报说,“殿下,所有人都已经将手印按了下来。”

    “从主子到下人,无一可免。”夏侯奕吩咐。

    “全都印下了手印。”阮宁又道。

    夏侯奕这才点点头,“你跟竺亭两人亲自去比对。”

    “是。”阮宁答应着,招呼了竺亭一声,两人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桌前,开始了认真的比对。

    每个人的手都不一样大小,胖瘦也都不一样,更别提手纹了。

    如今,初步阶段,阮宁两人比对的是大小与胖瘦。

    一会儿后,他们挑选出了十多张出来。

    随即又开始了手纹的细致比对。

    突然,竺亭道:“阮宁,你发现了没有,这个血手印上怎么会有个空洞。”

    阮宁轻咦了一声,诧异的走过去,“什么空洞。”

    竺亭将衣服上的血手印递给阮宁,指着手掌心的一处小洞,道:“你瞧,手掌心这里没有血迹,我想,应该是那个人的掌心处长了个疙瘩,所以才会没有能够印下印记,进而让这里留下一个空白之处。”

    “你的意思是说,如今我们要找的是一个掌心有疙瘩的人,对吗?”

    “是。”竺亭沉声道。

    “好。”阮宁答应着,拿了那十几张手印与破衣服就走到夏侯奕身前,道:“殿下,经过我们的排查,这十多个人有可疑。而其中,掌心有疙瘩的人便是罪魁祸首。”

    “把他们给叫出来。”

    “是。”阮宁大声答应。

    随即,阮宁站到了大厅中央,道:“我叫到名字的人走到这边来站着。”

    说着,他便一个一个叫起来。

    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一而同。

    “紫苓。”阮宁最后叫出了一个名字来。众人大惊,都觉着不可思议,那可是柳园园的近身侍女,她难道也有嫌疑。

    紫苓面若死灰,完全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被点名了。她红着眼冲着身边的柳园园道:“侧妃,奴婢,奴婢没做过,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们没做过,何惧之有。身正不怕影子斜,别怕,过去,殿下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柳园园道。

    “侧妃,奴婢,奴婢害怕。”紫苓吓得浑身发抖,之前阮宁他们说的话,她虽然没听见,可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觉着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但凡奴仆,见多了,谁没有点趋吉避凶的能力。

    如今,紫苓就是觉着害怕,那种隐隐的不安怎么都无法压抑下去。

    “你在怕什么?”柳园园怒了,小贱人,没见到大家都在盯着她们吗,这样磨磨蹭蹭的岂不是更令人怀疑。

    她不明白紫苓有什么可怕的,那件事根本就跟他们没关系,怎么也无法查到她们的头上去。

    “你给我机灵点。”柳园园暗中喝道,“这件事本就与我们无关,你怕什么,难道事情真是你做的?”

    紫苓急忙摇头,她哪里敢,哪天发生的事情如此恐怖,她早就躲起来了,怎么可能会跟于月琳牵扯上关系。

    “那行了,只要你没做,我可以保你没事。”

    紫苓暗暗点头,也觉着自己不应该害怕,本就不是自己做的,他们怎么可能把事情按在她的头上。

    想通了着一些,紫苓稍稍稳定了点,这才顶着压力走了过去。

    阮宁站在那一排十多个人面前,冷声道:“平伸你们的双手,掌心向上。”

    众人不知他要搞什么鬼,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将掌心伸了出来。

    阮宁招呼了竺亭一声,他先一步走过去,从左至右看了个遍。

    而竺亭却是从右至左的看了个遍,如此三次之后,两人站到了一起,彼此交流了下,阮宁就走回去对夏侯奕道:“殿下,如今人已经找到。”

    “说,是谁?”

    “紫苓!”阮宁重重道。

    “什么?不是,不是奴婢,你说什么呢,怎么会是奴婢?”紫苓傻愣愣的摆手,“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是我。”

    “把手印给我。”夏侯奕吩咐。看着紫苓那样子,他也觉着不应该是她,胆子那么小,能做什么大事。

    阮宁听吩咐,将那十多张白纸递给夏侯奕,又将破衣服递给他。

    后者接过,一一作了比对,最后又亲自起身去看了看那十多个人的掌心。

    最后,他站在了紫苓面前,用那种冰冷刺骨的声音道:“好大的胆子!”

    噗通!紫苓惊恐的跌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夏侯奕,喃喃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殿下,还请你相信,真的不是我。奴婢哪里敢……呜呜,奴婢怎么能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一边哭喊着又一边去看柳园园,喊道:“侧妃,你快跟殿下说说呀,这件事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那天晚上,奴婢一直都跟侧妃你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这种事啊。”

    夏侯奕那冰冷的视线就又转移开,落在柳园园的脸上。众人听了这话也都在暗中猜测,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件事还跟柳园园有关系不成?

    倒是也有可能,如今手印证明了,事情就是紫苓做的。而紫苓又说当天晚上跟柳园园在一起,那岂不是就可以证明,这件事根本就是柳园园主仆两人所为,而目的就是要铲除异己。

    柳园园心中一个咯噔,脸色有些不好。她知道,自己中计了,陷入了圈套。

    于月琳回来就闹了这么一场,完全就是有所准备。而那什么手印,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准备的,这贱人根本就是想一举弄死她们主仆好成功上位。

    想清楚这点,柳园园气得真想冲过去给于月琳几巴掌才好。这贱人好歹毒的心,不知道琢磨了多久,这才给出了惊天一击,目的就是要让她必死无疑。

    柳园园冷笑,真以为这样就能够打败她了吗,真是笑话。

    她缓步走过去,脸上挂着往常那娇娇柔柔的笑,没有一点惊慌失措。这份气度又让众人开始有些怀疑,或许事情真不是她做的,否则她怎么能够做到如此震惊。

    柳园园走到紫苓身边站定,抬头望着夏侯奕,道:“奕哥哥,难道你也相信事情是我做的吗?”

    “是紫苓做的,证据确凿。”

    柳园园难过极了,微微垂头,喃喃道:“奕哥哥,紫苓是我的贴身侍女,我与她二位一体,她做的事情,难道我还能逃脱吗?”

    “你是你,她是她,不可混为一谈。”夏侯奕淡淡道。

    不远处的慕容卿拧拧眉,右手悄悄的握住。混账柳园园,脑子转的还真够快的,不过短短的一句话就将自己跟紫苓的关系给彻底分开了。

    有了夏侯奕这句话,就算回头紫苓承认事情是自己作的,那也与柳园园无关,不可能因为紫苓而牵连到她。

    “侧妃,你……你……”紫苓不敢置信的看着柳园园,这是什么意思,侧妃不愿意保她了吗?

    “奕哥哥,紫苓是我的丫头,她素来胆小,杀鸡都不敢,又怎么可能会敢杀人。更何况,那天情况混乱,各人都顾着自保,哪里还有心思去对付旁人。再者说,当时于夫人可是与慕容侧妃在一起,而慕容侧妃与殿下你在一起,我们就算是想要接近,也没有那个机会。奕哥哥,还请你相信我,相信紫苓,这件事一定是另有隐情。”

    夏侯奕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望着柳园园。“紫苓可是一直在你身边?”

    柳园园犹豫了下,还是重重点头,“是,紫苓当时一直都护在我身边,所以,我完全可以给她作证,当时,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我。”

    “那我问你,她是否有机会被人印去了手印?”夏侯奕又问。

    这一次,柳园园迟疑了。可以说,她想保住紫苓,本不是难事,唯一麻烦的就是那个手印。

    只是,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为何紫苓会被人印去了手印。

    “紫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的手印会在于夫人所穿的衣服上?”

    柳园园将问题抛给了紫苓,这件事,她真不知情,贸然说什么,到时候与紫苓的话对不上,那可就成大笑话了。

    紫苓哭着道:“侧妃,奴婢与于夫人素无往来,平日里根本见都没见过几次,又怎么可能去害她。至于手印,奴婢更是不知,一定是有人陷害。说不定就是有高手暗中得了我的手印,再印在了那衣服上。殿下,还请你给奴婢做主,奴婢对侧妃忠心不二,绝对不敢做出这种混账的事情来。

    ”够了!“夏侯奕重重打断了她的话,”你对柳侧妃忠心不二,但却不代表你对本殿下也忠心不二。本殿下此次出京,不知多少人想本殿下死在外面,上次的事情,如若不是本殿下事先有准备,你以为本殿下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你说,到底是受谁人指使?“

    紫苓傻眼,简直快疯掉了,”不是我,不是啊,殿下,请你相信奴婢。“

    ”奕哥哥,请你相信紫苓,她真的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柳园园也急了,紫苓可是她的贴身丫头,是她的左膀右臂不说,还知道她太多的事情,落到夏侯奕手中,不知道会不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让我相信她,如何相信?“夏侯奕冷笑,”你自己看看,那衣服上的手印是否与她的一般无二?不信的话,你还可以亲自比对一下手纹,是不是又一样?不要说有高手得了她的手印,你相信吗?堂堂九皇子府,会任贼子出入犹如无人之境?“

    柳园园不说话了,她无法反驳,夏侯奕的每一句话都非常的在理,完全说在点子上了。

    ”可是,奕哥哥,我真的不相信事情是她做的。“柳园园还想做最后的坚持。

    ”你不相信,可以拿出证据,难道你认为我会冤枉好人?“

    ”园园不敢。“柳园园忙道。”奕哥哥,我只是觉着事情有些蹊跷,如果上次的事情真的跟紫苓有关,她为何要对于夫人不利呢?认真追究起来,她应该是跟慕容侧妃有仇才是,跟于夫人之前可是没有一点仇怨的。“

    思量半天,还真的让柳园园找到一个破绽。

    是啊,众人皆知,慕容卿曾经打过紫苓几十大板,真要说有仇,那柳园园是跟慕容卿有仇才对,怎么如今却变成了对付于夫人了。

    ”是啊,是啊,殿下,请您明查,奴婢可是跟于夫人从未有过仇怨,怎么会对她下手呢。“

    于月琳冷笑着走过来,道:”你不知?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答案,你之所以对我出手,因为你认错人了。“

    ”什么?“于夫人,你说什么呢,我完全不明白。”紫苓傻傻的道。

    于月琳指着夏侯奕手中的衣服道:“这件衣服是慕容侧妃送给我的。因为我很喜欢这件衣服,慕容侧妃便也给我做了一件,当天我们穿的一样的衣服,还记得慕容侧妃还特别问了殿下,说我们谁穿比较好看。哼,你一定是想报仇,所以将我当成了慕容侧妃。你找人将慕容侧妃也就是我给抓走,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再将人给送到地窖中。我想,抓人的时候,你也出了力吧,否则,你的手印怎会按在我的衣服上。只可惜,那天没月亮,室内黑的厉害,你根本就瞧不见我是谁,你只是看到了衣服,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慕容侧妃了。好在你将我当成了慕容侧妃,否则,慕容侧妃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紫苓跟柳园园的心里开始拔凉拔凉的,于月琳这分明就是故意的,谁不知道夏侯奕疼慕容卿,如今她偏要这样说,夏侯奕还能不动怒。

    果然,夏侯奕的脸又沉了几分,“混账!果然是你。”

    “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啊,呜呜,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我。侧妃,求求你帮帮我,真的不是我啊,我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侧妃,奴婢冤枉啊。”

    “够了,紫苓胆大包天,勾结匪徒祸害慕容侧妃,罪证确凿,拉下去关着,等她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一并处置。”

    “是,殿下。”阮宁答应着就上来扯住紫苓的手臂,任她哭天喊地的,只是不管,当即堵住嘴,拖了下去。

    柳园园恨恨的瞪着于月琳,贱人,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分明就是想要斩断她的手脚。

    可恨,可恼!

    “咳咳……”突然,于月琳捂着嘴咳嗽起来。

    夏侯奕看了一眼,道:“怎么,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关在地窖中,受凉了,没什么大碍,多谢殿下关心。”于月琳掩着嘴道。

    “红叶,替于夫人瞧瞧。卿卿,先将绿心调拨给于夫人用。”

    “慕容卿”被吓住,红叶绿心可都是假的,虽然她们之前就预料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真的发生了,还是有些紧张。

    不过,“慕容卿”知道自己不能紧张,否则必定会露出马脚。

    她笑着答应,道:“红叶,还不快去替琳妹妹瞧瞧,这一路万里遥遥,生病了可怎生是好。”

    “是,侧妃。”红叶答应着走过去,替于月琳把脉后道,“殿下,只是普通风寒,并非太严重,待奴婢开几服药吃下便可大好。”

    “去开药。”夏侯奕又吩咐。

    夏侯奕难得关心什么人,柳园园看在眼里,嫉妒在心中。于月琳这贱人,她凭什么要夺走奕哥哥的注意?

    这些本都该是她的,是她的。

    “琳妹妹,没事的,吃了药就能好,我将绿心调拨给你用,很快就能好起来。”假慕容卿上前安慰着。

    “多谢慕容侧妃。”于月琳真诚的道谢,那姐妹情深的模样,看得众人心里都各自敲起了警钟,以后,这于月琳也是不能慢待,跟慕容卿关系那么好,还不就是间接跟夏侯奕扯上了关系。

    瞧,这次不就是吗,因为她,夏侯奕就将柳园园身边的得力丫头给处置了。

    众人心思莫名,夏侯奕却只做不知,只是吩咐下去,收拾行装,明天一早就出发。

    众人一起答应,各自回房。

    于月琳领着绿心去了夏侯玉树的房间,美名其曰要谢谢他之前借用了丫头给她用。

    几人进入房间,于月琳便忙冲着慕容卿跑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慕容姐姐,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这么厉害,为什么会安排了那么多后手?难怪你那天交代一定要穿那件衣服,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他们会动手?”

    “于夫人,茶点。”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于月琳身子一僵,瞬间回头,看清楚来人,不禁怒道:“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她是假的,柳园园的走狗,可恶至极。

    “行了,关门,进来。”慕容卿淡淡的吩咐。

    “是,侧妃。”绿心答应着,关了门,神态自然的端着托盘走进来,将东西放到桌子上。

    于月琳有些发傻,“你,你……慕容姐姐,她,她,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琳姐姐,我都猜到了,你怎么还不知道?真笨哦。”夏侯玉树在一旁偷笑。

    “猜到了,什么意思?”于月琳还迷糊着。

    夏侯玉树跑到绿心身边,抓着她的手,道:“这个肯定就是真的绿心姐姐。”

    “什么?”于月琳瞪大双眼,“慕容姐姐,你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从你回来到现在才多久时间,怎么就能安排了那么多事?”

    “那是,姐姐最聪明了,她是除却大哥之外最聪明的一个人。”

    “哦,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比不上你大哥了?”慕容卿估计绷着脸不高兴的问。

    夏侯玉树纠结的拉着慕容卿的手,抬头望着她,小可怜样儿,说有多招人疼就有多招人疼。

    “姐姐,我,我不想说谎骗你。大哥是最聪明的,没人能够比得过。可是,可是你也很聪明,真的,除却大哥之外,就你最聪明了。姐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是说你不够聪明,真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侯玉树前言不搭后语,胡乱的解释着,那慌忙的样子,逗笑了慕容卿。

    她抬手捏住他的小脸,道:“逗你玩儿呢,知道你最崇拜的就是你大哥了。”

    “姐姐不生气就好了。”夏侯玉树故作老城的舒口气,拍拍胸口,一副放心了的表情。

    “慕容姐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等着,什么都不用做。有些人会自露马脚,到时候我们抓住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便行。”

    “可是,柳园园真的会动手吗?”于月琳有些紧张。

    “她一定会动手,因为她绝对不会留下任何隐患。”慕容卿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那女人是个心思狠毒的,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会做,你们看着吧。”

    众人都没敢再说什么,心中都在默叹,怎么会有那么歹毒的女人呢。

    夜半时分,客栈突然起火,一阵慌乱后,火被扑灭,而置身于火场中的紫苓却是香消玉殒,被烧的干干净净。

    夏侯奕震怒,派人四下搜寻动手之人。而此时,竺亭却与绿心一起追着个黑影往城外而去。

    “是男人。”竺亭道。

    “是女人。”绿心反驳。

    “打赌。”竺亭道。

    “堵什么?”绿心一口答应。

    “天蚕丝。”

    “不可能。”绿心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是师父留给她的珍贵宝贝,什么人都不能夺了去。

    “开玩笑的,急什么。”竺亭悻悻然的撇嘴。

    绿心冷冷瞪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加快速度追了去。

    三人,一前一后,很快便出了城。

    到了郊外,见前面的人在一个草庐前停下,竺亭与绿心忙隐身于暗处,静静的观看。

    “主子,人已经处置,还请你放心。”黑衣人对院中一个背手而立,静静观月的男人道。

    “嗯,辛苦了,回去休息吧。”男人开口,声音嘶哑,像是被什么弄坏了嗓子。

    “多谢主子。”黑衣人躬身行礼,告退。

    许久后,那男人才转了身。

    “什么会是他?”竺亭跟绿心两人大吃一惊,差点没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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