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杰即使气愤又决绝,严百川也没有一丝的妥协,态度还是那么坚硬,不会因为父子之情而心软。

    李兰菲心疼儿子,为了儿子,再害怕严百川的怒火也要开口说说情,“百川,你何必这样?司杰以后不会接管严家,你不该拿约束继承人那一套来对他。而且我见过代画芷,那女孩整体来说不错,虽然出身不大好,但也是知书达理,懂礼貌的孩子,总的来说比那个萧心琪要强。你都能让司晨去萧心琪,为什么不能让司杰娶代画芷呢?再说了——”

    严百川听了李兰菲一大段话,听得更恼火,不想再听,打断她的话,怒声吼道:“你要是喜欢的话,那也给我滚出严家的大门。”

    李兰菲有点受不了严百川的霸道和不讲道理,以前都不敢顶撞他,但是这一次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反驳了,“是,你是严家的掌权人,严家的一切你说了算,你想让谁进严家的大门谁就能进,你想要谁滚出严家的大门谁就得滚,这个严家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我们全都是外人。”

    “你——”

    “严百川,我受够了,有本事你就找律师签离婚协议,只要你签了离婚协议,我二话不说,立刻滚出严家的大门。如果你不想和我离婚的话,那就别管我做什么。两个儿子都快被你逼疯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司晨强迫自己去喜欢萧心琪,司杰被你逼得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是要毁掉两个儿子的幸福才甘心,是不是?我告诉你,休想。”李兰菲更大胆地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然而说完之后已经没有勇气再多留片刻,立即转身就走,当转身过来的时候,心里紧张又慌张,非常害怕严百川去找律师弄离婚协议书。

    虽然在严家没什么话语权,但她各方面都过得很优越,除了事关严家的大事之外,其他事她都能随心所欲,而且她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家,可是——

    李兰菲越想越乱,出到门口时,看见萧心琪,脸色更难看了,不在乎自己刚才说过什么话,走到萧心琪面前,尽是对她说刻薄的话,“萧心琪,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都已经不再是萧家的千金,竟然还想着麻雀变凤凰的好事。就算你真的嫁进了严家,你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凤凰,因为司晨他不爱你,他现在对你所做的一切完全是身为严家继承人所带来的强迫症。”

    强迫症——萧心琪回想起严司晨所做的点点滴滴,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所做的事因果连接不上,原来是他有强迫症。

    算了,就把他当成一个病人来看待吧。

    无论李兰菲说的话有多难听,萧心琪都不跟她吵,依然面带微笑,简单点头示意。

    反正她没想过要嫁进严家,随便严家的人说去吧。

    严百川在里面听见了李兰菲的恶言恶语,知道萧心琪在外面,于是将她喊进来,“心琪,进来吧。”

    萧心琪听到喊声,再对李兰菲微笑点头示意,然后走进大厅的门。

    然而萧心琪现在的微笑在李兰菲看来全都是虚假的表象,更为恼怒,“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虽然李兰菲说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萧心琪却还是听到了,不过她当做没听见,到大厅里去见严百川,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稍稍鞠躬行礼,“严伯伯,您好。”

    此时的严百川早已不再怒火朝天,而是一脸慈祥的笑容,和蔼说道:“站那么远做什么?到严伯伯旁边坐着。”

    “严伯伯,其实我——”萧心琪想早点说正题,说完走人。

    可是严百川不让,非要先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不着急不着急,坐下来慢慢说,和严伯伯喝喝茶,聊聊天。”

    严百川说话的同时,给旁边的仆人打个手势。

    仆人看到手势,鞠躬点头一下就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

    所有的仆人都走了,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萧心琪和严百川两个人,冷冷清清。

    人太少,萧心琪不知不觉地感到好紧张,尤其是想到严百川刚才那副暴怒如雷的样子,她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严伯伯看起来明明是一个很和蔼又慈祥的长辈,怎么会是——

    罢了罢了,这些事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想也没用。

    “心琪,过来坐啊!”严百川亲手泡茶,还给萧心琪倒了一杯,叫她过来喝茶。

    盛情难却,萧心琪只好坐到旁边去,尽量和严百川保持一定的距离,心里无比紧张,感觉就像是在陪一只凶猛的老虎。伴君如伴虎,说的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吧,所以在老虎面前,她要格外小心,“严伯伯,其实我——”

    “先喝茶,看看能不能尝出这是什么茶?”

    “哦。”萧心琪乖巧应答一声,两手端起茶杯,轻酌一口,品了一下味道,然后自信满满地回答,“这是铁观音,入口即苦,仔细品尝的话可以尝到其中甘甜的味道。”

    “不错不错,看来你这丫头对茶还挺了解的。”

    “我哪里了解啊?只不过是喝得多了,懂点皮毛而已。我外公是一个很喜欢喝茶的人,酷爱铁观音,我小时候没事就跟外公喝茶,喝着喝着,也就喝出点味来了。”

    “这人啊有时候就跟铁观音一样,要仔细品才能品出其中甘甜的味道,如果不用心,也许一辈子都品尝不出他的甘甜。所以我们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用心去看到其中的本质。”

    “严伯伯——”

    严百川就是不让萧心琪开口,自己说完,“心琪,我知道你今天来这里的用意,而且我也做出了决定。”

    “什么决定?严伯伯,虽然我不是萧家的人,但萧伯伯这些年对我的父爱不是假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萧氏的破产而倒下。严伯伯,在你看来,萧氏还有救吗?我对商场上的事不太懂,所以——”萧心琪把事情说得更明白一些,决定用尽全力救萧氏,帮萧国良。

    “有救是有救,只不过需要很大一笔资金,还要把萧氏的管理体系好好整一整。心琪,严伯伯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了吧。我是个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如果你要想帮萧国良,那就必须嫁给司晨,而且萧国良必须将萧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到你的名下,让你成为萧氏的大股东之一,除此之外,其他的免谈。”

    “严伯伯——”

    “心琪,我知道这样有点强人所难,不过这件事原本和我们严家无关,如果想要我严家出手相助,那么萧氏必须要跟严家有一定的关联才行。你嫁给司晨之后,就是我严家的媳妇,你是萧氏的大股东之一,我出手相助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严伯伯,严司晨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又何必——”她本来就排斥嫁给严司晨,尤其是刚才听了严司杰和李兰菲说的那些话,她就更排斥了。嫁给一个并不是真正喜欢她的人,能幸福吗?

    “你有跟他好好相处过吗?”严百川反问,显然对这桩婚姻没有一点退让的余地,坚持不可。

    “我——”她好像的确没有跟严司晨好好相处过。

    “你没有好好跟他相处过,怎么会知道他不喜欢你?就算他现在不喜欢你,并不代表他以后不喜欢你。心琪,给你司晨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你们两个好好相处一下,如果真的处不来,严伯伯也不强迫你们。”

    “相处一段时间是没问题,但萧氏集团没时间等了呀!严伯伯,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是表面上那么不讲道理,其实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比谁都爱护你的家人,不希望他们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换成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同意严司杰娶代画芷的。”

    “哦,是吗?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同意?”严百川转移了话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毫不着急。

    萧心琪可急死了,但再急也没办法,严百川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不过在回答之前先瞄了瞄四周,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再压低声音回答,“代画芷之前喜欢的人是司晨,司晨赶都赶不走,她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爱上司杰呢?而且司晨还没有结婚,以她的性格,不会轻易放弃才是。所以我觉得,她嫁给司杰动机不纯。”

    “好丫头,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女人进我严家的大门。如果她真的爱司杰,那就会心甘情愿跟他白手起家,如果她不爱司杰,很快就会露出狐狸尾巴。”

    “所以,你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等着她上钩。”

    “没错。心琪,我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丫头了,严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嗄——”萧心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只是尴尬笑笑,索性就避开这个话题,说正事,“严伯伯,能不能先帮一帮萧伯伯?”

    “心琪,你可要想清楚,一旦萧家翻身,陈凤仪和萧馨蓉那对母女肯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你确定还要帮他们吗?”严百川严肃提醒萧心琪一番,让她再仔细想想。

    “我又不图他们萧家一分钱,现在也不住萧家了,她们能把我怎么样?”

    “丫头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他让萧国良把萧氏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转移到你名下,势必会遭来陈凤仪和萧馨蓉的仇恨。凡事有利必有弊,这是必然的。”

    “严伯伯,我可不可以不要那百分之二十股权啊?不如这样好不好,你让萧伯伯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转移到你的名下,这样一来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如果是以我的名义出面的话,我会直接收购萧氏,让萧氏成为我严氏旗下的子公司,你觉得萧国良能接受得了吗?”

    “这——”萧心琪好是为难,一时间真的无法做出决定。她本来以为只要嫁给严司晨就能解决问题,想不到还要拿萧氏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这样的话,陈凤仪和萧馨蓉会恨死她的,搞不好连萧伯伯也会——

    怎么办?

    严百川知道萧心琪在为难,给她做心里工作,“心琪,其实你不必想太多。我之所以要萧国良把萧氏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转移到你的名下是为了保护你。你成为萧氏集团的大股东之后,手中就握有一定的权利,一旦董事会有重大的决策,你有权说话,明白吗?”

    “严伯伯,我不是经商的料子,还是——”

    “你不需要亲自管理萧氏集团,只要懂得大势就行,然后享受股利分红。”

    “可是——”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如果你能接受我这样的条件,我现在就答应你出手帮萧国良,如果你接受不了,那也只能作罢,不过对你这个满意的儿媳妇,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萧心琪更难做出选择,一边想着帮萧国良,一边又不想嫁给严司晨,烦啊!

    不对,严伯伯说可以和严司晨相处一段时间,如果相处不来,那就罢了,意思是不是说她也不一定非要嫁给严司晨不可?

    “那个,严伯伯,你刚才说让我和严司晨相处一段时间,如果相处不来的话,就——”

    “如果你们真的相处不来,我也不勉强,挺多到时候收你做我的干女儿。”

    “那好,我接受你的条件。”

    “行,你回去等消息吧,事情我会交给司晨处理,不出三天,萧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会转到你的名下,到时候你就是萧氏集团的大股东之一。以后有时间也的话就来陪我喝喝茶,这个家来想找个喝茶的人都没有。”严百川看着桌子上的茶,微微苦笑。

    萧心琪看了,忽然有种沧桑的感觉,于是说些话安慰安慰他,“严伯伯,其实你可以不必把事情搞得那么僵,和家人好好聊聊,沟通沟通,他们会知道你的用心的。”

    “我这个人脾气就是这样,已经改不了了。无所谓,只要我的家人没事就好。”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父亲,那该多好啊!嘻嘻!”

    “那你就嫁进来,到时候也可以叫我一声爸爸。”

    “严伯伯,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你先回去吧,严司晨现在和你住在一块,有什么事他会跟你说。”

    “嗄——哦。”萧心琪又是一阵尴尬,脸都红头了,很难为情地走人。什么叫她和严司晨住一块?明明就没有好不好。

    不过他们的确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萧心琪走之后,严司晨就从楼上下来,已经拟好相关文件,拿给严百川看,“爸,资料我都写好了,你过目一下。陈凤仪和萧馨蓉名下都没有萧氏集团的股份,唯独萧国良有,所以只能从萧国良名下转出百分之二十到心琪名下。转出百分之二十之后,萧国良的股权所剩不多,以他那个患得患失的性格,肯定会胡思乱想,到时候免不了会有些麻烦。”

    严百川简单看了一下文件,点点头,满意说道:“你办事,我放心。至于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解决这些麻烦。”

    “我知道了。爸,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只是——”

    “问吧。”

    “你对萧心琪是不是好得有些过头了?你和她只见过几面,对她的了解只是暗中的调查,并没有真正接触她这个人,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我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不可能完全是你看中她这个人的人品。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那就——”

    “因为她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心琪的母亲跟我有一点交情,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心琪是我看着成大的孩子,我对她的为人非常了解。一直资助她完成学业的人是我,但心琪以为是萧国良,其实萧国良并没有在心琪身上花什么钱,最多偶尔去看看她,送她一些小礼物,以此来安抚自己的良心。”

    严司晨听了这些,虽然惊讶,但也恍然大悟,“难怪你突然答应和萧家联姻,原来你是想选萧心琪,从来就没有想过萧馨蓉。”

    “萧国良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提议两家联姻,当时心琪还没有住进萧家,所以我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直到一年前,心琪住到了萧家,而且是以萧家二千金的身份住进去,我才改变了主意。”

    “爸,你似乎有点恨萧国良,是因为心琪的母亲吗?”他们严家和萧家是世交,可是他总觉得父亲对萧国良存在恨意,不然也不会在萧氏频临破产的时候冷眼旁观。

    “我的确有点恨他,他毁了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女孩的一生。”

    “这个女孩,是心琪的妈妈,是不是?”

    “嗯。我年轻的时候曾经下乡去做义工,在那里认识了心琪的妈妈,她是个很单纯又很善良的女孩,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给那里的孩子做老师。那时候萧国良也去了,竟然还跟那个女孩谈起了感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进入了热恋之中。女孩太过单纯,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很好骗,被萧国良的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就在女孩以为能跟萧国良喜结连理的时候,萧国良却残酷的对她说,他已经有未婚妻,而且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女孩伤心欲绝啊!”

    “心琪知不知道萧国良是这样一个大骗子?”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已经被萧国良各种好言好语给哄过去了。心琪继承了她妈妈优良的品质,是个好孩子,我从小就喜欢。”

    “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母亲?”严司晨问了更深入一点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严百川不回答,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不悦说道:“这件事与你无关,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严司晨明白,不多问,把文件收好,起身就走。虽然不问,但心里已经有明确的答案。

    爸爸一定是喜欢那个女孩,所以才会那么喜欢萧心琪。然而爸爸当时已经娶了妈妈,所以他没有追求所爱的权利,而且爸爸的婚姻是由爷爷做主,就像他一样,自己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

    这就是严家继承人的悲哀。

    严司晨出了大厅,正打算去处理手头上的事,但在门外却被李兰菲拦住了去路。

    李兰菲想知道萧心琪和严百川说了什么,可是不敢去问严百川,只好来问严司晨,“司晨,那个萧心琪和你爸说了什么?”

    “没什么。妈,我有要紧的事去办,晚上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了。”严司晨不说,上车就直接开车走人。

    “司晨,司晨——”李兰菲很恼火,把气都怪到萧心琪身上。自从萧心琪这个人出现之后,他们严家跟萧家一样,变得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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