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儿对着雲哥这个伴读很满意,而另一边大皇子孙元晖同样看着苏家父子的表现,他想的却是看看苏家家主有没有能力与他合作,还有看看苏家与赵家是不是真的决裂,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事情了。

    因为就算是假装决裂,也不可能往死里这样整苏家,不仅让苏家在京城折了面子,还将苏家在海上的生意给吞了。

    最重要的就是苏家海上生意航线,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这是他们的立命之本,告诉了其他的家族,就等于将自己的命门告诉了别人,除非苏家人全部脑子被踢坏了才会这样做。

    想到这些孙元晖脸上的笑容更加阳光了,或许他应该往苏家走一趟了。

    皇上看着站在下面安静的苏梓祥,面上依然带着漫不经心。虽然这几年因为菱儿的事情在国事上怠慢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世家大族的情况,而苏家这几年迅速的发展,皇上也是知道的。

    可是因为苏家有红菱的姐姐在,他在内心深处便不愿意动手,就是怕红菱在泉下也不得安宁。

    而在找到蛰儿和菱儿之后,他已经想要让苏家收敛收敛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当听到苏家和赵家决裂之后,他便知道机会来了,若是不想苏家真的反了让菱儿伤心,那么只能将苏家打入深渊才可以。

    比起苏家造反害了赵红艳的性命,还不如苏家落寞一些,这样最起码也有命在不是吗?所以红岫提了让雲哥进宫伴读,皇上便没有反对。

    朝堂上各种人的审视,以及窃窃私语都没有对苏梓祥父子有影响,当苏梓祥选择了接受赵家的报复的时候,就想到了要面临别人的嘲笑,做好了准备既然就容易接受的多。

    苏梓祥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人,小时候也曾看过别人的脸色,也曾有小心翼翼做人的时候,所以他很容易就接受了。

    而站在苏梓祥身边的雲哥却是没有感受过这一切,他现在才四岁,没有经过多少世态炎凉,毕竟父母将他保护的很好,他感觉到别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突然明白了狼狈这个词,要不是记得父亲的叮嘱,或许他已经顶不住了。

    皇上对着苏梓祥问道:“听说苏家海上的生意出了事?”朝中的大臣已经慢慢地感觉到了,皇上好像又恢复了过来,又成了那个漫不经心却是掌控一切令人捉摸不透的皇上了。

    苏梓祥眼神没有任何起伏的说道:“回皇上的话,被一批来路不明的海盗劫走了所有的货物。”苏梓祥很平静的说了出来,可是别人听言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各大家族只知道苏家海上的生意出事了,却是没有想到苏家是血本无归啊!谁不知道出海的货物一年只有一趟,而海上载回来货物是苏家一年要卖的东西。

    也就是说苏家在接下来的一年内,各店铺内没有东西可卖,而因为苏家也有其他人家入股,苏家出事了当然会有人撤股的。血本无归已经够惨了,而若是别人再撤股,真的可能将苏家给生生的拖垮。

    苏梓祥说出这话之后,不少的人便在心中开始分析出利弊来了,而他们也同样相信,苏家此时的情况必定不是最惨的。

    皇上听完之后,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对着身边的公公说道:“酌令海关衙门彻查此事,若是给不出一个结果,就让他们滚回家去吧!”低着头的各位大臣知道这是皇上对苏家的安抚。

    下面的苏梓祥也是过了很久没有出声,别人能看出这是敷衍,苏梓祥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轻描淡写的样子,更像是一种羞辱。

    哪怕苏梓祥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哪怕他经历过世态炎凉,但是这样当着他的面就扇他脸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面对,有那么一瞬间苏梓祥很想要抬起头来,想要让众人明白他的愤怒。

    苏梓祥的沉默让朝堂上的气氛有些紧张,任谁也不可能漠视这样的羞辱,何况苏家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不少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但是也同样紧盯着苏梓祥的变化,他要确定苏家到底有没有反心。当初虽然苏家一直在壮大,但是却是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看不出苏家有没有反心。而现在皇上说出的那些话,不过就是试探苏家,若是苏家有反心哪怕现在苏家低头了皇上也不会放过苏家的。

    上位者瞬间的决策就是整个家族的兴衰,苏梓祥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主,从来就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一点的恨意,那么整个苏家就会面临着清算。

    赵家能打击到苏家,但是不可能真正的铲除苏家。可是皇家就不同了,皇家的一个暗示,便会有不少的家族愿意为皇家效力与苏家死磕。

    苏梓祥慢慢地抬起了头,朝中大臣也紧紧地盯着苏梓祥的表情,看看是不是苏梓祥改变了主意,不过最终众人没有在苏梓祥的脸上和眼中看出什么情绪,就好像什么情绪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和眼中一样。

    苏梓祥平静的对着皇上说道:“多谢皇上体恤。”他平静的直视着皇上的视线,也不在意皇上对他犀利的探究。

    看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臣服,那么就与他真正的视线相碰,他眼底深处或许真的隐藏着不甘,但是却没有造反的*,所以苏梓祥并不怕皇上的探究。

    皇上再与苏梓祥眼神相碰之后,便确定了苏梓祥的想法,此时他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这样至少菱儿夹在中间不会为难。虽然苏家与赵家决裂了,但是赵红艳还有孩子姓苏,若是苏家出了事情,那孩子就真的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苏梓祥再次谢了恩了之后便出了朝堂,雲哥跟在苏梓祥身后,出了大殿之后便喊道:“父亲。”他还没有开口,苏梓祥一挥手便阻止了他要开口说的话。

    苏梓祥对着雲哥说道:“记住父亲说过的话,别人的嘲笑要不了你的命,只要不是要你性命的事情,你最好以不变应万变。”苏梓祥很庆幸苏家会有这场磨难,最起码也是对雲哥的一种磨难。

    雲哥眼中有各种情绪,那大殿上各人的敌意,他自然能感觉的到,而父亲的忍让他同样也能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从他两岁半的时候,他便跟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运筹帷幄的样子,看到别人对着父亲即尊敬又畏惧的样子,雲哥小小的心灵也是一心对父亲的崇拜,可是最近他突然感觉不一样了。

    父亲书房内不允许他进入了,而书房内众门人的争执也是时有发生,他们似乎对父亲的决策很是不满意,还有昨晚上父亲对他说了那番话,又说他以后就在宫中了,让雲哥总是有一种不安。

    一个公公走到了两人的面前,苏梓祥对着雲哥说道:“跟着这位公公去吧,你以后就是蛰皇子的伴读了,要听皇子的话,心中要记住皇子就是你的主子。”

    雲哥就这样被公公带回乾元殿了,而苏梓祥也离开了皇宫,他的事情还有很多,苏家的面子没了,海上的生意又出事了,这个时候正是看得出那些是真心依附苏家,那些是利用苏家的人。

    苏家的决定红岫也同一时间知道了答案,她对身边的陈有卿说道:“没想到凤烈的手这么快,竟然将苏家所有的货物都劫走了,恐怕吃下苏家所有的货物,也下了不少的功夫。”

    陈有卿倒是似乎不在乎苏家的事情,而是说道:“你说五姨妹有不正常的地方,蛰儿这几天一直有消息传过来,五姨妹出了那次船上不正常的举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做着她的药膳,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红岫说道:“可是红菱那天的表现绝对的不正常,或许韩燕儿当时做的手脚也就只能影响一时吧!”

    “我会让蛰儿一直注意着五姨妹的情况的,不行就把韩才人给处理了。”陈有卿说到。

    红岫摇了摇头说道:“我和皇上的意思都是静观其变,先不说红菱是不是中了什么毒需不需要解药,再说十皇子能控制韩燕儿,就能控制宫中另一个女人,有韩燕儿在十皇子便不会找其他人对皇上下手,而韩燕儿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控制中,反而是敌在明我们在暗。”

    陈有卿听言也点了点头,留着韩燕儿确实有好处,“大皇子阵营的人打算皇上生辰的时候动手,那么就说明那个时候他们能准备好,可是我们这边却是不好准备,保皇派和守奸派都只是文臣,没有武臣。”

    红岫听言也知道其中的关键,就算是文臣在朝中再撑腰也没用,真的要夺政权的话,靠的还是军权。

    以前陈有卿手中有宫中的侍卫,还有就是京郊营的军权,相当于就是控制了京城,只要他没有造反之心,京城永远也乱不了。可是现在他刚从中唐回来,恢复官职也是最近的事情,宫中的护卫就需要他好好的疏离一阵,哪里还有时间去谋夺京郊营的权力。

    “必须要控制京郊营的兵进入京城,否则那批上过战场的军人,宫中的护卫绝对不可能是京郊营那群兵的对手的。”红岫说到。

    陈有卿却是将另一种担忧给说了出来,“京郊营的兵是一种威胁,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的情况,就是驻守在边外的士兵,有可能也会趁机被调回来,要是那样的话,我们的胜算又更少了。”

    “你是说边关大将会趁着皇上过寿的时候,带着兵回来?是帮着大皇子争位?”红岫想到这一种可能,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陈有卿说道:“皇上的寿辰在近,在封地上的各路藩王便会往京城来,若是这些藩王要求一路保护的话,那么带进京城的人就不会少。然后就是封疆大吏回京,每人进京所允许带的人就是三百。”

    陈有卿说着这些话自己首先皱起了眉头,这其中的关系太过错综复杂了,这些人进京不一定就是力挺大皇子的,到时候他们也会选择认为能当皇上的人跟随。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京城就会出于混乱的状态,闹不好的话很容易就会开战的地方。

    “所以不能只是见招拆招了,不是大皇子才能起事的,我们同样可以先发制人的。”红岫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关键之处,“既然不想京城内乱,那就想办法让起事的时间提前,这样要比阻止各路藩王带人进京要简单的多。京城一旦尘埃落定了,那么他们再想生事就要想一想了。”

    陈有卿眼中闪过赞赏,这也是他想到的办法,首先他们也装作要起事的样子,不过所定的日子却是在皇上寿辰之前,然后将这件事给传出去,大皇子阵营的人自然就会阻止他们的,那么将时间提前之后,他们也就没有了优势,同样的是准备不足。

    这是其中的一个办法,让他们的赢面可以站到五成。还有另一种办法,就是想办法将大皇子起事的时间调后,而要将时间调后,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各路进京的人没有办法进京,那么能让各路藩王和封疆大吏不进京的办法,也就是战争了。

    而要发动战争,也就是中唐或者是高晶对光武用兵了,中唐虽然是凤烈握着兵权,可是对光武用兵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而高晶就不一样了,赫连燕对红菱的心意众人都知道。

    可是偏偏红菱说了伤人的话,所以赫连燕虽然没有回高晶,可是却是一直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表明了光武的事情他不掺合了。

    可是他不愿意搀和了,洛天邢却是不放过他,洛天邢还是那一副人妖的模样,他坐在赫连燕的对面说道:“燕燕啊,想要帮红红吗?现在红红可是遇到大麻烦了啊!”

    赫连燕对于那诱惑的声音已经起了免疫作用,没有一点反应的端起了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才说道:“是你想要帮她吧,以你的本事难道还帮不到她吗?何必将本皇扯进来?本皇说过她的事情以后本皇不会再过问的。”

    洛天邢突然凑到了赫连燕的面前,两人挨得很近,甚至洛天邢的眼睛眨一眨,眼睫毛都会扫到赫连燕的脸上。

    赫连燕也突然出手,茶杯中的一滴茶水对着洛天邢的眉心射了过去,若是洛天邢不躲的话,那么下一刻就要了他的命了。而隐在暗中的暗卫看到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这样的事情一天总要发生很多次。

    果然便见洛天邢轻松的便躲了过去,同时嘴上还不饶人的说道:“燕燕啊,不知道你说谎话的时候,手指喜欢摩擦着东西吗?刚才你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摩擦着茶杯啊!”

    “还有若是你真的放下了红红,你会一直呆在光武不离开,不就说是想要从中看到什么利益,这样的鬼话,骗别人可以,可骗爷还差得远呢!”

    赫连燕眼神狠厉的看了洛天邢一眼,然后两人便上演了全武行,而洛天邢一边与赫连燕对打,一边又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终于成功的将赫连燕气的暴走了。

    看着赫连燕气的要离开的时候,洛天邢才说道:“既然你不想承认,那勉为其难的只好按在爷的头上,爷想要救爷家的小红红这总可以了吧!”洛天邢双手拖着下巴看着赫连燕,没办法他就是想看燕燕跳脚的样子。

    赫连燕说道:“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跟本皇说有什么用?”

    洛天邢眨了眨眼睛看着赫连燕,说道:“难道燕燕已经忘了?你还欠着爷两个条件呢?”洛天邢天真的眨着眼睛,那眼睛也像是不占任何污秽一样,可是赫连燕却是知道洛天邢的可怕,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这双眼睛没有错过一次。

    赫连燕听到洛天邢提到了那两个条件,讽刺的说道:“怎么这么快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用了一个条件?要知道你将天华的势力给了本皇,哪两个条件完全就是你保命的条件。”

    洛天邢眼睛突然两了一下,对着赫连燕说道:“爷就知道燕燕还是在乎爷的,绝对不会看着爷死的。”

    赫连燕神色中有厌恶,与这人就不能谈正事,于是赫连燕说道:“你打算让本皇怎么帮她?”

    洛天邢见赫连燕已经不耐烦了,于是难得正经的说道:“回高晶,挥师南下,你亲自带兵。”挥师南下自然就是要赫连燕对光武动武的意思了。

    赫连燕听言没有多说什么,抬脚便往外面走,在快要跨出屋门的时候,赫连燕停下来说道:“天华势力交换的一百名不死人会在你回天华的时候给你。”洛天邢用他自己的势力换了高晶的一百名不死人,还有燕皇承诺给他的两个条件。

    洛天邢没有意义,看着赫连燕就这样跨出了屋门,而一句话又传了过来,“你的事情暴露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却是该听到的人自然就明白什么意思。

    洛天邢听到这句话却是眼中出现了笑容,他喃喃的说道:“总算是可以见阳光了,真是件喜事啊!”

    洛天邢的暗卫从暗中走了出来,对着洛天邢问道:“主子,您为什么要将您的势力给燕皇,现在咱们连天华的情况都不清楚,若是您回去之后可怎么办?”主子这一手让他们猜不透主子的意图。

    洛天邢看着那暗卫手中捧着一件与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一边换上一边说道:“这样岂不是更刺激吗?”那暗卫听到这话终于不再说话了,主子就爱玩,这样的事情还真的能做的出来。

    另一个暗卫对着洛天邢问道:“那主子打算什么时候回天华?”

    “不急,看着小红红稳定下来爷自然就会回去了,苏家的事情查清楚了吗?爷怎么就觉的这里面透着邪乎呢?你说要不要爷亲自出马?”洛天邢摸着下巴问道。

    暗卫抹了一把冷汗,爷出面那还有好吗?依着主子那怎么高兴怎么来的性子,恐怕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暗卫赶紧说道:“那海上的强盗应该是中唐的人,最近在中唐码头总是有货船陆陆续续运货,想来应该就是把抢来的货物给运回中唐吧!”

    洛天邢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眼神,却是没有对暗卫说他想到的。

    而被洛天邢提到的苏家,现在已经差不多乱成一锅粥了,苏家与赵家决裂再加上海上出事了,依附苏家的那些家族都聚集到了苏家大厅上,大厅上就像是有一堆苍蝇一般嗡嗡直响。

    “你说苏家能度过这一关吗?”

    “我看悬,反正今天我是来拿回我的本钱和这些年盈利钱的,我可不想跟着苏家血本无归啊!”

    “是啊,是啊,我也是来取回本钱和盈利的。”一人说了便有不少的人附和。

    有人这样说,同样也有人说道:“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当初我们小本小利的时候依附了苏家,然后转到了大钱,现在苏家有难了,你们一个个的就开始撤股了,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是啊,是啊,苏家对我们的恩情,那可是可比再造父母啊,当初要不是苏家一手提拔我们,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您说的虽然对,可是我们也不能跟着苏家一起倒霉吧,将本钱和盈利取回来,等苏家真正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我们再帮也不迟啊!”总归不管怎么做,终是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两边各执一词,纷纷说的头头是道,若是你若听到不让他们拿回本钱和利息,就跟不让他们活了一样,反而感觉都是你的错。

    这些人在这里争执不休,苏梓祥书房内坐着的苏家真正的大股东倒是很是安静,五个大股东都知道,只要自己一提出撤股的事情,那么无疑是给现在的苏家再添上一把刀。

    苏家的产业虽然苏家站了三分之二,但是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源于这些入股人,其中墨家和凉家又是这三分之一股份之内的最大股东,其余三家黄家魏家和徐家三人的股份加起来,也不过那两家的三分之二。

    墨门主和凉门主互相看了一眼,终是由墨门主对着另外的三家说道:“唉,苏家遭到这样的变数,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我倒是真心的想帮一把苏家,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苏家,就是想帮也拿不出钱来啊,不知几位有没有什么办法?”

    三人又怎么能有什么好办法,他们平时几乎都是不管账的,都是吃现成的分红,这些年过的倒是很自在,谁会想到苏家说倒霉就倒霉了呢!

    墨门主看着三人没有主意的样子,于是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方法,能解了苏家的燃眉之急,可就怕苏家主不同意啊!”

    凉门主一副心急的样子说道:“你要是有什么办法,就赶快说出来吧,这都到什么时候了!”

    墨门主看着几人都盯着他,于是才说道:“想来大家都知道了,苏家之所以有这一劫,完全是因为与赵家决裂了,而苏家的灾难,多半都是赵家的手笔,赵家知道海上生意是苏家的根基,所以才下了狠手,你们说若是苏家将海上的生意分出来,赵家还会出手对付海上的生意吗?”

    黄门主说道:“分出来?这怎么可能?海上生意可是苏家的命脉,苏家怎么可能拿出来?而且就算分出来了,谁又能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啊?”黄门主说完,魏门主和徐门主也跟着纷纷的点头。

    凉门主却说道:“可要是苏家不将海上生意分出来,那么赵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说是命重要还是钱财重要?”凉门主的话说完,终于没有人再说话了。

    凉门主接着说道:“这每次出海,各家拿多少钱都是自愿的,而若是出了事情,所承担的损失也是有比例的。这次出海我拿出来一百万两,你们三人一共六十万两,而墨门主恰好因为其他的投资没有参与,倒是不用承担损失。”

    凉门主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墨门主,墨门主却是惭愧的说道:“我倒希望与大家共患难,每次出海我与苏家所拿出的银两都是不相上下,若是我参与了正好可以与苏家主商量商量免了各位的损失,可惜我没有参与,这样吧,你们的损失我帮你们付了吧,也算是尽我的一点心意。”

    几人立刻说道:“这可使不得啊,怎么好让墨门主承担损失。”

    墨门主却是一挥手说道:“不要说了,可惜这不是我占的大头,若是我的话,我承担下所有的责任。”

    凉门主也趁机说道:“若是墨大哥担任了出海的总管事,一定是我们之福啊!不如一会儿苏家主来了之后,我们不防给苏家主提一提意见吧!为了苏家想来苏家主应该会答应的。”

    五人就这样打成了一致意见,要是苏家不分出海上生意,他们就要撤股拿走所有的本钱和盈利。

    等这些人商量好了之后,苏梓祥还在内院陪着母亲刚吃完早饭,苏老夫人说道:“那些与苏家不是一条心的,就踢出去吧!若是好聚好散就留条活路,若是不知好歹的,就不必客气了。”

    苏家以前做海上生意都是独做的,可是因为苏梓祥的父亲死的早,苏家一度陷入了财政危机,不得已将海上的生意拿出来与别人一起做,现在危机早就没有了,苏梓祥也掌握了苏家的大权,这些人安分他们也愿意报答这份恩情,可是偏偏这些人是不安分的。

    苏梓祥说道:“母亲放心,我都知道,不仅非苏家异心者要除,就连苏家之内的异心者也要除了。”

    苏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你去吧,内院来人有我和你妹妹在不会出乱子的。”苏梓祥点了点头出了屋门往前院的书房走去。

    等到了前院的书房,苏梓祥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们此来的目的是什么?”别看苏梓祥的岁数不大,可是众人却都对他有一种畏惧之心,听到他这样平静的问出来,也就只有墨门主抬着头,其他人不由自主的都低下了头。

    墨门主一副好人面孔的说了将海上生意分出来了,完全是为了苏家着想,等赵家与苏家的纠葛分清了,这海上生意还是苏家的。

    苏梓祥说道:“苏家不会放弃海上生意,要是你们想离开苏家,就签了撤股文书,苏家会将你们手中的股份买回来的。”

    苏家财大气粗的样子,反而让皇家魏家和徐家的门主们心里打鼓,难道苏家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要败落了?

    凉门主却是义愤填膺的说道:“苏家主您这是怎么说话呢,墨门主想出这样的方法也是为了苏家好,你也太不把我们当人了吧!哼,既然苏家如此的不分好坏,跟着苏家迟早也会将所有的本钱都赔光了,将撤股文书拿出来吧,我现在就签。”

    墨门主也说道:“我也签,苏家不能共事,与其跟着苏家败光了家产,还不如拿回来呢!”

    苏梓祥手中端着茶点了点头,后面的小厮便将撤股文书拿了出来,签字按手印之后,苏梓祥说道:“去苏家钱庄支取你们的银两就是,送客。”谁也没有想到苏梓祥会这样的干净利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解决了。

    等墨门主和凉门主离开之后,苏梓祥又对着另外的三人问道:“你们要不要签撤股文书?签了就可以去苏家钱庄提钱。”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黄门主说道:“可否让我们回去再想一想?”苏梓祥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等三人也离开了之后,苏梓祥在书桌的抽屉内拿出几张纸来,对着小厮说道:“这是一份名单,将他们从苏家踢出去,这事交给三管事做,这是苏家要变卖的产业的名单,交给四管事做。另外让二管事立刻启程,去协助大管事。”

    小厮领命而去,苏梓祥又对另一个小厮说道:“去吩咐护卫,今晚要是有人进了苏府,假装没有看到便是,那是我要等的客人。”另一个小厮也领命而去。

    当天晚上果然有人进入了苏家,而且是前后不同的两批人,两批,人在书房内各呆了一个时辰之后才离开。之后苏梓祥便会内院睡觉了,而那晚之后苏家也没有任何反常。

    依然是有不少的人会找到苏家退股,而苏家也在变卖家产,有不少好地段的产业都给卖了,因为苏家的这一举动,让不少人知道苏家这次真正的遭受了重创。

    苏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可是与苏家有关系的肖尚战却是突然没皇上调人了三品中郎将,名面上肖尚战是升了,可是众人都知道,三品中郎将手中没有实权,实权都在从三品中郎将陈有卿的手中,也就是说宫中的护卫肖尚战只有任免权,没有调任权。

    当红岫知道肖尚战升做三品中郎将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苏家站在了大皇子那一派,这样陈有卿在宫中掌管着宫中侍卫,但是肖尚战在一旁完全可以任免陈有卿手下的侍卫,只要陈有卿手下的侍卫是流水的,那怎么可能与陈有卿齐心呢!

    红岫对着彩云问道:“等大人回来之后,给我说一声,我有事找他。”

    彩云虽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说道:“主子,这样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自然有大人会做好的,您就安心的养您的身子吧!”

    红岫疑惑的看着彩云,她的身子又没有问题,为什么要养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红岫将手放到了小腹上,难道这里面已经又有了一条小生命了?

    “您已经两天没有来月事了。”以前主子的月事不准,可是在一直和太岁炼化的水之后,主子的月事就正常了,再加上主子上次与大人同方没有喝逼子汤,所以彩云断定主子可能是又怀孕了。

    两人正说着,陈有卿便走了进来,说道:“身子不舒服吗?”他听到了月事两个字,还以为红岫来了月事身子不舒服呢!

    红岫将手从小腹上拿了回来,摇了摇头说道:“我正想要找你呢,听说肖尚战升做了三品中郎将,他有任免宫中侍卫的权力?”彩云见两人说话,便走了出去。

    陈有卿将红岫抱了起来,自己坐在了她刚做的位置上,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没有回答红岫的话,却是再一次的说道:“肚子痛?”想到红岫确实就是这两天来月事,难道是来月事了?

    红岫将陈有卿的手给拿了下来,“我肚子不痛,就是担心苏家会站到大皇子那一派去。肖尚战是常年带兵的人,若真的站那边,我们的赢面可就少了很多啊!”

    陈有卿却是说道:“不用担心,三品中郎将是虚闲,就算想要任免宫中的侍卫,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可是宫中不是有御林军和绿林军两种吗?御林军归你管,那么绿林军呢?他完全可以任免绿林军啊!”

    陈有卿抱着红岫,对着她的脑门弹了弹,说道:“既然聪明,怎么就不彻底聪明了呢?就算他全部撤换了绿林军又怎样,难道他撤换的人就听他使唤了?而且他还不能全部撤换了,只能偷偷摸摸的来,他们没有那个时间,我们也不会给他们时间,很快皇上就会将京郊营的兵权交到我的手中吗,到时候他们为了夺位成功,也只能提前行动了。”

    “为什么皇上会将京郊营的兵权交到你的手中,就算是皇上怀疑十皇子有不轨之心,那要罢免十皇子的兵权,也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啊!”

    “难道你忘了?宫中还有个韩才人没有动手呢,一旦她动了手,皇上便会有意无意的扯到十皇子的身上,那么将京郊营的兵权交给我,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这兵权本来就是在我的手中的。”

    陈有卿说的不错,当韩燕儿动手了之后,因为是清儿出的手,而清儿与十皇子见过面又被人撞见过,所以这件事便与十皇子脱不了关系了,皇上歇了十皇子的兵权,让他在八月十五之前,必须将京郊营的兵权交给陈有卿。倒是韩燕儿被禁了足,皇上并没有动她,只是将清儿处死了。

    红岫听到陈有卿对她简单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首先问的不是以后的局势,而是问道:“皇上有没有将幻情药吃下去?”

    看着陈有卿点了点头,红岫已经十有*猜到了是谁给皇上解得毒了,又问道:“那红菱现在怎么样了?就这样原谅了皇上?”此时红岫怀疑皇上肯定是故意喝下那幻情药的,因为这件事她已经对他说清楚了,他要是再防不住,估计坐在皇位上的就不是他了。

    陈有卿说道:“原不原谅我不知道,只知道乾元殿不允许皇上进入了,听里面的人说要是皇上敢进去一步,里面的某人就要自杀。”

    红岫撇了撇嘴,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都想将农村人拐到床上去!

    红岫这才回到正题上来,“皇上下旨八月十五之前将京郊营的兵权全部交到你手中,也就是说八月十五之前他们就会动手,可是这只是将十皇子的兵权给卸了,大皇子那边也不见得就会八月十五之前动手啊!”

    陈有卿却是说道:“那是十皇子要愁的事情了,想来他应该有办法说服大皇子阵营的人提前动手的,可是现在缺的就是我们将假装起事的时间定在那一天,因为从现在到八月十五,并没有大的仪式需要帮朝文武的人进宫参加。”

    红岫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难道随便找个时间攻进皇宫吗?不是说好了是佯装起事吗?若真的弄假成真了,蛰儿的名声可就坏了啊!”

    陈有卿看了红岫一眼,而那眼神中似乎包含着很多的意思。红岫看着犹豫不决的陈有卿,于是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既然想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红岫直觉着这里面有猫腻。

    陈有卿这才说道:“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皇上似乎有认回五姨妹和凤儿的意思。”

    红岫狐疑的看着陈有卿,说道:“这是不是你与皇上算计好的?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却正好缺一个满朝文武都进宫的理由,不要告诉我,一开始的时候你们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你们要是想不到,你们坐的位置早就被人给占了。”

    陈有卿却很认真的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倒是向皇上提过可以借蛰儿认祖归宗的名头将满朝文武都请进宫去来,可是皇上没有同意。皇上想要认回皇后,其实也是为凤儿着想,她现在一直在宫中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样子,现在还好可是时间长了总是不妥的。”

    “再说温皇后肯定也知道皇上已经认出她来了,不过是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大家就这样含含糊糊的过着。皇上已经知道了,总归要将一切误会都解开才好啊!”

    红岫还没有说话,一个魅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家小红红才不是那样轻易得到的呢,想要小红红点头,那也要先过了我这一关。”

    红岫听到这个声音,却是先笑了。是啊,她怎么把这号人物给忘了,怎么说洛天邢也是红菱的义兄,这些年也多亏了他照顾,他确实有权力给红菱把把关。

    于是天华的九王爷来了光武的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虽然洛天邢只是一个王爷,但是因为天华要比光武强大,九王爷又是以贺寿的名义来的,自然要开办一场迎接晚宴了。

    因此迎接晚宴就定在了八月十日,皇上想要迎回皇后的计划就这样落空了。再加上洛天邢见到红菱之后,那是又搂又抱的,皇上对于洛天邢可谓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时间定下来了,因为有大皇子那边有蒋断在,这消息自然就很容易被探听到了。可是大皇子阵营的人却并不愿意提早动手,因为若是皇上寿辰的时候动手,到时有各路藩王在,准备的时间有充分,他们的迎面会更大一些。

    可是当高晶突然对光武用兵,皇上下令各藩王与封疆大吏不用进京,再加上十皇子对于大皇子阵营的极力游说,大皇子阵营的人终于决定动手,不过也是在蛰皇子阵营的人起事之后再动手,这样他们就不用担负任何谋逆的责任了。

    离八月十日还有五六天的时候,京城却是一片寂静,这种寂静反而给人一种压抑,似乎就像是暴风雨宁静之前一样,就连京城的百姓晚上没有事也不会在街上闲逛。

    这天红岫案例每月请平安脉,府医足足把了一刻钟之后,才面带微笑的对着红岫说道:“恭喜三少奶奶,您有喜了,胎位很正,不用喝安胎药,若是到了害喜的时候,老夫再给少奶奶开安胎药也不迟。”

    红岫自己的身体自然是有感觉的,对着府医说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大人的。”陈有卿这些天忙着梳理宫中的侍卫,几乎是天天在宫中呆着,宫门落锁回来之后又在前院书房内呆着,回到内院之后基本上就是占到枕头就睡着了。

    府医退下去之后,彩云便对着红岫问道:“您打算瞒着大人吗?您是打算那天也进宫?可是这样太危险了。”

    “不会有危险的,我身边有你跟晚霞不会有危险的。何况我要是不去的话,大皇子那一派也会起疑心的。我怀孕的事情不要告诉大人就是,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红岫说道。

    彩云和晚霞都知道,只要是主子做了决定的事情,多半就是改不了了,于是也不再多劝。

    红岫又说道:“咱们的雇佣者都召到京城来了,等十日晚上的时候,让雇佣者将赵府还有陈府围的连苍蝇也飞不进来,从傍晚到第二天黎明,不准进也不准出。”

    “是。”

    陈有卿还是忙着他的布置,因此也没有心力发现红岫的异样,而且红岫除了嗜睡之外,与平常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到了八月十日,这一天陈有卿上完早朝同样在皇宫呆到下午才回府,看到红岫已经穿着好了衣服,陈有卿终究还是说道:“你就不能不去吗?到时候我怕顾及不到你。”

    “四品以上的官员家属都要去,大哥大嫂都会去,还有我娘家大哥大嫂也会去,我怎么就去不得了?再说这本来就是家宴的形式,妻子会坐在丈夫的身边,难道你要自己孤家寡人坐在那里?”

    “好了,别说了,快换上衣服吧,要进宫了。”红岫拿出一件陈有卿的锦袍,伸手去解陈有卿的朝服,要帮他换衣服。

    陈有卿看着红岫温顺的样子,将红岫抱进了怀中说道:“我们已经好多天没有亲近了?”

    红岫推着陈有卿的胸膛说道:“你想都别想,我已经换好了衣服,你要是给我弄乱了,休想我以后会理你。”看着红岫坚决的样子,陈有卿也不敢乱来了,其实他就是想要累的红岫下不来床,这样她就进不了宫了。

    陈有卿终究还是带着红岫进了宫,宴席是设在御花园之内的,两人到了御花园,那里已经来了不少的官员及家眷了,有些官员也将家中的公子小姐也带来了,他们将这次晚宴当成了变相的相亲宴。

    红岫到了之后,依然是众位夫人最受欢迎的人物,有孩子的与她聊孩子,顺便探探她的口风,看能不能娶到她的孩子;而没孩子的则是与她聊京城最时兴的衣服首饰。

    等红岫与这些人打完了招呼,晚宴也正式开始了,红岫则做到了陈有卿的身边,等红岫坐下之后才彻底的送了一口气,她真的不习惯夫人们的这种热情。

    陈有卿很自然的就给红岫倒了一杯水,将水递到了红岫的手边,红岫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宫中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用了,等事情完了回去再说吧!”陈有卿没有多说,面无表情的坐直了。在外人面前都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陈有卿是宫中护卫郎将,自然座次也是靠前的,这样有利于随时保护皇上,所以他们的位置离着十皇子以及大皇子还有蛰皇子的位置并不太远。巧妙的是大皇子和蛰皇子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而洛天邢与十皇子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

    红岫想着这要是起事了,蛰儿在大皇子身边会不会有危险啊!正当红岫想着的时候,一声唱诺响起,“皇上驾到,大皇子二皇子到,十王爷到。”

    所有人跪地迎接,等皇上坐下之后,皇上身边的太监才说了一声平身,重臣及家眷落座之后,太监又喊道:“宣天华九王爷觐见。”

    洛天邢就在这声音落下之后,便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他那雌雄难辨的样子,顿时让不少人眯起了眼睛,公子们看着他身上风流的气息眼中闪过嫉妒,而小姐们则是纷纷羞羞怯怯的看着他。

    洛天邢说话,依然是那魅惑的声音,“见过光武皇,本王今晚来,纯粹是停说今晚的戏不错,所以才过来巧巧,要是戏不够精彩的话,本王可就要回去和小红红聊天了。”

    皇上听到洛天邢的那声‘小红红’,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不过到底是没有发作,对着洛天邢说道:“戏自然是好戏,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命看完。”

    洛天邢笑眯眯的坐了下来,看到身边俊朗的十皇子,顿时一副色迷迷的模样瞧着他,那为他准备的歌舞他却是一眼都没看。

    公子们看到洛天邢这副模样,顿时眼中的嫉妒之色全无;而小姐们看到,则是失望的低着头,不少的人对着他惋惜,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喜欢龙阳之好呢!

    当晚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宫女的尖叫之声,再之后众人面看到一个黑衣之人,后面跟着不少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肩上似乎都扛着一个麻袋。

    看到这情形,立刻就有人喊道:“保护皇上,有刺客!”武将纷纷冲到皇上身边保护皇上,文臣则呆着妻小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这些人一剑给杀了。

    皇上并没有动,还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他手中的酒,今晚有好戏看,不只是洛天邢知道,他自然也知道,他也想要看一看这戏唱的好不好。

    那黑衣人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众人面前,却并没有冲着团团包围的皇上去,而是走到大皇子身后,对着藏在太监之中的颜家主说道:“你要我抓的人,都已经带来了,不过他们总是反抗,所以人已经被我的人杀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蒋断,他身后的黑衣人将身上的麻袋扔到了地上,一个黑衣人将一个麻袋一剑给劈开了,里面露出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来。

    有人看到那模糊的肉酱,还有其他的麻袋中流出来的血,顿时脸色惨白,将刚刚吃进去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女眷们昏的昏尖叫的尖叫乱成了一团。

    红岫看到那令人作呕的一面,虽然没有吃东西,可是她还是感觉胃中不停的翻腾,她也想要吐。

    陈有卿看着红岫脸色惨白的样子,将红岫立刻搂在了怀中,在她的耳边说道:“不要担心,那些人不是我们的亲人,蒋断是我们这边的人。”陈有卿以为红岫联想到了他们的亲人,所以才悄悄的对她说的。

    颜家主看到蒋断脸色同时也变了,为什么蒋断出现的时间足足早了半个时辰,是蒋断一个人早了还是所有的人都早了?

    而接下来的宫中侍卫传来的话,却是验证了颜家主的猜想,“报,皇宫东门出现了不少的士兵,看兵服是京东门的兵,因为他们说不明白为什么要进宫,所以未曾放他们进宫。”

    “报,皇宫西门发现不少的士兵,大约有三千左右。”

    颜家主顿时脸色大变,他的六千兵马明明是安排在半个时辰进宫的,此时却生生提前了半个小时,他的人半个小时之后才会与守宫门的参将换班,而现在早了半个时辰,来路不明反而进不了宫了。

    此时蒋断往颜家主身后一站,他就是不想造反也不可能了,颜家主脸色有些狰狞,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指着十皇子说道:“是不是你捣的鬼?我的人进不来宫中,生生提前了半个时辰,那你的人呢?”

    十皇子却是没有看颜家主,他对着陈有卿说道:“谁捣的鬼?你应该问陈大人才好,想必他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陈有卿对着颜家主问道:“曾经世家大族的颜家主,怎么会藏在太监之中,那宫外是你的人,颜家主怎么能调动京东和京西的兵力?颜家主这是予以何为?”

    颜家主指着陈有卿和十皇子,手指颤抖的说道:“你们是一伙的?”

    十皇子却是微笑着说道:“本王本来就没有谋反之心,你们想要拉拢本王,本王自然会将你们的计谋告诉皇上的。皇上裁本王的兵权,只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早点原形败露罢了。”

    说话间宫中的侍卫便将颜家主和蒋断那些人给团团包围了,大皇子却是并没有包围在其中,他对着颜家主说道:“外公,不要反抗了,是我们败了。”从看到蒋断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中计了,他们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不过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不知道为他人做嫁衣,这嫁衣到底做给了谁?

    蒋断此时对着颜家主说道:“颜家主,可看清那地上之人到底是谁?”颜家主又看向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可是越看那衣服感觉越熟悉,似乎就是他三女儿穿的衣服。

    蒋断看着颜家主脸色变了,这才说道:“我蒋断说过报恩,可是恩情还完了咱们就没有关系了,谁让我不舒坦本阁主自然要出气的,颜氏满门七十八口都在这里了,颜家主不用谢本阁主。”

    蒋断说完之后,走出包围的人群,对着陈有卿这一桌走来,到了彩云身边说道:“你在我手上和背上划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好呢,回头你要给我包扎。”彩云却是就当没听到他的话,可是耳朵却是慢慢地红了。

    颜家主想要冲到蒋断的面前,可是却被侍卫给拦下拉了下去,当侍卫走到孙元晖面前的时候,孙元晖却是说道:“父皇,请让儿臣陪您过完最后一个生辰吧!”

    皇上挥了挥手,那些侍卫便退了下去,看着场面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洛天邢撇了撇嘴,“这就完了,这逼宫也太简单了一点吧!”洛天邢伸了一个懒腰,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便决定离开了。

    可众人刚刚回到原位上之后,又听到远处传来喧哗的声音,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一个女人后面跟着一堆的宫女,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红菱。

    她气冲冲的跑到了红岫那一桌面前,对着红岫质问道:“蛰皇子是不是我的孩子?是不是?”刚刚王顺福去找她,说若是当初她生的双胞胎,脐儿血给凤儿喝了,或许她女儿的病就能治好了。

    她才知道她怀的是双胞胎,她还有一个孩子,可是她却不知道,再想到蛰儿与凤儿的张相,以及皇上对蛰儿的疼爱,她才猜想到蛰儿应该就是她的孩子。

    陈有卿将红岫护在怀中说道:“这件事情红岫并不知道,她也是从中唐回来之前才知道的,是我和你父亲决定瞒着你的。”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我的孩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竟然让我知道的权力都没有。”红菱激动的用手指着陈有卿,而她手中整好拿着一把水果刀,是她刚才在削苹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连水果刀也忘了还在手中握着。

    皇上看她手中拿着刀,怕她伤了自己,立刻从龙椅上下来,将红菱搂住,正打算安慰她的时候,一个男音传来,“杀了他。”然后他就感觉心口一凉,低头一把水果刀正插在他的胸口。

    陈有卿一把扶住皇上,将红菱从皇上的怀中推开了,他摸了摸胸口的水果刀,却看到正中心口,这样的变故众人都始料未及,只看着皇上心口的水果刀发愣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太医。”陈有卿对着怔愣的太监吼道,自己将皇上周身的大穴给点住了。

    皇上却不管自己的伤势,只是看着红菱。却见红菱被陈有卿这一吼像是醒过神来一般,看到皇上心口插着一把刀,脸色立刻就白了,“皇上,你怎么了?是谁要杀你?”

    皇上却是微笑的说道:“没有看清,那人已经跑了。”若是你想要杀我,我不介意将命都给你。

    “还真是痴男怨女啊,这么想要护着她?想来你应该愿意护到底的吧,她身上中了我下的驱魂散,若是不吃解药的话,七日之后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你愿不愿意救他?若是相救就写下禅位的诏书。”十皇子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才是他真正策划的。

    御花园内的奇花是紫藤魂,配上紫藤草就是驱魂散了,当初韩燕儿身上有一点紫藤草,在船上的时候便让红菱闻了,所以红菱才会那样做,推韩燕儿下水完全是韩燕儿要栽赃给红菱的,可是却没有想到皇上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之后韩燕儿有意与红菱来往甚密,宫中没有了紫藤魂,可是韩燕儿手中却是紫藤草,韩燕儿已经将紫藤草下在了红菱的身上,他身上今天又带着紫藤魂,所以刚刚驱魂散发作,红菱自然就会听他的命令了。

    孙元晖看着这一切,端着手中的酒杯说道:“刚刚说是最后一个生辰,还真是应验了呢!”

    呆愣的大臣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们对着皇上说道:“不能啊,这不合礼法,皇上身下有子嗣,怎么能禅位给十皇子?”

    十皇子却是说道:“大皇子谋反篡位,这样的人能做皇上吗?至于蛰皇子,谁知道是拿来的野种啊!”

    大臣们诺诺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十皇子接着对血流的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白的皇上说道:“不光是你心爱的女人,还有你最疼爱的一儿一女,小命也都捏在我的手中呢!你心爱的女人可是爱做药膳,而你那一儿一女可是很爱吃呢!”

    皇上脸色顿时一变,他眼含恨意的看着十皇子,“朕待你可是不薄啊,大皇子篡位朕也愿意配合你,你竟然反过来也要害朕。”

    “成王败寇,连你儿子都知道,难道你就不知道吗?还是你想要你心爱的女人还儿女一起陪着你下地狱呢?若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十皇子悠悠的说道。

    皇上想要反驳,却是被掣肘,最后咬牙说道:“那笔墨来,朕写。不过你若是不将解药交出来,诸将立刻给朕斩杀了此人。”

    公公准备好笔墨纸砚,皇上拿着笔颤颤巍巍的写完了,用上玉玺之后便被太监送到了十皇子的面前,此时皇上流血已经站不住了,可是他仍然坚持的说道:“将我妻儿的解药拿来。”

    十皇子看着众人纷纷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也知道他要是不给解药的话,一定走不出去这宫门,于是他在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这里面是你心爱女人的解药,至于你儿子和女儿的,等朕坐稳了朝局,自然就会给的。”

    皇上听言又是脸色一变,“你这混蛋,朕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皇上连手也抬不起来了,十皇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将解药扔在了皇上的脚边,说道:“怪只怪你将儿女情长看的太重了。”

    皇上艰难的将瓷瓶握在了手中,对着十皇子说道:“朕不认为儿女情长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朕不是这万里江山的傀儡。”“来人,将这乱臣贼子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后面的话皇上喊出来却是中气十足,一点也没有刚才虚弱的样子。

    这次轮到十皇子变脸了,他说道:“难道你就不怕蛰皇子中毒身亡?”

    “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特别是把朕当傻子。”从那一天红菱就表现异常,他又怎么可能再让两个孩子吃她做的东西。

    十皇子又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我给你的解药是假的吗?”

    皇上却是微笑的说道:“赵家你得罪不起,这解药自然就是真的,至于你安排的京郊营的兵,已经被肖尚战给制服了,你想要拖延时间就不必了,给朕拿下。”

    局中局,自然苏家与赵家的决裂也是假象了,虽然确实是决裂了,可是中间还有一个陈家,有陈有卿在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决裂。

    成王败寇,现在又轮到了十皇子身上,因为他的反抗,最终十皇子被射杀了。皇上握着手中的瓷瓶,对着红菱微笑的说道:“吃下去,吃下去你就没事了。”皇上说完身子便摇晃了一下,他为了以假乱真虽然刀没有插在胸口上,但是却是插在了胸口旁边。

    红菱一把接住了皇上,“你……你……你不准死。”红菱的眼泪流了下来,皇上听到这句话,终于放心的昏了过去。

    而此时陈有卿已经抱着红菱离开了,隐约有他的声音传来,“现在事情都处理完了,也该处理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你居然敢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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