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云柒那边的“面目全非”、“水花四溅”,宁子寒这边的境况明显比她好的不止一个档次。

    只见宁子寒白衣静默,纤长细白的手掌平稳地端起桌上的茶壶,动作缓慢却不失优雅的拉过左边的茶盏为陆言倒了一杯,撇眼见陆言沉默挑眉看他,也不说话,淡笑着将先前的茶盏往陆言面前一推,低沉的吐出一个字:“请。”

    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这江湖上向来高傲冷僻到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白衣仙商”宁子寒如今亲自替他端茶倒水,那,这杯茶他到底该不该喝?

    即便要喝,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喝这杯茶呢?

    不动声色,陆言就好似没看见那杯茶一般,静默半响后只听他突然出声道:“有道是帝王者忧国,臣下者忧民,富商者忧财,农耕者忧天。如今,我倒是想问问宁公子,这普天之下‘忧愁’众多,可有解决之法?”

    帝王者忧国,臣下者忧民,富商者忧财,农耕者忧天。

    这……这四公子是在打什么哑谜啊?望心、思华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得无奈叹气的把目光投射到自个儿的主子身上。

    孰不知,那比她们还要愚笨一两个等级的筱落和高岸早早的便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挺身凑到云柒的面前,憨憨的等着云柒公布答案了。

    自然,碍于自家主子的关系,高岸即便再怎么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也是不敢凑云柒太近的。

    晃了一眼自己四周那几头好奇心过盛的“猫崽”,云柒愣是板着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容,就是不肯出声提点。

    其实,四哥的那一句冗长的话语到了她云柒这里,笼统不过四个字:“何以解忧”。

    如果是自己前世的人来回答这个问题,估计百问百答“唯有杜康”。

    但很显然,依照自家四哥那向来不按超理出牌的脾性,如果只是遵照字面的意思去看待并解答这道题的话,估计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答错,滚蛋”。

    其实不止望心、思华她们好奇,云柒她自个儿也很好奇。她好奇的是,那向来淡定随性的宁子寒会如何看待四哥的这“何以解忧”。

    更加让她好奇的,是他会如何回答。

    “言公子希望我如何回答?”

    即便到了此刻,宁子寒仍旧是这样一副万年不变的温润淡雅,到叫他身后的云柒气得牙痒痒的。

    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令他为之色变的么?哼!我还就不信了!抿嘴瞪向宁子寒背脊,云柒在心里暗暗下着某个决心。

    不止是云柒气的牙根痒,就连那出题的陆言、“言公子”此时看到他的笑脸都有些讨厌。

    眉头轻拧,道:“如实回答。”

    “好。”听陆言如此要求,宁子寒到也不再推三阻四,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树红树绿,寒交暑,昼替夜,聚复散。这世间的天道轮回子寒无可奈何,但子寒自觉此生会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无枝可依。至此天上人间,黄泉碧落,矢志不渝。”

    这句话里的“她”是“女”字旁的“她”,而不是“它”。

    “哐当——”一声,云柒身侧茶桌上的被子瞬间砸地而碎。在佳人的惊恐愤怒中,含泪赴往了那地府黄泉。

    闹了半天,原来这两腹黑大男人说的是她?!靠!原来自己在旁边幸灾乐祸了半天的人原来就是她自己?!

    搞什么?她是货物么?四哥那般频频探宁子寒底是干嘛?交托么?

    那宁子寒呢?什么叫做“此生会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无枝可依”?

    她有说她喜欢他么?

    没有吧?!

    那现在的这两个人是在干什么?交托“货物”?还是做交易?

    大喘气的怒瞪了那两男人后,云柒直接衣袖一甩,夺门而去。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脸担忧的望心、思华,以及那尚不知发生什么、云里雾里的筱落三人。

    高岸本来也想追出去看看,但碍于自家主子还坐在这,于是只能缩在包厢一角,尽量轻呼慢吸的减少自身的存在感。

    云柒虽走了,但这却并不妨碍这两个男人继续交涉。

    “想好了?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是有其中一样没有达标,这后果……可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如果说先前的笑容只是一般的社交敷衍、未达其眼底的话,那么此时宁子寒的脸上的笑意才算是真正的由心而发。

    “既说出口,绝不收回。”

    得此八字,陆言这时候才“雨过天晴”的大笑出声,伸手端起桌上闲置已久的茶盏朝宁子寒虚虚一抬,道了声“请”后,一饮而尽。

    茶尽,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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