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医生一脸凝重,看得张妈眼皮突突的跳,刚才小姐疼得那么厉害,再看医生着表情,不会真出什么事情吧?

    “孙医生,怎么样?”

    何蔚蓝也笑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经过一系列的处理后,虽然还很疼,不过也不再是刚才那种钻心的疼了。

    “小姐,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要伤到膝盖,这,这怎么又伤到了?还好,处理得及时,不然这条腿恐怕。。。”

    孙医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从他的表情,她已经猜到他要说的话了,张妈更是吓得说不出话。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不能怪小姐,是少爷。。。”

    张妈想为她辩解,被何蔚蓝打断,“张妈,时间不早了,送孙医生下楼吧!孙医生,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了一趟。”

    孙医生上楼的时候,看到陆承佑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就看了一眼,满室的狼藉,再看何蔚蓝的伤,他就隐约猜到怎么回事了,这会何蔚蓝又打断张妈的话,无非也更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

    “少爷走的时候,为什么你不拦着?小姐受这么大的伤,要是有什么意外,信不信他第一个拿你开刀?”

    “我当然相信,可是我当时扶着小姐,走不开,再说,就算走开,我也没那个胆量去拦少爷啊!”

    张妈说的话不假,孙医生也不想就这事在争执下去,回头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离开。

    杜宴枫还在院长办公室里等,见孙医生回来,忙站起来,询问情况。

    “蓝蓝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杜宴枫和陆老爷子一行人是昨天晚上十一点抵达z市的,差不多十来个小时的飞行,害怕陆老爷子的身体会受不了,所以直接就来到了医院,来的路上给孙医生通过电话,所以一切都准备妥当,陆老爷子被推进去,就开始了各项检查。还好,陆老爷子的身子骨硬朗,这期间恢复得又好,没出现什么异常,出现昏睡情况,也是因为过于疲乏引起的,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之后,孙医生边和杜远父子商量讨论一些关于陆老爷子的康复治疗,也是在讨论的过程中,张妈的电话打了进来。

    孙医生长叹一口气,颇有有惊无险的感慨。

    “如果小姐的腿再受伤一次,那小姐的后半辈子就只能靠拐杖或是在轮椅上度过了。”

    杜宴枫听了心里也一时说不出什么感觉,有后怕,有难过,不过最多还是庆幸吧!

    孙医生说的是再受伤一次,也就是说,这次虽然危险,但,无碍。

    “枫少爷,少爷不知道老爷回来吗?”

    昨晚上的电话是杜远打的,他说要有一个重要病人需要住院,要他即可准备一间病房,且不可对外泄露,他就猜到重要病人可能是陆老爷子,毕竟能让杜远担心成这样的,也只有一个人了。他并没有看到陆承佑,这点到让他挺意外,之后,他又去了韩家,韩家的人,包括陆承佑在内,好像都不知道陆老爷子已经回来了。

    杜宴枫知道他迟早会猜到的,也不隐瞒,点点头。

    “我自会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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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承佑去了‘夜色’,他虽然是这里的老板,但是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带客户谈生意,他自己一人很少来这里,今天来,明显是带着怒气来的,来到后就径直到了顶层的套房。

    成非随后跟上,老板心情不好,他肯定也心境胆颤的,把酒和点心准备好,也迅速的撤离。

    陆承佑来的时候,陌笙看到了,见成非一遍擦汗一遍回头看的走过来。

    “你老板怎么了?你瞧瞧那脸色,欲求不满啊?”

    欲求不满?他想了会儿,别有深意的笑了。

    “你笑什么?”陌笙不满的捅捅他。

    “很有可能,你知道的,何小姐那身子骨是有点弱,老板又那么疼她,肯定不舍得。。。”成非正嘿嘿笑着,一个爆栗打在了他的脑瓜门上,“给我停止你脑子里那恶心的想法!”陌笙可能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等他回过神,便闪开了。

    成非相当委屈,“是你先说的,怎么到最后是我的错了?”

    转身见到门口有个人影,以为是客人,成非闲来无事,上去迎接,当看到来人的脸时,他悔得死的心都有了,他没事他可是经理啊,可以喝酒,可以连天,干嘛要去迎接客人啊!

    可是再怎么后悔,他还是得笑着脸迎上去,因为这个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杜先生,今晚上怎么有空来?”

    杜宴枫也笑,甚至笑得比他都明亮,看了看四周,搭上他的肩膀道:“想你了,过来看看。”

    成非嘴角抽搐,呵呵笑着,“杜先生真会开玩笑!”

    杜宴枫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随手拿过一杯酒,淡淡道:“我是爱开玩笑,但有时候也会很认真。”

    成非没来由的抖了一下,面上依然维持着快要瘫痪的笑容,此刻,他深切感受到自己命运的悲哀。

    “知道,知道。”

    杜宴枫也不拐弯抹角了,“马来西亚有一个叫abc的公司加入g市商业开发项目,注入了大量了资金,使得项目提前运行启动,这个abc公司的来历,你知道吗?”

    成非明显的一脸迷茫,摇摇头。

    “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很大公司。”

    杜宴枫看了他一会儿,在他脸上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表情,遂笑着放开了他。

    “是很大,我也听人这样说。”随后他手指了指上面,“我约了人,失陪了。”

    成非恨不得他赶快走,立即笑颜即开。

    “杜先生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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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宴枫进来的时候,陆承佑着实愣了一下,接着继续喝酒。杜宴枫也不客气,走过去倒了一杯。

    “你好像不惊讶我回来?早料到了?”

    陆承佑冷冷一哼,“腿长在你身上,我还能整天拴着你不成。”

    杜宴枫铛的一声碰上他的杯子,笑道:“这话我喜欢。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以同样的心态对待蓝蓝?”

    陆承佑微微冷笑,就知道你回来是为了她。

    “怎么不一样,我同样没有绑着她的双腿。”

    “但是你限制了她的自由,这和帮着她的双腿有什么区别。”

    陆承佑不说话,目光已经变沉。

    “折磨她你心里同样不好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谁说我心里不好受,她是谁,她是孔道贤的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告诉你,看着她痛苦,我心里爽极了。”

    陆承佑蓦地站起来,喊,仿佛不这么喊着,就不能证明他的说的是真话一般。

    “那你还来这里喝酒?”杜宴枫也站起来喊。

    “我高兴,过来喝酒不成吗?”陆承佑继续喊,接着再到一杯,继续灌。

    “成,当然成,那你就喝吧,等哪天蓝蓝被你折磨死了,我看你能不能爽得直接成仙!”

    杜宴枫准备走,陆承佑准备仰头继续灌时,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清俊的男子。

    杜宴枫立即转身过来,陆承佑也放下酒杯,两人脸色俱一愣,随即齐齐低头,恭敬道:“盟主。”

    清俊男子淡淡一笑,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

    “还好她喝了点酒,睡得沉,没听到你们在外面大声嚷嚷,要是把她吵醒了,你们有的苦头吃了。”

    两人低头不说话,心里却暗自庆幸。

    盟主嘴里的她当然是绛姑娘。

    “盟主什么时候回来的?”

    “意大利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后就回来了,在美国呆了两天,她说无聊,就过来了,昨晚上刚到的,她就喝醉了。”

    男子的声音淡淡的,一如他的容颜给人的感觉,清雅冷淡。

    “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我不便干涉。父债子还,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了,你现在用这种方法进行报复,我没什么可说,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仇恨归仇恨,但不能因为仇恨抹杀了一切美好的东西。”

    陆承佑低下头不说话,手却握紧了。

    男子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淡淡道:“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们知道真相,却没有早一点告诉你。其实她更希望的是你不知道真相。她好像很喜欢那个女人。”

    “蓝蓝的确是个招人喜欢的人,温柔善良,又善解人意。”

    有绛姑娘撑腰,杜宴枫不忘在旁边夸上几句。

    男子笑笑,没说什么,站起来走到窗前,侧身看着窗外,朦胧的光正照在他的脸上,使得那天上难寻,人间绝无的容颜更增添了几分月华之美。

    “马来西亚那边的事情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男子忽然问。

    “我已经让秦炀去了,很快就可以解决的。”

    男子点点头,想到什么似地,回头笑道:“回去的时候,代我向陆老爷子问好。”

    陆承佑愣了片刻,点头说是,余光已经狠狠的扫向了杜宴枫。

    杜宴枫自知理亏,摸摸鼻子不说话,他还想着该怎么向陆承佑解释这件事呢,这次竟然被蒙族误打误撞上了,不过早知道也好,省得他整天的纠结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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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上了车,杜宴枫一直在向他解释这一件事,毕竟是律师,条条框框都列得清清楚楚,好处坏处也讲得明明白白,到最后,陆承佑不得不承认,把陆老爷子接回来是明智之举,更加确信的是当了律师真是没有白瞎了他那张嘴。

    “盟主要你考虑的什么事?秦炀去马来西亚做什么?”

    陆承佑略显疲惫的往后靠了靠,停了一会儿,才道:“盟主看中了那里一个小岛,不过那个小岛的拥有者很难缠,处理起来很棘手,叫叶志豪。”

    杜宴枫大惊,然后笑:“叶家!有钱有权的,当然不好搞定。在马来西亚,你随便拉一个人问,他可能不知道马来西亚的总统是谁,但绝对不会不知道叶志豪是谁的。这样一个人物,盟主就为了一个小岛去硬碰硬,盟主的想法拖欠考虑。”

    “还没到硬碰硬的地步,不过,如果真到那个时候,盟主不会手软的。”

    “盟主这么做是图的什么?难道就只是因为喜欢?”

    杜宴枫十分不理解。

    陆承佑也不理解,这不奇怪,想必与盟主亲密如绛姑娘,恐怕也猜不透那清俊男子清冷寡淡的笑意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吧?

    陆承佑二人到达医院的时候,陆老爷子已经醒了,见自己孙子一脸不高兴,陆老爷子害怕他又会责怪别人,便率先把事情揽了下来。

    “既然你不带我回来,我就只有强迫俊枫了。”

    反正人已经平安的回来了,陆承佑也不想再说什么,正好赶上孙医生进来,就问了一下病情,之后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杜宴枫跟出去,对着他的背影喊:“你不回家吗?”

    陆承佑头也不回,摆摆手,“我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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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摔了一下,若是搁在别人身上,也就是蹭掉一块皮,站起来拍拍膝盖继续走路,但是搁在何蔚蓝身上就不同了。孙医生几乎每天都来,脸色都没见喜色,每天说的也差不多都是同样的话,张妈不得不承认,小姐这次伤得很重,以前小姐也受过腿伤,她以为这一次也是,在*上躺个两三天就好了。

    送走孙医生,张妈上去给何蔚蓝换药,张妈看着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心焦又心疼,连着四天一动不动的躺在*上,想一想也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何况她的膝盖还疼着呢。

    换完药,见她又习惯性的朝窗外望,张妈叹息一声,摇着头出去了。

    除了有人来看她,她会陪他们说说话,其余的大部分时间就是望着窗外发呆,有时候晚上张妈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看,早上进门的时候,她的眼睛依然悠远盯着那个方向,也难怪张妈会怀疑她是不是这*都没有睡。

    张妈知道自己问,肯定问不出什么,所以杜宴枫来的时候,在杜宴枫面前有意无意的提了一下,谁知,当天晚上,陆承佑就回来了。看到陆承佑回来,张妈心里当然高兴,不过她的高兴,甚至没有持续十二个小时,因为陆承佑天不亮又出门了,脸色当然不好,她赶紧跑到楼上,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呜咽声。

    汽笛声打扰了张妈的思绪,她站起来,走出去,见到来人,便笑着走出去。

    “杜夫人,牧晟少爷。”

    牧晟一下车,就往屋里钻,闻郁歆将东西交给张妈,在后面一边跟着,一边喊。

    “牧晟,你慢点,蓝阿姨受伤了,不能再往她身上扑了。”

    “妈,你一路上都说多少次了,我知道了,听到了,记住了。”

    牧晟不耐不悦的声音消失在拐角处。

    先是彭的一声,何蔚蓝正在发呆,还没从这巨响中回神,又一道声音响起,同时向她砸来的还有一个身影。

    “蓝阿姨,你怎么受伤了?”

    何蔚蓝见他呃架势,下意思的想要挪挪身子,谁知扯动了腿上的绷带,疼得她当即倒抽一口气,牧晟赶紧刹住脚步,一脸担忧的磨过去,“蓝阿姨,你很疼吗?我没有压到你啊!”

    他的童言童语,逗得何蔚蓝微微一笑,她朝他摇摇头,“不怪你,是阿姨不小心碰到的。”

    有牧晟在,何蔚蓝的心情好了很多,感觉也就过了一个小时而已,张妈已经说晚饭做好了。

    闻郁歆让张妈把牧晟带下去,自己端着饭菜上来,何蔚蓝的饭量本就不大,吃了几口,喝了一点稀粥,便吃不下了,闻郁歆也不勉强,瓶子里的药水滴完了,她又拿起一瓶去换。

    “闻姐姐,你为什么能和枫哥哥在一起?”

    何蔚蓝突然问,闻郁歆愣了一下,笑了笑,回头看她,“那还不简单,因为我们相爱啊!”

    何蔚蓝盯着滴滴落下的药水看,好一会儿,才扯扯嘴角,笑容淡得几乎看不出痕迹。

    “相爱?我们也相爱啊,可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互相猜忌,互不相信,就像是仇人一般。”说完,她又呵呵笑出声来,“说不定我们真有深仇大恨也说不定。”带着些开玩笑的语气。

    “蓝蓝。”

    闻郁歆只能说出这两个字,觉得鼻子心里一阵酸,她迅速的扭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那眼里有太多的悲伤和痛苦,她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说出来了。

    闻郁歆走的时候,何蔚蓝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身躯埋在被褥里,更显得脆弱苍白。

    她什么还不知道都已经这样了,若是知道了,她要怎么撑下去啊!

    闻郁歆又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牧晟睡着了,已经被张妈抱在后座上了,她打开车门进去,一坐下去,就忍不住了,眼泪断珠子似地往下落,她是律师,又是教师,性格自然是好强的,自打生下来,哭的次数一个手也能数过来。现在她也想忍啊,可是她实在忍不住,她心里是真的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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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她很容易困,但是也很容易醒。隐约听到了车响声,她睁开了眼睛,从窗外望去,可以看到天空里挂着即可稀疏的星星,很暗淡,一明一灭的,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了。

    那天夜里,天上好像也是像这样挂着几个星星,她记得很清楚,他摔门离开的时候,她正望着其中最亮的一颗。

    她受伤的第二天夜里,刚吃过药没多久,她昏昏沉沉的想睡着,可膝盖上还火烧火燎的疼着,所以睡得也不是很熟,门推开的声音,她听到了,却没动。

    等了很久,那人一直没有说话,何蔚蓝已经猜到是谁了。刹那间,她顿觉无力,连胸口都闷闷的,酸酸的。

    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颤抖,还好她是背对着门的,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又等了很久,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股她熟悉到骨髓里的气味越来越近,虽然很淡,很淡,她还是问到了清冽的烟酒味。

    身边的*铺凹下去了,她以为他会说话,他没有,她以为他会扳过她的身子看她的脸,他也没有,时间像是在他们之间静止了,一切都静得很,她只听得见他清浅的呼吸声。

    她望着窗帘,白色的窗帘轻轻随风动着,因为外面的光有些许照进来,墙上就投下了一些斑驳的树影,被风吹得来回的晃,看上去却更像是窗帘无意间将它们拨动了。

    他一直没有说话,她也一直没有吭声,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着,直到药效发作,何蔚蓝再也控制不住的合上眼睛。合上眼睛前还在想,她刚才应该偷偷瞄他一眼的,不知道醒来后,他还在不在。

    何蔚蓝再醒的时候,就看到立在窗前的那抹身影,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头微微抬着,俊美的侧脸隐在半明半暗的光里。她看着他,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又迅速的闭上眼睛。

    陆承佑回头,她还在睡,小小的脸以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的瘦下去,尖细的下巴感觉好像轻轻一用力便会碎掉一般,本就细白的肤色染上了病态的孱弱,苍白得让人心疼,丰润饱满的红唇也生出许多细小的白色死皮,依稀还可以见咬破的伤痕。

    他拿过*边桌上的棉签,沾了点水,轻轻的擦着,眼睛里尽是心疼。擦完嘴唇,他的手就落在她的脸上,手一摸上去,他是真切的感觉到她手了多少,心像是被人忽的用力一刺,疼痛便如某种动物的触角细细的爬满了他的经脉,他留恋的大掌,最终停在了她微微蹙着的眉头上,像她曾经为他做过的那样,轻柔的揉着。

    何蔚蓝想挣脱他的手,先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他总是喜欢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的哄着。

    可是,她更想哭,所以她没有挣开他的手,她害怕,她一睁开眼睛,就抑制不住的哭出来。

    陆承佑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挣扎,他的手往下移,抓住了她的手,白希的手背上布满了因为扎针而产生的青痕,他不敢太用力,害怕弄疼了她。可是她的手又那么冰凉,他就双手轻轻捧起来,将她的手放在自己颊边。

    “我不想伤害你,一点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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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蔚蓝无法形容她在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愤怒,感动,还是心痛?

    他逼她的时候,一边说着狠话,一边说着我不想伤害你,可是到底他还是伤害了她。而像这次,她甚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伤得遍体鳞伤,他几天不露面,回来了却对他说我不想伤害你,一点也不想。

    她应该相信他吗?当然应该,因为他们相爱,他们就应该彼此信任。

    可是他们彼此信任吗?如果信任,那他的隐瞒,她的伤痕又该作何解释?

    “至于你问我的那些话,我要怎么回答你,如果你相信我,或许根本就不会问出口,那如果你不相信我,我说什么,对你来讲答案也只有一个。”

    陆承佑的思绪回答吵架的那天晚上,他的眼眸里有着太深看不见的情绪,就像他的声音一样,幽幽的,沉沉的。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手镯,那色泽在这暗色里显得格外的亮,映得他的眼睛也很亮,他摩挲那手镯,轻轻印下一吻。

    手镯上突来的灼烫让她猛的一颤。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何蔚蓝轻轻抽出手,陆承佑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醒,看向她时,她已经睁开眼睛望着他,那眼睛清明,像是很早就醒了。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话,为什么我们会变这个样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原因的。”

    她的声音是很久不说话的沙哑,带着些颤抖,看着他,是询问,更像是指责。

    “你不总喜欢掌控一切吗?我们之间变成这个样子,不会不知道为什么么?”

    像是所有郁积的怨愤在此刻一哄上来了,她的语气里多了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陆承佑在她醒的那刻,已经站起来,脸也恢复到了冷酷了,好像刚才他所有的心疼都是假的,都是她的幻觉一般。

    “你知道就好,那以后就乖乖的,记住,我能顺你一次两次,不代表就会次次顺着你。”

    他的声音冷淡疏离,没有一丝温情,眼睛也是居高临下的,带着冷冷的嘲笑。

    何蔚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抄起一个枕头扔过去,“出去!”她咬牙切齿的喊,枕头落在他的脚边,她也疼得要命,趴在*上,不停的抖动着。

    “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会不舍得伤害你,不过,换做是别人,那就不一样了。”

    陆承佑冷笑着说完,嘴角牵出一抹阴狠的笑,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何蔚蓝咬牙忍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声哭了出来,天上那一颗最亮的星子在她的泪眼里也渐渐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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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毫无疑问,不同的人肯定会有不同的说法。

    因为abc公司的加入,使得g市商业开发项目顺利启动,abc公司可以说是这个项目的最大投入者,按理说应该是最大的负责人,但是abc公司的老板似乎完全看不上这类小项目,却以马来西亚事务繁重,无法派出人手过来,只是希望得到应得的利益就行了,于是这事就全权落在了项目的第二大投资人的凌氏手里。凌昊泽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接下了,但是马来西亚一行后,便欣然答应了,于是项目便如火如荼的进行了。

    邡昀很是奇怪,但也没从他嘴里打听出什么来,倒是魏海宁,在某一天晚上给他送咖啡的时候,听到他打电话,在谈项目进展,中间好像还听他叫什么叶先生。马来西亚姓叶的很多,但是一出手就这么大手笔的可不多,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念头转一转就猜出个七八/九了。

    凌昊泽g市w市来回跑,魏海宁当然心疼,有时候便劝他,晚了就不要回来了。凌昊泽就会抱起女儿,*溺的亲着她的小脸蛋,笑着说:“我想宝贝女儿啊!”

    诗诗这时候也会抱着他的脖子,笑得咯咯直叫:“我也想爸爸。”

    魏海宁看着他们,她的女儿和丈夫,心里是满足的。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凌昊泽竟然也开始关注起家庭来了,她不确定他会不会真的改变,但至少他现在正在努力。

    他说是想女儿,没有提到她,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她不能要求谁一口吃成个胖子,当然也不能要求他*之间就改变。

    她相信时间会慢慢掩埋一些事情,一些记忆,甚至一些感情,她也相信时间会慢慢滋生出另一种感情出来。

    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孔道贤这半个月来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他派去跟踪何蔚蓝的人被陆承佑抓了个正着,虽然最后这人也被他悄悄解决了,陆承佑也没有过来问罪,但多少让他心里不平,这一战他没有可以说没什么损失,但也的的确确的输了。他之所以被人叫做老狐狸当然有其原因,那人被他解决后,他依然可以源源不断的知道何蔚蓝的消息,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个女人,除了因为她是陆承佑的女人外,也可能是因为那种隐秘的熟悉感觉吧?

    杜宴枫自从孔家离开,也被一路跟踪,他才知道,原来陆老爷子早就飞往美国去治疗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恨得几乎捶桌,他一直被陆承佑愚弄着,甚至是何蔚蓝。

    可能是料到返程的路上一定危机四伏,杜宴枫便移花接木,使得他布置周密的刺杀行动成为一场笑话。

    刺杀行动失败,孔道贤便知道最近不能再有任何动作,否则一定会被警察盯上的,他沉静下来,也开始思考了,发现是,自己太过心急,太过急于求成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真的老了,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多了。

    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房的宽大的椅子里,斜阳由窗外照过来,却独留书桌后那一片阴影,好像是死亡的阴影。

    城中城计划,可以说是亨晋自成立以来承接开发的最大项目,此项目的成败直接关系着亨晋的未来,所花费的心血当然不用多说。那么大的一个工程,所需的财力物力自是不必说,任他亨晋实力在雄厚,也不可能再在前一日企划案提上日程,明天就开始发动工人动工。虽然也有不少的公司加入,但也解决不了多少财力问题,银行的贷款迟迟未能拨下,使得项目就此搁浅,着实令孔道贤郁闷郁结了好一阵子。

    而事情的转机就发生三天前,孔道贤一如既往的散步回来吃早饭,祥叔匆匆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神色变了变,想了一会儿,对祥叔说了声请他到会客厅,便转身上楼了。

    来的男人和孔道贤的年龄差不多,应该是和孔道贤很熟了,见了面就喊:“贤老弟。”中国话说得很是拗口。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

    “我未来女婿。”

    中年男人介绍道,孔道贤看了眼年轻男子,后者礼貌的点头致敬,孔道贤心想,这个男子绝对时那种看一眼就

    忘不掉的人,尤其是那笑容,看上去温柔如春风,看得久了,便渐渐的变生出了寒意。

    “不知道老哥大老远的跑来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帮忙?”

    中年男人是个爽朗的人,听后哈哈哈大笑,说话更是直言不讳。

    “找你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你一起发财了。”

    孔道贤神色一凛,下意识的看了那年轻男人一眼,后者正眼观鼻,鼻观心,他笑笑,“老哥,这么多年没见了,不如单独喝一杯?已经命人备好了酒菜。”

    中年男人看出他的担心,本来想说没关系,都是自己人的,那年轻男子先他一步说话了。

    “泰叔,我去外面守着。”

    说完又朝孔道贤点点头才走出去,中年男子啧啧有声,连连赞叹:“年轻人,我喜欢,为了救我差点死去,够义气!”

    “那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大发那边的人,说是因为偷了包粉拿出去卖,被发现了,被大发打了个半死丢在了森林里。还好丢在了森林里,要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讨论发财大计了。”

    说起了发财,中年男子的语气由叹息立即变得高昂起来。

    孔道贤笑笑,伸手做了个请得姿势,俩人一同走进去。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人走出来,孔道贤的笑容满面,看似对这个发财大计很是满意,挥手笑着送走了财神爷。

    年轻男子看着后视镜里,那抹越来越远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加深。

    “恭喜泰叔,这批货一定会大赚的。”

    祥叔当然知道那个中年男子是谁,又是做什么的,看着孔道贤一脸的轻松,他问:“老爷,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有钱不赚那是傻瓜才做的事。”

    祥叔依然吞吞吐吐的,“是,理是这个理没错,不过,现在风声这么紧,您看能不能再等等?”

    “祥叔,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

    孔道贤没有说完,祥叔已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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