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的垂下头,心犹如沉重的铅块般,又凉又硬,挂着胸膛里,鼻尖止不住的发酸,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询问,“原来我们都是壁画上那名人首蛇身男子的复制品。”

    “他们是,你不是。”油条迅速否定我的说法,毋庸置疑的语气稳稳跃入耳里,随即他自言自语的嘟囔出疑问,“只不过为什么那些复制品都有蛇目的能力,而你没有,实在太奇怪了!”

    “什么意思?”我本能的接过话,强烈的求知欲让我几乎不管胸膛里的满溢着的绝望。

    油条叹息一声,抱歉般的神情毫无遮掩的展露出来,“按理来说,人首蛇身的蛇目是不会低于第五目的。但你却是没有任何蛇目能力的普通人,尽管你是用最完整基因制造出来的。相比之下,其他的复制品尽管基因并不完全,但却拥有的蛇目的能力。所以,你是被视为失败的实验品,也是‘它’要处决死你的原因。”

    油条顿了顿,眼神转而古怪的落在风绝周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长叹一口,将话说出口,“至今为止,我们已经遇到十多名跟你长得相似的男子了。当然,我们也遇到过与壁画上男子样貌一致的。”

    油条的话刚落音,耳边就‘轰轰’作响,天旋地转,无疑这是致命一击。我仿佛从云端跌到地狱之中,化身于卑微的飞蛾,盲目而痛苦的挥舞翅膀。灵魂也好似凝结成一块坚硬的石块,慢慢沉坠。

    我无力的站立在原地,心如死灰,再也找不到任何前进的方向,直愣愣的看着草地。很显然,油条他们所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令我找不到任何质疑的漏洞,不得接受这悲剧的真相。

    原来我一直就不是人类,是一名被制造出来的克隆人。所克隆的对象竟然还是人首蛇身,那么我现在所追求的目标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任其命运发展,变成一只怪物存活在世人面前!

    思绪刚浮现在我脑中,耳边回放起克里斯悲伤的声音:‘从我的诞生开始,就注定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准守游戏规则,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

    脑海里不断萦绕这句话,心底也同时聚起新希望。也许我不能选择我的出生,但我可以选择我的命运!我既然已经被‘它’视为死亡,那么我的生命也是独立的,不用像克里斯他们那般,还受‘它’的控制。

    我即是一个独立、自由的生命,那么我还有什么样的理由去放弃自己的人生?难道一定要我面临与克里斯相同的处境时,才渴望现在这般处境。不!我不会!不管我本质如何,我都会勇敢的活下去!作为人类活下去!而抑制体内的变异是我当前的责任!

    我迅速冷静下来,思索油条刚才所说的话,提出随之诞生出的疑问,“为什么我们之间差异会如此之大?”

    “这也是我们疑惑的地方。基因缺失部分不同,呈现的个体状态也不同,这是合理的。克里斯的样貌就是明显基因缺失所制造出来的人。但是你的基因是完整,面容按理来说应该与壁画上的男子一样,但事实上你们俩的容貌却有些差异,实在奇怪。”油条簇起眉头,费解般的神态展开,单手摸着下巴,“倒是另外一些基因缺失的复制品的样貌与壁画的男子模样一致。”

    油条的话令我脑海里自觉浮现那只怪物的身影,从而产生相对应的疑问,使得半信半疑的感觉一直旋绕在胸膛,不得不问出口,“我有一个疑问,你们先前说细胞是不可复制与克隆,这就说明细胞内的基因是不可以提取与复制的。既然如此,那只怪物又怎么样制造出来的?还有伊萨拉教授笔记本里面记载的提取基因做实验又是怎么回事?”

    “日记本上记载的应该是他们一个实验设想,但最终不能实现。只能通过注射细胞,改变体内的基因。”风绝出乎意料的破除沉默,回应我的问题,漠然的目光里流露出某种不明的感情,“应该是通过一定的方式将细胞改造为具有侵噬性的介质。注入人体后,介质会侵蚀同化体内的基因。”

    “这实在太科幻了!现有的科技怎么可能会做得到?”我不敢相信的摇头,这番神乎其神的话产生了强烈的抵住。

    “呆比,你的智商令人堪忧。你为什么就不能结合‘贝壳特多年来不老’的事情来看这个问题?”油条倏然间发出爽朗的笑声,仿佛听见了极大的笑话一般,“难道你还不明白,早在伊萨拉教授在没有加入‘它’之前,‘它’就已经掌握一定人类长生的手段了。”

    “这怎么可能?”犹如雷击般,我恍然呆住,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不由自觉的低声嘟囔。

    “这有什么不可能?早在秦始皇时期,拓本不就被盗过一次吗?”油条勾起嘴角,环抱双臂,漫不经心的对我说。可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透着令人毋庸置疑的语调。

    “你曾说过,亲眼看到那只怪物石化皮肤阻挡子弹。其实这就是第五目的能力——石化。石化能力不仅能石化他人,也能将自己石化,用于保护自己。”我还来不及消化油条带来的震惊,风绝又向我抛来另一个动魄惊心的事情。“但我感到奇怪的是,石化他人可用肉眼明显的看出,而石化自己,肉眼是看不出任何变化的。但是你却用‘石化’来形容这个现象,并且之后通过我们对你的了解来看,你对蛇目的能力根本一无所知。由此可见,你身边一定有一个知道蛇目能力的人在你面前解释过这个现象。”

    脑海里立即浮现那个终身难忘的场景:德鲁斯手持冲锋枪向那只怪物开枪,而子弹触及它皮肤时,顷刻反弹至墙壁。贝克特脸色当即变得煞白,目不转睛的注视那只怪物,嘴里小声的嘟囔:‘瞬间皮肤石化。’

    我咬紧牙关,所见的视野里充满惊讶,心好似转瞬掉在冰窟,脑子里也好似灌满了浆糊。没错,是贝壳特告诉我的,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天啦!我竟然没有察觉到!我到底是有多愚蠢!

    “呆比,你就不能冷静的接受这一切吗?你身上的异香已经说明一切问题了!你要知道,你的周身是一直散发着异香,这可是人首蛇身的特性。而克里斯他们那些基因残缺的复制品,只有在血液沸腾时,体内隐藏的异香才会散发出来。而那只被细胞改造的怪物,更是永远不会散发出异香。”油条似乎还以为我在为自己的身份震恐,立即摁住我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大脑宛如灌满了冷铅一般,使我战战兢兢的看向风绝,如寒蝉般的哑然失声。如果按油条所说,异香是人首蛇身的特性。那么风绝身上散发出的异香又该如何解释?难道他也是人首蛇身?

    “放轻松点,呆比!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事实上,我们知道的东西还远不止这样!你想知道克里斯的身份吗?”油条顿时举起双手,连忙往后退,与我保持一个令我放心的距离,又展露出友好的笑容。

    沉寂的气氛就此弥漫在空中,我静静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势命与他们僵持着。我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旦我轻举妄动,下场一定不好受!

    “黑桃q。”风绝率先打破缄默,沉稳的嗓音毫无阻拦的传进我耳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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