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意思取笑本神,你又好到哪里去?”

    旧事重提,龙神也不是一个吃亏的主,撇嘴看向冰泉里凝立的雪竹,好似在说:“老子是妻奴,你连个夫奴还赶不上呢!”

    孤逸又转世了多少回?佛竹、空心竹、凤尾竹、雪竹,哪一世的本尊又相同了?你还不是巴巴的围着人家后屁转悠?暗中为人家鞍前马后?

    哼,笑老子被自己儿子记恨,你还不如老子爱的明目张胆呢,老子好歹大张旗鼓的去追求,你呢?表白了,却没行动,哪杯子都没把人吃到嘴!

    最可气的,还是这么没出息,只要孤逸有点风吹草动,她就挖空心思的不让孤逸知道,悄悄的帮孤逸解决难题!

    好人奖不是这么干的好不好?

    “我说你到底给不给?”

    瞪着愣是不肯拿出雪灵珠的龙神,花娆说翻脸就翻脸,随手从百宝囊里操出家伙作势就要抢,龙神更是气的一抽抽,“你要点志气行不行?他只是灵魂有点受损,随便用点药材就好,你干嘛非得惦记我的雪灵珠?”

    这雪灵珠跟西方极乐的佛竹青叶一样珍贵,龙神也才培育出两株,照花娆这么把世间奇宝收刮丢给孤逸,指不定哪天就“补”出了当年稳坐莲台的佛祖场景!

    孤逸也是好命,别人都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人帮忙寻宝,都未必能寻到机缘得到。他到好,身边有个亲力亲为的花娆,脑袋削尖的帮他四处张罗。

    想想就来气,龙神黑着脸见花娆要跟他动手,气的将雪灵珠丢过去,怒道:“赶紧带着那根木头走人,省的看着你本神来气!”

    顺手一接,花娆浅笑盈盈背起雪竹,驾着祥云离开。临走不忘笑道:“别说我不够朋友,我路过火焰山时看到麒麟降世,那股灵魂味道很像你家的那位。”

    龙神脸色多云转晴,急巴巴冲花娆追问:“还有呢,还有呢!”

    “近年麒麟族政/乱,她降世身怀异宝混沌玉简,很希望成为麒麟族的王,有些人不想她这个绊脚石活着,为了保命貌似逃到下界去了……”

    混沌玉简?靠,那不是你当年送老子的东西吗?混账,花娆老子跟你没完!

    龙神一听转世爱妻有危险,当即腾云驾雾直奔下界,临走还不忘跟花娆叫嚣,说是回来要跟她算账,没有这么坑朋友的,看见朋友之妻有难,居然不帮忙的。

    直到天空划出龙神离去的残影,花娆才回过神来,带着孤逸回到了神雪峰。

    天地奇宝一样样摊开悬浮在雪竹四周散发着斑斓的光,纯粹的能量悉数融入了清俊雪竹之身,用不了多久,雪竹便会幻化成俊美绝尘的男子……

    一等又是百年,孤逸与花娆日子到是好过,却苦了收拾烂摊子的天帝。

    十方天将出动,天罗地网的搜寻,却还是找不到他们俩,导致魔君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说是天帝再交不出魔后,就要跟天界开战!

    天帝愁的快抓秃了头发,却也只能天天跑去地府烦着阎君,想从曼珠神祖与沙华帝口里得到一点消息,省的天界又要起战事。

    哎……

    孤逸咋就那么好命呢?

    阎君鬼气森森一笑,捧着渗绿渗绿的茶杯,“怪只怪你出身不好。”

    天帝笑容一僵,指了指自己:“我出身不好?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怕是要砸了你的地府!”排除现在天帝身份不说,当年他也是响当当的太子之尊,已经是贵中之贵了,这样的都算出身不好,那到底什么样的叫出身好?

    阎君眉梢一挑,凉凉道:“孤逸那样的。”

    天帝:“……”

    “不是名门,却比名门还名门。未列神尊时,多的是美人跑前跑后打通关系,扫清一切障碍。成神后,与我等并肩,不也桃花泛滥?板起棺材脸,那些女人却还宝贝的不行,花娆不就是典型的例子?”

    说起这事,两人暗自都嫉妒的不行,那个万年冰块总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招来女人缘,而他们却总是无人问津!

    只要孤逸在场,女人永远第一个注意到孤逸,倒不是天帝与阎君生的难看,反而个个都十分俊美!总之孤逸就是生了一副吸引女人的脸,有时候甚至男人都来凑趣,那才是叫人最糟心滴!

    “不提了,说起孤逸就郁闷。”

    “好。”阎君同意,随后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问:“听说魔界最近动作越来越大,你打算怎么做?”

    天帝眉梢一挑,“当然是息事宁人。”

    “请天帝赐教。”阎君来了兴致,非常好奇天帝如何摆平即将开战的魔君,只见天帝笑了笑:“佛祖要开法会,只要放出消息说花娆在西方,魔君自然要去。”

    “拖佛祖下水?”真是好胆量呢。

    “不然怎么办?”天帝邪肆挑眉,“就像你说的,我的出身真没孤逸好,就算出了乱子,不是还有个不着调的济公活佛吗?”

    阎君哑然,想到孤逸那位便宜师傅,就想到了当年济公活佛为了收徒,天天跟在孤逸身后转的场景,不得不说孤逸的运气太好,不光讨女人喜欢,连男人也是。

    彼时,所有人都去了西方参加佛祖法会,神魔两界也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听闻魔君也来听法会,一向喜欢迟到的济公活佛不但按时出席,还到的比较早,并且拉着魔君聊个没完。

    “小魔啊,真是多年不见,甚是想念。”

    一头随性长发,破袈裟,腰挂酒葫芦,手里的蒲扇还有缺口,趿拉着僧鞋,济公活佛笑的那叫一个熟稔,拉着魔君就是不撒手,天南地北的怀旧情结,愣是频频打断魔君寻找花娆的目光。

    “小魔,别拘谨,虽说佛门清修,但贫僧在咱还是有好酒好肉招待。”

    魔君表情一囧,冷冷睨着这个媲美花娆二师的济公活佛,若不是念及当年的情,他真想一巴掌拍飞了他,“放手。”

    “这么怎么行?”济公活佛摇着破蒲扇,似没见魔君脑门绷起的青筋,“小娆可是贫僧的心头宝,你和她是朋友,贫僧又怎能不热情招待?”

    魔君:“……”

    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济公活佛转瞬就拉着魔君往外走,“小魔你别和贫僧客气,你第一次来西方净土,贫僧定要待你好好逛逛。”

    魔君:“……”

    就这么,来找花娆的魔君便悲催的被济公活佛拐带走出了开法会的大堂,等逛完这殿那殿再回来时,隐隐听大堂里面传来佛祖的讲经声,济公活佛万分抱歉的说道:“呀!咱们错过了开讲的时辰,贸然进去怕是打扰别人,要不你再和贫僧四处转转?”

    魔君:“……”

    说罢,济公活佛就拉人继续逛,却见魔君不挪地方,不由困惑的问:“这是怎么着了?干嘛黑着一张脸,莫不是你也觉得佛祖讲经太无趣?”

    终于,魔君受不了他的装傻,冷冷道:“我来是接娆回魔界的!”

    “还当什么呢!”济公活佛摇了摇缺口的蒲扇,一脸“你羞不羞”的样子,“小别胜新婚嘛,小娆那孩子佛缘重,说是要听完佛祖讲经再回去。”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条却不包括眼前这位笑米米的济公活佛滴,瞧他说话不打草稿的模样,负责扫撒的小僧连连低下头,遮掩自己狂抽的嘴角!

    西方净土哪里有什么小娆花娆,分明是天帝不想与魔界撕破脸,硬是拖了佛祖下水,后佛祖找了他们的反面教材济公活佛来拖延魔君罢了。

    哎……

    就是位列佛尊,日子也艰难的不是?起码,这般口是心非,就绝非一般佛祖菩萨能做到,也就佛界异类济公活佛了!

    话说魔君被济公活佛拖住脚步在西方极乐,彼时的神雪峰却一派欢声笑语,银铃般的笑声乃是这方天地最具特色的风景。

    一株雪竹,经过天地奇宝的滋润,愈发清冽葱郁,挺拔的竹身流光溢彩,怕是用不了多久,又变成那个冷冰冰的绝色男子。

    掐指一算,一抹了然划过美眸,纤娆丽色的女子歪斜靠在门前,眺望着雪峰中耀目的雪竹。蓦地,脚下清风起,混沌华光夺目而开,再定神时,却也只见绫纱飞舞,白希脚踝上的金灿脚钏忽闪荧光,以及那清脆的声响。

    极目望去,再也遍寻不到她的身影,脑海中却久久不散她陪伴身边的音容笑貌,她居然就那么走了,他还来不及道一声谢……

    白雪皑皑,冰封寒烈,白衣男子遗世独立,美的勾魂夺魄,眉宇间的佛家朱砂痣因为皱起的眉峰,继而摇曳出了误入红尘的弧度,一双七情不动六欲皆无的眸,望着天空那一抹花娆留下的残影,终是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回到天宫,得知天帝诓骗魔君去了西方极乐,孤逸微微皱眉,想了想便驾起腾云直奔西方,心里想的却是,以魔君对花娆的话,纵然她不喜欢魔君,怕是也不希望魔君得罪佛祖,在西方极乐捣乱。

    急冲冲到来,小僧连忙抽空通知了济公活佛,济公活佛顺便将魔君转手他人继续拖着,便摇着破蒲扇来找孤逸,“呀!多年不见,修为到是突飞猛进。”

    “魔君没起疑?”师傅相见,孤逸也没客套的话家常,而是直奔主题,着实让济公活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自然是起疑,不过这是西方净土,再有魔君的威风,不也要收敛些?”

    “佛祖的法会还要讲多久?”

    听闻济公活佛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自然是找到娆祖为止喽!”

    虽说西方极乐不惧魔界,但是佛家讲究的仁善,能不流血自然要遏止血流成河的场面,济公活佛提起腰间的酒葫芦,神情惬意的喝了一口,“还傻愣站着干嘛,以那妖祖在意你的程度,应该不排斥跟着你来这的。”

    孤逸拧眉,话是这么说,不过在他幻化成人那刻起,花娆便跑了!

    若是以前,他还有自信抓到她,可如今她与五行珠合体,修为高的吓人,莫说抓她了,就是想寻到她的踪迹,怕是也要出动三界高手才成。

    “惹妖祖生气了?”

    “没有。”

    “那是……”济公活佛看孤逸绷着俊容,活似谁欠了他多少钱的模样,不由挑眉说道:“孤逸,你佛缘深重,你可知妖祖便是你最大的劫?若是勘破,莫说修为更上一层,即便是佛尊之列,就是天帝之位也是当的,若是勘不破……”

    说到这里,济公活佛骤然顿住,下面的话不言而喻——怕是修为散尽都是轻的!

    动了情关,入了心魔,便成了天地不容的天煞之魔,到时谁又能容得下他?

    西方不能无视,天界也不会坐视不理,就连魔界都不会袖手旁观,唯独那位妖祖容得下,以她在意孤逸的程度,莫说孤逸成了天煞之魔,就是杀尽天下人她又何曾在乎过?

    那位妖祖,从来都是“*”孤逸到了疯魔的地步,谁敢让孤逸不顺心,她就有本事让谁生生世世不痛快。

    孤逸也是明白,不由清冷的眉眼漾着困惑,“师傅,她……她为何这般执着与我?”

    “这要问你自己。”济公活佛又是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道:“孤逸啊,有些事勘不破,反而比勘破更好。”

    勘破了,纵使一心向道,怕也是多了挂碍……

    “师傅,我——”注视济公活佛一向笑意的面容多出了担忧,孤逸抿了抿唇似做了什么决定,坚定说道:“我定不会无法挽救的浩劫出现。”

    “如此甚好。”

    “……”

    见济公活佛如释负重的模样,为何许下了诺言,心却划过一丝丝的沉闷?

    迷茫萦绕在清冷的眼久久不去,绝色男子一步步踱出了西方佛殿,耳畔忽然响起了熟悉的笑声,不由抬眼望去。

    金莲池畔,她似调皮的精灵,猫着腰,踮起脚,自魔魅冷峻男子身后蒙住了他的眼,“喂,听说你很想我?”

    倏的,魔君一把拉下挡住视线的手,紧紧扣着巧笑嫣然的花娆,冰冷的俊容晕开一抹极致的笑意,“何止是想能形容,为了找你,我没有一天吃的好,睡的好。”

    “哟呵,终于学会了说情话。”花娆赞赏一笑,心情不错的赏了魔君一个吻,浅而亲昵的额吻落下,魔君不满足直接强势的扣住她的后脑,吻上了她的唇!

    “唔——”

    似有话说,却被封死,魔君霸道的姿态似宣誓所有物般,直到她的唇红肿,身上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再也没了清冽的竹香才罢手,“娆,你是我的。”

    花娆挑眉,脸上噙着懒洋洋的笑,没有回应这话,却是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中,投怀送抱的刹那,美眸触及了一道清逸无双的冷冽身影,不由莫名的提出要求:“为我不做魔君,可愿?”

    “好。”

    没有迟疑的答允,快的让人能判断出魔君连思考都没有,却叫花娆拥紧了魔君,眼泪居然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晶莹剔透的液体来的突然,魔君惊慌的连忙为她拭去。

    “娆,别哭,我喜欢看你笑。”

    花娆泪眼濛濛,纤娆绝丽的脸上却晕开了令人心碎的笑,“记住,我花娆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就是恶劣的喜欢别人都对我好,我偏偏不喜欢回报谁,所以你的掏心掏肺,注定没结果。”

    “没有回报?”魔君皱眉,抚上了她脸上染上许许凉薄而明媚的笑,声音清晰道:“你错了,娆是有回报的。我待你的好,你终是回来了,不是吗?”

    花娆哑然,她突然发现喜欢魔君这块冰,都比喜欢上孤逸强。

    哎哎哎,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不是么?

    “是是是,我回来了,再也不跑了。”

    “娆,我很高兴。”

    “那就跟我逍遥天下去,魔界没了你不会垮掉。”

    “好。”

    相依相偎的身影渐行渐远,孤逸的心湖却漾起波澜,极致的温暖贯穿了四肢百骸,或许别人看到魔君与花娆的一幕,只当是花娆埋怨魔君太勤政忽略她。

    而知道细底的,却清楚花娆这又是在*孤逸,因为他是天界上神,最看不得神魔起战事,而魔君答应花娆游山玩水,便是预示神魔两界会和平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花娆离开魔君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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