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爷明天一早就得归队,所以晚上爷就得出发了。你就别回去了。”司徒腾不想到时候她又泪眼汪汪的。

    “不要!我想回去!”米米抱紧他的胳膊,不让他跑了。

    司徒腾最终还是载着米米又回家了。

    “司徒腾,你晚上几点走?”

    “十点。俨”

    “一会儿你把车停到超市那吧,我去买点东西。”

    司徒腾看她一眼。“买什么?稔”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米米故意不告诉他。其实她就是去买一个保温桶。他晚上出发,夜里一直在开车,路上不一定有地方吃东西。晚餐她可以多准备一些,装在保温桶里让他带走。

    司徒腾最不喜欢逛街逛超市,所以坐在车子里等米米。

    过了一会儿,米米拎着袋子出来了。

    司徒腾知道这小米粒在故弄玄虚呢,也没抢过来看一看。回家看到米米拿出来给保温桶消毒,这才知道她想干什么。

    看着米米在厨房里忙乎着晚餐,司徒腾的心情有些不平静。如果小米粒一直这么懂事又贴心,没准他真的会陷进去。到时候他真的愿意放她走吗?

    司徒腾明白,他不能放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了。

    米米正在勤快地准备晚餐,完全不知晓司徒腾决定了什么。如果知道了,胆子足够大的小米粒估计会把那一碟子菜直接扣到司徒腾脸上去。

    “司徒腾,你说话算话哦。下次你回来一定要先给我打电hua!”好不容易他才回来一趟,每次时间又短,她要是住在学校,他们根本连面都见不上!

    司徒腾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知道了。小管家婆一样,啰嗦!”

    米米捂着额角傻笑。“你没空管家,那我肯定要把家管好啊。”他为国尽忠,她就为他把这个家打理好,等着他回来。

    “你要是没管好,看爷怎么收拾你。”其实,司徒腾毫不怀疑小米粒能管好这个家。她的性子有些像安安,都是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

    米米扬起下巴。“你就等着看吧,保准管得好好的!”

    吃过晚餐,时间就已经八点多了。

    米米把留出来的饭菜装进保温桶里,又在外面套了一个袋子。“好了。这样你在路上饿了,就可以吃上热饭了。”

    司徒腾看着她的笑脸,微微有些疑惑。前两天小米粒以为他要走的时候,还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今天他真的要走了,她倒还能笑。这是个什么情况?

    伸手,一把将她拉过来。“小笨蛋,等爷出发了,你不会躲在被窝里哭吧?”

    强颜欢笑,这是司徒腾想到的可能。

    米米摇摇头。“我不哭。司徒腾,我说过,我能够过这样的日子,所以我不会哭的。我会笑着看你离开,又笑着等你回来!书上说,爱笑的人会幸福!我只要一直笑着生活,我们就一定会一辈子幸福地在一起!我想过了,你不会一直都这么忙的。等你年纪上来了,就可以退下来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像别的夫妻那样天天在一起了。年轻的时候尝试一下两地分开,让距离产生美,好像也不错啊。”

    这是米米这两天想出来的结果。她知道,司徒腾不喜欢她哭哭啼啼的。她也不是那么爱哭的人。既然这样,那就笑吧。

    爱笑的人会幸福!

    司徒腾眯起眼睛。“等爷年纪上来了?”等他一把年纪了,还能干屁啊!到时候两个人天天对着,连夫妻生活都过不了!

    可见,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对啊。”米米很认真地点头。

    “笨蛋!”司徒腾又狠狠地弹了一下。虽然想到上了年纪屁也干不了是挺不爽的,不过小米粒这么短时间内能悟出这番话来,也不容易了。

    米米嘟嘟嘴。“我觉得挺好的,哪里笨了!”

    “你要是能明白自己哪里笨,那你就不是笨蛋了!笨蛋!”

    米米一把捞住他的大手,凑上去用力咬了一口。“让你整天说我笨,我咬死你!”

    “咬死爷你也是笨蛋!”

    米米扑上去,又啃了一口。

    司徒腾打了一下她的脑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小米粒,让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吧。

    晚上十点。

    司徒腾提着袋子,弹了一下米米的额头,大步走进了夜幕中。一如往常,脚步不曾被牵制,也不曾回头。

    米米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内,没有追上去。她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她得学着习惯。还好,幸福是可以期待的,因为司徒腾是个很好的人!她比妈妈幸运,她第一次就碰到了对的人!

    ……

    米米正式成了一名高三的学生。每天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第一高中是北城最好的高中,能进这里的学生,成绩都非常好。所以新来的插班生米米并没有遭到排斥,因为大家都忙着啃书奋战,根本没时间理会别人。

    很快,米米也成了这样的一员。每天都是上课、看书、考试。她就像一块海绵那样,贪婪地汲取知识,虽然累,却快乐。

    一眨眼,已经到了元旦。在这期间,司徒腾一直没有回来过,只给米米打了两回电hua,还没说几句就挂断了。

    米米从来没问过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始终相信,只要他有空,他就会回来,因为她在家里等着他!

    很快,在经历了一次严峻的模拟高考之后,寒假来临了。

    米米开始了每天捧着书本,守着家等着司徒腾归来的生活。日历上一道一道斜杠画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叶安打电hua过来,约米米一起上街买年货。

    米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米米,我哥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叶安一见面就问这事。

    米米摇摇头。“没有。他上次打电hua回家已经是一个月前了,那个时候离过年还远嘛。”

    “那你不打个电hua问一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怕打扰他工作。”米米不是没想过给司徒腾打电hua,但司徒腾给她一种日理万机的忙碌感觉,她又狠不下心来去打扰他。

    “你们是两夫妻,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再说就一个电hua,有啥打扰的。这都过年了,你好歹要问一问他啥时候回家啊。照我说,一会儿回去你就给他打电hua。”

    米米点点头。“好,我回去就给他打电hua。”

    “还是不行,要不你现在就拨吧。”叶安怕米米回家去又改变主意。往年哥哥经常不回来过年,可现在有米米了,他不能还不回家吧?那米米多可怜啊!

    米米皱起了脸。“现在这个时间,他估计也在工作吧。还是晚上再打好了。”

    “没事儿,他要是在工作,他肯定不会接电hua,你也打扰不到他。”叶安拍了拍她的肩头。“别犹豫了,拨吧。”

    米米只好掏出手机,拨出司徒腾的号码。铃声响了很久,直到断了也没人接听。“没人接。”

    “没事儿。一会儿他看到了,会给你打过来的。”叶安挽住米米的胳膊。“米米啊,你跟我哥是两夫妻,你不要害怕打扰他。你不给他打电hua,说不定我哥以为你一点儿也不想他,那他多难过啊。”

    “是这样的吗?”米米的小脸皱得更厉害了。

    “当然啊。你们本来就不经常见面,你再不打电hua,那你们不跟陌生人差不多了吗?”叶安有点服了这夫妻两。“米米,我告诉你,再冷冰冰的男人也喜欢听到自己老婆说想他。别说你跟我哥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待在一起,就我跟我老公,几乎每天都见面,有时候上班还抽空打个电hua给对方呢。我问你啊,你接到我哥哥的电hua高兴嘛?”

    “当然高兴啊!”

    “那你听到我哥说他想你了,你高兴吗?”

    米米嘟嘟嘴。“他都没说过。”

    “假如,假如你听到他说想你了,你会高兴吗?”

    “会!”

    叶安用力地拍拍她的肩头。“你看,你想接到哥哥的电hua,你想听到哥哥说他想你了!反过来,他也是一样的!但我哥性子冷,又是个特别刚强有魄力的男人,你要他像小男生那样没事儿说‘我爱你’‘我想你’这种话是很难的。这个时候,你就得主动点儿!你就当他是一颗石头,你得把他捂热了,你们的感情才能越来越好,才能过一辈子!”

    米米认真地听着,然后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了。”然后又犹豫着问,“你也会跟你老公说这样的话吗?”

    “当然啊。我老公跟我哥性子一样冷,我要是不热乎点儿,那我们两的日子就不用过了。其实像他们这样的男人更好,因为他们都是那种不屑于在外面乱来的男人,看似冷冰冰的,其实很有责任心很顾家。只要你多捂一捂,他就会变得比谁都热乎!”

    米米看着她,思考着她说的话。

    叶安吃吃地笑了两声,说:“米米你别不相信,我这是经验之谈。”

    米米也忍不住笑了。“我相信。”她上过叶安家里,看到过叶安跟雷子韧的相处。虽然雷子韧不怎么爱说话,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在乎叶安很在乎他们的家!

    “光相信没用,你还得行动!我哥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硬又臭,你要把他捂热有些困难。不过,只要你把他捂热了,我保证,你一辈子都会幸福!”

    “我要是不能把他捂热呢?”米米还是有点担心的。因为叶安可以天天见到她老公,要捂热他就容易多了。像她这样一年也见不着几次,光靠电hua聊天去捂热一个人就难多了!

    “米米,你得有信心!俗话说,只要有信心,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儿!”

    米米微微一笑。“好,我听你的。”也对,她已经决定一辈子都跟司徒腾在一起了,那她一定得有信心!&“这还差不多!”叶安满意地拍拍她。“你能行的!好了,咱们去买东西。过年啊,得多准备一点喜庆的东西。虽然有点俗,但看着有气氛。”

    “嗯。”过去的18年,米米没过过一个像样的年。今年,或许可以不一样!不,一定会不一样的!

    买完东西,叶安又把米米送回家。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记得给我哥打电hua,记得多撒娇!”

    “我知道啦!”米米对她灿烂一笑。看着叶安开车走了,再看看手里的东西,心里开始期待一个幸福的新年!

    ……

    司徒腾看到米米的来电时,愣了一下。小米粒从来没主动给他打过电hua,听骆傲晟说,她过得很好。每天很忙,但是很快乐,成绩也还行。你看,没有他,小米粒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喂?喂?司徒腾,你在听吗?”米米听不到司徒腾的声音,有些着急了。

    司徒腾微微一挑眉。“我在。”

    “那你怎么不说话啊?”米米嘟嘟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啊?”

    “笨蛋,瞎想什么!”司徒腾让她给弄得无奈而笑。

    米米也跟着笑了。“那可说不准。没准你在那边遇上了也个绝色美女,天天跟人家见面,都不记得有我这个老婆了。”

    “一个算什么?爷这是左拥右抱,忙都忙不过来,哪来的时间跟你说废话?”

    米米的声音马上提高了。“你敢!司徒腾,你要是敢左拥右抱,我就、我就——”一时没想到用什么来威胁比较有威慑力。

    司徒腾勾起嘴角。“你就怎么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才不是呢!我才不会那么没出息!”再窘迫的处境她都试过了,她不是那么软弱的人!“你要是敢,我就去法院告你!让法院把你所有的钱财都判给我,让你变成穷光蛋,看你怎么办!”

    “小米粒,你觉得你能告得赢?”司徒腾让她给逗乐了。

    “我是有理的一方,怎么告不赢?”

    “哟,我记得有个人说过她就是不讲理!怎么现在变成有理了?”

    米米囧了,脸一红,马上反驳:“那是以前!我又不是什么事儿都不讲理!你少揪着我以前的话不放!”

    “笨蛋!”司徒腾挺怀念这个特殊的昵称的。只是很少有机会喊。

    “比你聪明!我听叶安说了,你以前上学成绩可差了!”

    司徒腾眉头一皱。得,安安又透他的老底了。“最近又跟安安厮混去了?”

    “今天我们去逛街买年货了。司徒腾,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买了好多喜庆的东西,明天就把家里布置一下。等你回来,保准让你眼前一亮!叶安还帮我挑了一件好漂亮的大衣,到时候穿给你看……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嘛!”

    司徒腾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已经决定不回去过年了。

    米米的成绩还行,应该能考上大学。到时候,她会遇到合适的人。

    “司徒腾,你说话呀。是不是要很晚才能回来啊?是不是要到除夕夜啊?没关系的,只要能回来就好。多晚回来,我都等你!”

    司徒腾闭上眼睛,咬咬牙。“米米,我不回去过年。”

    那边一下子没了声音。

    米米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问:“为、为什么?”声音都变了。

    司徒腾有些不忍。可终究,还是逼着自己狠下心来。米米,爷是为你好!“爷要值班,没时间。”

    又过了好一会儿,米米才“哦”一声。“那是不是过完年就能回来?大概什么时候?”

    司徒腾说不出“不回来”三个字。“还不知道,上头的安排还没下来。”

    “哦。”很久,米米都没再说话。

    司徒腾能感觉到米米的失望和难过。她一向都是吱吱喳喳的,很少有这么沉默的时候。

    米米又沉默了一会儿,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哭。“司徒腾,你还在吗?”

    司徒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她的声音有点鼻音,该不会哭了吧?“爷在。”

    “我想你了。你会不会想我?”米米是真的想他了。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又像在抱怨。总之,如什么东西扎在司徒腾的心脏上,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儿。“真的假的?爷还以为你早忘了有爷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呢。”

    “哪有!”

    “你不是一向最爱书吗?现在天天都可以看书,你确定你还记得爷的存在?”

    米米没有意识到司徒腾在转移话题,傻傻的让他牵着走了。“我又不是每分每秒都在看书,那我不看书的时候就想你嘛。”

    “爷居然输给了几本破书,说出去都有损爷的英名。”

    “那哪是几本啊?那是很多很多本好不好?再说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能排在书的后面算不错的了。”&/

    “靠之!敢情爷还得感激涕零是吧?”

    米米让他给逗笑了。“你可不就得感激涕零。”

    “滚!等爷回去,非烧了你那几本破书不可!”

    “你敢!我跟你拼命!”米米发誓要保护自己的爱书。

    “到时候你看爷敢不敢!这世界上还没有爷不敢干的事情!”

    米米马上顺杆爬。“那你啥时候回来干?”

    司徒腾差点让一口唾沫给呛了。搞了半天,小米粒在这等着他呢!“保密!爷要是提前告诉你了,到时候咋偷袭成功?笨!小米粒,爷有事先忙去了。你乖乖的,好好照顾自己。”

    “哦。”米米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失望地窝在沙发里。

    ……

    叶安得知司徒腾不回来,本想让米米到他们家里一起过年,可是让米米给拒绝了。

    只有一个人的年,比之从前不算糟糕。可是想到司徒腾不回来,米米还是挺难过的。她准备了好多的鱼肉,包了好多的饺子,想着或许除夕的时候司徒腾会回来。

    除夕如期而至。

    米米等的那个人,还没有踪影。

    他们隔壁是个四室一厅,住着一家六口人。过年了,所以特别的热闹,笑声一阵一阵地传过来。

    电视里也是各种欢天喜地的鞭炮声、锣鼓声,越发的显得这个家冷冷清清。

    米米对着满桌子的饭菜,抓着筷子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以前特别羡慕别人可以吃饱穿暖,现在她也可以了,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米米放下筷子,缓缓地趴在桌上。转头,能从窗户看到远处霓虹灯闪烁。脑子里,能想象到别人家的热闹。耳边,响着电视节目里的锣鼓声。

    司徒腾,你怎么不回家?

    米米咬着嘴唇,眼泪一点一点地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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