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留芳说话的语气平静而无畏,但恰恰就是这样的语调再度激怒了上首的景玧晨。

    大袖一挥,景玧晨直接纵身来到白留芳面前,猛地一个伸手,白留芳便被那堂堂的天景锦曦帝给掐着脖颈强行拽了起来。

    “你最后给本王弄清楚,不要再来挑战本王的耐心!她,不是你能动的!”

    男人的声音很冷,冷到几乎无法形容的地步。但是,女人此时面上的表情却比男人还要冷上一万倍。

    紧紧的扒着颈间的大掌,白留芳气息不顺的断断续续道:“呵……我怎……怎么敢动你的……你的宝贝呢!当初……初……你和我……和我签订契……约的时……时候,可是……可是明确的……和我说……说不许……不许动……动她的!我怎么……怎么敢毁约!”

    不敢毁约?这女人当他是笨蛋么?!

    “哼!别给本王找借口!”大掌突然向右一甩,白留芳整个人瞬间被男人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殿内的大理石上。“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出现在‘无妄之域’边境的黑衣人是谁派去的么?!白留芳,本王告诉你,你下次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毫毛的话,本王不介意撕毁我们之间的约定,顺道在踏平了你的乌林国都!”

    “咳咳……王上有……有令,臣……臣妾……臣妾谨……谨遵圣谕!”

    “哼!”

    粗重的冷哼了一声,景玧晨看也不看地上那白留芳一眼,带着满身的煞气直接拂袖而去。

    就在他将将踏出殿门之时,只见他眸内突然冷光一闪,几乎下一秒,耳旁就听见他沉声吩咐着掌殿太监道:“左王后寺院遇袭受惊,太医特异嘱咐王后要好好静养!从今日起,宫内人一律不准踏入左王后的寻芳殿,打扰王后静修!违令者斩无赦!”

    “是……是,王上!”掌殿太监哆哆嗦嗦的跪下领命。

    大殿内,仍旧趴于地上的白留芳听得景玧晨如此吩咐,先前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的裂缝!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令人触目惊心的恨意以及狠意就如同汹涌而来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呵呵,软禁么?

    景玧晨,你对我还真是……好!

    行啊,软禁吧!我倒要看看,即便没了我从中阻拦,你又是否能挽回你最心爱女人的心!

    我就在那寻芳殿内,等着看你堂堂天景锦曦帝的好戏!

    ***

    云柒的再度失踪另景玧晨勃然大怒,而他手底下那一票人遍寻整个天景,都未曾搜寻到云柒的丝毫踪迹更是让他理智全无。

    别的人也就算了,就连他手底下的第一暗卫、云柒亲手训练出来的隐都无法搜寻到佳人的一丝踪迹,这就……有问题了!

    “本王最后再问你一遍,真的没有找到阿柒么?”不自觉的,质问的声音竟生生地染上了几分危险和恼怒。

    “启禀主子,未曾搜寻到柒小姐的踪迹。”跪于下首,隐毕恭毕敬的低着头,沉声回景玧晨道。

    “……”

    “……”

    几度默声以对,上首的男人黑着脸,除了愤怒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而位于下首的男人……微低着头,几乎大半的面容隐于阴影里,基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沉默半响后,景玧晨突然长叹了一声,随后只听得他如是冲下首的隐说道:“你下去吧。”

    “……是,主子。”

    看着隐那渐行渐远的蓝影,景玧晨先前那纷乱不清的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薄唇轻启,景玧晨就这样静静的环顾着他身处的大殿。殿内金碧辉煌、宏伟庄严,这是只有一国之君才配拥有的寝殿。

    可为什么即便得到了这样的殊荣,此时他看向这一切的眼神却是那么的荒凉和寂寞?

    苦笑一声,男人的眼角渐渐有了些许的湿润。她连隐都放弃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他,在也回不到过去了?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么?

    阿柒,我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将你从宁子寒的身边重新夺回来?!

    而你,会肯回来么?

    ***

    孟子曾言:乐以天下,忧以天下。

    身为男子、而且还是一国之君的景玧晨除了儿女之情外,还必须心怀天下。而现今,天景王朝正遭受着百年不曾有过的大危难——被南阳国等四国联合军合力围攻!

    而南阳国给出的那个进攻理由至今让景玧晨有些二张摸不着头脑。

    侮辱他们南阳国的紫情公主?

    呵!如果真的是侮辱了他们南阳的紫情公主,他景玧晨愿为了这天景数以百万计的百姓道歉认错!可现在的问题是,不要说侮辱他们的紫情公主,就连那紫情公主到底长什么样,他都不曾见到过分毫!又何来的“侮辱”一说?!

    可南阳国根本就不听他辩解,甚至于说,他派去的和谈使臣也尽数被他们所杀。使臣被杀,大军进犯。不过堪堪数日,天景就已被这四方联合军攻下了两座城池!

    两座城池,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这是他身为天景掌权人的耻辱!

    气愤难当,再也坐不住的锦曦帝一把抽出了自己的宝剑,不顾朝堂上群臣的阻拦,亲自带着他手底下那十万精兵直接杀到了天景边境,在天景边境的一座名为“郯城”的地界内同那四方联合军展开了一场浴血搏斗!

    入夜,拖着一身疲累堪堪从战场上赶回的景玧晨一进房,还来不及休息的他便被门边的一柄锋利宝剑给架颈挟持了。

    一直跟在他身边侍候的小太监一看见自家主子脖颈间的那道冷光,下意识的开口就要大嚷,但就在他话刚至嘴旁还来不及吐出之际,一粒小小的石子突然朝他横空飞来。闷哼一声,中招的小太监便立马没了知觉的昏倒在地。

    “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如是有事相谈不用这般费力,景玧晨配合便是!”

    听景玧晨如是说着,挟持他的人不屑的笑了声,随后不甚在意的转头看向屋内,道:“老大,你说该怎么处置这家伙?”

    “带进来。”低沉的男声缓缓的从里屋内飘出。

    既是屋内人吩咐,挟持者脚步一跨,直接一柄利剑胁迫着景玧晨进了屋。

    一进屋,挟持者“唰”的一声收回利剑,大掌猛地一推,直接将他手中的景玧晨推向了房间中央。

    此时的屋内灯火通明,七名鲜衣怒马、风姿各异的男子或坐或站,就像是一个无缝的包围圈一般将景玧晨团团围了起来。

    毕竟是从夺位之争撕杀出来,什么样大风大浪的场面没有见过。面对四周那七双、十四只眼睛的怒瞪,此时的景玧晨没有半分胆怯的抬首一一回视着。

    直到……坐于他正对面的一名身着异域服装的男人开口冲他说道:“姓景的!你欺辱我家小七恁久,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善终么?!”

    是的,你们猜得没错!这七名鲜衣怒马的少年正是先前让古陵分外头疼的那几个家伙。

    而今天,这七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转移了阵地,不再逮着宁子寒狂吼而是直接来找锦曦帝麻烦了!

    此时坐于上首出声的正是云柒的大哥,那无妄之域的少主子——御。

    御这一句话简单、明了,可景玧晨却听的心惊、肉跳。

    小七?小七?!莫不是……

    猛地一抬头,景玧晨厉声质问着四周的七名男人:“你们所说的小七,可是那名扬天下的‘黄衣卿相’云柒?”

    “呵!这小子,咋的这么笨?!都到这个时候了,咱们的大军都攻进他家门口了,他都还弄不清他得罪的人到底是谁么?!”

    “哎呀,老八你要知道,毕竟,这家伙是靠阿七才能坐上帝位的!想去也知道他的……”身为双胞胎之一的少年调笑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肯定不怎么样啊!”

    “这样啊……老四,你觉得呢?”先前说话的另一名双胞胎少年径直转头看向一直坐在桌边沉默喝茶的陆言。

    “要我说么?”被点名的陆言淡淡一笑,转了转至于嘴旁的茶杯,他沉声回自家的兄弟道:“稚子不足七与谋。”

    稚子不足七与谋。意思就是说,以这天景堂堂锦曦帝的资质,不配让云柒替他打江山、出谋划策!

    很好,毒蛇真不愧是毒舌!不过堪堪七个字,便将那天景至高无上的帝王从头讽刺到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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