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云紫幽答允了听雪的求亲,听雪便整日乐得跟了孩子似的。

    就连去茅房,都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要说他们的感情能有突破,除了屏幽和百里初寒有先见之明,给他们制造了在一起的机会,还因为从善的作用。

    自从云紫幽也回到神秘谷之后,从善便总是远远的看着她,毕竟他是“父亲”的人,她从心里感觉亲近,可是又不敢靠近。

    屏幽和百里初寒怕他伤心,不敢告诉他的真实身世,就让他认为百里冰曳是他父亲也好,省得还得再伤心一次。

    从善自从来到神秘谷,每日总要到云紫幽的房门外的一颗杨树上坐一会,就是看看,他也觉得心安稔。

    因为听雪、闻笛、闻萧得到命令,轮流负责云紫幽的安全,他们便每日轮换当值。

    而从善来的时候却总是碰到听雪当值,听雪反正也是暗卫,便也躲在那棵百年杨树上,就当有人排遣寂寞了。

    他和从善没事儿闲聊着,当然最多的也就是云紫幽。

    从善对亲情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只要能和父皇扯上关系的,他都有一种亲密感。

    在加上云紫幽自从来到这里后,也经常去看他,他就有了一种依赖和亲密。

    每日,他都跟听雪说云紫幽如何的好,对他如何的爱护,她性子是如何柔和,初时,听雪只当是一个孩子,对亲情的渴望去听,可是听得多了,他就慢慢的注意起来。

    他逐渐发现,云紫幽每日除了诵经,便是侍弄花草。

    她的院子里种植了不下百种花草,每日她都是一身布衣,简单簪一下头发,便出来干活儿。

    而从善看到她,都要好一阵激动,每次都问他,为何母妃长得如此好看,父皇还要娶那么多女子呢?

    后来听雪也发现,的确很美,尤其是她拿起小锄头,种花的那种神态,好似仙姑临凡一般。

    慢慢的,有时候从善因为学习武功,而来的少了,听雪却养成了躲在杨树上看云紫幽的习惯。

    一看便是半日。

    直到闻笛来替换他。

    他会再看一眼,才会离去。

    可是不知道为何,向来不善言辞,宽厚的他,却喜欢上了从善每日喋喋不休的讲云紫幽的故事,有时候一个故事,听了好几回,他仍旧爱听。

    他跟着笑,笑得很甜。

    有一次,从善说完云紫幽在宫中的生活,从善突然发现,听雪竟然双眼直直的看着母后。

    他是个敏感的孩子,况且已然七岁了,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大人的事儿,他推了推愣神儿的听雪,道:“听雪,你说母后还能找到爱护她的男人么?我感觉她一个人好可怜,虽然有父亲和母亲的照顾,但是晚上她会不会害怕呢?”

    听雪被问得一愣,是呀,她一个人,的确是孤单寂寞呢。

    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怜惜之意,便怎么看着都心疼。

    于是,此后,只要是听雪当值,便去给忙碌着的云紫幽打下手,不是帮她提水,就是帮她锄地,一二来去,二人便都有了情意。

    云紫幽也知道听雪的意思,可是奈何她是嫁过人的,这在她的心里,是过不去的砍儿。

    对于听雪的示好,她只当是不知。她还有爱人的资格么?

    当屏幽知道了听雪和云紫幽的事后,眼睛都笑成了弯月。

    从善、等君、千寻正在屏幽房中争相汇报他们的四姨和听雪之间的事。

    屏幽觉得不方便自己亲自考察,所以她每日都派这几个小家伙,去探听云紫幽和听雪的进展。

    但是听雪属于木讷型,虽然有心,可是不会表达,屏幽这个急呀。

    “娘亲,听雪叔叔好笨哦,竟然不会追女孩子?”等君对他表示蔑视。

    从善是他绝对的拥护者,“哥哥,你不能这么说听雪叔叔,他就是人憨厚些,其实一点儿都不笨的,我看他是最聪明之人,喜欢四姨。

    自从屏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后,便不许从善叫她母后,告诉他叫四姨,因为,那样听雪一定不喜欢听。

    从善自然赶紧改口,不利的都要改了。

    千寻胖嘟嘟的小脸笑得开心,“四姨也好幸福,有男人对他那般好!”

    等君郑重的承诺道:“日后我对你更好,你长大了我一定要更卖力的追求你!”

    千寻小眼都笑没了,双眼带着向往和企盼,“好想快点儿长大啊——

    “噗嗤——等君这么小就骗女孩子!”

    屏幽终于忍受不住,等君拐骗小女孩。不禁爆笑。

    等君对屏幽的表现极其的不满,攥着小拳头道:“娘亲,等君说的都是真的,喜欢就要大胆的说出来!”

    从善傻傻的笑着,“哥哥,娘亲是在逗你呢!”

    “还是从善懂我!”屏幽一把搂住从善,在他的小脸上“啪叽”一口。&/

    等君不屑得瞪了一眼,“哼!从善!记住以后离娘亲远些,我们是男人了,如何还能像女人一样,亲来亲去?

    从善不好意思,满脸笑容的对着屏幽调皮的一眨眼。但还是乖乖的离开了屏幽一段距离。

    屏幽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个小鬼在童言无忌,脑中却在思索,如何能够刺激云紫幽的答允。

    如今她已然六个月的身孕了,行动不方便,可是不会阻碍她继续做“坏事”。

    她眼睛一转,这几个小家伙反正呆着也无聊,不如就帮他们找点儿乐趣。

    她咳了咳道:“等君、从善、千寻,你们想快点儿吃到喜糖么?”

    “想——”三个小家伙异口同声。三双漂亮的大眼睛,都带着兴趣。

    “好!”屏幽挺着大肚子,煞有介事的背着手,走来走去。脸上满是算计和狡猾的笑。

    等君嗔道:“娘亲,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你的样子好奸诈哟!小心吓着你肚子里的妹妹!”

    屏幽瞪他一眼,“就知道你妹妹,你再敢取笑娘亲,我就商议妹妹晚出来几日!”

    又这招!等君翻白眼,每次自己不顺从娘亲的“无理”要求,她都拿妹妹说事儿。

    等君暗暗在心里想,待日后妹妹出来后,一定要让娘亲尝尝这种滋味。

    但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娘亲的手中,他只好屈服,“咳咳,那娘亲还是继续奸笑一会儿吧!”

    嘎嘎——头上乌鸦在飞!

    屏幽不满的瞪他一眼,还是从善暖心!不过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计较。

    她拉过三人,趴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不一会儿三个孩子,脸上也现出了等君所谓的“奸笑”!

    次日一早,当该是听雪当值时,却迟迟不见听雪的踪影。

    云紫幽已然习惯了他的存在,突然有一天不见了,真有些不舒服。

    她一上午的时间,都是魂不守舍的,就连浇花时,眼睛看的都是门外。

    渴望听到那个声音响起,“四小姐!我来浇花!”

    可是没有,一上午都没见他,今日当值的还是闻笛。

    云紫幽有一种不祥之感,想问问闻笛,可是闻笛却不照面,她也不好开口,毕竟男女有别。

    于是惴惴不安的又等了一下午,还是没有见到听雪,每日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悠,她还觉得没什么,突然不见了,还莫名其妙的,让她坐立不安,连晚饭都没有吃好。

    吃饭时,屏幽给她夹了好些菜,就怕她饿着似的,可是自己是一点儿也没有胃口,最后推脱说头痛,这才躲过了五妹的热情。

    她有些莫名的心慌,心口有些发赌,便信步来到了禁地边上,这里已然放开了,在屏幽的带领下,大家将这里开发出来,竟然如花园般美丽。

    而那一排房子,便是侍卫们的住处。

    她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听雪的住处附近,可是如此贸然进去,被人看到,那还得了?她陡然转身,向着自己的房子走去,心也跳的不正常。

    这时,却听到等君和从善的声音,自一颗树上响起,“从善,你说听雪叔叔为何突然病了?”

    “哥哥,听说浑身是起了好多的点子,不是快死了吧?这样我们还是离远一些要好,毕竟他就是一个侍卫!”从善夸张道。

    等君道:“是哟!你说他要是死了,就没人陪四姨浇菜了,她会不会伤心?”

    “不会吧?四姨可是当过皇后的,如何还能为了其他男子伤心?”

    “也对!还好,听雪有娘亲照顾!总算死时,也有了照应!”

    “哎——是呀,没想到平时看着身体好,说病倒就病倒了,好像是很厉害的病呢,我想去看看,娘亲都不许!”从善突然大声的表示不满。

    他们的对话都传到了云紫幽的耳中,她的心也跟着一点儿一点儿的碎裂。

    病了?快死了?怎么可能?看他前日还能轻飘飘的提起一桶水!

    她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纠结!虽然在百里冰曳死时,他也难过伤心过,可那是一种习惯和愧疚,此时的她,却如心空了一般。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听雪的房子走去。

    好在这里的房子多,侍卫都是一人一间,像听雨这样成家有了孩子的,还可以住一套独立的院子。

    云紫幽现在满脑子都是听雪快死了,她却没有注意道,哪有快死的人的院子,一个人都没有的?

    她急急忙忙的闯入院子里,却看到一排房子,不知道哪间才是,索性天已然黑了,只有一间是点着灯的。

    她也顾不得多想,想着看看再说。

    她敲了一下门,毕竟是男人住的地方,她还是忙中有细的。

    “是闻萧么?给我拿药回来了?”听雪的声音,带着痛苦和压抑。

    云紫幽心中一紧,一着急,门被他哐当一声推开,人也随着进去了。

    谁知却看到听雪一身赤.裸的躺在床上,不停的搔抓着身子,身上一道道的抓痕,清晰可见!

    “啊——”她陡然转身,这是什么情况?

    要死之人,不穿衣服么?

    听雪也没有想到进来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的云紫幽,而且他还一丝不挂?

    他赶紧拉过被子,盖上了瘙痒难耐的身子,猛然坐起道:“你,你怎么来了?我盖上了——”

    他的脸,因为瘙痒,本来就红,现在更加的红了。

    云紫幽也是一脸的羞意,但她最关心的还是他的病。

    “你这是怎么了?”她柔声问道,羞红的脸如三月桃花。

    “浑身红疹,奇痒难耐,没事儿,闻萧给我向主子拿药去了!”听雪声音中带着激动和惊喜。

    “还拿什么药啊?直接让屏幽来给你看看才好,这样重的病!”云紫幽想的是屏幽竟然不管手下人的死活。

    听雨道:“没事,习惯了!”小病是常有的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这点儿小事就麻烦人?

    可是听到云紫幽的耳中就是屏幽和百里初寒虐待属下,病了都不管不问。

    她有些义愤填膺!

    “我去找屏幽,她不给你治,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找最好的大夫医治,我不信好好的一个人会死?”她的小脸现出决绝和倔强。

    听雪一愣,死?可是对她的关心,很是高兴,激动得都结巴了:“你能来看我,我,我,我高兴——”

    云紫幽一阵心痛,他还如此年轻,“我去找屏幽,你等着我!”

    “不用了!闻萧已然去了,你还是陪着我,好么?”

    听到听雪的请求,云紫幽心中一痛,这是不想离开人了么?

    她果然没走,却坐下了,和他说着话。

    可是听雪既想留下她,又瘙痒难耐,不停的扭动身子,他好痒!

    看到他的扭动,她问道:“你这是什么病?”

    “不知道,今日突然发病,浑身小红疙瘩,奇痒难耐。他的手不停的在被里抓着。

    “你,痒你就抓吧,不要顾忌我,要不然你转过身去,我来给你抓!”她看到他够不到后背!

    “这个——”听雪的确难受死了,快撞墙了。

    痒啊,今日他就是吃了等君和从善给他的一块儿糕点儿,难道是那个有事?可是他们为何戏弄他呢?

    他也不能说,毕竟是小孩子,他一个大人怎么跟小孩计较?

    终于,他一阵忍耐不了,道:“我好痛苦,帮帮我!”

    云紫幽也无暇他想,现在只想减轻他的痛苦。

    遂痛快的起身,干脆道:“你转过身去,露出上身!”

    听雪脑中除了痒,也无暇思考了,一切听命。

    当他裸露出上身,她伸出纤纤玉手,在他身上搔抓时,两人反倒没有那种扭捏,好像夫妻间很平常的举动一样。

    感受到她柔荑的触感,就像一汪清泉注入,听雪出奇的平静下来,烦躁也少了不少。

    而云紫幽则是触碰到如此坚实的后背,肌肉坚硬有型,尤其是她的每一下接触,他都是后背明显一紧,她不由得有丝奢望,就这样下去多好?

    就在二人在房内暧昧不明之时,突然房门哐当打开,屏幽、闻萧,后面还跟着一群孩子,一齐闯了进来。

    “哎呀,四姐!是不是五妹我打扰了二位啊——”

    屏幽阴阳怪气的拉长了腔调。

    听雪和云紫幽陡然一惊,二人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一般,一个赶紧盖上裸露的上身,一个麻溜的躲开去好远。

    屏幽一乐,不由得低头对等君道:“等君,你看,他们是不是很配哦?”

    等君也一样的调调,“嗯,还是娘亲聪明,就是蛮配的!”

    “四姐!你为何如此关心听雪啊?不知道男女有别么?”

    “你,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来看看他,不是等君和从善说的么?他快病死了,我便来了——”

    云紫幽一头雾水。

    听雪险些栽倒,他何时要死了,只是奇痒难耐。

    屏幽心里偷着乐,他的痒痒粉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住的。

    “呵呵,听雪,是不是你放出消息给四小姐的?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闻萧逗趣。

    听雪明了,他们是被屏幽设计了,可是结果还行,要不然他还真开不了口,何不顺便说了?

    他坐在床上,围着被,手不停的挠着,皱眉道:“主子,解药先给我行不?”

    屏幽一乐,看来是明白了,她从怀里拿出一粒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道:“包治百病,无论是情、是爱、还是痴,吃了保证好!”

    听雪拿过解药,一口吞下,喝了闻萧递过来的水,使劲的儿的剜了他一眼,还哥们呢,让他如此出丑?

    闻萧憋笑不已,他也是才知道是主子设计听雪。

    片刻之后,他好受些了,嘱咐众人出去等着他穿好衣服,来到外面。

    面上的红疹也褪去了,只留下一点儿抓痕。

    云紫幽看到众人的暧昧眼神儿,也明白了几分,不高兴的质问,“听雪,你们合伙骗我?”

    听雪无辜的看着屏幽,“我也是受害者,可是我很开心,知道你关心我!”

    听雪紧张的看着云紫幽。

    院子里一片抽气声,千寻稚嫩的声音赞道:“听雪叔叔的话,好激动哦!”

    等君道:“日后我对你说的一定比这强好多!”

    云紫幽双颊羞红,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不要说了,我这一生,注定一个人!”

    听雪又道:“主子你倒是说个话呀,你给我下药,不就是逼我们成就好事么?”

    听雪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打动云紫幽,所以只好求援。

    屏幽翻白眼,不带如此出卖人的。

    云紫幽一瞪眼,“五妹!是你?”

    她气呀,为了看好戏,他们竟然给听雪下药,这不是太狠了?

    屏幽讪笑一声,往等君后面躲,“呵呵,四姐,你不要如此的敏感,这不是为了你好么?我要是害你,直接给他下淫欲之药,你还能看着不成?”

    “什么?你无赖!”云紫幽满脸羞红,这是什么道理,如果今日真是淫欲之药,也许她真会义无反顾?

    屏幽边说边后退,躲在众人的后面,“四姐,我们告诉你,你们被我下了情蛊,如果不能相爱的话,日后你倒是无碍,听雪可能会活不过三十岁!”

    “云屏幽,你给我站住,你太狠了!”云紫幽银牙紧咬,恨得直跺脚。

    众人也都识趣的走了,闻萧临走之时同情的道:“听雪,我为你祈祷。”

    院内又剩下了他们二人,都尴尬的站着,听雪首先打破沉默,“紫幽,你能嫁给我么?我虽然只是个暗卫,可是我有一颗全心给你!”

    云紫幽半天没有说话,开口却是,“我不配你!你还是找一个好的姑娘娶了吧!至于情蛊,我会找机会让五妹给你我解了!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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