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九最近有些无聊。他的公主小媳妇忙着找人,都不来闹他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吃过早饭,严九跟往前一样,在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后,就在门口的檐下支了桌子,摆了棋盘,自个儿跟自个儿下棋,自得其乐。

    只是,今个儿好像有些乐不起来。

    严九指尖捻着颗黑子,皱了眉,看着面前的棋盘上有些惨不忍睹的棋局,良久,他“啪”的将手中的棋子扔回了棋盒中,“哗”的伸手扫了棋盘上摆的有些凌乱的棋子。

    他本是打算学着公主小媳妇那手臭棋的手法自个儿跟自个儿玩一局的,可是怎么下都下不出公主小媳妇那手臭棋的精髓,反下成了四不像的惨局,看来,下臭棋也是要天分的,这方面的天分,他及不上公主小媳妇铪。

    思及此,他忍不住轻笑一声,转头看看前头的大屋,脸上的笑意微敛,眸光微暗。

    好久没跟公主小媳妇抬杠了,念得慌了。

    “萍儿。”默了片刻,他冲屋里叫一声。

    萍儿正在打扫屋子,听到唤声,来不及搁下手里头的鸡毛掸子,操着就急急跑出来了。

    “怎么啦,九爷?”她问。

    “琥珀姑姑还是没消息吗?”严九看着她,问。

    萍儿一脸黯然,点点头:“嗯,还是没有。”

    严九听着便皱了眉,奇怪道:“这都几天了,怎么会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萍儿亦是愁眉不展,说,“公主都派出去好多人了,皇上、王爷、顾小公爷都添了人手了过来,可就是连一点儿踪迹都寻不到,九爷你说怪不怪?”

    严九点点头,“嗯”的应了一声,面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起来。

    可不是怪嘛,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了?这里可还是公主小媳妇的地盘,还出动了禁卫,竟然这么些天了,都未寻到一点儿蛛丝马迹……怪哉……

    萍儿忽然又想到什么,面上露出些许愤然表情,道:“今个儿早上我去厨房取早饭的时候,听到两个烧火小丫头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什么琥珀姑姑可能被强人抢劫,遇了不测了。没见识的,姑姑可是会功夫的,身手可是顶呱呱的,别说给三两个强人抢劫了,就是一打强人来抢劫,都不见的是她的对手,怎么可能会遭遇不测……”

    那却也不见得。严九皱眉,暗忖。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保不准还真是遇到敌手、遭到什么不测了,要不然怎么会寻了这么久还寻不到一点儿踪迹?

    “佛祖保佑,琥珀姑姑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萍儿红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模样,接着说,“现在,公主已经急坏了,要是姑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公主怎么受得住?”

    严九听着心头一紧,抬头看向她,担心的问道:“荣……公主她没事吧?”

    萍儿苦了脸,轻轻摇头:“听银花说,这些天,公主吃饭没胃口,晚上也睡不好,人都瘦了。”

    严九一听这话,哪还坐得住,立刻倏地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九爷,你这是要去哪儿?”萍儿见了急忙问。

    “我去前头看看。”严九说。

    “可是没公主的允许,您是不能出去的。”萍儿很是为难说。

    严九却不以为然,道:“没事,我就是去前头看看你们公主,很快就回来的,又不跑,就算我想跑,公主府守卫这么森严,我也跑不出去的,放心。”

    这……好像是两回事吧……

    萍儿轻咬了下唇,硬拦不住,只好亦步亦趋跟上看着了。

    ……

    荣华心情不好,连带着院子里的气氛也有些沉重,来来去去的丫鬟行事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扰了主子清静。

    严九拖着萍儿这个尾巴,出了后罩房,快走到正屋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金花从屋子里头走出来,面色有些沉重,手中端着个托盘,上头摆了好几个碗碟,碗碟里装着早已没有了热气的清粥小菜小点,而且看着好像都分毫未动过的样子。

    看到金花出来,萍儿立刻叫了一声:“金花姐……”

    乍然听到声响,金花惊了一跳,循声看过去,见竟是严九过来了,眼里很快划过一抹意外,快步过去,先跟严九行了礼,然后微沉了脸,看向萍儿,压低嗓音,呵斥了一声:“小声些,公主才刚睡着,别吵醒她了。”

    萍儿听了一吓,知道刚才差点闯祸,急忙用手掩了嘴,不住点头。

    严九听着心头一松,也压低了嗓音,问金花:“公主睡着了?”

    “是。”金花点点头,“之前几个晚上都没怎么好好睡,刚刚撑不住,就在榻上睡着了。”说着,她便奇怪问严九,“九爷怎么会过来的?”

    严九便道:“听萍儿说,你们公主这些天为了琥珀姑姑的事情劳心费神的,不大好,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有劳九爷挂心了。”金花屈膝又是一礼,感激说。

    “应该的。”严九理所当然说着,看了一眼她手中托盘上放着的清粥小菜,皱了眉,问:“都这个时候了,她早饭还没吃?”

    “嗯。”金花无奈点头,“一早起来就在忙活,刚停下休息一会儿就睡着了,也没顾得上吃。”

    “忙活什么呢,会连吃饭都顾不上?”严九听着忍不住沉了脸,来气道,“自个儿的身体怎么也不知道要好好爱惜一点儿。”

    金花苦涩笑道:“奴婢无能,劝不住公主,公主向来最是听姑姑的话。”

    “不是你无能,她就是头倔驴。”严九有些火大,没好气的说着,顿了一下,轻舒一口气,稍缓了一下心里头的火,吩咐金花,“把这些先送去厨房热着,等她醒了,再送来,一定要让她吃下去,不能让她太任性了。”

    金花见他虽然看着火气不小,不过到底也是为了公主好,很乐意的听了话,点点头,乖顺的答应:“是。”

    “嗯,没别的事了,你去忙吧。”严九冲她摆摆手说。

    “是。”金花顺口答应,端着托盘,转了身,往厨房去,可是没走两步,她便蓦地停住了脚,心下暗惊。他吩咐起人来倒是理所当然,可她怎么就乖乖听话了呢?她转过头看,正好见严九抬脚跨过门槛,进了屋里,似是生怕朝着屋里的人,他特意放轻了脚步,竟是一点儿声响都听不到。她安心的回了头,继续往厨房去了。

    ……

    屋子里,荣华一身银红的宽袖大袍,赤着白嫩的脚丫,头发也没好好梳,很随意的绾了了个髻,用一根碧玉簪松松的簪着,半散着发,就歪在榻上睡着,一点儿不知道她养在后罩房的男人竟然自作主张跑了出来,还登堂入室,到了她的榻边了。

    严九站在榻边,看着这些天一直惦念的小美人儿似是清减了不少的小脸蛋儿,当即心疼的皱了眉。

    这丫头,才多大点儿事儿啊,犯得着这么折腾自己嘛。

    轻轻一声叹息,他在榻边的小凳子上坐下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玉样容颜,忍不住想要伸手过去饱餐顿豆腐。可是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还紧皱着眉心,似是睡得极不安稳的样子,他最终还是忍痛打消了这个念头,放过了这个难得可以狠吃一回豆腐的机会。公主小媳妇劳心费神这么久,好不容易有点儿睡意,还是不要扰了她了,要不然,他可是会很心疼的,不过,他可是也不喜欢吃亏的,这回放过没吃到嘴的豆腐,就下回找机会再好好加倍啃回来吧。

    严九就坐在小凳上,翘着腿,支着下巴,一瞬不瞬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个他认准了、打死不准备放手的可口猎物,唇边缓缓勾起一抹贼贼的笑。

    萍儿守在门口,眼睁睁看着他面上露出的仿佛饿狼似的眼神,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九爷,好吓人。

    榻上,荣华虽然正熟睡着,但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更拧紧了些许,手还无意识的抚了抚胳膊,仿佛也感觉到了寒意似的。

    ……

    也不知道荣华之前都在忙些什么,榻上到处可见随手扔着的废纸团,摆在榻上的矮桌被她踢到了脚边,桌上放着一张两尺长,一尺长的纸,上头涂涂写写画满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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