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倩与汤云暗这一番对话,莫非,他们真想替冷俊去抢亲?

    “不行。”一只冰凉的手突然猛地一下拽住冷倩的手,冷俊及时醒了过来,出言阻止二人。

    汤云暗和冷倩也不知道冷俊听到多少自己的计划,有点心虚,便也默默着,不发一言。

    “咳咳咳……”冷俊自顾自艰难地挣扎着坐起来,冰蓝色的眸子里稍稍起了一层冷雾,脸上的表情有点生硬,坚决地说,“我和她的事,自有安排,你们别插手。”

    说完又是了阵猛咳,看来似乎真是伤势有些沉重。

    “你自己都这样了,她还要嫁人,你还管什么?还有什么放不了手?”冷倩听冷俊的意思早已有了安排,虽然已经打算不管他们俩的事,可是听他那样坚决的语气,心里仍然忍不住一阵一阵地犯触,嘴上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嘘!”汤云暗轻拍冷倩的肩头,安抚她一下,才又转头严肃地问冷俊:“你老实告诉我,对你动手的人是不是展沁柔?”

    现在汤云暗和冷倩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这将决定他们往后对待展沁柔的态度,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问题。

    若当真是展沁柔所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冷俊哪会不明白这两人的想法,是不是展沁柔他都不会实话实说的了。

    “你们放心,不是她,这事我早有安排。”冰蓝色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两排密长若蝶翼的睫毛轻轻扇动两下,随之匆匆地往下垂去。这冰蓝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不仅只有算计,还是数不清的,难以言语的感情,都被他悄悄地掩藏在一垂眸之间。

    汤云暗和冷倩心里自然明镜似地,却不好当着他的面戳破,有些人只能心照而不能说出来,否则大家撕破了脸皮,面子上都不好看。

    汤云暗嘴上虽说不会劝也劝不动冷俊这厮,可事到临着还是语重心长地道:“你有什么样的安排,好歹给我们多少透露一些,你这样掖着藏着,我们怎么能安心。若只是朋友我们自然不好强求你非得给我们交待一些什么,可是我们是手足,是家人,纵然你再强大,那份关护和担忧并不会因此而少半分。”

    汤云暗讲到喉咙都干了,冷俊仍然冷着一张脸,风清云淡地四两拨千斤:“到了应该告诉你们的时候,自然会讲与你们,否则多说无益。你们不必操那份闲心。”

    轻轻一句话,将一切责难化解于无形,可见功力之深厚。

    汤云暗与冷倩对视一眼,两人均是一脸无奈,看来这厢是抵死不会告诉他们,他的计划了,有手足如此只能干着急。

    两人黯然,无奈苦笑,纵有万千担忧,他不愿意道与你,你又能如何,唯有放弃一途,听之任之。

    汤云暗拍一拍衣袖站起来,走到g外三步之远恭恭敬敬地向着冷俊做了一个揖,含着牙根道:“也罢,我也乐得清闲,有需要的时候你自会召唤我。我这就回去令湖帮,那边狼主交待的任务,属下还未完成。属下这就告辞。”

    冷倩知道汤云暗主动拉开与冷俊的距离,这般做法算是他表达自己也是略有脾气的,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心尖尖上的男人,帮谁都不妥,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她叹一口气。

    “我去送送他。”她边说边起身虚扶了汤云暗一把,实则是有意把人往外送,由此可见,这冷倩也是个护短的。

    姐弟两人一样的脾性,自己的家人自己如何说都成,就是容不得别人置疑半句。

    “汤云暗!”二人已转到门外,又听到里屋传到冷俊严肃的警告,“这事你别管,需要你动手的时候我自然会支声。”

    “是。”汤云暗挺拔的身躯微微僵了一下,背对着冷俊冷硬地回了一个字。

    冷倩拍一拍汤云暗的手安抚他,在他耳边轻声地道:“你别与他计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天生就那个性子,我们都唯心操心的分。”

    汤云暗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来,像是安慰冷倩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不用送我,我知道自己的职责,你也不用过分担心,我想他早已有所安排,只是不方便现在说。”

    目送着汤云暗离去,冷倩摇头,别说冷俊是个冷性子,她自己不也如此。

    若是换了寻常女人必定会借机好好撒娇一番,修复一下二人的关系,然而她终究是做不到,只能睛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

    送走了汤云暗,冷倩又回到了凌云轩。

    适才谈话时冷难向她打了一个只有姐弟两才懂的眼色,是以送走了汤云暗,她又匆匆地赶回凌云轩。

    果然,她的脚才踏入冷俊的厢房便听到冷俊稍具凉意的声音响起。

    “冷倩,你去我书房,把那幅画拿来。”

    呃,冷倩心里打一个突,无端端的冷俊要那画做什么?

    平时宝贝成那人,别人看都不让人看一眼,如今却要她去拿,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心里一堆疑惑,冷倩却并不多问,因为她知道问也无益,他不想说的时候谁也翘不开他的嘴,因此径直去了一趟书房,很快就拿了回来。

    她作势把那幅画递到冷俊手里,冷俊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从*侧拿到一个三尺多长三寸宽的绣云龙金色锦盒,递给她。

    “与这个锦盒一道送过去。”冷俊言意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稍迟疑一会又补上一句,“按寻常人的脚程送过去,这事不急。”

    冷倩却硬着脖子不肯去接那个锦盒,冷硬地问:“她真的那么重要吗?值得你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都送出去。”

    平时这幅画他连年都不让人看,直接封印了起来,如今却要送出去,这画虽然悲伤,却有无数的回忆,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幅画而已。画所代表的意义远重于画本身。

    冷俊更是强势,毫不留余地,“送去!我要你确保一定送到。”

    言下之意,便是要冷倩亲自去送了。

    冷倩暗自磨牙,既然有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适才不直接让汤云暗去办,非要折腾她一回不可。

    冷俊仿佛看穿冷倩的想法,风凉水冷地道:“这事,只能你去,汤云暗不合适。”

    “我去,我去便是。”冷倩磨断了牙根,却拿他没办法,忍了一忍,想想叫她去,东西肯定送到,可是她会不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她就不得而知了,谁让他非要让她送的。

    “狼堡的事你也别管,只管去,最好现在启程,用寻常人的速度。”冷俊不放心又强调了一遍叫她用寻常人的速度从狼堡走到雅苑省。

    寻常人的速度?

    冷倩哑然,瞪着冷俊却不发一言,她平时出门不是坐骑就是轻功,她哪里会知道寻常人的速度是什么速度。

    冷俊也没有个明确的表示,他这是要她一步一步用脚去量的么?自打出娘胎以来,她已经五千年没有用过那样的速度走路了,这是成心为难她么?

    逼于无奈,冷倩随手抓了个下人打听,得到的答案却是从狼堡所在的俊赢城出发到雅苑省,寻常人得花上七八天。

    七八天?冷倩眯着眼,她以为只要半天就可以到了。

    冷俊这是要开始布局了吗?

    冷倩不得而知,但她知道冷俊一定是有意想要支开她,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计划。

    纵然明知道冷俊有所动作,她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留下来,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她自是不能破坏的。

    暂且当作出门游览一番吧。

    继汤云暗走了之后不外,冷倩跟着他的后脚也出了狼堡,按着寻常人的脚步,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出俊赢城。

    冷俊寒着一张脸背着手,远远地看着天边满天乌云电闪雷鸣,冰蓝色的眼里风起云涌,丝毫不比天边的风暴逊色半分,此时全身笼罩在一团杀气之中,不用再刻意掩藏,仿佛从地狱来的使者,比那骇人听闻的阎罗王还要恐怖七分。

    汤云暗说得没有错,其实是暴风雨欲来的前兆。

    他所料不到的是,这一场风暴一旦启动,比之五千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令人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汤云暗探过冷俊的伤势又匆匆赶回了雅苑省的令湖帮分部,一天之内,仅用两个时辰,他便可在两之地之间做一个往返,常人是必定做不到了。

    若换做普通人,雅苑省与俊赢城之间往返一次必定得十三四天,可见汤云暗的修为之高。

    回到了雅苑省的令湖帮分部,汤云暗又瞧了一眼展沁柔,又详细地问过慕容涵她的情况。

    慕容涵却一脸担忧地告诉他:“小姐这*都没睡好,一个晚上冷汗如雨下,翻来覆去地连做梦都是又怒又痛地喃喃自语,她的伤势真的这么严重了吗?”

    “你一晚都在这里守着她,寸步不离?”汤云暗拧眉,冷倩说昨晚出手的是展沁柔,可是按理她不可能同时在那里出现。

    慕容涵大力地点头,再次拍着胸脯保证,“寸步不离!”

    这就奇怪了,是谁说谎?又或者是谁冒充了展沁柔去见冷俊?

    凭冷俊那双火眼金星也没有发现疑点,可见这冒充的人之高杆,或者根本是去就是展沁柔,慕容涵说谎骗他?

    然而按他的诊断,汤云暗更愿意相信有人冒充了展沁柔。

    汤云暗心中有无数的疑问,表面上却不动生声,淡淡地吩咐慕容涵:“没事了,你好生照顾着你家小姐,按我的方子给她抓几副药,吃几天看有没有好转。”

    千恩万谢地把汤云暗送地门外,慕容涵扶着脖子哼了一声。

    她从前也不是没试过熬夜,昨晚却特别累,不心趴在g塌边眯了一会眼,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脖子却难受得紧,比过去一个晚上趴在g塌边睡还难受。

    看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慕容涵感叹一声,又匆匆回到房里照顾展沁柔,把这事抛到脑后。

    冷倩在赶往雅苑省的这七八天里,雅苑省也是各种暗潮涌动。

    自从红颜帮散了之后,一向做事低调的吴语和月妍突然接过了红颜帮做起了帮主。

    这几天却不知道怎的一反常态动作频频,做事高调不说,在运镖押镖的路上却大声叫嚣着,“爷押镖了,来劫镖呀!来呀来呀……”

    那嚣张的态度,引得无数人尤其是高手的额际青筋隐隐跳动,但凡是有些能力都都扑上去劫他的车,暂且不管打不打得过,先打一架解解气,灭一灭他的威风再说。

    然而吴语虽被挤出了武道会十大高手之列,那是因为他没有去参赛,若要认真计较起来,真正有能力打得过他的,还真没有几个。

    随着战败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态度越发地嚣张,叫得更加大声,不仅如此他还大张旗鼓地到处劫别人的镖车,不分帮派不论大小,只要路过被他瞧见的,他都不放过。

    由吴语牵了这个头,一时之间,各大帮派之间大动干戈,气血旺盛的各路汉子一时手痒,互相大飙技能,于是在运镖这条路上各地风起云涌,杀声成片。

    战火一路从押镖劫镖的路上开始逐渐漫延到封神台,最后连武道会也没有幸免。

    在押镖的路上受了气到了封神台上,各路帮众也在暗中较着劲。

    也不知怎的速度成长成第二和第三帮派的艾辛梓和暮元影之间突然起了摩擦,互相之间竟然都看不顺眼对方,在封神台上更是略有点王不见王的格局。

    反观令湖帮的帮众被展沁柔一再告诫不许惹事,低调做人,不过他们不惹事并不代表事不会找上门。

    红颜帮的旧众,以泽东、梅青红、南宫菲菲、吴奈等人为道,一直不断地找令湖帮的麻烦。

    毕竟令湖帮与红颜的旧帐不是一天两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更何况在这战事不断锋火连天的局势之一,谁又能真正地独善其身地置身事外。

    只不过几天的时间四下风烟群起,战意不断烧着,局势越来越乱,越发不可收拾。

    所谓混水摸鱼,水太清了就不好摸鱼了。

    天边滚滚的乌云电闪雷鸣,仿佛有千军万马的黑色骷髅兵拿着尖锐的武器,鬼哭狼嚎地叫器着,撕咬着,拨起一阵一阵的风起云涌,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真正的大雨还没有来临,不过看这局势也已不远矣。

    展沁柔一脸苍白地站在窗前,看着云展云舒,这黑压压的一片,却别有一番风味,就像当前的局势让人摸不清,看不明。

    这事的开端是由旧时的红颜帮吴语挑起的,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清楚得很,现在的红颜帮应该是掌握在了冷俊手里。而且自从上一次解散事件之后,这红颜帮里剩下的都是他的心腹之人。

    看来冷俊已经展开动作了。

    展沁柔虽看出来这是冷俊的有心之作,却猜不透他这么做的目的为何。

    冷俊于她就像是一个猜不透的迷,她猜得到开始却猜不到过程,更别说结局了。

    展沁柔看着天边的乌丫丫的黑云越压越低,她忍不住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冷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慕容涵看到展沁柔又独自一个人坐在窗前,心事重重地自言自语,自打她答应下凌天的婚事这后便常常像今儿个一样,默默地坐在窗前,有时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一动不动地让人看着心里惨得慌。

    慕容涵不明白展沁柔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一瞧见她又坐在窗前,立即拿了一件披风,急忙上前披到她的肩头,像只护幼的老母鸡一般絮絮叨叨:“要变天了,起风了,小姐你的身子弱,别再老是守在窗前,虽然已是盛夏,可你也别太念凉。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从前,才吃了汤云暗几副药,稍有点起色,你便又这般折腾自己,就不能多珍惜着点自己的身子。”

    展沁柔一脸无奈,有时候她倒觉得慕容涵比她那个娘更像她的娘,忍不住打趣她:“慕容,这些日子喝下那么多又苦又黑的汤药,身子骨没怎么见好,倒是你的念功见长,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坐一会么。”

    慕容涵倒是不怕的,反而叉起腰来义正严辞地道:“你若是乖乖听话在歇息,好好的珍惜身子骨,活个长命百岁的,我又何苦去叨念你。”

    “瞧,你们姐妹两人又斗上嘴了,看来要把你们两个拆开来,你们还真得寂寞上阵一阵子。”

    展沁柔才想与她斗上几句,韩晓妞、乐乐、展翅和蔡袅一行人嘻嘻哈哈地过来瞧她了。

    经过将近三个月的休养,这些人的伤倒也好了五六成,虽然还不能做太多劳累的事,但是窜窜门子这种小范围的活动还是可以的。

    尤其是韩晓妞这么些日子一直躺在*上骨头都快要生锈了,若不是几个人一起在同心苑养伤,她早就憋疯了,纵然有几个有在旁作伴,她仍然每天每天地吵着要出门去走走。

    如今听说展沁柔就要准备嫁人,更是吵个不休,非要下*来亲身操持展沁柔的婚事。

    几个有心的朋友一合计,虽然现在的身子骨还不能太劳累,但四个人窜窜门,与展沁柔商量一番婚礼的事,像这样只要动动嘴巴的事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若真有需要吩咐小的们去做便是了。

    于是几个人相约一起来了。

    “可不是么,她在的时候觉得她烦,若身边没了慕容,我想我会多很多烦恼。”展沁柔笑笑,别有深意地瞧一眼慕容涵再次取笑道,“无聊的时候也没个人与我拌嘴,耳根也倒也从此清静了,可再也没有人像我娘一般给我送披送,叨唠个没完,可不是真真无聊了么。”

    “哼,你们聊,我这个遭人嫌弃的人,这就下去了。”慕容涵虽嘴上这么说,却是下去给各人准备了上好的碧萝春,顿时一飘起一室的茶香。

    几个人品着茗聊着倒也一片合乐融融。

    “听说你和凌天订的是娃娃亲,他对你可好。”无论凌天不是展沁柔的事,这几个人都略有耳闻,尤其听说凌天是前任武道会的榜首,几个人更是好奇得不得了。

    “我们很早就失去联系,只知道他是灵蛇一族的名门之后,其他的我知道的也并不比你们多。”展沁柔似乎并不想多提起凌天的事,不咸不淡地一句带过,幸好这年头不知道夫家情况几何便嫁过去的也没有不妥,毕竟是盲婚哑嫁的年代,倒是省去了展沁柔不少唇舌。

    乐乐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不同见解,有点的担心地说:“据我所知,灵蛇的凌氏一族是有一种操控人心的法术,而且五千年前的战事正是由灵蛇族凌氏一族最先挑起的。小柔,你是否要仔细考虑一下?”

    “什么?凌氏一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并未向我提起此事。”展沁柔没有想到凌天说过的那种魅惑人心的法术,竟然是由凌氏一族自己传出的,可是他竟然没有对她说出全部的真相,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是否凌天想把展沁柔娶过门,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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