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君则指着门又好气又好笑的叫道:“串通的,肯定都是串通好的。”顿时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里秦书盈出了门,回到房中,果然就见陆云遥坐在椅子里等候,她面上笑容便收起来,淡淡道:“爷有什么事要商议?”

    陆云遥起身笑道:“前些日子不是运了几船货物出去吗?其中有一船是到东瀛的,如今过了这三个多月,已经传回信来,不日就要到浙江的,我打算过去亲自看一下,家里这边,还要仰赖你了。”

    秦书盈不解道:“东瀛?那么个弹丸地方,你把货物运去那里做什么?能有什么用?”

    陆云遥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东瀛去年国王驾崩,结果朝臣们各有拥戴,如今乱着呢。他们国家的白银最是丰厚,偏偏之前他们国王限制这白银外流,如今就不同了,各方势力都急欲扩张,招兵买马,我先前那一大船粮食运过去,听说都抢疯了,这一次只白银就可以净赚十万两,你说,我能不过去看看吗?”

    “十万两?”

    秦书盈也惊讶了,旋即看到丈夫沾沾自喜的模样,便又收了惊讶神情,点头道:“那你去吧,家里交给我就是。对了,我看你和水姨娘形影不离,真是谁都离不得谁,不如你带她去江南走一趟,一是让她见识见识江南繁华世界;二来,也省得回来看见她衣带渐宽形容憔悴,你不说是思念成疾,倒说是我故意折磨,我可不担这个嫌疑。”

    “看你,这话说得不就生分了?我何曾怀疑过你?”陆云遥看着妻子冷淡淡的表情。反而觉着十分可爱,凑上去笑着说了一句,却听秦书盈冷笑道:“是啊,你不曾怀疑过我,你都是认定了,我在你眼里就是心狠手辣的毒妇,恨不能把水姨娘给折磨死的蛇蝎妇人。既这样。趁早儿带出去。一则成全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二来我还落得个逍遥自在,也用不着操心了。”

    陆云遥道:“别闹,我去江南办正事儿呢。带着个妾算什么?你也替我的名声考虑考虑。”

    秦书盈看了他一眼:“原来你还知道名声。算了,我不管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只能保证。府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剩下的,我可不管。”

    她说完便掀帘子出门。这里陆云遥本想凑上前温存一番,却吃了个冷脸,因摸着鼻子呐呐道:“真是,这几日都像哄祖宗般哄着你。怎么还给我脸子看呢?难道夫妻两个日后还不在一起了?”

    出了门却见秦书湘从水幽兰房间里出来,秦书盈不由得就愣住了,因站在那里看着秦书湘走过来。她把手在袖子里握了一下拳头,才咬牙道:“你跑去她房里干什么?”

    秦书湘笑道:“如今园子里三姑娘备嫁。四姑娘也常常回西府那边,我又无聊,可不就是来探探姐姐呢,偏偏你又常不在家,倒是遇见水姨娘两回,和她说过几回话,别说,她的谈吐当真不俗呢。原本我还怕姐姐多心,后来看见您对她也好,我这才放心的。”

    秦书盈让秦书湘一句话气得险些没吐血三升,正想着该怎么提醒这眼高心大的妹妹莫入了对方圈套,就听身后脚步声响,接着陆云遥出来,看见秦书湘,便笑道:“六妹妹是从园子里来的?怎么刚才没看见你啊?”

    秦书湘笑道:“我早就来了,恰好姐夫和姐姐不在,我就去水姨娘房里说了会儿话,我们两个倒是说的投机。”

    陆云遥听了,不由得十分欢喜,连忙道:“好妹妹,你当真是个贴心的人,她性子本就软弱,和她说了多少回,让她多和府里的人走动,到如今也不见改善,倒是你常来陪她说说话,还能让她知道咱们府里人的和善,也就不至于这么惧怕了。”

    “二爷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这个母老虎带累了府里人,让水姨娘以为她们和我是一丘之貉?”秦书盈冷哼一声,陆云遥哪肯和她在这里争持,呵呵一笑道:“我可没这么说。就要下江南,我还要和她去说几句话,你们姐妹两个说话吧。”

    秦书盈看着陆云遥去了,这才和秦书湘往房里来,到了屋里,把丫头们遣下,她便没好气道:“那个女人阴险的很,你以后少和她沾边儿,免得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秦书湘被送过来的目的很明显,但她却丝毫没有纠缠陆云遥,这让秦书盈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素日里对这个异母妹妹也十分照顾,她心里对秦书湘是带着一点欣赏的。

    果然就见秦书湘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我看她说话娇娇弱弱的,不像是阴险的人啊,姐姐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你懂什么?”秦书盈瞪了妹妹一眼:“她那是扮猪吃老虎呢,你姐姐我都差点着了她的道儿,若不是大奶奶,我这会儿还不知要顶着什么样的恶名,总之你日后和她少往来,别看我和她虚与委蛇,我那是不得已,你能和我比吗?”

    秦书湘眼睛一转,微笑道:“姐姐要和她虚与委蛇,更不该不让我过去了,到时候府里的人看着我都和她亲热,这可不是你宽和待人的证明呢?不然哪里会让自己的妹妹去和她亲近,是不是?”

    秦书盈一愣,接着才忍不住笑道:“别说,你说的也对,只是你要记着,假戏莫要真做,别真和人交了心,那女人是个有手段的,你可别自负,以为自己聪明,结果却着了人家的道儿。”

    “我晓得了。”秦书湘一笑,丝毫没把姐姐的话放在心里。她喜欢和水幽兰说话,尤其是对方说的那一句“你这么个好模样,又是身世清贵,真不知世间有哪个男子能配得上,可惜咱们府里的世子爷已经成婚,不然的话,我看也只有他能配得上你。”这虽是奉承话,却着实是说在了秦书湘的心坎上,让她欢喜无限。

    从秦书盈这里告辞,秦书湘在回园子的时候正好经过清云院,原本想进去坐一坐,和夏清语说说话,却听丫头们说陆云逍在屋里,她心中挣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按捺住,不要这会儿就凑过去,免得让夏清语看出自己的心思,生了警惕就不好。于是便和丫头道:“那我不进去了,你和大奶奶说一声,回头我再来找她说话。”

    小丫头答应了,转身就往正房里跑,还不等到近前,就见娇蕊从房里出来,看见她便斥道:“跑什么?抢馒头不成?”

    小丫头便道:“刚才六姑娘过来了,听说爷在屋里,就没进来,让我告诉大奶奶一声呢。”

    娇蕊冷哼道:“芝麻大点儿的事,你还当成圣旨了。知道了,你回去吧,这会儿爷和奶奶在说正事呢,回头我和奶奶说一声。”

    小丫头吐吐舌头跑了,这里青梅就坐在廊下。想着刚才爷说过的许姨娘的事情,心中也不禁生起几丝感叹。

    原来陆云逍叫夏清语回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许姨娘的事。他当初心里不甘:许姨娘害自己也罢了,但她不该三番五次攀诬陷害夏清语,给夏清语带来那么多生死之危,也不该把无辜的蓉儿母子拉下水,让那可怜的母子俩险些糊里糊涂就送了命。

    因为这份痛恨,所以他派人暗中寻找对方,要看她们能落个什么下场。如今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总算朝云派出去的人都是机灵的,没有辜负陆云逍的期望,带回了许姨娘和胭脂的消息,只是结果,却令陆云逍也无语了。

    原来许姨娘和胭脂当日偷偷藏了那些东西在马车上,到了白云寺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车夫支走,她们俩把东西取出来,就让车夫回府,只说要对方傍晚的时候再过来接。车夫其实不情愿这样来回跑,不过主子有令,他也没办法,只好赶着马车离开。

    这里许姨娘和胭脂就连忙又雇了一辆马车,白云寺香火鼎盛,山下许多做生意的,连租马车的都有。两人坐马车走了半天,到了平州城,就忙把这些值钱的东西当了,换成银票和银两随身背着,乔装往西走,只想找个隐秘的地方落脚隐居,只要有这些钱在手,买田地房屋都不在话下,到时候风声过去,再坐地招夫,这也是使得的。

    许姨娘只觉着陆云逍并不是在这种事情上在意的人,当日甄杏媛害他和夏清语流落荒岛九死一生,他不也只是撵出去作罢吗?并没有赶尽杀绝。更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自己服侍了他那么多年,就放过自己一马也是应该的。

    她揣摩的本来也不错,却忘了自己干过多少坏事,触犯了多少陆云逍的底线。因还和胭脂一路商量着美好的未来呢,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眼看都离开京城八百多里了,两人也没看见身后追兵,心已经放了一大半在肚子里,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晚上宿在一个小村子里时,那村子竟然遭到了响马盗的洗劫。(未完待续)

    ps:许姨娘的下场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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