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露宿山野。

    小肉手点了傻书生的睡穴,如意确定董永没有醒来的迹象,又在篝火里添了不少枯枝,后给他披了上衣服,脚下一点,很快找到了无良父母的歇脚位置。

    粉团子归来,大家都颇为意外,最先打趣的是甄风留,“哟呵,真是稀奇,你不是打定注意跟书生浪迹天涯的么?”

    如意翻了翻白眼,小脑袋四处扫射,最后看到了自己的娘亲,迈着小碎步,很有女儿家的样子,那叫一个笑不露齿,步态婀娜,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顿时叫花娆激动了一把!

    瞧瞧,看看如意这模样,谁敢说姑奶奶教孩子不成功?

    看她傲娇的模样,再看看那个缩小版粉团子,众人无不牵动唇角,这一大一小都是活宝,不服不行。

    “娘亲。”

    “乖闺女,怎么了?”花娆笑米米抱着女儿,搂在怀里美哒哒香了几口,几天没抱宝贝蛋了,说不想那是糊弄人的,不过孩子开心最重要,再者她发现如意待在傻书生身边,确实懂事多了,调皮捣蛋的时候也少了许多。

    “娘亲,我想跟你学女红。”

    仰起巴掌大小脸,粉团子萌萌哒的望着自己的娘亲。下一刻,花娆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学……学女红!

    她能说,针认识她她不认识针么?

    此话一出,本就活络的气氛更雀跃了,跟花娆学女红?这孩子真是不会找人,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让她盗墓行,让她做女红根本是天方夜谭。

    瞧瞧这一路,连饭都是孤逸亲手做亲手投喂的,有这位这么*着,怕是两人在还是单纯师徒间,孤逸也没真勉强过她必须会点女人的美德。

    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看娘亲的表情就知道不会,她撇撇嘴:“娘亲,你好逊。”

    “……”花娆嘴角一抽,被女儿嫌弃了面子有点挂不住,不过她真学不来这个时代的刺绣什么的,让她舞刀弄棒没问题,辨别一下尸体死了多少年,勘测一下墓地年份和找出机关都难不住她。

    可就是女人该会的,除了种娃这一项,她真心拿不出手。

    做女人做到这份上,花娆都为自己汗颜一把!

    不过!天可怜见,饶是再不靠谱的她,还是嫁了一个十项全能的好夫君,有孤逸在,她根本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嘛!

    沉吟少许,花娆揉搓了女儿好一阵,看她闷闷不乐的小脸,也知道女儿介意白天有人给书生送鞋的事情,她轻笑道:“娘亲不行,但是你漂亮爹爹行,娘亲保证他的女红比娘亲好。”

    “真的?”扑棱棱,粉团子的眼睛晶晶亮,听说漂亮爹爹会女红,当即满血复活,也没去分析一个男人会女红是多么怪医的事情!

    “我保证。”

    想到这些年貌似什么都难不倒孤逸,女红……应该也难不倒吧?

    想着孤逸穿针引线的模样,花娆不得不承认自己邪恶了,并且十分期待他教女儿的场景。

    如意四处观望没见到漂亮爹爹,不由问道:“爹爹人呢?”

    “在大巫的马车里。”

    “哦,那我等爹爹。”

    自从大巫陷入昏迷时间越来越长,并且没有苏醒的迹象,孤逸纵使再不喜欢这个神棍,但是鉴于他的顽徒*整日心情数解不开,每天都会为大巫诊脉,确保他的身体到底有无危险。

    脉息正常,弹跳有力,种种脉象都表示大巫身体无虞,至于为什么不苏醒,孤逸给出了一句话:心理作用

    绯月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他自己不愿醒来的意思。”

    收好金针跟药箱,孤逸见妖孽男子不满看向自己,俊挺的眉梢随之扬起,清冷的眸子闪过少许笑意。恩,不错,只要他的注意力不在娆儿身上就好。

    至于……

    绯月和大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他不在乎,只要没人来破坏他和娆儿在一起就好。

    照例放下一瓶维持身体机能的补药,孤逸转瞬下了马车,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已经充分表达了大巫真的没有生命危险,因为绯月知道花娆是他的弱点,而花娆有多在乎大巫孤逸也清楚,所以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

    只是大巫为什么不愿醒来?

    孤逸下了马车,忽地耳廓一动,转瞬就感觉到了一股风扑来,淡漠的眸子眯了眯,只见粉俏憨态的肉团子萌萌哒抱住了自己的大腿,动作麻利的爬上来,圈住自己的脖颈。甜甜笑道:“漂亮爹爹,伦家想死你了。”

    “哦?”尾音上挑,孤逸明显不信这个鬼灵精的话,不过还是伸出手拖住了她的小屁股,七情不动六欲皆无的俊容晕开了一抹迷人的笑,“这么晚跑回来,舍得你的傻书生了?”

    “想爹爹了,再舍不得也得舍得。”

    粉团子尽得花娆真传,拍马屁信手拈来,明知道她是哄自己高兴,孤逸心情还是挺高兴,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顽皮了点,也“薄情”了点,但谁叫他就是喜欢?

    脸上传来软腻的触感,温软的女儿香,女儿这么讨好自己,看样子肯定是有事求自己了,这一出跟当年的花娆一模一样,孤逸根本不用动心思猜想。

    “说吧,又想叫我做什么。”

    又是献吻,又是卖萌,小东西也就这点心思,想瞒也瞒不住。

    如意看爹爹心情不错,更是撒娇的在孤逸怀里蹭了蹭,“爹爹最好了。”

    “少拍马屁,说。”

    “我想爹爹叫我女红。”

    “……”

    倏然,孤逸迈步的动作一顿,俊容僵硬的看着怀里软软的小家伙,嘴角微抽:“女红?”

    “是哇!是哇!”如意看他脸色虽然不大好,但表情却不像不会的样子,当即在孤逸怀里拱了拱,“漂亮爹爹,娘亲说你是全世界最棒的男人,你绝对会女红的对不对?”

    全世界……最棒的男人!

    恩!为了娆儿这句话,不会也得会!

    孤逸点点头,心里却直犯愁,女红?简单的缝缝补补还成,这要是绣荷包什么滴,根本不可能!

    但当爹的,在女儿面前绝对不能丢了面子!

    这时,听到他们父女俩的谈话,自小跟孤逸一起长大的小酷哥则闷头偷笑,原来父皇也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缺点啊!

    他会做什么女红?为了精益求精,精进医术缝补人皮的手艺到是所向披靡,再难看的疤痕,只要经过父皇的“缝缝补补”绝对完好如新。

    “如意,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做鞋!”

    “……”

    为什么不是缝个衣服,打个补丁呢?偏偏是做鞋?

    孤逸满心的苦逼,不过生来就聪明的缺德爹爹表示,这点事难不倒他,不就是做鞋么!

    将如意放到石墩上坐好,绝色男子思考该怎么教女儿,眼尾却扫到一群乐的快抽风的人。忽地,冷气全开,所有人连忙收住笑意,唯独花娆不怕死的龇出小白牙,笑的欢快。

    惩罚似的敲了她的脑袋,孤逸嗔怪的瞪眼,“那么想看我出丑?”

    “哪有。”花娆直呼冤枉,不过却非常期待的说道:“饭你都给我做了,我还真没穿过你给我做的衣裳呢。”

    看无良父母在那打情骂俏,如意不干了,“喂喂喂!不带你们这么不把豆包当干粮滴,我还等着学当贤妻良母呢!”

    两夫妻回头,就见女儿掐腰,一脸愤愤不平,孤逸跟花娆对视一眼,纷纷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哎哎哎,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女儿都这么大了,也懂得思春了,他们想不正视都不行。

    “咳咳。”孤逸假意咳嗽几声,从医药箱拿出给人针灸用的银针,如意小姑凉表情那叫一个囧囧有神,“漂亮爹爹,那是给病人用的针!”

    “恩。”孤逸没否认,捏着针正在思考鞋该怎么“做”,嘴上也不忘解释:“一个能者,是不拘手中工具的类别,只要有共同点,技术超群,一样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好吧,缺德爹缺德属性泛滥,开始为了“面子”误人子弟了。

    衣袖一动,成团的线丝挥洒,成捆的银针宛若天女撒花,只见孤逸的功夫行云流水的流溢,丝线与银针就跟长眼睛般,在浑厚的内力催动下穿针引线,各种教缠穿梭,布阵严密,架构细致,很快一双鞋便赫然出现了!

    花娆,小和尚,如意粉团子呐呐的望着月光下凝立的男子,待见绝色的他拿着刚刚“做”好的鞋走来,几个人眼睛都冒出了小星星!

    一个字,强!

    两个字,真强!

    三个字,好*!

    光用丝线跟银针,外加各种武功绝学做辅助,都能捣鼓出一双鞋,这种奇葩的构思跟超强的行动力,谁敢说一声不服?

    尤其是丝线跟银针在那绝色男子的手下,仿佛不在是丝线跟银针,而是一台织布机,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织就出精致的鞋。

    “如意,可学会了?”

    男人含笑的眼落在了女儿崇拜的脸上,绝尘玉容也晕开了笑意,美的勾魂夺魄,也柔的*溺非常,眼前宛若谪仙的男子,终是染上了凡尘的味道,不再冷清淡漠,漾着别人所得不到的温情,望着他的孩子,妻子。

    “学是学会了。”如意点点小脑袋,少许却皱着小脸,“不过……爹爹我功力不够,怕是做不出鞋子怎么办?”

    “那这就不归我管了。”

    绝美男子抱起了女儿,脱掉女儿脚上已经穿的破旧的鞋子,露出了白嫩嫩的小脚丫,就这河水男子慈爱而温柔的为女儿洗脚,然后为她的小脚丫套上了刚刚做好的精巧鞋子。

    “你想学的,我教了。学会精髓,功力不到,这可怨不得我。”

    为女儿穿好鞋,孤逸放开了如意,似笑非笑睨着有点小焦虑的粉团子,俊容漾着许许戏谑,这还真是他的孩子,这没心没肺的模样,真是完全遗传了花娆。

    这么着急学女红,结果却是为了别人,你爹我还没穿过你做的鞋呢?想给那个书生做,没门!

    看孤逸那荡漾的笑容,花娆就知道他吃女儿醋了,不由打个眼色给逢魔精英,叫他们施展轻功用最快的好速度去买一双鞋回来。

    转过头,就见“学”会女红,却无功力施展完成的女儿失落的离开,花娆没好气的掐了他一把,“你有点出息没?连女儿都欺负!”

    “你怎么不说她欺负我这个做爹的?”

    他一个大男人教女儿女红不说,教完女儿做出的东西还不是给自己,这叫他心里怎么服气?要不是怕书生死于“意外”女儿会伤心,敢跟他抢孩子的,统统宰了,这是必须滴!

    好吧,好吧,花娆彻底相信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说法,看看这股子认真劲儿,花娆真替女儿未来担心,这孤逸会不会在女儿成亲那天,干出抢亲的事儿?

    应该……不能吧?

    看了看孤逸绷紧面容的模样,花娆十分不确定,这个对自己所有物拥有*占有欲的男人,到底能不能忍住不抢亲!

    想到孤逸抢亲的场面,花娆噗嗤一声笑了,孤逸脸色更黑,“怎么?你也认为我不对?”

    额……

    说实话就要被抓去种娃惩罚,不说实话孤逸又能看穿,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啊!

    花娆伸手一勾,搂着孤逸便是一顿狂亲,“孤逸,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伦家爱死你了!”

    这个时候,还是表白最安全!

    下一刻,得到安抚的孤逸脸色终于好看了,只见他又演了一场媲美“织布机”的场面,随后又“做”出了两双鞋子,一双是花娆的,一双是小酷哥的,谁都没有落下,显然心情不错。

    虽然孤逸的女红跟传统女红截然不同,但是质量绝对杠杠滴。

    穿着新绣鞋,花娆撒娇的在他怀里晃动纤细的小腿,“孤逸,让我变回来好不好?”吃了两生花,一副爷们的身材是能避免麻烦,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变回来还是变回来好。

    “我又没嫌你。”

    “可是我想变得更漂亮。”

    “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下一刻,堵嘴,搂紧,睡觉!

    花娆被紧紧抱在怀里,看着男人一脸排斥她变回前凸后翘的表情,心里又是甜蜜又苦逼,先不说孤逸口味重不重,就说他故意掩去她的美丽来看,这分明是怕她被人抢走。

    只是她的心都在他身上,干嘛还这么怕?

    大抵是,孤逸这种男人也就会用这种方式表达在乎了吧?花娆如是的想,不过这么成天被孤逸抱来抱去她是不在乎,但是若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孤逸没做皇帝前,就是和尚打扮,加上那么出色的容貌,稍微有点智商的都还能猜得出来是他,这堂堂傲尘帝不爱红妆爱男装,偏专门喜欢勾搭俏和尚,传出去像话吗?

    某师傅曰,不在乎。

    可花娆却不能不在乎,毕竟身为皇帝被人诟病的问题多了,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传播出去,是会出问题的。

    想想那些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花娆就一阵头疼,好在拓拔残现在忙着安抚星耀朝臣,两国暂时休战,可是孤逸神秘的二师弟墨非白也传来密信,说是拓拔残又跟凝漾巫官不知捣鼓什么,这日子还有个过吗?

    算了算,先想想怎么处理祥瑞内部矛盾吧,以她的能力应该能处理好。

    只是……

    拓拔残死不放手,孤逸也是来者不拒,就是军队的人数再多,也架不住不停的战争消耗呀!

    究竟想个什么办法,才能制止这种无意义的战争与血流成河?

    似看穿她的心思,孤逸一脸认真,字句铿锵而语:“我只要你。”

    四个字,说明了一切,也道出了孤逸的专注与无情。

    在一旁听见两夫妻交谈的蒲牢摸摸鼻子,还真让月老说对了,孤逸上神从来不是善茬,魔君也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化解凡间生灵涂炭,必须帮着孤逸打倒拓拔残,否则以魔君爱掀起战争的性格,不尸横遍野,不彻底征服这片大陆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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