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还没有从g上爬起,便听到信差大哥的那精神抖擞的马蹄踏草而来。

    “齐家公子,我来了!”信差大哥长的精神,声音也精神的不得了,这一嗓子一喊,活生生的震的我睡意全无。

    隔壁响起了开门声,估摸着木头出来了,我听见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信差大哥又驾马而去了。

    洗漱完毕后,寻思着起这么早可难得了,平时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所以很少能赶上早市,今日这光景可不能浪费了。

    我在腰间揣了些铜板和碎银子,宛如乡村农妇般挎着竹篮出了门。

    “起这么早?”木头正在用水壶浇花,余光扫到我手中的竹篮,补了一句“去买菜?”

    “蔬菜屋后都有,我就是想去集市逛逛而已。”我精神振奋,冲木头咧嘴一笑,“你要一起去吗?”

    木头的俊脸一黑,许是想到了前几日我给她吆喝着讨媳妇的事情,觉得尴尬,所以便委婉拒绝了我的邀请。

    “我好像还没睡好,先去睡个回笼觉了。”说着他将水壶放下,懒洋洋的又进了屋。

    想来,那天虽我不在场,但那些小妹子大姑娘定是来势汹汹吓着木头了,这儿民风开放,我早已习惯了。

    我哼着不着调的村歌,欢快的去了镇上的集市。

    别看镇子不算大,早市可热闹了,卖早点的,卖首饰的,卖布料的应有尽有,并且一个比一个吆喝的卖力。

    我一屁股坐到了早点铺子里,觉得买什么是次要,先把早点给吃了才是主要。

    “老板,来份咸豆花,多放些葱花。”

    “好嘞姑娘。”

    卖豆花的老板虽年过四十,人倒伶俐,不一会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花端上了面前。

    正当我吃的欢畅之时,两个强壮年轻的男人坐到了我对面的桌上,他们风尘仆仆,面容疲倦,像是赶了很久的路不曾休息一般。

    “老板,老样子。”个头较高的男人打了个哈欠。

    “咦?两位老弟跑货回来了?才到吗?”老板似和这两个男人很熟,手上一边忙活着一边闲聊。

    “是呐,才到没半个时辰,等下吃完了要回去睡觉了,可倦死我了。”另一个脸庞黝黑的男人也打了个哈欠,倦倦的回答。

    老板满面笑容的将两碗豆花端上,好奇的问道:“这次你们去了哪?”

    “苏国,路程有点远,但银子多。”高个男吃了一口豆花,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次运气不错,在苏国经人介绍,接了个去练兵营送货的差事,管事的出手还真是阔绰。”

    “练兵营?”豆花老板纳闷的问道:“我听说苏国练兵营不遇战事时一般都是空着的,怎么又开始用了?难道苏国要同哪个国家开战?”

    黝黑男豆花已经吃了半碗,听老板这么问便抢着回答:“苏国与姜国和卫国相处和平,平白无故会打什么仗?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说不准人家只是怕这些兵搁着不用就懒惰了,所以便偶尔操.练一番。”

    “这话说的倒也是,如今卫国姜国苏国都一派和谐景象,谁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去打仗。”

    听着这三人的闲聊,我微微有些心中不快,一听到苏国我便想起了陆云姬,那个让我离开了项凛风的女子。

    吃完早点后我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些解馋的糕点和果脯便准备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却将方才那两个男子的话惦记上了。诚如豆花老板说的,苏国的练兵营我也听爹爹提起过,那是个为了战事而开辟出来的场地,但凡有战事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练兵营就不会闲着。

    可如今三个国家和平相处,并没有听说哪方发起挑衅了,苏国这个时候练兵,不怕传到另外两国耳中引起猜忌吗?还是苏国君偏爱特立独行?

    也许,人家真的只是怕兵闲久了怕懒惰了吧……

    回去后我便没有在纠结此事,却是在三天后幡然醒悟了。我这人,向来有些头脑迟钝,有时候灵光一闪,有时候干脆不闪,但对于练兵营这事情的醒悟,我也说不上是因为这愚笨脑子灵光了,还是不灵光。

    苏国练兵营的重新重用,要搁在平时也自是不会琢磨太久,可偏偏陆云姬就是苏国的公主,结合之前她陷害我逼迫我离开皇宫,又似是与项凛风几次三番遇刺事件有些关联,我不禁得出了个严重的答案。

    陆云姬敢那样陷害我是想夺得皇后之位,以此确保苏国往后的无忧,她那样做,背后自是有她爹苏国君撑腰。而今项凛风并没有再立皇后的想法,她那边也等待了半年之久,依照她毒辣的性子,绝不是那种默默等候的主,她的平静之下,毕竟掩藏着丧心病狂的阴谋,比如我被迫害的事情,虽然也谈不上丧心病狂,但是若她的出发点是为了苏国着想,可能就不像对我那样仁慈的对待项凛风了。

    她安分了这么久,其间绝对有诈!

    虽然我的大脑不能想到太复杂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却让我不得不想,得出这样的结论也并非我本意。只是,按照我的分析来看,可能会是这样。

    我当然希望这些臆测只是我自己的瞎想,可是当得出这样的结论之时,我的整颗心都安分不下来了。

    我想去见项凛风,我想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向他解释清楚,他肯定还不知道苏国那边的动态,我得告诉他,我要让陆云姬离开他!

    我想,人一冲动起来就顾不得太多了,先前的我唯唯诺诺,以为按照陆云姬的话做,离开项凛风便是为他好,可是冲动时再想想,我算哪根葱?一个我怎么有那样大的决定性?若陆云姬有着逆天的计划,我的出现与否根本阻碍不了她半分。我当时还真傻傻的以为,只要我离开了,陆云姬便能坐上皇后之位,这样苏卫两国便都能笑呵呵了。可是当时为何她就那么笃定的以为我离开了项凛风就会封她为后?像她那样聪明,不可能看不出项凛风对她并无情爱。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聪明的,所以她明白自己坐不上皇后的位置,项凛风说她并未有半点*的举动,实则说明,她想要的可能并不是皇后之位,那她要的是什么?唯有这点,我还在纠结中。

    但是最后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马上去皇宫见项凛风,我宁愿是自己猜测错误,最后引得项凛风一阵善意的嘲笑。不管如何,先去皇宫为妙。

    当我想通了这些时,便急忙从镇上租借了马匹,我没有和木头打招呼,因为感觉告诉我,他一定会阻止我。

    正当我将马牵至大路上准备翻身上去时,木头还是出现了。

    “你要去哪?”他不由分说的夺过我手中的马绳,眼底竟然藏着一抹惊慌与愠怒。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费脑筋编故事骗木头了,索性实话实说,将陆云姬那日在牢中对我说的话做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想统统告诉了木头。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木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之色,仿佛一切他早就知道。

    “为了自己的猜想你便这般不顾一切的要去皇宫找他了?”他冷静的问我,“只不过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猜想而已,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猜的就是对的?”

    我楞了一下,继而极其笃定的回到:“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陪着皇上,若是假的我宁愿被宫中人耻笑,若是真的……”

    “若是真的,你便甘愿陪他一起去死?”不等我话说完,木头便冷冷的甩出这句话,他说的平淡,而我却犹如被滔天巨浪劈头盖脸一顿狂砸。

    “木头……你说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认为皇上会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继而我迟钝的脑袋终于再次灵光了一次。

    “上次那封信根本不是你爹的家书,是陆云姬写的对不对?!”

    木头倒实诚了,没有避而不答,也没有答非所问,只简简单单一个字。

    “是。”

    滔天巨浪,霎时间将我淹没了。我想,我的感觉比猜测来的都要准确的太多了。

    不再说什么,我欲去抢夺马绳,木头却避开了我。

    “你去能改变得了什么?去陪他一起死?”他望着我,温润的眸子竟也如着了寒霜一般,凉飕飕的盯着我。

    我咬牙,重重的吐出几个字,“是,即使是去陪他一起死我也甘愿!”

    “不准去!”木头再次展现了他霸气的一面,语气狠绝,面色严肃,全然不是那个与我青梅竹马了十二年的好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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