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再次激怒了我,我用力地推开了他,“你干什么?!”

    他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同时我看到他漆黑的眼眸中掠过的一丝落寞和感伤。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要对你凶的……”

    “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要是你哪天对我温柔了,我倒会觉得奇怪呢。”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无奈,也觉得,他似乎是真的改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整天和一帮小混混打架泡酒吧堕落得不成样子的他了俨。

    尽管这样,我却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而他的那种所谓的改变会不会也是被逼无奈而非心甘情愿?

    虽然我知道,那种有意的疏远或许显得很残忍,但是,除了温津,真的不能也不允许我在心里再给第二个人留位置,很多时候爱情也是自私而又残忍的稔。

    “我真的有那么凶么?”我喃喃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我的脸说,“看你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女孩子,很让人心疼,也很让人有种想保护你的***……”

    我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眼睛里投射出一丝幽暗的光芒,“你有没有听过饶雪漫说过的这样一句话,‘喜欢一个人,往往都是从心疼开始的’,我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也许是那次你过来劝架拉着我就要走的时候,更有可能就是忽然的一瞬间……后来,看到你的脚划破了我会心疼,看到你哭会心疼,看到你的手被烫伤会心疼……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喜欢上你,那样会使我越陷越深……”

    “但是……我不喜欢你。”

    他的目光锁定在我戴着的那条泛着闪闪银光的项链上,“这个是他给你的?”然后摸了摸项链上镶嵌着水晶透明钻的“j”,“其实,有一天你就会知道,他未必有多爱你……”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摸了摸我的脸,带着些许无奈地轻轻笑了笑,“要试试么?”

    很熟悉的一句话,那次我说他“根本不会心疼别人,更不会照顾和保护别人”的时候,他也对我说了相同的话。

    我推开了他的手,没有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他狡黠地笑了笑,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我去看看饭好了没有,有点饿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真的有种很想逃避他的感觉……

    #

    “你别说了,咱俩世界观价值观就是不一样,行了吧?!”

    “你连世界都没见过,哪来的世界观!”

    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大老远就听到了一对男女争吵的声音,那个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熟悉……

    “你凭什么说我没见过世界啊?!”

    “你从小就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能见过什么啊?!”

    “我靠,你丫还嫌弃我了是不是?!”

    “你才知道啊?!我就嫌弃你了怎么着吧?!一副小家子气……”

    走近了一点,看到是可晗和那个长得很像晓明的男生,两个人都是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气势汹汹的样子。

    “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了怎么着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那个男人的替身!我整天辛辛苦苦的从中财跑过来和你吃饭请你看电影,你喝醉了睡着了却还是‘明明、明明’地喊着……这样的日子,我也受够了……”

    听到可晗吼了一句,“受够了那就分手!!!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跑过去正要劝可晗,却看见那个男生愤怒地转身而去。

    “走啊!你走啊!走了就他妈的别再回来!!!”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听到可晗说脏话。

    “我就是把你当作他的替身了……怎么着了……”歇斯底里的吼声越来越低,最后连声音都哽咽了……她缓缓地蹲在下去,失声痛哭……

    看着那个男生的人影渐渐融入人群中,最终消失成一个点,心头一阵苦涩……

    #

    最近和温津聊天,看着他发来的字不多的言语,总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甚至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地变化,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有点太敏感。

    昨天晚上我给他发了微信,他一直都没有回我,却看见他在朋友圈上转发的东西,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不可能是因为没有看到,也许就是不想理我吧。

    回想起前些日子在微信上和他打情骂俏的暧昧,就更加反衬出了他现在的冷淡。

    就像上次一样,他不回我短信和电话时我就有种极不踏实的感觉,有时候着急得有种想抓墙的冲动……

    如果说,大一那次他是因为顾一平而故意冷落我,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过了整整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晚上又给他发了句,“温津,昨天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微信那端又杳无音讯了,对我来讲的确是一种难忍的煎熬。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止不住回忆……

    ……

    他轻轻地把我抱在怀里,那一刻的他,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你会等我回来的,对不对?”

    “也许吧。”我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淡淡的感觉。

    “什么叫也许?”他的嘴唇紧贴在我的脸颊上,如此近的距离,我的心不禁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我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怀抱,紧紧地靠着岸边,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你放心吧,我早已无法再爱上谁了……说实话,我觉得一个人的心完全被另一个人填满并不是件那么开心的事。”闷热的气息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

    波光潋滟的河水倒映着岸边垂柳黑色的倩影,一种说不上来的气息扑鼻而来,是水藻的味道么?还是岸边垂柳散发出的浓郁的气息?我说不上来也不想再猜。只是觉得那样的气息,更加压抑着我的心情。

    ………

    我又想到了那个曾经对我说会回来娶我的程琦,最终还是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久别重逢时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好久不见”。

    其实,也不能怪他,要怪也许只能怪当初的我对他那或许是真的掏心掏肺的爱并不上心。

    我真的很害怕,同样是事情在我身上重蹈覆辙。

    忽然,手机震动了起来,我看到了温津给我发过来的消息,是几张照片和截图……

    几张我和皓哲在一起“亲热”的“照片”,是被ps过的,但是ps得天衣无缝……几张我们在微信上聊天的截图,上面有他发给我约出去吃饭见面的话,加上被篡改过的我的回复……还有几张……他偷‘拍的我在他家给他做饭的照片,这个不是ps……

    看到手机上出现的这些照片,我真的有种快要被气疯了的感觉……感觉紧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我终于知道那天皓哲为什么要看我的手机了,也突然明白了那天他说的那句“其实,有一天你就会知道,他未必有多爱你”的含义……

    我给温津发了条,“这些照片都是ps过的……”

    很快,我看到了他的回复,“我都没有问你,为什么要急于否认呢……”

    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推入了万丈深渊,让我在那一瞬间忽然不想哭不想喊不想闹更不想去解释什么了,那个时候,也许会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平静吧……

    我闻到了衣袖上的那股洗衣粉的味道,那样的味道,刺激着我敏感的泪腺。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发现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温津,曾经暗恋了你那么久,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想你时的痛彻心扉。你知不知道我从来不会为了一个人辗转反侧甚至彻夜难眠。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甚至会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哭,就是因为又想起了你……”

    “等到终于和你在一起了,你却又要走……你知道三年的时间对我来说是一种多么漫长的煎熬么……”

    我钻进他的怀里,眼泪像断了线一样地流着,沾湿了他白色的衬衫。他的衬衫上透着一点淡淡的香味,是一种我并不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但在那一刻,我发誓要在脑海中深深地镌刻着那种只属于他的味道,带着阳光的气息,温暖着我心底那个最冰冷柔软的角落。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也许,离开一段时间,我们就能更深刻地理解对彼此那种刻骨铭心的爱。”

    …………

    “信不信随你。”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似乎隐藏着一种决绝。

    温津,如果你还是选择不相信我,又何谈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爱呢……

    我等待着他的回复,似乎等了很久,很久,直到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起手机,却不敢去看他的回复,那种感觉,真的就和高考成绩发到手机上却不敢去看的时候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他会回我什么,却在心里臆想出来了无数种的排列组合。

    究竟是哪一种,更接近真实的可能……

    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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