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笑皱眉，因祸患是自己所闯不想让师父知道，眼下也唯有靠自己调息打理真气。
起身推开锦被勉强盘膝而坐，不过将将运气，耳边便若有似无传来一阵陶笛之音，笛音似穿越千万远山而来，又近在耳畔。
东方笑因笛声霍然睁眼，反应半晌，后伸手掏了掏耳朵。笛音消失。
再闭眼调理真气，笛音又空旷悠悠乘风飘来，丝丝入扣盘旋于耳，由耳流入心房。
“谁！郎”
东方笑再度猛然睁眼，笛音再度诡异消散。
“是谁！？锎”
寻着笛声飘来方向将西窗推开，一霎，夜风扑面而来，送来一片凉冷冰雪之气。
“咦？”
也正是推开西窗那一瞬，东方笑抬手诧异发现自己竟然周身富有气力，前一刻还在乱窜的真气逐渐趋于平稳，仿佛？得到了压制。
“难道是我刚刚运功有了效用？”
“小姐，小姐？”
门外蓦然响起叩门之声，东方笑听出是小青，扬声“什么事？”
“小姐你没事吧？小青一直在门外守着，刚刚听到你……”
“没事。”东方笑反手将西窗关上，隔着门板又对小青吩咐“记得帮我把绕梁琴与琴谱收好。此事不得宣扬，我先歇下了。”
“可是小姐，你让小青看你一眼吧，否则小青不放心。”
“哎呀，你个小丫头真啰嗦。”东方笑知道小青执拗性子与自己有一拼，当下无奈开门，展开双臂在小青面前转悠一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小姐！！？”
岂料对面小青一声惊愕，抬手迅速摸上她眼角“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
再一眨眼，东方笑瞳孔紫色消失殆尽，小青晃了晃脑袋，疑惑蹙眉。
“你，刚刚明明？”再三摸了摸东方笑眼帘，小青犹自困惑。难道自己刚刚看错了？可那奢华绚烂的紫色，如此真实。
“小青你没事吧？”
“是小姐你有事才对，小姐有没有觉得什么不适？比如眼睛痛一类？”
“不，我很好。”东方笑一脸正色“我现在要休息，你要跟我在这房间睡么？”
“不不不。”一联想起东方笑各种匪夷所思睡姿，还非要抱着她睡，小青登时打退堂鼓“那小姐好好休息。小青退下了。”
“那个，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正待小青转身之际，身后东方笑探头不动声色一问，见对方满脸迷茫，东方笑立即哈哈一笑“逗你玩呢，小丫头，半夜不要自己跑出房哟。小心有色鬼……”
“你……！”
又吓她，小青气的瞪眼，却又对东方笑无可奈何，唯有跺脚“要色也是色你这扬名在外的！”
“好啊。”东方笑耸了耸肩同时挺胸“不过那他也忒没眼光。”
感受到东方笑视线有意调戏扫过自己，小青下意识抬臂挡在胸前“你！你，人家好心来看你……明早不叫你吃饭了！”
说着红霞飞上双颊，迅速折身跑远。
“薄脸皮的丫头。”
东方笑望着眼底那抹碧色消失在月色下无奈撇嘴，这家伙，跟着自己胆子越发大了，刚开始还乖乖巧巧的，现如今竟会对自己反抗要挟。
哎，看来是自己教导无方啊。
无奈耸肩，抬头望了望月色折身回房，再无笛音响起，一夜好眠。
.
隔日，为防备小青报复给自己断粮，东方笑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奔向厨房找了两个馒头，正将半温的满头塞到怀中准备打道回府时，抬头蓦然撞见温言正站在门口。
“大师兄？”
东方笑瞅了瞅外头日上三竿天色，思忖半晌，终恋恋不舍将怀中馒头拿出一个“大师兄也没吃早饭吧？喏。”
对面温言见东方笑动作先是一愣，继而无奈失笑“是师父让我有话转告你。”
“师父？”
“嗯，今年可怜姑娘与寒门盟主结伴而行，早半月出发，听说半月后便可抵达山上。”
“妙可怜她来这么早做什么！？”东方笑闻言手一抖，馒头险些掉地上“我生辰不还有两个月么？”
“傻姑娘。”温言失笑“妙可怜姑娘早年便倾心于咱们师父，今年往来更是密切频繁，如今江湖上早有传言，师父与妙可怜天造地设……”
“才不是！”
“嗯？”
察觉到温言疑惑目光，东方笑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假笑啃了一口馒头“哈哈，师兄我是饿昏了头，疯病又犯了罢，师，师兄莫怪。”
干巴的馒头哽在喉间，无水，哽得她直翻白眼。
“你没事吧？”
“我没事，重点是师父，世上总是有那么多无聊的传言，就譬如说我是个美人，就譬如说四师兄杀人不眨眼，再譬如说这次空穴来风良缘……都是骗人的，是吧大师兄？”
“笑儿师妹。”
“没事，就是馒头太好吃了。师兄若是无事，笑儿先走了。”
“嗯。”
东方笑向温言仓促点头，身子迈过殿门槛一瞬，抬头但见前方不远处残莲抱胸而立。
此刻日头尚不温暖，照在他一身干练漆黑黑衣上，越发显得冰冷。
他只身如雕塑站在那，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又听去了什么。
东方笑心中烦乱，勉强与残莲点头示意擦肩而过，揣着两个馒头迅速走远，忽略了身后一道若有所思目光。
.
“大师兄。”
残莲扭头默默无声注视东方笑蹙眉跑远，好半晌，直到温言走到他身前才回过头来。
“四师弟，你看笑儿师妹今日是否……”
“她一向是疯疯癫癫的，师兄莫要理会。”
“是么？”
残莲未曾答话，只难得一见将木讷的唇角勾了勾，这微笑，百年难得一遇。
温言愈加疑惑起来“笑儿刚刚究竟……”
“师兄不还要去拜会姽婳么，他已梳妆打扮多时了。”
温言因残莲一句梳妆打扮形容而失笑“罢了，我这就去。”
.
日头高起，回到西厢的东方笑随意倒了杯茶，刚刚饮下一口便觉心头烦闷。
不成，眼下在这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再有半月时间妙可怜便会登山，到时候师父礼遇相待定会忽略自己。她再借此有机可乘……
“妙可怜……”
“东方笑。”
“嗯？”
趴在桌上自言自语的东方笑听闻召唤一抬头，但见残莲冷脸站在自己面前，这木头表情竟与刚才厨房相遇时别无二致。
“四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事么。”
对面残莲低低俯视东方笑一眼，未曾做声，只抬手嗒一声将从不离身宝剑搁置到桌上，而后亲自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当年姽婳将你带回山上，我便不同意。”
“什么？”这话题跨越太远，东方笑一时有些衔接不上。
“而后发现你女儿身，我更希望你离开西华。”
“师兄。”东方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蹙了眉尖“你要说什么？”
“记得山下武林大会那一日么？你醉了，是我背你回房。”
“当然记得。”自己还昏天黑地吐了他一身，险些被他追杀。可时隔如此之久，他忽然提起这些做什么？难道……
东方笑抬眼上下打量残莲整洁黑衣“师兄是想报复让我给你洗衣服？可我没有不伤手的立白洗衣粉呀。”
“我没有与你玩笑。”残莲垂眸“人言酒后吐真言，那日你酒后我无意听到……”
东方笑不由伸长脖子“什么？”
满室沉寂。
残莲视线凝固到桌面宝剑上，好半晌方才开口“今日，我只想说，东方笑不论你是谁，有什么身份来自何地，倘若你令西华蒙羞，令师父蒙羞，我残莲定会亲手杀了你。”
咝———
东方笑倒吸冷气，迅速缩回脖子乖乖端正坐好。
今日残莲究竟何出此言？那一夜，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还有。”冰冷的眸子重新落到东方笑身上，其陌生模样竟与当年初见时别无二致“师父身为西华尊者身份瞩目，世人膜拜，倘若将来残莲必然要有一位师娘，那残莲认定妙可怜。”
妙可怜……
起身推开锦被勉强盘膝而坐，不过将将运气，耳边便若有似无传来一阵陶笛之音，笛音似穿越千万远山而来，又近在耳畔。
东方笑因笛声霍然睁眼，反应半晌，后伸手掏了掏耳朵。笛音消失。
再闭眼调理真气，笛音又空旷悠悠乘风飘来，丝丝入扣盘旋于耳，由耳流入心房。
“谁！郎”
东方笑再度猛然睁眼，笛音再度诡异消散。
“是谁！？锎”
寻着笛声飘来方向将西窗推开，一霎，夜风扑面而来，送来一片凉冷冰雪之气。
“咦？”
也正是推开西窗那一瞬，东方笑抬手诧异发现自己竟然周身富有气力，前一刻还在乱窜的真气逐渐趋于平稳，仿佛？得到了压制。
“难道是我刚刚运功有了效用？”
“小姐，小姐？”
门外蓦然响起叩门之声，东方笑听出是小青，扬声“什么事？”
“小姐你没事吧？小青一直在门外守着，刚刚听到你……”
“没事。”东方笑反手将西窗关上，隔着门板又对小青吩咐“记得帮我把绕梁琴与琴谱收好。此事不得宣扬，我先歇下了。”
“可是小姐，你让小青看你一眼吧，否则小青不放心。”
“哎呀，你个小丫头真啰嗦。”东方笑知道小青执拗性子与自己有一拼，当下无奈开门，展开双臂在小青面前转悠一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小姐！！？”
岂料对面小青一声惊愕，抬手迅速摸上她眼角“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
再一眨眼，东方笑瞳孔紫色消失殆尽，小青晃了晃脑袋，疑惑蹙眉。
“你，刚刚明明？”再三摸了摸东方笑眼帘，小青犹自困惑。难道自己刚刚看错了？可那奢华绚烂的紫色，如此真实。
“小青你没事吧？”
“是小姐你有事才对，小姐有没有觉得什么不适？比如眼睛痛一类？”
“不，我很好。”东方笑一脸正色“我现在要休息，你要跟我在这房间睡么？”
“不不不。”一联想起东方笑各种匪夷所思睡姿，还非要抱着她睡，小青登时打退堂鼓“那小姐好好休息。小青退下了。”
“那个，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正待小青转身之际，身后东方笑探头不动声色一问，见对方满脸迷茫，东方笑立即哈哈一笑“逗你玩呢，小丫头，半夜不要自己跑出房哟。小心有色鬼……”
“你……！”
又吓她，小青气的瞪眼，却又对东方笑无可奈何，唯有跺脚“要色也是色你这扬名在外的！”
“好啊。”东方笑耸了耸肩同时挺胸“不过那他也忒没眼光。”
感受到东方笑视线有意调戏扫过自己，小青下意识抬臂挡在胸前“你！你，人家好心来看你……明早不叫你吃饭了！”
说着红霞飞上双颊，迅速折身跑远。
“薄脸皮的丫头。”
东方笑望着眼底那抹碧色消失在月色下无奈撇嘴，这家伙，跟着自己胆子越发大了，刚开始还乖乖巧巧的，现如今竟会对自己反抗要挟。
哎，看来是自己教导无方啊。
无奈耸肩，抬头望了望月色折身回房，再无笛音响起，一夜好眠。
.
隔日，为防备小青报复给自己断粮，东方笑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奔向厨房找了两个馒头，正将半温的满头塞到怀中准备打道回府时，抬头蓦然撞见温言正站在门口。
“大师兄？”
东方笑瞅了瞅外头日上三竿天色，思忖半晌，终恋恋不舍将怀中馒头拿出一个“大师兄也没吃早饭吧？喏。”
对面温言见东方笑动作先是一愣，继而无奈失笑“是师父让我有话转告你。”
“师父？”
“嗯，今年可怜姑娘与寒门盟主结伴而行，早半月出发，听说半月后便可抵达山上。”
“妙可怜她来这么早做什么！？”东方笑闻言手一抖，馒头险些掉地上“我生辰不还有两个月么？”
“傻姑娘。”温言失笑“妙可怜姑娘早年便倾心于咱们师父，今年往来更是密切频繁，如今江湖上早有传言，师父与妙可怜天造地设……”
“才不是！”
“嗯？”
察觉到温言疑惑目光，东方笑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假笑啃了一口馒头“哈哈，师兄我是饿昏了头，疯病又犯了罢，师，师兄莫怪。”
干巴的馒头哽在喉间，无水，哽得她直翻白眼。
“你没事吧？”
“我没事，重点是师父，世上总是有那么多无聊的传言，就譬如说我是个美人，就譬如说四师兄杀人不眨眼，再譬如说这次空穴来风良缘……都是骗人的，是吧大师兄？”
“笑儿师妹。”
“没事，就是馒头太好吃了。师兄若是无事，笑儿先走了。”
“嗯。”
东方笑向温言仓促点头，身子迈过殿门槛一瞬，抬头但见前方不远处残莲抱胸而立。
此刻日头尚不温暖，照在他一身干练漆黑黑衣上，越发显得冰冷。
他只身如雕塑站在那，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又听去了什么。
东方笑心中烦乱，勉强与残莲点头示意擦肩而过，揣着两个馒头迅速走远，忽略了身后一道若有所思目光。
.
“大师兄。”
残莲扭头默默无声注视东方笑蹙眉跑远，好半晌，直到温言走到他身前才回过头来。
“四师弟，你看笑儿师妹今日是否……”
“她一向是疯疯癫癫的，师兄莫要理会。”
“是么？”
残莲未曾答话，只难得一见将木讷的唇角勾了勾，这微笑，百年难得一遇。
温言愈加疑惑起来“笑儿刚刚究竟……”
“师兄不还要去拜会姽婳么，他已梳妆打扮多时了。”
温言因残莲一句梳妆打扮形容而失笑“罢了，我这就去。”
.
日头高起，回到西厢的东方笑随意倒了杯茶，刚刚饮下一口便觉心头烦闷。
不成，眼下在这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再有半月时间妙可怜便会登山，到时候师父礼遇相待定会忽略自己。她再借此有机可乘……
“妙可怜……”
“东方笑。”
“嗯？”
趴在桌上自言自语的东方笑听闻召唤一抬头，但见残莲冷脸站在自己面前，这木头表情竟与刚才厨房相遇时别无二致。
“四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事么。”
对面残莲低低俯视东方笑一眼，未曾做声，只抬手嗒一声将从不离身宝剑搁置到桌上，而后亲自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当年姽婳将你带回山上，我便不同意。”
“什么？”这话题跨越太远，东方笑一时有些衔接不上。
“而后发现你女儿身，我更希望你离开西华。”
“师兄。”东方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蹙了眉尖“你要说什么？”
“记得山下武林大会那一日么？你醉了，是我背你回房。”
“当然记得。”自己还昏天黑地吐了他一身，险些被他追杀。可时隔如此之久，他忽然提起这些做什么？难道……
东方笑抬眼上下打量残莲整洁黑衣“师兄是想报复让我给你洗衣服？可我没有不伤手的立白洗衣粉呀。”
“我没有与你玩笑。”残莲垂眸“人言酒后吐真言，那日你酒后我无意听到……”
东方笑不由伸长脖子“什么？”
满室沉寂。
残莲视线凝固到桌面宝剑上，好半晌方才开口“今日，我只想说，东方笑不论你是谁，有什么身份来自何地，倘若你令西华蒙羞，令师父蒙羞，我残莲定会亲手杀了你。”
咝———
东方笑倒吸冷气，迅速缩回脖子乖乖端正坐好。
今日残莲究竟何出此言？那一夜，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还有。”冰冷的眸子重新落到东方笑身上，其陌生模样竟与当年初见时别无二致“师父身为西华尊者身份瞩目，世人膜拜，倘若将来残莲必然要有一位师娘，那残莲认定妙可怜。”
妙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