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被又李明宗与李明元两兄弟率兵重重包围了。

    拓跋穆芸急声喊道:“周易,你快走!他们定是知晓你越狱出来了,带兵前来抓你回去,你赶紧从窗外逃走。”说完,拉起周易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

    周易顺着窗户望出去,只见西夏士兵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周易插翅难逃,便打消了逃走的念头。

    李明元和李明宗二人领着几个亲兵便匆匆上楼,拓跋穆芸说话声音很大,李明元武功极高,耳聪目明,正好被他听见,岗哨虽严,但他知道周易轻功高明,生怕被他逃脱,不走楼梯,见一旁有一个巨大的花盆,花盆那棵桂花树并不算高大,但仍有一人多高。

    李明元轻身一跃,不高不低,正好落在桂花树最顶端的那枝树枝,脚掌轻轻点在树叶上,竟未抖落叶上的灰尘,借力凌空一跃,人也上楼了,直径来到拓跋容江的房中,李明元此时心中所想便是不能放走周易,不能给他任何的逃路机会,二话不说,“空形拳”十足劲力,击向窗边的周易。

    周易只觉劲风扑面,便知晓李明元此击威力非同小可,条件反射般运转内力,手印急变,六爻寻龙手以三才之势同出,与李明元对上一掌,阴柔的内劲混着一股阳刚之力,阳刚的力道夹着阴柔之劲,若太极一般,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二元之力互相联结,以混元内劲与李明元的空形之力对抗。

    双掌相接,居然是平分秋色。这个局面周易也是没想到,以现在微薄的内力经六爻三才之势竟能与李明元这类高手分庭抗礼。

    其实出现如此局面,周易的六爻寻龙手是功不可没,但还有一点,就是拓跋穆芸,拓跋穆芸就在周易身旁,李明元怕误伤了拓跋穆芸,出手途中收回了小成力道,但若是让周易修复好经脉,恢复了内力,这六爻寻龙手的威力可想而知。

    一招瞬过,李明元见拓跋穆芸在周易一旁,碍手碍脚,隔空一掌,对着拓跋穆芸一煽,强烈的掌风直接把拓跋穆芸吹开,此番景象,拓跋穆芸真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连退数步,让出了战圈。

    周易刚才虽是和李明元不分伯仲,但他打出的那掌也将他的内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李明元并不给周易喘息的机会,右手掌风吹开拓跋穆芸,不伤其分毫,左手空形拳再次连击周易,一只手使拳,却瞬间打出三式。周易此时再不敢硬接,仗着七星步的精妙,一味躲避。

    李明元步步紧逼,周易只有闪避,连守势都不成有,不是他不想有,而是不敢有,若是以现在的状态与李明元正面相击,那将又是身受重伤的下场。

    李明元正欲故技重施,双手左右开攻,空形拳拳影千万,每道拳影都蕴含着强大的内力,再次以力破巧,任你周易轻功如何了得,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也逃不过李明元的拳风劲场,唯有夺门而出,才有生路,但连这唯一的希望也不给他,李明宗带领的几个亲兵已把房门堵住。

    拓跋容江高声喝道:“明元,住手!我有发现,凶手不是他!”

    此声一出,方化解了周易进退两难的局面。

    李明元停手,回头望向拓跋容江道:“不是他,那是谁?”

    拓跋容江指着周易道:“这个是他先发现的,让他说吧。”

    李明元撤去拳势,双手背在身后,道:“好!那你就说说!若是说得不合理,就休怪我了。”

    周易闻言,抱拳感激道:“多谢!”于是将之前所查到的蛛丝马迹全盘托出。

    李明宗、李明元兄弟二人听完,也是和众人的反应一样,望向刘禹夏,二人同时怒道:“原来是你!说,为何要杀了严昊。”

    刘禹夏冤枉喊叫:“不是我,凶手真的不是我,我要怎么说你们才信啊?”

    拓跋容江道:“不是他!凶手是我千门中人,但却不是他!”,随着艰难得从床上爬起,走下地,身子还弱得很,竟未站稳,直往地上倒去。幸好他的身旁还有人,陈琦在他的旁边。

    陈琦见到拓跋容江倒地,赶紧去扶了一把,不过拓跋容江在将要摔倒的一瞬之间,本能地使出双手抓向陈琦,正好抓掉了陈琦左手的纱布。陈琦因是左撇子,左手拄杖,为了保护左手,故用纱布缠着。

    纱布一掉,陈琦不知哪里来得力量,一下将拓跋容江扶起,急忙重新把左手的纱布缠好。

    李明宗问道:“容江,凶手不是周易,又不是刘禹夏,那究竟是谁!”

    拓跋容江从容一笑,并未答话,只是一一从千门的人前走过,那种眼神,他每看过一人,其他人都以为那人就是凶手,李明宗李明元更是蠢蠢欲动,就连当事人自己,也受不了那种眼神的质疑,若不是自己清清白白,都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凶手。

    拓跋容江像是故意吊着大家的胃口,不过李明宗可没有这个心情,急道:“容江,你倒是说啊,凶手到底是谁?”

    拓跋容江仍然没有答话,不过走到陈琦身前,双脚像是扎根了一般,便不移动了。

    此时众人心中都有一个自问的声音:“难道凶手就是他?怎么可能啊?”

    陈琦笑着,像开玩笑一般,道:“门主,你不会怀疑我吧?我是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的瘸子,怎么可能杀得了少将军呢?”

    “对了!你是瘸子,我差点忘了。”

    陈琦出了口大气,像是卡在心中的大石落下了一般。

    不过,拓跋容江马上又问道:“不过,你先告诉我,你左手上的茧是怎么回事?”

    陈琦故作镇定,道:“门主,你知道,我常年拄杖,当然长有老茧的啊。”

    拓跋容江摇了摇头,笑道:“你常年拄杖会让老茧长在虎口上的吗?”

    陈琦下意识的用右手捂住左手虎口。

    又听拓跋容江说道:“你左手的纱布并不是为了保护你的左手,而是为了掩饰虎口上的老茧。没想到我都被你骗了,还骗了我十多年,厉害!”拓跋容江对着陈琦竖起了大拇指。

    原来拓跋容江刚才下床是故意装作没站稳,故意倒向陈琦的方位,又故意扯下陈琦左手的纱布,就是为了确认陈琦左手有没有老茧。

    因为周易推断出凶手是千门中人,而拓跋容江中的“千日醉”也证明了这一点,那就只剩下左手用剑的高手,而刘禹夏,拓跋容江是信任得过的,祝英也是信得过的,那就只剩下陈琦了。

    若陈琦左手虎口有老茧,那定然是一个使惯了武器的人,不然不会有那么厚的老茧。而若按陈琦所说,老茧是常年拄杖造成的,那老茧出现的位置应该是在手心,绝不会是在虎口。

    到了这一幕,李明元突然出手,快如疾风,扯下了陈琦左手的纱布,陈琦左手虎口果然有着厚厚的老茧。

    铁证如山,陈琦也不再继续装蒜,现在在拓跋容江这等聪明人面前继续装扮不仅是污辱了拓跋容江的智商,更是将自己的智商展现的一文不值。

    陈琦道:“你为何会怀疑我,我自问这十多年掩饰得很好!”

    “很简单!我千门中的左撇子就只有你,刘禹夏,祝英三人!他们二人都是我千门正将、火将世袭承传,不会背叛千门。但你不一样,你是半路出家的,我不怀疑你,还能怀疑谁?”

    “说到底,我不是你千门的一家人!”

    “不!我始终当你是自家人,只是你没有把我,把我们这般兄弟当作自家人,若没有此事,你还是我千门中人,千门的兄弟依旧当你是兄弟。这十多年,我们早以把你当作是自家兄弟了。”

    “那你还怀疑我?”

    “那只能怪你自己,是你先不仁,我后不义!”

    “多说无益!”

    陈琦说完,竟从拐杖之中抽出一柄长剑,刺向拓跋容江,想要鱼死网破。

    拓跋容江猝不及防,好在祝英就在一旁,且眼疾手快,“祝刀八式之惊涛”一刀砍向陈琦刺出的一剑。

    祝英大喝:“狗贼,枉我还拿你当兄弟,今日,我要清理门户!”只见祝英双手握拿刀柄,手腕倒翻,刀锋向上,迎着陈琦头而去,祝刀八式之望月,所向披靡。

    陈琦右脚点地,抽身急退,左脚触地,用力一蹬,若一惊鸿,直刺一剑,从祝英身旁一掠而过,若不是祝英躲避及时,这一剑就不是从身旁插肩而过,而是从胸穿过。

    此时的陈琦完全没有之前一瘸一拐残势,一退一进,飘然潇洒!

    祝英武功乃千门第一,一招之间,没落到好处,自然是很不服气,提刀又上,祝英原地一转,左手单刀直入,八式之风卷,即快又猛,从陈琦左肩斜斜砍下,想将陈琦一刀两断。

    陈琦的剑法却是攻无常形,守无常势,左手将长剑舞至身后,再一躬身,从背后架起长剑,格住祝英的大刀,待卸去祝英刀式的力道,抽出长剑,就地一滚,横直一削,想让祝英便成瘸子。

    祝英跳起,八式之开山,双手举刀,势大力沉向下砍去,陈琦再是一滚,往前来了一个前滚翻,从祝英脚下,躲过此击。祝英此式果真有开山之势,直把楼层木板砍了一个窟窿。

    岂料陈琦奇招又出,单膝跪地,若脑后长眼一般,也不回转,双手倒握长剑,从他头顶刺向祝英,祝英方才开山式用力过猛,已是来不及躲闪或者回身格挡了,眼看就要挂彩,周易却在一旁相帮,七星指天权气劲击偏了陈琦的长剑。

    李明元见祝英落了下风,也站不住了,他不会容忍杀人凶手如此放肆,与周易同时出手。空形拳隔空打出,拳劲化成一个虚影拳头,单膝跪地的陈琦也是避无可避,被这一拳打得贴着地板滑行。

    待陈琦起身时,口中的鲜血不禁流出,连站立也需要用长剑拄地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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