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玧晨的一声“好”字话音刚落,场上不停挥扇厮杀的宁子寒似是注意到了云柒这边的动静,蓦然手风一转,只听得“呲啦”一声,他周围的那些黑衣人瞬间吐血不止、倒地一片。

    由此可见,即便这宁子寒身中江湖第一mi药,实力仍旧非凡。

    但,景玧晨是谁?

    他可是从夺位争斗中硬生生厮杀出一条血路,立登大统的帝王!即便他的帝位有一半是云柒所帮,但按常理来讲,如若不是他本身极其富有心机和智谋,即便云柒实力通天,那个天景的皇帝宝座他也是别想坐上去的!

    这样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和宁子寒不相上下。既然都不相上下了,他又怎会允许自己第二次失误,在宁子寒面前认输呢?

    大掌一挥,场上的黑衣人瞬间退场,伴随着一阵“呼呼”声,一大波的红衣人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入场中央,他们动作凛冽,步伐飞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将宁子寒、古陵、锦弦三人给迅速包围了起来!这厢景玧晨的大掌再一挥,场上的红衣人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快速从腰间摸出一把白粉,而后动作整齐的往天际一撒,“撕——”,漫天的白粉“唰唰唰”的从天而降,转眼间,场上变得一片白茫,让深陷其中的人完全摸不清东南西北。

    知道那些粉末是什么的云柒转头就冲身后的无耻男人暴喝道:“景玧晨!你答应我的!”

    “哼哼……”搂着云柒身,景玧晨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我是答应了你,可那前提条件是,你要跟我走。你现在不是还没跟我走么?那我自然可以不必遵守与你的承诺!所以……就不算违约!”

    “你!”

    刚刚吐出一个字,云柒立马迅速收声。看景玧晨面上的洋洋得意,她恨不得抽出晴雪,直接送这个无耻耍赖的男人归西!

    但现在,她要想的绝不是这个!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云柒暗自在心中告诫自己此时一定要冷静,冷静!这个时候,与其去跟那无赖男人争执、拖延宁子寒他们的时间,倒不如赶紧跟男人离开!

    既然景玧晨说了,只要她在这多停留一秒,场上那些人对宁子寒他们的厮杀就不会停手,那么……只要她离开,他们是不是就能得到片刻的安全?

    不敢希冀他们一定会没事,因为云柒知道即便她真的跟景玧晨离开,景玧晨也不一定就会因此放过宁子寒他们。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方法是唯一能用且最危险的办法了!

    她该怎么办?!走,还是留?!

    生平第一次,云柒如此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帮景玧晨,为什么要交他帝王之术和谋略,为什么要给他现今伤害自己身边人的机会。

    但,过去的她又怎么能猜得到今天这样一个局面呢?

    她到底该怎么做?她……对了!那个东西!

    灵光一闪,云柒突然想到先前在无妄之域时宁子寒曾经交给她的某样东西。当初宁子寒在给她这样东西的时候曾经说过,如遇危险,只要她捏破这样东西,不出片刻便会有人来解救。

    既然如此,那她云柒就拿命赌上一把!但愿宁子寒他们命不该绝!如果……宁子寒他们真的葬身于此的话,那么,她会让景玧晨的一切,包括天景王朝的上上下下集体陪葬!

    悄悄伸手至腰间缓慢摸出一个小丸子,在身后景玧晨看不见的地方,云柒用尽自身最后一丝气力,勉强将小丸子捏了个粉碎。

    随后,她若无其事的抬头冲身后的景玧晨说道:“不是要回天景么,还不上路?在不走,天就该晚了!”

    “呵呵,”景玧晨于她耳边轻笑了几声,随后心情很好的回她道:“走自然是要走的。既然,我的王后如此等不及的想要回到我们的家乡,那本王又岂有不依之理,不过……”

    不紧不慢的说话间,只见景玧晨先前挟持在云柒腰间的突然手猛然抬起,在云柒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冲着云柒的脖颈间猛地就是一下。

    可怜云柒还来不及多说一个字,便被那卑鄙的景玧晨给劈晕,直接昏死在了男人的怀里。

    志得意满的笑了声,景玧晨一把将昏厥过去的云柒打横抱起后,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的就冲一直守在一旁的他的暗卫长暗声吩咐道:“全部解决掉,一个都不准留!”

    “是,王!”侍卫长领命向场上飞去。

    看见云柒被打晕带走,宁子寒彻底的疯了,手上的“白翎”开始不要命的挥舞起来!但奈何场上mi药粉过多,即便他功力再深厚也不免被这些药粉分去了不少的注意力。厮杀间,他强忍着昏意,以自身那异于常人的顽强意志与面前这一波接着一波的红、黑杀手们殊死搏斗着。

    但且不说景玧晨那厢痛下狠手,今天誓死想要他的命,就说他本身身上就有伤有蛊毒,再加上那江湖中的第一mi药一直在他的周围不停地侵蚀着他,即便他武功盖世,却终是有不济的时候。

    这不,他那才堪堪的一秒晃神,身上瞬间多出了好几道大口子,其中还有好几道生生覆盖在了他旧时为救云柒所伤的胸际上。

    旧伤加新伤,他现今如何脱身?如何救回他的柒儿?!

    这般在心里嘶吼着,他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间开始加重起来。心里,他不住的冲自己喊道:挺下去!柒儿还在等你去救她!你不能倒在这里,宁子寒!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柒儿不管!

    就在宁子寒强弓末弩之际、也是景玧晨带走云柒的一盏茶后,一大批身着白色骑行装的蒙面人从正南方的小树林里横空冲了出来!只见这大帮白衣人手持着玄铁长剑,脚下骑着天下闻名的千里宝马——雪山神驹!而在他们的右肩上,则统一绣着一朵妖娆绽放的蓝琼花,看上去圣洁而又诡异。

    蓝琼花,海之域境内特有的花卉。

    看见白衣人出现,一直在同敌人厮杀的宁子寒迅速和一旁同样在挥剑的古陵一个眼神交换,一来一去间,二人心下已几度明了。

    柒儿/柒主子……

    不出半刻,这批白衣人便由远至近地加入到了场上的厮杀之中。他们动作凛冽而迅猛,几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飞快地制服掉了所有的红衣人和黑衣人。

    待白衣人控制了全局后,其中一名头戴银铁白冠,手持双匕短剑白衣人立马飞身至宁子寒的面前。只见他突然朝着宁子寒单膝跪地,对宁子寒说话的语气虽冷却难掩其中的敬意:“主子。”

    一手执着染血的“白翎”扇,宁子寒冷目冷眉的冲着他面前单膝跪地的白衣男人说道:“给我去找!把他们这些扔的幕后主谋给我找出来!立刻!如找不出来,你也不必在回来了!”

    “是,主子——”白衣男人立马起身领命而去。

    捏紧手中的白玉扇柄,宁子寒望着云柒先前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就差一点,差一点!只要在迟上那么一点的时间,他的柒儿就不会被带走!

    该死——男人右手猛地向前一挥,以他为中心的四周瞬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迎风四起,一时间就好似龙卷风过境一般,一派残破。

    心中怒气难消,宁子寒就这样默声不语的站着,眼神向远方望去。

    柒儿,等着我!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你很快就能重新回道我的身边。

    等我……

    ***

    再来看看被强制打晕带走的云柒这边。

    在被景玧晨打晕强制带走后,待云柒再次睁眼清醒过来之时,她发现一件让她怒不可遏的事情,那便是——她现下已然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栖凤宫内!

    他娘的!那该死的景玧晨竟然敢在一路上对她下mi药,连半丝逃跑机会都不给她的直接将昏迷中的她带回到了他的老巢——天景皇宫!

    忍着心中愈烧愈烈的熊熊怒火,云柒一低首就看见了身上那件黄的令人刺目的宫服。

    只见再那明黄色的丝绸布帛上,一直绣的栩栩如生的鸾凤从衣裙的下摆处展翅跃起,直至延伸到腰间处。在一细摸,那只金色的鸾凤表面光滑冷质,色泽极正。呵!竟是用极细的金线娟绣上去的!一个小小的衣服绣样都如此大手笔动用纯金绣线,那就更不用提镶嵌在她这件一副各处的珠翠宝石,绝对都是价值连城的主!

    当然,重点不是云柒身上的这件凤袍。

    云柒知道,景玧晨不仅将她带回来安置在了栖凤宫内,还没收了她身上所有的药物、银针,包括她最挚爱的武器“晴雪”在内!

    而且,这还没完。双手猛然捏拳,一用力,她便又知道,他娘的景玧晨对她下药下上瘾了,竟然趁着她昏迷不醒、失去知觉之时,竟喂了她能强制令人武功内立暂时尽失的“逍魂散”!

    “销、魂、散”!他丫的到底还寻来了多少种能置人于死地的药物?她不就是那次在朝华殿上对他下了一次药么!他竟然记仇到今天!

    她还能说什么?能做什么?脱下身上这件衣服拿去当铺换钱么?

    那她也要出得了这天景皇宫!

    不过,不要紧。既然他景玧晨有张良计迫使她回到天景皇宫,那她云柒也不是吃素的!别忘了,他有些东西还是她云柒所教,作为他理论上“师傅”的她自有过墙梯来一一对付!

    抬首看了下窗外的天色,辰时刚过三刻。不急,云柒。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既然他想要玩,那她便舍身陪他一玩就是!

    游戏嘛,就是要越到后面才会越精彩。

    这般想着,云柒看向窗外的面上突然一闪而过一道莫名的暗光。

    景玧晨,既是你要我回来的,你可别后悔!

    ***

    就这样,失去一切自保东西的云柒就这般悠闲自在的在栖凤宫里安心的住了下来。

    每天吃饭、睡觉、看书、闲逛轮流交替的不亦乐乎,就好似先前什么事也没有过一样的,云柒开始在她的栖凤宫内做起了大闲人。

    每天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外加找乐子,再无他事。哦,对!还有手景玧晨每日送进栖凤宫的赏赐,那是她每天“乐子”,也是重头戏!

    你问景玧晨赏赐的那些东西会被云柒拿来怎么样?

    你看看下面就知道了。

    “王上怕王后娘娘无聊,特命在下送来了番邦进贡过来的鹦鹉鸟来给王后娘娘解闷!”

    看着底下低头说话的太监总管,斜躺于*边软榻上的云柒放下手中看至一半的书卷,眼皮轻掀,心道:解、闷……是吧?行,解闷!云柒大掌一挥,收下了!

    可一转头,那太监总管前脚刚一踏出宫门口,后脚只番邦所进贡、会说话的珍贵鹦鹉鸟就被突发奇想的云柒给拔光了身上所有的毛,每天光着它那红秃秃身子倚在栖凤宫宫门口的鸟笼上哀怨的唱起了“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

    据说栖凤宫的宫人言,这首歌还是王后娘娘亲自抽空,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教鹦鹉鸟唱出来的。

    “王上怕进来天气炎热,娘娘会胃口不好,特命在下送来这惠南爽口的瓜果给娘娘享用。”

    嗯?惠南的瓜果?这惠南城在天景的最南端,距离天景的都城足足有八百里之远。

    以手撑面,云柒眼眸半迷的看着面前那些还在冒着冷气的瓜果,心中暗讽: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能享受到一把“杨贵妃”的待遇!不过,人家杨贵妃的是冰镇的荔枝,而她的,则是这一大筐接一大筐冰镇的瓜果。

    就冲这物体的大小和数量来看,嗯,她比杨贵妃还甚得“恩*”。

    面色不变地冷笑两声,送给她享用是吧,大掌一挥,继续收!

    可等下次太监总管再来送东西的时候,却满脸惊愕的发现,先前的那些八百里加急的鲜嫩瓜果残缺不全的被云柒扔的宫内到处都是,地上,桌子上皆是那些瓜果的“悲叫哀鸣”。

    至于他们那尊贵的王后娘娘,竟然……手持着一柄短刀在瓜果上乱划乱刮不说,还美曰其名的告诉他她是在学雕刻?!

    这位大肚翩翩的太监总管要疯了!

    娘娘诶,那可是八百里加急骑行,一路上不停换水换冰块才能送到你面前的美味啊!你……你……你竟然如此糟蹋!这……这……这是要遭老天爷霹雷的啊!!

    看着太监总管那快要哭出来的面色,不觉有异的云柒一边拿着短匕继续在瓜果上肆意挥舞,一边头也不抬的问他:“景玧晨这次又让你给我送什么东西过来啊?”

    拿袖子擦了擦额际疯狂溢出的汗液,太监总管一面心痛着桌上残缺不全的瓜果“尸体”,一边颤颤巍巍的回云柒道:“回……回禀娘娘,王上……王上念及娘娘早年因他……蒙受……蒙受了太多的委屈,故……故感念娘娘辛……辛苦,特命在下送来金银……金银一箱,玉……玉如意十对,珠……珠钗翠环个一百件给……给娘娘,望娘娘心……心宽,莫要在……在置气伤心!”

    置气?伤心?

    他景玧晨哪只眼睛看见她置气,伤心了?手上动作不停,云柒分外鄙视地撇了撇嘴,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的功力倒是见长啊!

    不过,既然他又送好东西来,那就收下吧!反正不收白不收!可是,这一大堆的金银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她该怎么玩呢?

    动作一滞,绝美的容颜上那双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半响,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只见那天景皇朝最为尊贵的王后娘娘果断扔下手中的短匕首猛地一合掌!

    哎!有了!金银财宝……嗯~可以开赌局!

    偏着脑袋坏笑,此时的云柒看起来格外的兴奋。哈~就拿这些东西来下注!反正东西也不是她的,即便输了,她也不心疼!

    对!就这么干!

    “来人啊!将这些赏赐之物通通给本宫拿到大殿去!”

    “是!王后!”

    栖凤宫的宫人听命后,迅速小跑上前,三三两两的很快就将太监总管这边的金银财宝、珠钗玉石搬了个精光。就在太监总管震愣栖凤宫宫人动作如此迅速之时,只听得云柒又扬声命令着宫内的女士官下去,让她把栖凤宫内所有的侍从侍女唤到了栖凤宫大殿集合。

    微抬着脸,太监总管端着一副小迷茫的样子,傻愣愣看着高座之上的云柒,这……这……这王后娘娘是想要干什么啊?!

    半响,似是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太监总管一步一步的往外挪着脚,就在他快要碰到栖凤宫大殿殿门、即将迎来胜利的曙光之时,只听得高座上的云柒突然扬声冲他喊道:“哎!那……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嗷!对!小太监!”

    太监总管一听云柒如此这样称呼他,瞬间眼帘子一耷拉,几度欲语泪先流。

    尊敬的王后娘娘,奴才不是小太监啊!是!奴才确实是太监出生,可是奴才现在的职位已经不是小太监了啊!而是比小太监要高出好几个等级的……太监总管!

    如果让云柒听见这太监总管的心声,她肯定会不屑的撇嘴说道:太监总管……不也是太监么!有什么区别么?

    嗯,太监总管确实也是太监,没什么区别。

    不过云柒现在才不管这太监总管和太监有没有什么区别,她现在一心想的是怎样凑够人数,开展皇宫赌博游戏。

    一边在婢女端着的手盆中洗着香香的玫瑰露,同时,她一边还不忘好心的冲在一旁等着回复的太监总管扬声说道:“待会不许回去啊,小太监!本宫要你留下来,有事情要你替本宫做!”

    可怜无比的太监总管泪流满面的应道:“是,王后娘娘,奴才遵旨。”

    抖了抖手上的水珠,云柒撒丫子的就忘栖凤宫的大殿跑去。一边跑,她一边在心里乐呵道:呵!等到人员一到齐,这栖凤赌局就正式开始!

    ***

    森严宏伟的朝贤殿大殿上,景玧晨若有所思地看着摆放于自己面前的那一大堆金银珠宝,一脸的情绪莫辨。

    “这就是王后娘娘‘赏赐’给你们的?”

    帝王问话的声音很轻,轻的一直侯在台下啧啧发抖的太监总管“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一直磕头认错。

    “求王上饶命!求王上饶命啊!奴才……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是王后娘娘!是……王后娘娘让奴才……让奴才,哦!还有……还有那些栖凤宫的奴才婢女们陪她……陪她一起……一起赌博的!奴才……奴才本来想直接回来禀告王上的,但……但是娘娘说……说奴才要是……要是敢走,就……就……就砍了奴才的脑袋当……当球踢!奴才……奴才这爱无法,留了……留了下来啊!奴才……奴才也是被逼的!求王上开恩!求王上开恩啊!”

    “开赌局……我原不知我的阿柒竟然这般乖戾无闹,呵呵……有意思。”

    景玧晨突然猛地一个抬头,吓得他下方一直抬眼偷瞄他的太监总管一个不小心,直接头点地的猛然磕到了坚硬的地板上。

    在太监总管的暗自呼痛声中,只听得景玧晨如是对他沉声吩咐到:“传令下去!从即日起,着人每日到本王的宝库里挑选一些金银玉器、珠宝首饰给王后娘娘送过去!”

    啊?挑选金银玉器、珠宝首饰给王后娘娘送过去?送过去干嘛?送过去给王后娘娘赌博玩么?想到此,太监总管那原本狭小的米米眼瞬间睁得老大,王上,咱们可以不要这样让王后娘娘败家么?!

    心里想是归这样想,但随后那大肚肥硕的太监总管又突然傻愣愣的抬头问着他家的王上:“王……王上,那送……送去了,奴才……奴才该怎……怎么说啊?”

    “就说……”莫名的,这少年帝王的嘴边突然扬起一阵的笑意,在他的眸子里,更是极快的闪过一道暗光,“既然王后娘娘有如此雅兴,那本王也不好刻意阻止。王后娘娘想要赌博,身为王后娘娘夫君的本王自当是要倾尽财力、鼎力支持。另外,再告诉娘娘,让她不要怕输钱,咱们天景王朝现在国库充盈、金银财宝更是不计其数!娘娘想输多少就有多少,让她放心输钱。就这么回吧!”

    太监总管低着头,汗滴滴的领命,“是,王上。”

    太监总管走后,景玧晨孤身一人坐于高位上,默不作声的看着他面前的那堆金银财宝很久,很久。

    阿柒,我知道你是在发泄你心中的不满。我也知道,你是在气我逼迫你回了天景。可是,我若不这样做,这样逼迫你,你又何曾会给我机会,再度回到我的身边?!

    你气我,怒我,都没关系!想玩,想闹,我都可以随你。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

    我要让你知道,那宁子寒能为你做到的,我景玧晨一样能为你做到!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以前的那些,我让你失望了,让你伤心了。没关系,在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加倍的补偿你!你也迟早会了解到,到底谁,才最适合你、最爱你的男人!

    “启禀王上,左王后娘娘求见!”

    就在景玧晨对着那堆金银财宝低眸沉思之际,只听得殿门外突然传来大殿总管的声音。

    左王后?听见某个字眼,景玧晨的眉目不自觉的微蹙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下一秒他又扬声冲殿门外喊到:“传!”

    “是,王上。传,左王后娘娘进殿!”

    听着门外大殿总管的叫喊声,景玧晨心内突然一阵五味陈杂。

    再等等,阿柒。

    再等等我,只要再多给我一些时日,一段很少的时间,我们就能真正的在一起,过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了。

    只要再等等我,我就可以陪你“行倒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阿柒,等着我。

    ***

    昏暗寂寥的地下监牢内,除开地下监牢顶端那不时渗透下来的水滴声之外,再有的,就是一辈子行走于暗处、见不得光的可怜生物。

    “唔……呵……”

    就在这间监牢的最里处的一间牢房内,一阵接着一阵的闷痛声不住的往外悠悠传过来。

    是谁?

    寻着那闷哼声朝监牢里端行去,只见在一由玄铁大门紧守的牢房内,一面相清秀的高挑男子正被人用有人手腕那么粗的玄铁铁链紧紧的绑在了钉满尖锐铁钉的十字木桩之上。

    被绑的木桩上血迹斑驳,但奇怪的是,这位清秀男子的面目却是完好如初的,可再向下看,就瞅见在这该男子的胸际和两个臂膀上,斑斑驳驳地布满了数不尽的鞭痕和刀伤。最严重的几处地方,竟然还能看见男人的森森白骨!

    远望过去,男人、木桩相辅成景,看上去猩红一片恐怖之极!

    监牢顶端还在不停的往下渗透着浑浊黝黑的脏水,一滴一滴,动作极缓的点落至男人的伤口上,疼得男人几度生不如死。

    就在男人因为自身失血过多,即将再次昏厥过去之际。只听得紧扣的玄铁牢门突然被人从外部推开,那重铁撞向砖石墙面的闷响声瞬间让架子上的男人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费尽气力地强行支撑起身体,随后男人周身一动,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在瞬间被拉扯开来,肉与肉再度分离、血濡上涌,疼的男人不住的仰靠在架子上直闷哼。

    但即便如此,男人还是死一般执拗的抬着头看向牢房的大门。

    所幸,这次并没有让男人失望,他一直想见的那个“她”,终究还是来看他了!

    只见混重黝黑的大门一开启后,一身着明红色宫袍,头戴无数珍贵珠钗首饰的华丽女子瞬间出现在了门边,那炫目的红衣直直的冲破了牢内的昏暗,直接撞入了男人的眼内。

    她,还是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在看见门口红衣女子之时,男人几度哽咽到差点就落下男儿泪来。

    有的人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这时候,被绑在架子上的男人才知道,原来这世界除开伤心,还能让男人流泪的事情莫过于——见到他最心爱的女子。

    “主……主子,你……你来啦~”

    即便周身已经没剩多少气力了,可男人还是拼着命的挤出一个微笑,轻声轻语的问候着门口的红衣女子。

    没有搭理架子上的男人,红衣女子冷着一张脸抬脚走了进来。在男子还来不及高兴之时,只见红衣女子突然走到邢器台前,拿起台子上那根布满倒刺的鞭子,一个右手撩袍猛甩,黑黝的鞭子就如同猛蛇出洞一般,直直的朝着男人的身上呼啸而去。

    “唔……”

    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男子尽量让自己不叫喊出声来。可即便他再怎么隐忍,再怎么用力憋痛,那一鞭接着一鞭不停向他袭来的“猛蛇”却最终逼得他理智全无,最后,在红衣女子那阴狠的眼神下,男人渐渐开始思绪浑噩、*起来。

    半盏茶后,执鞭的红衣女子突然甩手扔掉她手中的长鞭,三步两步的就跨步走到男人的面前,也不管男人身上的伤势如何,伸出手就将男人无力的下颚给擒在了她的手中。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么?”红衣女子的声音很冷,冻得架子上的男人几乎快要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属……属下……知……知道道,是……是属下……属下办事……事不力,所……所以……主子……主子才这……这样……惩……惩罚属……属下!属……属下不……不怨……主……主子!只怨……怨自己……没能……能做好主……主子所……交代……交代的事!”

    听着男人如此断断续续的说话,女人反而不怒反笑的不顾男人身上的脏乱,抬脸就凑上前去冲男人说道:“阿无,你原本是我手中最得力的一名猛将,可是,你却几度视我的命令为无物!就拿这次行动来说!我让你前往‘无妄之域’边境去替我看守着,只待云柒他们一现身就立马挥刀诛杀他们,你为什么不去?竟然还让景玧晨将云柒给我带了回来!你就这般无视我对你的命令么?!别忘了,你的这条命还是我救回来的!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我就管不了你,你就可以违抗我了是么?!”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男人倚靠着架子,神情莫名的开始激动起来。

    他该怎样告诉他的主子,他之所以会违抗她的命令不去“无妄之域”暗杀云柒,只是因为他那天不小心听见了他家主子的哭声,在几欲担心主子的情况下,他这才没去“无妄之域”执行命令!

    他该怎样告诉他家的主子,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爱她,所以他担心她!

    可是,他的主子会听么?他的主子会接受他这样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理由么?

    不,不会!

    他的主子只会把他送进刑房,将他折磨到生不如死后在把他送到离她最远的地方去,从此不会再让他在回到她的身边。他知道,深知他家主子脾性的他知道,她一定会这样对待他,所以,他不能把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告知她!

    所以,他只能这般无望的认下这莫须有的叛主之名!

    “请……请主子……恕……恕罪……属……属下……属下甘……甘愿……受……受罚!请……请主子……给……给属下一……一……一个……将……将功赎……赎罪的……机……机会!求……求……求主子……开……开恩!”

    男人的求饶声让他面前的红衣女子有些平怒,但女子抓着他下颚的力道却还是那般的狠硬。

    “好,既然你想恕罪,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好,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如果,如果这次任务再失败,那么,你也不用再回来了!自个儿找个地方了断吧!”

    话音刚落,只见红衣女子突然抽回手,随即朝牢房门口的几名彪形大汉一抬头示意,不过堪堪几秒的时间,原先被绑在架子上苟延残喘的男人瞬间被彪形大汉给放了下来,趴在地上不住的闷哼喘气。

    “求……求主子告……告知,此……此次次……任……务……是……是什么?”

    “哼!”冷笑一声,红衣女子垂眸看着地上的男人,沉声说道:“我要你在三天后前往栖凤宫,去刺杀……”

    女人的声音说的不带一丝起伏,可地上的男子却听的心惊肉跳!

    “主……主子!这万……万万不……不……不可啊!属……属下……属下这……万万……万万做不到啊!”男人一脸的惊慌失措,抬首就冲他面前的红衣女子高声喊道。

    “哼!做不到?”

    红衣女子突然脸色一变,深藏在宫裙下的右脚猛然向前一踢,只见先前还倒在她脚边的男子瞬间被她踢飞至墙角处,一个惯性翻身,男子紧贴着地面,好几口鲜血顺着他的喉间喷涌而出,溅的他面前那黑黝的地面腥红点点。

    “要是做不到的话,你也不必活了!现在就给我去死!”

    红衣女人此时的声音直接冷冽到不再具有任何的温度,可怜那地上的男人此时竟然还在希冀着他家的主子能收回成命,不要让他出行那个任务。

    可眼下,那个任务却是非他不可了!

    “听清楚了么?想好了么?这个任务,你到底要不要接!”

    听着红衣女子的催促声,男人眼一闭,心一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抬手看向他上方的女人:“主……主子,一……一定要……要这样……样做么?”

    “你说呢?你说我要不要这样做?”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红衣女子直接冷声回他。

    “值……值得么?”

    似是被男人的问话弄得有些烦躁,红衣女子开始发怒起来:“值不值得也不关你的事!你只需应我,这件事,你到底做不做即可!”

    见自家主子发怒,男人不禁苦笑连连。纠结、踌躇、担心,三者交替的在他的面上轮流闪过。半刻后,只听男人如是应道:“属……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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