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柒!”

    又是一声震天暴呵,可站于景玧晨正对角的佳人却仍是无视着他的怒吼,一脸的无所谓。

    至于,立身于云柒身后的宁子寒……眼睑微迷,嘴角向上倾斜三十度,细微淡然却又让人看来那么的……挑衅?

    这是,在向他对面的景玧晨示威么?

    只可惜,站于他前侧的云柒是见不着了。可是,云柒看不见,景玧晨却是看得见的啊!

    剑眉紧蹙,景玧晨将宁子寒的挑衅全盘不落的尽数收下。很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不怕死的我面前这般嚣张狂妄!宁子寒是吧?很好,很好!

    玄铁长剑穆然一挥,景玧晨端起剑,苗头直指云柒身后的宁子寒:“这就是让你对我拔剑相向的男人?云柒,看来离开了我,你也不见得就能找的更好的!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的看清楚!看清楚你身后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这般躲于女子身后,到现在仍旧是缩头缩尾不曾为你出过半分头,这样的男人值得你这样付出么?!你给我好好看清楚了!”

    云柒一听,蓦然回头看了宁子寒一眼,发现其仍是一脸的淡笑如旧后,扭头就要去反驳景玧晨的话。却不想半途中,向来心细如尘的她猛然发现,宁子寒先前垂在身侧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覆在了他的左侧胸际处。手上动作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力道,只是轻柔地覆搭在了衣物面上。

    但就是这一动作让云柒知道,他的伤口又开始发作了!

    该死!皱眉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后,云柒立马一刻不停地回头冲景玧晨喊道:“我怎么选择那是我的事,与你天景的锦曦帝无关!当初在朝华殿上,我当着天下人面同你割袍断义,一刀两断!按理,即便是我现在嫁做他人妇,都与你锦曦帝不再有半分瓜葛!你现在是怎样?心有不甘复寻回?烂马想吃回头草了么?!即便你想吃,也要问我云柒会不会答应!立马给我让开!别挡了本小姐的道!”

    云柒的这番话说的狠绝,绝到景玧晨虽面色不曾颤动半分,但心下却是几度心裂。

    阿柒……你当真如此之狠么?就连半丝情意都不留的这般对待于我么?很好……很好!那我也……不用在同你客气什么了!

    位于远处的宁子寒第一时间发现了景玧晨的不对劲。凝面沉思了片刻后,垂于身侧、掩于宽大衣袖下的右手趁人不注意之时猛地一个使力,只听细微的一道轻响,一枚圆润的白色物体瞬间粉碎于他的手中。

    信号已发,宁子寒这才重新抬首,淡笑观局。

    “想走?”景玧晨冷哼一声,看向云柒的眼神渐渐变得黝黑癫狂起来,“痴心妄想!即便是你当着天下人的面宣布同本王断绝关系那又如何?云柒,你别忘了,三媒六娉、凤袍凤冠,你当初可是一个不落的全部收下了!更别提当初那迎你进宫的凤驾,那可是你自己踏进去的!本王可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就是今天本王在此绑了你将你带回天景,这天下人也没资格阻拦我半分!”

    许是被云柒气的失去了理智,景玧晨所幸同云柒撕开脸面。就连先前一直自称的“我”,到了这时候也变成了威严的“本王”。

    本王?心中突然袭上一阵细微的苦涩感。是啊,他本就是天景的“王”,称自己为“本王”又有什么不对?!即便他当初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说他在自己面前永远都只是景玧晨而不是“锦曦帝”那又如何?

    帝王心,难预测!

    这苦,自己不是早就已经尝过了么?!微敛眼眸,云柒沉默不语立身于前。他是爱美人,可是,他更爱的是他自己!还有他的万里江山!

    云柒,你是受过二十一世纪精英教育的人!你不是这个时代里被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所洗脑长大的女人!为了这样一个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何必?!

    垂敛的眼眸突然睁开,如果先前佳人的声音还算有几分温度的话,那么她此时话语里情分早已消失殆尽:“景玧晨,你别太过分!你可别忘了,你的那个江山有一半是我替你打下来的!我有几分能耐,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想抓住我?你确定你有那个本事?!”

    景玧晨一听,仰天大笑:“我就是过分了……那又如何?对,你云柒有什么本事我确实是在清楚不过,可是……你确定你真的了解我么?别的暂且不提,就拿你身后那男人来说,面色惨白、步伐虚浮无力,这是身受重伤吧?你我确实是抓不住,但带着这样一个重伤未愈、可以算得上是累赘的男人,你也确定你能跑出的我手掌心?阿柒,自信固然好;可要是真的自信过了头……那可是会吃大亏的!”

    话音刚落,只见景玧晨手掌猛地朝天一举,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侍者暗卫们立马纷纷现身。不多时,景玧晨的手下便将小花园重重包围了起来,森严的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逃的出去。

    环顾四周一圈,云柒不禁在心里暗骂景玧晨卑鄙:可恶!看来景玧晨这家伙今天是有备而来!这么多的侍卫……“晴雪”在手,她有把握能杀得出去,但是,就像景玧晨说的那样,宁子寒那边……自己也不可能将他丢下不管!

    手中的“晴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此时临近日中,天际的日头也开始慢慢毒辣起来。无视景玧晨,云柒下意识的就往宁子寒那边看去,发现其仍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淡然模样后,心中不禁有些气结。

    笑!笑!还笑!笑死你算了!本小姐在这里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想对策逃出去,你这姓宁的倒好,居然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一脸的傻样!喂!你的小命到底还要不要了?!不要说一声!本小姐直接将你扔给景玧晨那家伙,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心中这般恶言恶语的怒骂着,云柒面上也开始随着自身心境沾染上了几分恼怒。

    许是上天看不过去了,又或者是宁子寒那家伙终于“良心发现”了。在端详出云柒生气后,宁子寒轻笑一声,左手抚胸,右手随即向前一伸,温润的大掌握住佳人的柔荑一个使劲地就往自己的怀中带,半环抱着,他语气温柔轻缓,似是*之间的绵绵密语,音调低沉磁性的不像话:“好了,我错了,柒儿别生我气可好?”

    不生气?大大地白了他一眼,云柒此时回都不想回他话。怎么可能会不生气?!现在是个什么局面这姓宁的家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姓景的就在他们对面虎视眈眈着,这宁子寒就敢这般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于她!难道,是这段日子来,吃她豆腐都吃上瘾了?!

    要不是顾及着他胸口处还有刀伤,要不是这伤还是因为她,她怕一乱动这家伙的伤口就会裂开,她早就送一记天马流星拳给这家伙,让他直接死到海之域“玩”去了!

    这厢一男一女情意绵绵的相互依偎,那厢男人虎目暴突,面色通红,一看便知已是到了“暴怒”的境界。

    果真,就在宁子寒右手示威性的抚上云柒发髻之时,这边的景玧晨再也忍不住了,仰天大吼了一句“去死吧”,便倾身仗剑凌厉而来。

    景玧晨持剑而上,这回云柒连手中的“晴雪”都没挥动半分,抱着宁子寒一个飞身向左,手腕一转,几根银针霎时间出现在她指尖,迎风顺势而挥,银针瞬间脱手而出,直直的迎向景玧晨那刚猛的剑势!

    “咣当——盯——”几声粗粗的兵器碰撞声之后,云柒三人再次成直线对角而立。

    “你就一定要这样对我么?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十年?忘了这十年来我们是如何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着对方的?忘了曾经你为我不惜连性命都不要?!现在,你却为了一个男人几次对我出手,还抽出了‘晴雪’!我当真让你仇恨至此么?”

    景玧晨一句比一句撕心裂肺的控诉让彼端的云柒有些晃神。

    是啊,十年。

    十年光景,又岂是她区区的几句“恩断义绝”、“痴心错付”就能彻底斩断的了得?

    可是云柒,你抬头看看!抬头看看!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天景皇朝的锦曦帝,根本就不是你的阿寒!你,又还要在错下去多久?!你还要执迷不悟多久?!

    可是,那张脸……那张她至死都不曾忘记过分毫的脸,你让她如何去摆脱?如何不去沉醉痴迷?!

    混乱思绪中,虚抬着的柔荑被人轻轻执起,肌肤相贴的温热触感通过指端经脉直冲进云柒心底,暖意浸袭。微愣地抬起头,一个不经意间,云柒直接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里。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里面又盛满了怎样令人心动的柔情?*悱恻、柔情四溢这些词语在云柒看来都不足以形容它半分!眼底流光暗转,数不尽的情丝如同滔天巨浪般向云柒席卷而来,瞬间,便将她彻底淹没。

    无声相视半响,深吸了一口气的云柒终是彻底的回过神来了。冲宁子寒淡淡一笑后,云柒松开宁子寒缓步上前。

    梦虽然美好,却也能让人深深地沉溺其中。既然知道景玧晨不是阿寒,云柒,你也该是时候正面去面对,切莫在为此心伤沉醉了!

    先前见云、宁二人执手而视,景玧晨就想再次执剑冲上前去。但不知怎么的,脚下步子才堪堪挪动一寸,就立马粘在了原地,怎么也无法再前进半步。是中蛊了么?不,不是。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许,除开天地,估计也只有他景玧晨自己才能知晓了。

    现在看云柒黄衣泱泱的清然上前,景玧晨眼里是百转千回。都说一眼万年,可他却深深觉得,此刻他同她的距离却不仅仅只隔了个万年而已。

    有多远?他早已不知道了。

    仍是同那天朝华殿上一样的黄衣儒裙,但容颜……却不是自己相对十年的熟悉眷恋。到底……还是有东西不一样了么?

    不!不!不能不一样!怎么能不一样!他不许不一样!思及此,他竟然开始恐惧起来。

    强压下心中四处乱窜的惧意,景玧晨长吐一口气后开始对云柒软声诱哄:“阿柒,先前的事情就算是我的错,你现下也不许再同我闹了,马上收拾收拾跟我回去!‘天景’的后位我一直都为你保留着,只要你跟我回去,你仍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景国母’!是我最爱的女人!”

    云柒一听,讽刺一笑,回道:“‘天景’不是已经有一位国母了么?既然国母那个位置有人坐了,那我就不去掺和了。至于你最爱的女人……深爱你的女人有那么多,就像你说的:帝王妃嫔,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喜与人分享,这人这么多我可嫌脏。”

    “你!”景玧晨听后怒极反笑,斜了眼旁边的宁子寒后再度口不择言道:“不想当一国之母,那你想当什么?难道就想当区区的一介商贾妇人么?云柒,你可真善待你自己!!”

    “商贾妇?”玩味一笑,她挑衅而回,“商贾妇人怎么了?总好过当你深宫内院百花中的一朵!日出而盼、日落而殇。每日除了等你那难得的帝王临幸,再无半点生机。这样的日子,你又觉得,我会接受么?还是说,你觉得你的‘临幸’对于我云柒来说,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典了?”

    “你……你知道我是不会那样对你的!”被云柒的话一噎,景玧晨此时竟也开始急躁慌乱起来,不知如何去反驳佳人的那番话。

    “不会?呵呵……你连大婚都可以并娶双后,坐享‘娥皇女英’、‘齐人之福’,又何来‘不会’一说?不过,你前面的那番话倒是有些提醒我了!”

    嫣然回头,云柒笑问自己身后的男人:“你可愿娶我为妻?虽说我蛮横霸道、脾气暴躁,既不贤惠又爱善妒。但本小姐聪明机智、貌美如花,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小三、打得过*!配之你商贾世家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及云柒笑言,宁子寒清然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执起佳人柔荑于唇边轻吻,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惑人:“荣幸之至。”

    宁子寒轻轻的四个字,让景玧晨彻底爆发了!

    “云柒!你敢!你要是敢嫁给这个男人,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哦?怎么个后悔法?”似是嫌这样的举动还不足以刺激到那位堂堂的“锦曦帝”,云柒将“晴雪”缠回腰间后迅速转身,雪白纤长的玉臂攀上宁子寒脖颈间,整个人踮起脚尖往前一凑,绝美容颜立马放大在宁子寒眼前。如幽兰般淡雅馥郁的气息隐隐地环绕在他的鼻尖,轻嗅一下,芬芳的气息熟悉而又惑人。脸面相靠,二人之间不过寸余距离,甚至可以说,只要宁子寒一抬头便能吮取到佳人唇际的娇柔绯红,饮到她口中的甜美幽泉。

    画面*定格,云柒勾着嘴角回头看景玧晨:“现在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让我后悔啊。”

    这般的嚣张挑衅,到底还是只有她,只有她,只有这个同自己纠缠了十年的美人儿才做得出来……

    低首默立,景玧晨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同心蛊。”

    同心蛊,他居然敢对柒儿下同心蛊?!面色未动,但男人原本明亮柔情的眼眸却霎时间漆黑一片,杀意尽显。天景锦曦帝么?很好。

    相比之宁子寒的冷怒,云柒的态度到显得很是无所谓。

    松开宁子寒,云柒侧身回笑,神色莫辩:“同心蛊啊……就是那个你让晓梦下在我身上,每逢十五月圆便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犹如万箭穿心、生不如死的同心蛊么?”

    景玧晨猝然惊讶抬头:“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知……”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粗暴的打断景玧晨的话,冷笑一声,云柒直直对上景玧晨那甚是错愕的视线,“你说呢,你说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难道……难道是晓梦……”

    “够了!”四根银针瞬间出手,只听景玧晨闷哼一声,细长的银针全数没入他的体内。“景玧晨,我到底还是不曾真正了解过你这个人。晓梦虽然对不起我,但是她对你,却是真的情深意重!重到不惜背叛于我也要完成你所交代给她的任务!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该知道我的医术,即便你对我下的是天下至毒的同心蛊,我又如何不会知晓?!你问我什么时候知道,告诉你,从同心蛊第一次毒发、我被迫昏迷三天三夜起我就开始怀疑了,但那时候,我却还是不愿去怀疑你,怀疑晓梦!但现在看来……倒是真像我四哥所说,我太过心慈手软了!”

    许是先前的射出去的银针发挥了作用,又或许是被云柒的这一席话刺激到的缘故。景玧晨再也忍受不住身体的剧痛,突然身子一个跄踉,整个人直接“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倚剑强行运气,却不料真气回行、血脉逆转,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便是喉头一热,直接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主子!”

    “王!”

    ……

    景玧晨的手下见他受伤倒地纷纷奔上前来,一面查看自家主子的伤势,一面警惕的提防着云柒和宁子寒。

    没去理会那些忠心护主的侍卫,见景玧晨吐血,云柒好心的出声提醒道:“你别费劲了,我用银针封住了你的穴道,依照你的功力,即便是强行运气那也得三个时辰后才能彻底解开。更何况,你现在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要想解开恐怕是难上加难。”

    “噗——”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景玧晨伸手将手边的血迹一抹,语气凶恶的回云柒道:“即便我今天倒在了这里,云柒,你也别想逃过我的五指山!”

    “哦?你的‘五指山’?指你身边的这群废物么?”应的淡然,倒不是云柒自大,就凭这些侍卫的功力,都不够让她的“晴雪”塞牙缝的。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呵呵……要抓你云柒,我又怎么会不准备周全!实话告诉你,碧落府衙已经被‘倾云’给包围了!‘倾云’还记得么?那支你一手创建出来的军队!即便你云柒能以一敌百,呵!那你又能手刃你一手*出来的人么?云柒,你不够狠!你做不到!”

    卑鄙!

    在乍一听见“倾云”二字,云柒的脸色霎时间便变得一片惨白。景玧晨说得不错,即便她实力再强悍,可她终究不够心狠!她没办法将“晴雪”对准自己一首*出来的士兵!

    “晴雪”,是用来斩杀敌人,而不是用来斩杀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热血男儿的!

    “我道是什么,原来只是‘倾云’。”

    就在云柒万分为难之际,一直站于云柒身后的宁子寒突然开口了。

    错愕回头,云柒甚是不解的看向宁子寒,在触及他眼中的安抚后,先前因“倾云”出现所纷乱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过‘倾云’?呵……阿柒,看来你所看中的男人并不是很在意你啊,或者说是不了解你!也对,毕竟你早十年是同我在一起并不是同他,他不懂‘倾云’对你的意义倒也是人之常情。”

    景玧晨说的得意,但宁子寒却如同恍若未闻般毫无任何反映。相反的,景玧晨的这一席话倒是让云柒大为恼火了起来。

    “景玧晨,你……”

    “柒儿。”

    正当云柒想要出声反驳景玧晨之时,被宁子寒直接大手一拉,瞬间便止住了声音。

    疑惑的抬头,宁子寒仍旧冲她笑的一脸淡然,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就见他突然抬起头朝景玧晨的方向,确切的说,是朝景玧晨身后出声问去:“办妥了?”

    “启禀主子,都已办妥!‘倾云’的三百名士兵已全部扣押在了碧落的校练场内,暂无一人伤亡。”

    回话的声音在云柒听来十分耳熟,果真当她回过身去时便看见一袭黑袍的高岸微弯着身子于景玧晨那批人身后,态度恭敬的向宁子寒禀告着。

    “倾云”被扣押?“倾云”居然被扣押?!这宁子寒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将“倾云”尽数扣押?!

    “宁子寒,你到底是谁?!”景玧晨怒吼的质问着宁子寒。

    不仅是景玧晨,就连站于宁子寒身侧的云柒也开始对面前的这个白衣如初、淡笑如旧的男人疑云连连。

    “你是谁?”

    云柒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就快要听不见,可偏偏宁子寒听见了,而且每一个字节、每一个音符他都听的无比的认真。

    听的认真,自然回答的也就认真。

    只见宁子寒伸手轻抚上云柒脸颊,神明爽俊的面容上满是面对云柒才有的g溺柔情。

    “迷幻大陆志:大陆以东,海天一线,海浪常年不衰。若朝浪之以南方向行驶三天三夜,便是一处人间炼狱之地。该地暗礁暗穴遍布,渔船若经此处必会船毁人亡。隨大陆承袭千年,踏足海之一端者屈指可数。”

    身为这个大陆上的人,自然是有在大陆志上看到过这番话。而宁子寒现在却用这番话来回答,对于云柒和景玧晨来说这无疑已是答案。

    其实,这番话宁子寒还没有说完:海之一端,地广物博。隨海人大兴土木,自立为国,国号取之海,命名“海之域”。

    “……所以?”

    宁子寒轻笑:“‘天杭南乌无妄海,碧落黄泉谁逝情’。柒儿,我是海之域的人。”

    海……海之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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