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和现实是有差距的,而且有时候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

    当一只金灿灿黄澄澄跟人一般大小的青蛙翘着二郎腿坐在废纸箱上,瞪着那对斗大的蛙眼看着自己时,小然搓搓手臂,鸡皮疙瘩没出来,寒毛倒是全部立了起来。

    尤其是这玩意似乎还会说人话。

    她掀开布帘再次确认了周围没人,转身拢紧,咽了口口水,有些试探地开口道:“呱太?”

    青蛙君傲然地抬起脑袋。虽然没说话,但从这动作,这神态,很明显,这家伙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

    “呱太,刚才那句话是你说的吗?”

    “叫我玉蟾大人。”青蛙君冷冷地看着她。

    不要问她怎么看出冷冷两个字,这生物本来就很难看出表情,再加上被那双硕大的金瞳直视,配上这句高冷的台词,以及吐出这句话一张一合几乎横跨整张蛙脸的大嘴,换上谁都会不免有些背后凉凉的。

    话说回来,玉蟾大人是什么鬼?

    “愚蠢的中原人,这般神圣称呼岂是尔等可以理解的。”高冷的青蛙君继续冷酷地看着她,头顶的金色疙瘩微微颤动,像是在表达情绪上的不满,更像是上位者对臣民的训诫。

    小然没有计较称呼,也没在意这略显中二的语气,只是有些惊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哼。”所谓单方面心电感应,不过如此。

    “那我以前的记忆......”

    “愚蠢的中原人,银白的外表掩盖不了脏乱的内心,苗疆人的余晖绝不会如此黯淡。”青蛙君昂起高傲的头颅,截断了她的话,仿佛在它的眼中,面前人玷污了种族的威望,贯穿时间线路的一切不堪到令它发指。

    小然听后有些无语,掂量掂量手中的笛子,略微思索了下,抬头对着那只孤高的灵兽君张口欲言。

    对于青蛙会说人话这件不科学的事情,她心中的震惊是难免的,但更加震惊的还是思想相通,它能听到她在想些什么,而她试了下却什么都察觉不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让她相当的不舒服,何况从对方的语气能察觉到,人家也不待见她。

    本来想召唤出一只有帮助的宠物,不过现实情况看样子不好沟通,比起圣兽,更像是一个防备心极强的女人,而且这么大一只,放出去肯定会被当成异种打死,既然如此,就不麻烦它,干脆按之前预想的方案,直接献祭掉好了。

    “你胆敢献祭本大人。”

    这种想法刚从脑海中飘过,猝不及防的,对方一只蛙脚蹼猛地挥向了身后,拍落了一个纸箱,声响不大,却让小然吓了一跳,她握紧笛子,看着对方有些紧张的样子,她眼睛微亮,小心翼翼地问道:“蛊虫献祭后你会怎样?”

    “不会怎么样。”青蛙君回答的很迅速,语气依然是那么桀傲,话虽如此,仔细观察,蛙瞳似乎有些紧缩。

    “是吗?”小然怀疑地看着它,后退两步,手中枫露笛打了个转,尖端对准蛙头:“那我试试。”

    话音刚落,一条红的发紫的舌头迎面而来,一股早上没刷牙的浓烈气息窜入小然的鼻孔里,她赶紧捂住鼻子,凌霄揽胜躲过攻击,还未等她站稳,舌头再次向她袭来,被自己的宠物连续攻击,小然有些恼怒,懒得开口,直接心中默念:再来我就真的献祭了。

    舌尖徒然停在了她面前,透明的唾液沾染在上面,几欲滴落,下一秒,舌头收进那张金色的大口,青蛙君的表情还是如此的高冷,冰凉的眼睛笼罩着小女孩的身影,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什么鬼东西阿这是!还敢袭击主人阿!有没有天理阿!还不让献祭阿!一只青蛙装什么清高阿!我为什么脑袋一热想要试试灵兽技能阿!真的很想让它回去阿!

    “还想献祭?”对方眼睛一眯,不要问青蛙怎么眯眼睛,眼睛变小了点莫小然就理解为眯眼了。

    她忽然冷静下来,看了眼终端时间:“既然你连我的记忆都能读取,那你肯定知道现在的状况,不把你献祭了,被别人看见该怎么解释?”

    “杀了。”

    那么多人,杀个锤子。

    “本大人没有锤子。”

    真的够了,小然一只手扶着额头,克制住翻滚的思想,以及想骂蛙的冲动,继续说道:“要不暂时把你献祭了,等我离开这里脱离这个队后,我再把你召唤出来,怎么样?”

    青蛙沉默了,两只鼓囊囊的大眼有意无意瞥着枫露笛。

    “还是说,献祭对你有伤害?”小然说完警戒地提防着对方的攻击,发动蛊虫献祭需要喊话,从口中出来的东西首先要经过脑子,经过脑子就会被灵兽察觉,被察觉了青蛙肯定会率先攻击,这也是蛮不利的。

    “哼,蛊虫献祭的意思你不知道吗?”玉蟾没再攻击她。

    “将目前召唤出来的蛊虫牺牲掉,使自己获得各种效果。”小然回忆后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真会牺牲?我以为只是游戏里的效果。”

    对方那一副“你太天真了”的表情证实了她说的话。

    “那要是把你献祭了再召唤还会出来另一只呱太吗?”

    “你们这些中原人天天左一句呱太右一句呱太烦不烦。”青蛙君看起来似乎很嫌弃这个称呼,改坐在地上,一只后腿搭在了另一后腿上,皮肤蹭在地面,压着一根倒落的拖把杆子,有种粘稠的感觉:“没了,一个苗疆人一生只有六只圣兽,虽然你不是纯种的苗疆人,但设定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五毒?”

    “不知道。”

    小然这回真正头疼了,这不是亲手杀宠物吗?呱太呀,虽然没有游戏里的讨人喜欢,但也不至于直接扼杀在现实里,如果真像它说的只有一只玉蟾的话,下次需要使用狂暴、需要圣兽帮助怎么办?再召唤一只搅基蛇?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果断否决了,呱太都这样,谁知道灵蛇和其他圣兽的性格会不会更奇怪,想想就觉得不太放心。

    “那个,我们好好商量下成么?”小然垂下胳膊,一脸好主人像,手中笛尖朝下表现出友好无伤害的样子:“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你能先藏在这里吗?”

    “也不是不可以。”玉蟾打量了帐篷一圈,从到这里的几分钟时间内,它能稍微感知到这个地方附近的人流量,也知道这儿的处境,前面的话语不过是为了给召唤者立个威,如今从它的视角来看,吓唬效果貌似已经达到,没必要再摆下去了。

    于是,在莫小然惊愕的目光下,人般大小的呱太缩呀缩,没几秒呼啦啦地缩成一只圆滚滚几厘米的小肉球。

    “藏起来太麻烦,好久没出来逛逛了,有事再找你。”即使变小声音语调还是没有变化,它高傲地看了呆滞的某人一眼,没给人家回话的时间,后腿用力一蹬,肉球打着滚从门帘一角的缝隙溜了出去,眨眼功夫便没了踪影。

    这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小然看着晃动的门帘,根本来不及阻止,直至帘摆再次恢复平静,她才逐渐回过神来。抬手拍拍脸,冰凉的触感使得她的脑中清醒了几分,这货竟然能大能小,能伸能缩,完全可以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刚出来的时候却特意整的跟人一样大,绝壁是故意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郁闷了不少,随手把笛子靠在一旁,打开虚拟背包,把衣服和装备脱下来放进去,再拉开随身背着的单肩挎包,取出一件较为厚实的长袖,穿好后整理了下包裹,重新把笛子绑在背上,拎起包走出了帐篷。

    至于跑出去的呱太,暂时随它去吧,只要不给她惹麻烦,管它在外面干些什么,有献祭在,她还是能感觉到呱太有些忌惮的。

    回到医疗的棚子,因为速度太慢被医生抱怨了一通,小然陪着笑脸边听着医生护士唠唠叨叨边继续做各种检查,一切完事后她按着手臂道了谢,出门跟着一位士兵到一块露天的休息室等候,说是休息室,等到了之后她才发现不过是一块简易的临时场地,连椅子都没有,几十个人熙熙攘攘地站或坐在地上,有的在聊天,有的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等候着。

    人群的四周排列站着几个监察的士兵,手中拿着枪支严谨地看着人们,在这几个身穿军服的士兵里,小然眼尖地瞅到正在与其中一位士兵交谈的年轻男人,两人似乎讲的很不融洽,见到这人她立刻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队长。”

    见到来人,越泽不知为何迅速伸出手抓住小然的胳膊,稍稍用力扯到那位士兵面前,继续他们之前讨论的话题:“还有她,也是我们队的,加上医院的那三个,我们一共有五个人。”

    “越先生,这不是人数的问题。”士兵脸上看起来有些为难:“我们这个军分区面积偏小,往来的人流却比较多,帐篷分发起来实在有些不够,最多、最多也只能给你们提供一个稍微大些的,你看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把呱太写成这模样一定是我总裁小说看多了的错==

    这两个礼拜经历了三篇论文,一场职称考试,系里还颁布新系规上课不许玩手机,看到一次没收,第二次砸,简直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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