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见此,虽犹豫,却无人敢应声反抗,只好照做。

    云辰和云歌见此发急,连忙上前道,“爹,小宝他还年幼……”

    “既知自己年幼,何故还要做不自量之事?既知自己不可担待,何必还要妄言欺骗,企图拿这管事之位?以这种玩笑来欺耍整个云家,到现在还不知认错,难道,不是冥顽不灵?”

    云老将军反问,直问的云辰和云歌哑声相对。

    几个仆人上前,拉着小宝,正要把那长凳上带,云澜一抬手,准备相拦,却是,被云小宝拦住了。

    小宝抓住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之后,便不慌不乱,危惧皆无的走到正中,朝着云老将军鞠躬一礼,扬唇笑道,“外公,其实,冥顽不灵的不是我!”

    说着,抬起白希嫩肉的小手,神秘的指向了一直被扔在角落里,众人提也没提,望也没望的一张拜帖上,道:“售量涨据,早已送到,外公,你,为何,却迟迟不看呢?”

    “售量涨据?”

    话语一落,云老将军皱眉,抬手拿起那扔在角落中毫不起眼的信封拜帖,“你是说,这拜帖,是你的?而且,是你售量涨了十倍的证据?”

    语声明显的不信。

    “是不是,外公一看便知。”云小宝笑出了一排珍珠贝齿,“何必多问?”

    云老将军闻言,带着疑惑与不信,慢慢,打开了那信封——

    当他,看到那信封中所书写的拜帖名讳和角落里的印章字迹时,抬头,脸色一变。

    “这……”他看着云小宝,面露惊诧,“这是……那张帖?”

    “正是。”云小宝低头,含笑,一脸神秘,“……那张帖。那张,外公你一直所期望,今日,却才送来的帖!”

    登时瞳孔放大,云老将军面容惊愕扩大,低头,再一遍审视,认认真真,从头看到尾,再三确定正是自己期待了数次,次次商谈都未得的拜帖后,对云小宝的目光中,终于,充满了无尽的不可思议!

    “小宝,你是如何得到的?”

    “这个嘛…”云小宝笑的更加神秘,“是秘密。不过,外公,这一张帖,应是可以能抵我们兵器厂五日十倍的售量!你总不能说我冥顽不灵又骗人了吧。”

    “话,虽是如此”,收了帖,云老将军却沉着,“但这帖,毕竟只是预定,虽说未来收益不小,但在这五日内,却是抵不了这么多倍售额的。”

    “也罢!”云小宝耸了耸肩,抬起桌边一杯茶饮了一口,小大人似的叹一声道,“还好,外公精明,又精打细算,这些,早在我预料之内,我还备有另外一单。”

    “另外一单?”云老将军发问的声音刚落,便听方才后门来报道的奴仆着急着跑过来道,“老爷,后门那些送铁要求点货的人都等急了,说再不有管事的前去点货,他们就要扔货走人了。”

    “外公,你再不去,白花花的银子,可就没了哦。”

    云小宝一提醒,云老将军神色一定,起身,便道,“云辰,跟我一起,带验铁管事去看看!”

    “是,父亲。”

    云辰一应,连忙带几个云家兵器厂分管事随了过去,浩浩荡荡,便去了后门之处,验铁点货,去检验云小宝口中的另一单。

    云小宝却一脸悠闲,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急不躁,跳坐上椅,便拿起自己刚才睡前没食完的半块糕点,继续吃,边吃还边向菱儿道,“姐姐,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做的糕点也是极美味,吃的我都又想幸福的睡觉了!”

    菱儿看了眼留下在场人黑了的脸面,只敢悄悄点了点头,没应声。

    “小宝,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云歌掩不住疑惑,走上前发问,“那帖,是什么帖,区区一帖,就能抵得上云家兵器厂十倍一半的售量了?”

    “五姨,既然你这么好奇,就自己去看嘛。”云小宝翘着自己的小肉腿,笑嘻嘻的回。

    云歌与云澜对视一眼,便走上前,拿起桌上那帖,认真观看,才刚看到那书写的名讳印章,脸上就变成了惊讶,抬语道,“这,是沈家的帖?”

    “沈家?”坐在侧旁一直不发声的云澜,终于抬起头,回问,“哪个沈家,不会是……”

    脑中一亮,想起了什么,忙道,“五绝首富,商家大万的那个沈家?”

    “没错!正是!”云歌快步走过来,把帖子递给云澜道,“帖上说,沈家,要与云家兵器厂合作,制出一批名为‘月弯刀’的别致武器,应沈家管事要求,帖已送到,拿此帖,可去沈家名下任一商行领取预定银两,只是前提是,一定要在三月内,把一定数量的‘月弯刀’给制出来才行!”

    帖子的下方,正清清楚楚的书写着预定银两数目,这银两数目,足以顶云家五天武器售量十倍的一大半。

    “月弯刀……”云澜沉吟,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抬眼,望向云小宝道,“莫不是……今天在广场参与决赛抽签的那位沈公子,身上佩戴的蝴蝶刀?”

    “蝴蝶刀?”云歌奇怪,“三姐,什么是蝴蝶刀,可这帖子上,写的是月弯刀啊?”

    “蝴蝶刀,是这月弯刀的另一种叫法,只是,经过我和沈公子的商议,都一致认为换做‘月弯刀’,更符合江湖儿女的大众审美。”

    云小宝此时接话,跳下凳,摇头晃脑,一副学者模样,“月弯刀,也称蝴蝶刀,此刀,多变,多形,有折,叠,翻,转等各种形态,紧急情况下,不但能自救,还非常适合暗杀,阖起时,可当短棍,砸,捅;出半刀,可当挡刃,夹,抽;出刀,便有杀招,形谲诡异,可以说,集三种武器为一体,能称为世上最致命的格斗体系武器之一。”

    云小宝的解释,让云歌似懂非懂,但却也听懂了门道,大意是刀由小宝做出来的,沈公子喜欢而收藏后,决定以此为契机,双方合作制刀,更决定将月弯刀发扬光大,在江湖上广为流传……要知道,只要是这沈家公子所佩戴收藏的武器,得到一定瞩目后,在江湖上,必将掀起一股偌大的影响力与风潮。

    云澜想起抽签分组时,那位突然凑到自己身边的公子朝自己所言的话后,似乎明白那沈公子为什么在声势浩荡的帝国擂台决赛上故意佩戴那把刀,隐忍瞩目了……

    这蝴蝶刀,也毕竟是来自现代的武器,沈公子喜好,被云小宝加以利用改善,双方合作,赚一笔大财,这对于做武器生意无歼不商的云小宝来说,实在是太寻常、又太信手拈来了。

    “其实,这几年,爹曾多次拜访沈家公子,想与其合作,都被沈家拒之门外,次次未果……小宝,你是怎么会识得沈家公子的?”云歌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而且,才短短的五天时间,就可以让沈公子下决定与我们合作,下这么大单……”

    那可是极其不简单的。

    “这个嘛,简单。”云小宝倒回答的轻松,“先是,我查到了沈家公子会参与决赛来璃景,然后,再无意间出现在他吃酒的酒楼,使出新颖武器,接着,在他沈家赌坊内小试一把,不小心就打遍无敌手,得他沈公子亲自召见。最后,相谈甚欢,得知沈公子对那把弯刀极其喜欢,便赠其为武器佩戴,成其好友,顺其自然,恰搭东风,既增加友谊,又增加彼此的利益,决定,一出钱,一出力,由他沈家做宣传,由我们云家做武器,以此刀为媒介,构成合作关系喽。”

    这一话,说的很了了而过,但这期间,所要施行的计划和步骤,以及所算计好的每一道程序和精准程度,都将十分困难,毕竟沈家巨富从商,戒防极高,能这么快与沈家公子相交,并让他认为对方是有利可用并可信的合作伙伴,这一点,就足够令人匪夷所思。

    所谓商场如战场,谁人能想到,叱咤风云带兵多年的云老将军,在经营策略上,还不如一个五岁娃娃的思绪与头脑?

    云歌看着云小宝的目色充满了佩服。

    连云澜,看着自家儿子,都不禁点头,为他伸手点万万赞————

    筹谋划策方面,说实话,至今为止,她只敬佩的两个人,一为扶舒,另一个就是她家儿子了!

    “那……刚才的另一单……是怎么回事?”云歌求知欲强,饶有兴致的赶紧追问,“刚才来报,说是送铁的,矿铁,收的再贵,也抵不过另一半所需的价格啊?”

    “五姨知不知道,咱们兵器厂里有一种矿,叫做金玉石。”

    “金玉石?我知知晓。”云歌点头,道,“那是去年爹爹下南洋去了蛮荒之地收来的,大多呈乌黑之色,形状不等,虽极其坚硬,可割石划玉,但却也脆弱无比,根本不能被当做武器打造相用……”

    她犹豫了一下,“小宝你方才,不会让爹去验的,不会是这金玉石吧?”

    “正是。”云小宝点头。

    云歌慌,忙道,“小宝,这金玉石,因为曾经收来为废,形同乱石被扔,爹早就下令,以后这金玉石在兵器厂,无论多低的价都一概不收,并不准再用的啊!”

    “哎……”云小宝叹息,摇头,“……可惜了多少金银财宝……”

    云歌不解。

    “五妹,这金玉石,其实是一种原石,可以打磨的。”云澜听着这金玉石的描述,大约已猜出是什么,接话道,“打磨过后,石而似金,态状如珠,可作饰玦环,极其珍贵。如若利用恰当,其实也是打磨做武器的,不过,只能做暗器或钻头,所做出的暗器,经过多少年都不会生锈消减,使用多少岁月也不会消减磨损,也可称坚硬无比,值得收藏。”

    这金玉石,想必为金刚石,也是现代所称的金刚钻,原石时目不起眼,打磨过后,光彩夺目,价值连城。

    “哼!”话刚落,便被身旁一声讽腔冷笑接道,“金玉石,虽硬度超然,却十分脆弱,普通的铁锤都可砸烂,能做什么武器,那么坚硬,又怎么可能有方法打磨?一个五岁小娃娃,一个无知的妇人,对矿物武器之道懂得什么?!谁知是口出狂言还是滥竽充数?还有,刚才那张帖,说是顶一半,谁知道是不是伪造,有没有真假!”

    说话的,正是云飞翼。

    云小宝却接:“有没有伪造,是不是真假,到底是滥竽充数,还是口出狂言,待会儿就知啦?只不过,我想,你可能要失望的哦……小舅舅!”

    最后三个字喊的,礼仪尚有,讽味儿却十足。

    在西璃国乡下俚语里,小舅舅偶时有几分骂人鄙夷的意思,云小宝这一言,直接道的云飞翼半黑了脸,干吞了一身的愤怒,半边齿咬的咯吱直响也无言相回,十分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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