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低咒后,他们便飞速前行,朝往前方更黑暗方向,越过湖泊,越过高岗,越过一层层高低起伏死气沉沉的山丘,终于,在一漫天黑雾的秃树森林中,下落,停了下来。

    蓝光骤收,四周,顿然一片黑暗,伸手难见五指,明明是死气沉沉腐朽般的森林,但却处处都散发着魍魉鬼魅般令人悚骇的妖鬼声响。

    “这是哪儿?”云澜前世经历过不少弹林枪雨,见到此景便是不怕,道问一声,便开始抬步朝前领头行走!

    不想,才刚一踩步,前方,骤然所踏的平地,骤然出现了塌空,她一脚踩了空。

    抬手,还来不及去抓那固定物,下方竟猛的出现无数双手,抓住她的脚便要往下坠,拽着她直直便是下落!

    此时,扶舒倏的抬手,出光,所耀光芒,一下耀出了四方场景,再此紧急时刻,她终于看清一颗巨石,攀爬住,低喝一声,便猛身向上,翻阅,跳起,脱了身——

    向下望,那忽然坍塌的地方底端,竟是万丈悬崖,无底深渊,下方,恶物游集,不少鳄鱼与食人之物,聚集在一起,凶神恶煞,像是在等待猎物。

    云澜趴在边缘,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机灵,回头便怒,朝着扶舒道,“你既知道这危险,又能使用练气蓝光,为何不提前警告,又为何方才紧急一刻不出手救我?”

    “要解心,方入心。姑娘,我入的,是你的心,但你入的……”他目光微沉,望向那深渊之处,道,“是魔的心。魔欲随心,可设万障,姑娘可解,但我,不能。”

    他一言,云澜便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低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身在的,是那魔灵的心,而它察觉到我的到来,可以随心所欲的为之阻挠破坏,甚至危及我在这里的性命……而你,因为入的是我的心,所以,并不能进行外部干涉。”

    “聪慧。”扶舒低言,话语带笑,言语中,全是轻赞,“所以,我只能引,不能做改;而姑娘你要做的,是寻机。”

    “寻一个魔灵愿意让我解怨的机会是么?”站起身,云澜已明了,低道,“如果,在这魔欲心房中,我未过阻挠,损在了这里,失了命呢?”

    她回头,望扶舒,“那么真正的我,会如何?”

    扶舒不言,笑而不语。

    她又问,“那么在我心中的你,又会如何?”

    他还是笑,仍旧不语,清云淡泊,就如同当日他默默无闻为自己输入练气,采用极其危险的快速上乘之法时,眼神一样。

    “姑娘在,扶舒在。”半晌,他言语,淡淡言,“姑娘亡,扶舒亡,你我此刻……同心。”

    同心二字出语,云澜心口,懵然骤跳,无比疯狂,无法平静——她想,倘若现在是再方才那心湖中,恐怕,自己的这份心意与感激,实在是会太过明显,明显到,连她自己都会动容害羞的……

    “你……为何总是如此帮我?”云澜抬了抬眸,忍不住问,问出了心中一直忐忑又不解的话语,“甚至,与我同系命脉,不惜予自己的生命,来帮助?”

    “姑娘,想知晓?”他又问,言语慢慢,笑语淡淡,云淡风轻,轻而浅声,好似问的是最平常的话,脸上仍然却是一贯迷人的笑。

    她抬头,暗光中,看到他伸出一根指。

    云澜一愣,不知为何,下意识答,“一生一世?”

    “不。”扶舒先生摇头,很认真的说,“一万两。”

    “啥?”云姑娘愣!

    “一万两!”先生仍在笑,“若要解疑,必有所得,姑娘想知,便先负一万两,予我,或者,也可以签上契书欠债,我这方利息并不高,一个时辰,一万两,姑娘只需快些出去,便可省时,又省金。还能得到所想答案,何乐,而不为?”

    这话,说的他多为人考虑似的。

    这话,说的他多么善解人意似的。

    这话,说的她对他多么求机若渴,被坑钱还要对他大先生感恩戴德似的……

    “先生。”云澜扬唇,盈盈一笑,谦虚又温柔的道,“我看,您还是死在这里得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对您那答案,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您千万别说,一点儿都别透漏,最好这辈子都拦在你肚子里,这样我才心安,因为本小姐不但现在对你没兴趣,这辈子对你,都不会有!兴!趣!”

    话落,先生不怒,反笑,对着她道,“姑娘难道忘,我现在,再何处?”

    云澜一皱眉。

    “万千人,都可骗得我,都可演于身,但唯有我,你现在,骗不得。”扶舒笑,笑的灿烂,“因为,此刻,扶某,身在你心。”

    身骗得了,表情骗得了,话语骗得了,动作骗得了————但唯有心,骗不了,因为此刻,他在她心中,所以,她的一切违心,一切谎言,和一切所想……现在此刻,大约,都掌控在他心!

    云澜一结舌,沉默了,最后一怒,干脆转首,低哼一声,直接抬脚便朝深处去,头也不回,分毫没有再去理会身后扶舒的意思!

    扶舒在后一望,微微摇头,淡而一笑,没有多言,泛起一道轻色蓝光,便随着她,尾随而去——

    因为,他知晓,云姑娘的自尊,很强烈。

    他更知晓,这颗心告诉她,云姑娘害羞时的表现,很刚烈,被戳穿时,会变的很暴烈。

    所以,他沉默,尾随,帮忙,与守护。

    而对于前方的云姑娘来说,所生气的只有一点,唯一的令她都想抓起自己猛揍一顿的一点————

    该死的!这扶舒明明句句说理,言言损她,她竟然,还感觉心跳不能,形如情话……

    就连此刻,扶某身在你心这种话,都能听的心跳不行,无法自控!

    她真是该死的——越来越没用了!

    ******************************************************************************

    ******************************************************************************

    森林,迷雾遍布,处处,都是黑雾,越往深去,越是不见五指,步步探索,这一次,她走的飞快,也并没有再遭受向方才一样的陷阱攻击,而是一路急速,飞快的到达了森林底端。

    因为,她相信一点———

    同样的招数,她都不屑于用两次,何况魔灵!而既然由她寻到这魔灵,又由她入心,那么她就相信,上天便再赐这一份解缘,给自己,也给这魔灵。

    森林的尽头,是一处高墙,耸高如天,黑色高墙,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黑尘,无数黑色藤蔓攀爬缠绕,比她那黑墙与心湖的桎梏,还要深上基层,那露出的黑色锁链,已趴满了虫身,腐尸密布,青苔成黑,湿湿漉漉,处处都透漏出一种陈腐而令人作呕的痕迹。

    她想,这个灵的心房中,已太久,无人踏足,无人入住。

    “现在,该怎么做?”云澜回头,问扶舒,“我该如何做,才能破这道墙。”

    “既知是破心墙,那么,就该寻到根源。”扶舒仰首微望,答,“心墙腐朽,灵魂沉睡,姑娘该如同我唤醒你般,去唤醒它。”

    “唤醒……”云澜重复一句,面色喃喃,扶着下巴低想,“根源……唤醒……”

    她不似扶舒,与自己有相识,有了解,她对这魔灵,除了当初他骗自己一局,吸噬了自己的血外,她根本对这魔灵,一无了解,毫无关系,又该,从何处落脚,从何处切入,唤醒它的心,打破这道墙,从而,对它进行解怨……

    她紧拧着眉,认真的思考。

    手扶着那道墙,想了许多方法,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终,都被自己否决。

    正当,她望时间已过半柱香,面上也开始着急不展,抬头欲问扶舒,该如何做怎么办之时……

    扶舒倏的上前,低问,“姑娘可知,对它,何事筑墙?”

    “我……”云澜一回忆,眸间顿然一亮,“我想起来了,是……”

    话语不落,身已落,她身子懵的一怔,就看到扶舒那俊秀如仙的面庞生生的靠了进来,薄唇红香,一下,擒住了她的薄.唇,搂住了她的身——

    两相交融,唇齿教缠,她瞳孔猛的放大,从不敢想象,扶舒竟然,抱住她,吻的如此热情!

    “你……”得到缝隙,她张口,想说什么,扶舒却竟一把搂住了她的肩,向后欺近,直接将她压在了高墙上,贴的如此紧密,贴的如此毫无缝隙,甚至透过那暇白的衫,云澜能听到他的心跳,和自己胸口疯狂的澎湃!

    天!他在做什么!

    深入,深入,这辈子,她从没被一个人,吻过那么久,教缠的那么深入。

    他的舌,那般温软,那般好闻,整个人包裹的气息,如棉如棉,似乎靠近一下,便沾染成习,无法相戒,很不掉分分刻腻在他这样的吻中,腻在他这样的怀抱里……

    这样的吻,真是太醉人。

    这样的怀抱,实在是太令人迷恋。

    云澜一个怔神间,便感觉,身后,又东西,微微在震——

    扶舒此刻,抬头,朝她,迷人的笑,在云澜看来,满是魅惑,又满是清丽,如此矛盾,还如此引人。

    “姑娘,恭喜你。”他淡淡的道,嘴边仍是浮尘一笑,温热的气息,全部吐纳在她的耳边绒毛之上,“成功了。”

    他话语一落,云澜顿明,原来方才,那炙烈而热情的一吻,全是为了破此心墙!

    此魔灵,怨念在情,心墙所筑也因情,此刻在他心墙面前,大肆亲.热又秀恩爱,必定是一个极为刺激的唤醒办法,不然,此刻,眼前,也会出现如此剧烈的大震了!

    此时,高墙斑驳,不断有东西开始脱落……由此可见,扶舒所采用的这一战术,成功了。

    她该喜悦。

    但心口,却弥漫淡淡失落。

    悄悄抬头,一看,却发现扶舒,负手而立,满目盈然,唇角带笑,仍是淡然。

    不禁嘴角一撇,心道———她在这儿又是心酸又是失落,还得想着不被他发现,各种掩饰心跳的着急万分,十分多彩。

    他倒好,一脸无谓,一脸清淡,好像一切,事不关己,与我无关。

    想是,他扶舒,真是菩萨心肠,助人为乐为常见,就算是一吻,也不算紧张,更不为注意吧……况且,对她,又不是第一次,以身相帮,以吻相救。

    想到此,云澜垂下了目,整理了心思,转过了头去。

    在她退开,转头之际,身后的扶舒,微微侧首,抬眸,望了她一眼。

    半分深沉,半分难测,辗转,几分,最后,化为一笑,化为了清淡,了却于那一面幽深难测之中,转去脸,望向了前方——

    此时前方,高墙剧震,狠狠震动!

    每一次震动,都带着剧烈,带着剧吼,似乎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愤怒,疯狂的倒塌,碎裂,沉落——

    直到,完全塌陷那一刻,云澜抬头,看到面前,出现了火红的天,火红的云,与火红色的山。

    而墙内那火红色的风景,太过灼烈,温度高的瞬间便可将人烤干点燃!

    “这是哪儿?”她恢复了平静神色,像是方才的事没发生,转头相问,“魔灵之心。”

    “此为,百年前,魔灵之族,群居之地”,扶舒答,表情更无所变,不知是两人心照不宣,还是他从未放在心上,“此为烈山,魔族,居底。”

    “烈山之底……地下群居……”

    云澜重复,想起扶舒路上告诉过自己的常识,魔灵一族,因过于残暴和凶狠,从出生便被人排斥,各族相赶,尽管强大,却寡不敌众,最后无耐,迁居至末底之地群居,环境极其恶劣,无人可擅自踏足,但无耐,即使如此,最后,还是被他族所灭。

    “其实,以种族来定性,甚至来做歧视,这一点,挺不人道的。”云澜一叹道,“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从善没错,但,也并不是每一族的人,都具有恶性,不是么?”

    “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礼贯斯扬,天下为公。”扶舒望她一眼,轻赞,“姑娘年纪尚轻,想不到,已有广博之心,大义之解,实是不易。”

    云澜瞪他一眼,道,“扶舒大先生你也没比我大几岁,看样子大先生你可比我理解的透彻多了,这么的夸我,岂不是,等于在夸你自己?”

    云澜这一语,本来是反讽的,但凡有些廉耻脸皮的,都会次羞耻谦逊一番,但咱们大先生,便颔首一笑,抬眸望着她谦虚而道,“姑娘,不必客气,这乃是扶舒八岁前便懂得之理而已。”

    云澜一顿,嘴角狂抽———看,对待无.耻的人,反讽这种方法,根本是行不通的。

    **********************************************************************

    ***********************************************************************

    烈山,步步火烧,好在扶舒擅用六阶蓝色水阶之气,一路上,不但以蓝光化水护盾,挡住前行火焰,才保护云澜一路平安,未得任何骚扰,到达了烈山顶端。

    烈山奇景,欲入其底,必至其顶,这在古书上,就有记载,更有不少书籍,详细的描写着烈山的险恶与其高温恐惧之处,不敢靠近,更不敢随意置身潜入底端。

    其实在现代人来看,这并不算什么怪景,也不是任何奇,而是很普通的火山,这烈山顶端入口,就是火山喷发之顶而已。

    云澜走至顶端,向下望一眼,看到只是黑乎乎的一片,便回头问,“怎么下,直接跳?”

    “此山深处,便为魔灵心脏,此处,为心防”,扶舒面色微正,望着她道,“姑娘,我只能送你至此。”

    “那么具体该如何解怨,又该如何实施,你有交代么?”云澜倒不害怕他的离开和失去他的保护,害怕的,而是自己不知该如何做,至时无计可施,解不了魔灵的怨,救不了自己的人,还要牵了他扶舒的命!

    扶舒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看似,扶舒确实也只能帮她至此了。

    云澜叹一声,道,“是不是,解不解得,全看造化了?”

    “不。”这一次,扶舒倒答的淡然而肯定,“解不解得,全看姑娘你了。”

    云澜一顿,看到了他眼中对自己的相信,于是扬唇一笑,目光中多了春扬的灿烂,笑道,“好说,那璃湖救锦鱼,先生你欠在钱庄里我的一万两,还没取呢,不取出来,我怎么舍得身亡!”

    扶舒一笑,颔起了首——她这样总是面容明媚,笑容清爽而自信的女子,他此生,并不为第一次见,却是第一次印记,第一次喜欢。

    他仍在笑,云澜站起身,摆了摆手,便道,“大先生,我去了,虽速度可能及不上火箭,但一定尽力,候着我,本当家!速速就回!”

    说罢,猛的一跳,不做任何措施,直接,跳进了那火山口,朝那烈山之底,狂速飞去——

    扶舒在后,没有多言,只是心中,淡淡的想——

    继话费公司这等奇怪言语之后,那火箭,又是个什么新奇物什?

    -------------------------六千字------------今天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赶在今天晚上7点前,终于把急事处理完,不好意思让亲们等了一天。

    今天仍旧是保底更六千,已经更完,明天有补更,至少更一万,明天的应该要到晚上更,亲们晚上来看哈!

章节目录

王牌悍妃,腹黑邪王的绝宠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禁忌书屋只为原作者默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默少并收藏王牌悍妃,腹黑邪王的绝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