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周茜急匆匆赶到了潘氏。

    “晓柔……晓柔……”

    一进107层潘文昊的办公室,便听到了他含糊不清的呼唤声。

    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三四个酒瓶子,而他就那样醉倒在地上,辗转反则翻来覆去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瘙。

    “晓柔……”

    周茜拧眉,凑近一听,却终于听清了他口中呼唤的名字,原来是叫的晓柔。

    眉目不禁一凛,冷声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喝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见到她,刘玲站起了身,一脸的无奈,“我让总裁进房间里去睡,可他就是不动,周小姐,现在你来了正好,帮我把他抬到房间里去吧……”

    “好。”

    一应之后,周茜便弯下身来,跟刘玲分两边站开,两人各自拉了潘文昊的一条手臂,极为吃力将他慢慢从地上拉了起来。

    然后,又摇摇晃晃地将他搬到了休息间的大床、上。

    “周小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走了,今天是我和我男朋友订婚的日子,他还在我家等着。”

    将潘文昊搬到床、上后,刘玲丢下这句,便急匆匆地走了。

    “嗯,你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周茜目送着刘玲离去,直到她将门带上消失不见,她这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床上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晓柔……你知不知道……”

    潘文昊嘴里还在嘀咕着,眼睛却闭得很紧,没有睁开一下。

    “文昊……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是周茜。”听到他一直叫着林晓柔的名字,周茜有点无法忍受,脸色难看地抓着他的衣服推了推,可惜后者却并没有理她,依旧自言自语地叨唠着。

    “晓柔,晓柔……你不能跟文杰在一起,我不准……”翻个身继续睡,眼睛仍然没有睁开。

    “潘文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你说要娶我的……可为什么还要想着那个女人,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就忘不了她……”周茜嘶吼着流下泪来。

    “晓柔……晓柔……我想你……”而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却仍旧没有理她,始终沉浸在他的世界里,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潘文昊,是你逼我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见他这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周茜用力抹了一把泪水,激、荡的心一点点慢慢沉浸下来。

    手伸向上衣的钮扣,一颗颗的解开,上衣随着短裙一件件的滑落,最后,变得一丝不挂。

    清冷的月光洒进来,一室的安静,她的心微凉而激、荡。

    文昊,你的妻子只会是我,这是你说的,她在心里默默将他曾经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而后,掀开被子,爬上了床。

    凝眸看着男人安静的睡颜,她的泪无声的滑落,然后,手指颤抖地帮他解开了衬衫的钮扣,一颗颗的解着,直到将所有的衣物都褪尽。

    她才伸出细长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附在胸口小声哭了一会,然后,拥着他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潘文昊是在一阵刺耳的来电铃声中醒来。

    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他的手摸向发声源处,手机铃声却偏又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他懊恼地皱了皱眉,然后,揉着眉心慢慢睁开了眼睛。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在室外,房间里的光线并不刺眼,他习惯性地翻了个身,这时,却蓦然间发现了异样。

    一条细长的手臂横陈在他胸前,那么的扎眼,让他本来还有些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无比。

    震惊的目光顺着手臂一点点往下滑去,他看到了周茜熟睡的脸庞。

    一时,心里涌现过无数种情绪,震惊、懊恼、悔恨……最后,终是化作轻轻地一声叹息,变成了妥协与认命,也许,这真是天意。

    愣了愣,他并没有出声叫醒周茜,也没有懊恼地惊叫,而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从男女混杂的衣物堆里找出了自己的衣服,然后,静静地一件件穿上。

    穿好衣服后,他渡步慢慢走到窗边,用力将窗帘拉开,让耀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而他的目光却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楼下小如蝼蚁的事物,他的心里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悲凉。

    晓柔,再见……

    他在心里默念着林晓柔的名字,轻轻道别。

    身后,床、上的那个女人,却在这时悄悄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散发着无限悲凉的背影,轻轻勾了一下唇角,眼底浮现几许得意,文昊,你始终还是我的……

    这边,林晓柔在潘文杰的协助下给林妈妈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老人家本身没多少亲戚,而且丈夫儿子走的也早,所以,这场葬礼并没有多少人来。

    但是,在这场葬礼后,林晓柔却察觉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潘文杰一直开的红色拉风跑车,好像不见了踪影。

    这天,在墓地献了花后,两人回到那简单破旧的小单元房里,林晓柔皱着眉头在客厅里对潘文杰问道:“文杰,你的车子呢?为什么我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你开它?”

    “卖了。”

    潘文杰笑的很不在意,说着,便倒了两杯水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挨着她坐了下来,一起看着电视。

    “卖了?”林晓柔有点意外,扭头看向他,“你最近很缺钱么?”

    “你以为呢?”潘文杰挑眉瞪了她一眼,伸手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不卖车,那些手术费从哪里来?”

    林晓柔眼底一颤,呆呆的看着他愣了半晌,才颤巍巍地道:“原来那些手术费……是这样得来的。”

    “不要太感动,没什么的,反正我离开那个家,那辆车也没必要再开了。”潘文杰看着震惊呆愣的她轻松一笑,不想她心里有太多负担。

    其实,他也舍得不那辆车,只是,当时太着急,没有办法,要怪就怪自己家里那顽固老爹,没想到真的那么绝情,把他所有的银行卡都冻结了,让他一分钱也取不出来。

    看来,老家伙这次是动真格了,不过,他是不会妥协的!

    “文杰,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去,这样跟你的家人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对大家都不好,你不好受,她们心里肯定也难过。”林晓柔小心翼翼地劝解道。

    听到他说把车子卖了,是为了筹集手术费,她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却也开始感到害怕,那么多的钱,她要何时才能还清啊……

    天,看来,她明天必须要去找工作了。

    “想我吻你么?”潘文杰的脸色蓦然一沉,双眸危险地眯起。

    “我……”林晓柔一怔,满心委屈又怯怯地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看来你真的很期待我吻你哦……”潘文杰勾唇暧、昧地一笑,说话间便俯身将唇凑了过来。

    林晓柔的小脑袋忙往后一缩,双手用力往前一挡,将他凑过来的脑袋直往后推,可怜兮兮地求饶道:“别玩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听她求饶,潘文杰很是满意,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以对宠物般的语气笑着对她说道:“这才乖……”

    林晓柔暗暗翻白眼,但是,却没敢出声去争辩。

    “我打算明天去找工作,放心,就算本少爷不靠家里也可以养活你的。”过了一会,他又伸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揉了揉。

    “文杰,你这样我真的很愧疚,我看你……”林晓柔低着头怯怯的说着,却欲言又止。

    “如果,真的觉得愧疚,那就嫁给我吧……”潘文杰捧着她的脸,强逼着她迎上自己笑意盈盈的目光,“这样你就不用愧疚了,怎么样?”

    “我是说真的,文杰……”林晓柔的声音里带了点哀求。

    “我也是说真的,我真的要下手了哦!”潘文杰勾唇一笑,将俊脸凑了过来,鼻尖几乎抵上她的。

    “好了,我不说了……”见他这样,林晓柔瞬间便投降,躲避着将头低了下去。

    而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坐着看了一会电视,然后,就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第二天,两人都出去找工作了。

    林晓柔还算顺利,回了她原来的公司。

    而潘文杰的求职路却不太顺利。

    本来凭他的资历,要找一份工作其实不难,奈何,他偏偏背负了一个潘家二少的名声,名声太响亮,走到哪里别人都知晓。

    哪怕他愿意放下架子屈就在别人的手下,可那些老板也不敢用他这二少爷。

    面试的时候,每个老板都跟他谈的挺好,笑着将他送出办公室,让他在家等电话,可这一等便就没了下文。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找了不下十家,情况都如此。

    刚开始,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行,就算离开那老顽固,也能生活的很好,可随着一份份工作石沉大海,他便渐渐醒悟,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哪怕求职遇挫,可倔强的他仍是没有认输,就算找不到那些坐办公室的活儿,最后,他一咬牙便去了工地,找了一份出力气的活。

    工地可不管他是二少爷还是三少爷,只要愿意出力气,天王老子都敢收。

    于是,就这样曾经被人捧在手心的潘家二少,最后,却沦落成了一名汗流浃背的建筑工人。

    而且,做这份工作,他还不敢告诉林晓柔,他知道以她那种个性,要是知道了,肯定又会内疚的不行。

    下了工地,他特意在洗手间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了一下,然后,才坐公交回家。

    挤公交也是这些天学会,虽然,不是那么习惯,但是,还好,也不是无法忍受。

    单手撑着侧脸,他看向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以往从来不知这个城市的夜幕是这么美,特别是远处那一格格小窗里透出的灯光,竟然会那么暖……

    “滴……”正看的入神,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来短信的声音。

    拿出手机按下阅读键,上面霎时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句问话:“下班了么?”

    他嘴角一勾,好似那小格窗里的灯光投进了他心里,直觉得心头暖融融。

    “嗯,在车上。”

    笑了笑,他快速地回了几个字过去。

    “那我等你一起吃饭。”很快,那边又回了一句话。

    “好!”

    手指翻飞,他又回了一个字过去,唇边的笑痕越来越深。

    之后,那边并没有再回短信过来,但是,他的心里却变得很温暖。

    那一日,他其实是一时气愤的抱打不平,之后的坚持则是倔脾气所致。

    至于对林晓柔的感情,他一直都很懵懂,辨不清是个什么程度。

    但是,现在却很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日子。

    ……

    十分钟后,他已经站在了楼下,抬头便可看到从五楼格子窗户里透出的暖光,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现今的日子虽然累,可是简单而充实,总让他心里暖暖的很满足。

    ……

    日子平静如流水,一晃又是几天过去。

    进入夏季,天气越来越热,太阳也一天比一天毒辣。

    炙热的阳光烤的人眼花心燥,工地上,潘文杰抬手擦着额头的汗,这时,忽然就听到有人喊自己:“潘文杰有人找你!”

    “额,这就来。”听到叫喊声,潘文杰忙丢下手里的活,朝叫喊的那个人跑了去。

    “就在前面,是个女人。”待他近了,叫喊的人抬手指着前面拐角处的小巷说道。

    潘文杰皱了下眉头,疑惑地问道:“她说了自己是谁么?”

    “没有。”带话的人摇头,“她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潘文杰没有没再说话,转身就向他指的地方走了去,前天大哥潘文昊来过,好声劝解他回去,可是他却没答应。

    他心里暗暗猜测这次估计会是潘家的另外一个人,按带话的人那说法,若是女的话,应该会是自己的母亲罗伊秀。

    抿唇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那个小巷前,可是,还没抬头望,却从那边传来了争吵的声音:“你想干什么?不要胡说,我儿子文昊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声音好像是罗伊秀的,微微带了点颤抖。

    “宝贝,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么?”

    &p文杰好奇地抬头望去,果然就看到了被一个男人抵在墙角的罗伊秀,这暧昧称呼正是从那男人嘴里发出。

    星眸暗暗一沉,一股怒意瞬间从胸口升腾而起,他抬脚便想要冲过去,将那个逼迫着自己母亲的男人推开。

    然而,下一刻,他却倏然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听到自己的母亲罗伊秀哭喊着求道:“求求你,不要再做伤害文昊的事情了,你明知道他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还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你知道上一次的丑闻对他的伤害有多大么……”

    听到这样的哭求内容,潘文杰只感觉脑子‘嗡’地一声,有瞬间的空白。

    母亲她说……大哥是这个人的儿子……

    震惊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男人瞧着,那是一个长得极好看的中年人,虽然上了年纪,但岁月却难掩他的俊美,侧脸的线条很是完美,鼻梁很高,几乎要抵上自己的母亲的了。

    从这个角度看不清男人的双眸,只隐约的看得出那眸子流转间散发出来的邪、魅光彩,可以使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不难想象此男子年轻时候的绝代风采。

    “宝贝,你早说多好……”男人勾唇笑了笑,伸手在罗伊秀保养的极好的白皙脸蛋上亲昵地拍了拍,“放心,我的儿子我一定会好好疼他。”

    “你到底还想要干什么?你这次回来的目地是什么?”罗伊秀用力将他的手拍开,厉声质问道。

    “当然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宝贝,你是不是很兴、奋?”

    “混蛋!”

    男人笑着便要低头吻上罗伊秀的唇,不想这时却被忍无可忍的潘文杰一拳将他的脑袋打偏了去。

    潘文杰下手不轻,那男人嘴角边溢出了血丝,半边脸瞬间也显现了青紫色。

    “你是谁?”

    卓一豪擦着嘴角的血丝,满脸怒容地瞪视着潘文杰。

    潘文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答他的话,而是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扶着罗伊秀轻声问道:“妈,你没事吧?”

    罗伊秀看着突然出现的儿子,愣了愣,而后轻轻摇头:“我没事,文杰,你……”她看着儿子欲言又止,想问他来了多久,有没有听到刚才他们的对话,却又有点难以启齿。

    “文杰……”卓一豪忽然了悟地一笑,一眼就认出了潘文杰,“你是潘擎天的小儿子,呵,想不到那个窝囊废也能生出个带脾气的儿子,真是难得……”

    最后的语气带了几分讥讽。

    潘文杰听了很是火大,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双眸喷火地道:“你说谁是窝囊废?”

    “小子,最好拿开你的手,不然,你会后悔……”卓一豪却一点也不惧他的怒火,伸手将他紧抓着衣领的手指一根根拨开,然后,扭头冲着一脸惊慌的罗伊秀笑着说道:“秀秀,既然你和你儿子有约,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见他既然敢当着自己的面,那么轻、佻暧、昧地叫着自己的母亲,潘文杰脸部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额头的青筋也跟着突突地跳的欢快,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不走,小心老子弄死你!”

    说着,便一脚向已经抬步的卓一豪踢了去,结果,却被身后的罗伊秀一把拉住了,“文杰,别跟这无赖一般见识。”

    “小子,到时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卓一豪蓦然回首对着暴躁蹦跳的潘文杰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闪身坐进了一辆车黑色轿车里。

    然而,呼啸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他们视野里。

    “什么东西,下次别让老子看到你,不然,老子铁定弄死你!”潘文杰蹦跳着冲他丢下一句狠话,便用力挣脱了罗伊秀的束缚,气恼地大跨步走向了巷子的另一头。

    “文杰,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见他走了,罗伊秀忙在身后叫喊追赶着。

    “……”潘文杰没有应答她的话,也没有回头,依旧满脸怒容,余气未消地朝前走着,他不想问母亲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因为他怕,怕知道那个真相。

    “文杰,你停下来好吗?”罗伊秀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追的很是辛苦,不禁气喘吁吁地求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真的很重要。”

    “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很忙,五分钟够了吗?”不知是罗伊秀的苦求起了作用,还是潘文杰一时大发善心了,竟突然将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身一脸不耐地看着她。

    “文杰,你不能和林晓柔在一起……”罗伊秀走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为什么?”潘文杰拧眉看着她,旋即,却又展颜一笑道:“我不在乎身份地位,也不在乎门户,只要我觉得行,就是最好,妈,若你是来做说客的,那劝你还是不必了,因为,我决心已定,没有人能改变。”

    “文昊,我知道你的个性,你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一直顺风顺水惯了,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可是人有时就是这样,命中注定的,人为无力回天,你和林晓柔真的不能在一起,因为这是命中注定。”

    罗伊秀伸手轻抚着儿子的鬓角,柔声劝解道。

    “什么命中注定,我不相信这些,我只相信缘在天意,份在人为,上天让我遇到她,那便是缘,至于这后面的份,我会用双手去创造。”潘文杰勾唇笑的一脸的自信满满。

    “不……这份,你无论如何也创造不了……”罗伊秀轻摇着头,眼底浮现几许哀伤与疼惜,在潘文杰开口想要问为什么的时候,她又接着说道:“因为,她是你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妹妹……这怎么可能?”潘文杰眼底显现几丝慌乱,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母亲,摇着头不断后退着,“妈,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林晓柔是他的妹妹,大哥还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一天之内让他听到这样两个惊人的消息,对他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以为你大哥为何会那么轻易地就罢手……若论对林晓柔的感情,他比你估计还要深,你知道,他们连孩子都有了……”看到潘文杰那深受打击,脸色苍白的模样,罗伊秀有点不忍心,几乎要说不下去了。

    “不”潘文杰眼底颤抖的厉害,抱着头仰头一声咆哮,拒绝着她的答案:“不……我不相信!”说完,转身就疯狂地向前奔跑起来。

    “文杰,我没有骗你,快跟我回去吧……”罗伊秀在身后,心疼地追赶着。

    “不不……我不相信……”前面奔跑的潘文杰逃避着没有回头,只是边跑边自顾自地咆哮着。

    突然,从高空掉下来一个花盆,直直向他头上砸来,因受打击而精神恍惚的他,却并未察觉。

    可是,身后追赶的罗伊秀却看的心惊,大声提醒道:“文杰,小心……”

    然而,这一声提醒终还是晚了一步,只听碰的一声之后,潘文杰的身子就那样软软地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文杰……”罗伊秀追赶过来的时候,潘文杰已经倒在地上了,后脑勺处红了一片,鲜红的液体顺着地砖缝流着,十分触目惊心。

    他身边白瓷花盆的碎片夹着黏湿的泥土洒了一圈,有一些还落在了他身上。

    看着这样一幕,罗伊秀顿时花容失色,忙蹬下身子,推了推躺在地上的潘文杰:“文杰,你醒一醒……”声音颤抖着,隐有几丝哽咽。

    “……”可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甚至连眼睛也没睁开一下。

    “来人啦!”见他完全没有回应,罗伊秀一下便慌了神,顾不得什么贵妇形象,立即扯开嗓子大声叫喊起来:“救命啊”

    这时,小巷的另一头,正好一人经过,听到了她的呼叫声,顿时刹住脚步,转回身朝小巷里瞄了一眼,于是,便看到了已经六神无主的罗伊秀和躺在地上不动的潘文杰。

    眉毛稍稍皱了一下,然后,那人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等近了,她带着点喘息对罗伊秀问道:“阿姨,怎么了?”

    “帮帮我……”

    听到询问声,罗伊秀抬头看向来者,那是一个身穿运动服马尾高束的明媚女子,一双月牙眼里此刻对她流露出善意。

    女子稍稍垂眸一看,竟发现下面躺着不动的那个人竟是自己认识的,眉头一皱,惊叫道:“二少!”

    “小、姐,你认识我儿子?”听到她那样惊叫,罗伊秀不禁好奇地问道。

    “嗯……认识。”女子笑了笑,蹬下身子将头贴在潘文杰胸口听了听,而后,抬头对着罗伊秀一脸轻松地说道:“他还有心跳,死不了,我帮你把他送到医院去吧!”

    说着,她便手脚麻利地将潘文杰从地上捞了起来,然后,又很轻松地将他背着往小巷子外面走了去。

    “姑、娘,你……”罗伊秀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好大的力气!”

    行在前面的人回眸一笑:“他们都这样说,阿姨,你还是走快点吧,我怕去晚了,你儿子会变白痴。”

    “姑、娘,谢谢你!”罗伊秀擦着眼睛的湿润,很是感激地道,脚下的步伐也在她的催促下加快了许多。

    “不客气!”

    女子说着就转过了头,将脚下的步子迈的飞快。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罗伊秀小跑着紧跟在后。

    “凌萧萧……”

    说话间,凌萧萧便背着潘文杰走出了小巷,随手一招便拦下了一辆绿色出租车。

    接着,两人便一前一后闪身坐进了车里。

    ……

    ※※※

    一个小时后,第一医院的特殊病房里

    凌萧萧单手撑着侧脸,百无聊赖地盯着病床、上的潘文杰瞧,罗伊秀刚刚跟她说要去缴费,让她帮忙照看一下。

    包扎了伤口,又挂了点滴,潘文杰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在小巷里好多了,但仍是显得有些苍白。

    她从那里经过是为了躲避一个人,没想到竟遇到了倒霉的他。

    看着昏迷不醒的潘文杰,她不禁幸灾乐祸地勾唇一笑,看来这家伙真是采、花采多了,才会遭报应被花盆砸到。

    “嗯……”笑的正开心,床上的男人忽然轻吟了一声,接着眼睫毛颤抖了几下,便慢慢将眼睛睁开了,然后,愣愣的盯着她看了数分钟之后,笑嘻嘻地叫了一声:“老婆,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你……叫我什么?”听着他这样的称呼,凌萧萧瞬间有被雷劈中的错觉,嘴角微微抽搐。

    “老婆啊,你忘了,那晚……”

    “停!”不等他说完,凌萧萧突然就大喝一声站了起来,抬手指着他警告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老婆……你为什么要揍我?”潘文杰坐起身,一脸委屈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无辜,好像做错事说错话的那个人是她,而非他。

    “你还叫!”凌萧萧粗暴地一脚踹向了床脚,下一刻,她就弯下身子抱着那只脚疼得抽冷气了,“嘶……”

    该死的!她气糊涂了,忘了这是铁床。

    “老婆,你怎么了?”见她神色痛苦地蹬下了身子,潘文杰忙下了床,一脸关切地陪着她蹬了下来,“脚很疼么?你干嘛要踹床,生气打我就好了么,你这样我会心疼的,知不知道?”

    凌萧萧嘴角又是一阵不自然的抽搐,拔高了调子怒斥道:“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花盆砸傻了?”

    “老婆,你干嘛要凶我?人家只不过想关心你嘛……”潘文杰瘪着嘴,一脸委屈。

    “你是真傻了还是故意气我?”凌萧萧的声音不禁扬高,皱着眉头,一脸怪异地看着他。

    “老婆,你不要皱眉头,笑一个,这样才好看……”

    潘文杰傻傻的笑着抚上了她皱起的眉头,那双带笑的眼睛,纯净清澈不带一丝杂质,好像完全没听懂她说什么。

    “潘文杰!”凌萧萧压抑地低吼着,喷火的眼眸里全是满满的警告,好像在说你再这样胡说八道,小心我真的揍扁你!

    “老婆,我们回家吧!我不喜欢这里。”而某人却仍是对她的话语和低吼置若盲闻,一口一声地叫着她‘老婆’。

    “闭嘴!”

    凌萧萧站起身怒吼,这时,身后走来一个人,正是是去交医药费的罗伊秀去而复返了,而她正好看到了两人这不愉快的一幕。

    只见她皱着眉头走上前来,轻声问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了?”

    “阿姨,你儿子被花盆砸傻了。”凌萧萧没好气地瞥了潘文杰一眼,转身要离去,不想却被他抓住了手腕,“老婆,等等我,我要跟你一起离开。”

    凌萧萧感觉脑袋都要被“老婆”这个过分亲昵的称呼气炸了,用力甩开他的手怒吼道:“不准叫我老婆!”

    潘文杰很是委屈,低着头怯怯的样子,似忽有点怕她,让在旁的罗伊秀看得心惊:“文杰,你怎么了?”

    “你是谁?”潘文杰一脸疑惑又陌生地看着罗伊秀,这时才算注意到她,而他这一问却令她感到了非同小可。

    只见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又是着急又是关切地道:“文杰,你到底怎么了?连妈都不认识了么?”

    潘文杰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而后,掉转头看向一旁的凌萧萧,很是困惑不解地问道:“老婆,这位大妈你认识吗?”

    ……

    半个小时后,在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检查之后,潘文杰被确定为脑震荡失忆症。

    他这一失忆倒是失的轻松,可是却苦了凌萧萧。

    因为他失去记忆后,谁都不记得了,却唯独……该死的竟记得她,一声声的老婆叫的她都快要发疯了。

    却碍于罗伊秀那可怜兮兮哀求的眼神,和那高的令人想要出卖灵魂的护理费,她不得不强忍着受他折磨。

    晚上七点,凌萧萧以要回家清换洗衣物和日用品为由,暂时脱了身。

    拖着疲惫的身子,她用力敲着自己家大院的门,在心里将那失去记忆却独独记得自己的潘文杰狠狠骂了千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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