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一/夜白头

    只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屋内大臣的态度也让君如亦心寒,她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去找萧玉景,一直坐在屋顶等到天亮,才听见有人向宰相周显禀报说见有可疑人出现在郊外。

    宰相周显还未发话,公孙鹤严首先道:“我亲自去救国主回来。”

    宰相周显和一众大臣都没有发对,公孙鹤严带着公孙硕离开皇宫,君如亦等不及的独自一人先溜出城内,去找侍卫口中说的地方,她想快点儿找到萧玉景,好带他离开这个是非地。

    君如亦寻到侍卫说的地方,可根本就不见萧玉景的身影,她心急如焚,开始没头没脑的找了起来,直到听到不远处有打斗的声音,君如亦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她还未来的及现身,就见满身是血的萧玉景如脱线的娃娃般坠入悬崖,君如亦全身瞬间冰冷,脸上苍白的可怕,她看见公孙鹤严和公孙硕面无表情的看着悬崖下边,他们的身边跪着一个浑身发抖的男人。

    公孙硕看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显然认识公孙硕和公孙鹤严,他害怕的对二人磕了几个响头才说道:“其实我是为国母报仇的,国母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讨厌国主那样对她,才趁着他体虚把他绑架出来。”那男人说完还咽了咽口水,一副懦弱的样子抬眼偷看公孙鹤严和公孙硕。

    公孙鹤严脸色不好。公孙硕却似笑非笑的蹲下身轻声问道:“哦?我妹妹肚子里是你的孩子?”

    男人连连点头,倒豆子般说出了萧玉景如何让他冒充萧玉景上/床的事情,公孙鹤严听完脸色越加难看。公孙硕却面色不变的问了句,“你喜欢我妹妹?”

    男子像小鸡吃米一般连连点头,公孙硕接着问:“你是做什么的?”

    男子老实回答道:“我以前是乞丐,后来被国主给领回宫,也学了不少东西。”

    公孙鹤严低骂声:“畜生。”

    公孙硕拍拍手站起身,对上男子那期待的双眼,冷声道:“既然是个替身。那你的主子都死了,你还留着干什么。”说完一脚毫不留情的把男人踹下悬崖。男子惊慌的声音不停回荡在君如亦耳边,她冷着身子一动不动,呼吸都渐渐稀少起来,公孙鹤严和公孙硕离开许久。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寻到悬崖下边去找尸体。

    悬崖下边是波涛汹涌的河流,尸体根本就找不到,君如亦傻傻的坐在河流边上,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有关萧玉景的一切,最后在萧玉景被公孙硕一掌推入悬崖的画面中,记忆戛然而止。

    君如亦不吃不喝的在河边坐了三天三夜,好心人把意识全无的君如亦救回自己家里,君如亦依旧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直到隔天。一帮武林人士路过向主人家讨水喝,喝完了还和身边人议论着萧玉景的事情,君如亦面部才有了一点儿反应。她回头看着那群人,带头的男子有点儿眼熟,他撇着嘴道:“我看那萧玉景就是该死,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种也敢妄想当国主。”

    另一个人小声劝道:“你别这样大声说。”

    “怕什么,人都已经死了,我还怕他爬起来不成。他死了那些大臣屁都不放一个,一看就知道根本不管他的死活。这种人死在河里才好,否则也没人给他收尸。”

    君如亦眼神越来越冷,她拳头拽到死紧,等到那人再一开口说话时,君如亦腰间的凰鸢已经刺向那人,那人灵活躲过,他身边的人纷纷拔剑迎上,期间听见有人叫“许师兄”,君如亦才记起这人正是自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山派弟子许之渐。

    君如亦武功不高,一会儿就被这一群人打伤,君如亦并不恋战,她狠狠瞪了许之渐一眼,嘴型无声说了句什么就逃走,许之渐挥手没让人追上去。

    他冷笑着回忆刚才君如亦说的“你等着”,心里觉得有趣,这么一个清秀的小美人自己可舍不得杀掉,他要等着美人下次来找自己,那时候自己再困住她好好“收拾”一番。

    君如亦扶着胸口一路没有方向的走着,等她看见那条令自己肝肠寸断的江河时,她才虚脱的走过去再次坐下,自言自语道:“你说的要保护我,你看我现在武功这么差,都被人欺负了,你让我相信了你会一生一世护着我,可现在我被人欺负的这么惨,你在哪儿?”

    君如亦没有哭,她眼神空洞的看着湍急的河面,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引入君如亦眼帘,她起身急急忙忙跑过去,看到一块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玉佩已经摔碎,里面还露出一块小纸条,君如亦蹲下身捡起打开看,上面写着一种很邪门的武功叫“醉心诀”。

    君如亦想也没想拿出自己身上的玉佩砸碎,里面果然也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另一只邪门的武功,但君如亦认识,是勾人心魄的施咒术“摄魂咒”。

    君如亦冷静的看着河面,她的心毫无波动,除了时不时袭来的剜心之痛再无其他,朝中大臣对萧玉景的冷淡,公孙鹤严和公孙硕杀掉萧玉景的画面,垣国百姓对萧玉景付出的全然忘记,这一切都在君如亦心中如仇恨的种子般慢慢落地生根,那个一直保护、爱惜自己的人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这让自私如君如亦何以忍受。

    阮京慕给的玉佩里有这样的东西,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那黄泉之下,阮京慕会后悔吗?

    ...

    春去秋来,四季交替,漫天飞舞的雪花和一坐在雪地里打坐的人混为一体。那人身穿雪白衣衫,满头白发没有扎起,随意的散在地上。她突然起身,满头的白发随着挪动,这一看才发现这人的头发既然已经长及膝盖,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的看着一个向自己缓步走来的少年。

    “姐姐。”少年的声音如玉一般温润,五官比女子还精致,但看着却并不女气。

    被唤作姐姐的人微微点头。少年熟络的走到女子身后帮女子用丝带把头发绑起来,女人眼里不带一丝拨动的问:“事情怎么样了。”

    “全都安排好。”

    女人不言语的向前走去。少年留在原地,看着女子清瘦的身影,他找到女子时,女子已经全白了头发。他只是听见施予昂到处找女子才知道她出事了,他私自带着黄晗寻了出来,找到女子时的情景,都过了一年,他如今依然清晰的记得,女子满脸的落寞,没有一丝伤感,不知何时白掉的满头黑发都在无声的诉说着这个女人的心已经死了。

    他以前帮着施予昂做事的时候,私下发展了许多自己的势力。想着有朝一日说不定可以帮到这个女人,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用这样的方式去帮助这个女人。

    女人来到一个山洞的地牢,里面潮湿昏暗。但却收拾的十分干净,各种渗人的刑具挂满了走道两边,女人目不斜视的走到地牢的尽头,里面一个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被绑在十字架上,看到女人过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女人在男人一米外停下。冷漠的看着男人,男人努力想说话。可如何也说不出声,他张着嘴才看见里面那里还有舌头,牙齿也是残缺不全,女人看了男人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你快告诉我,萧玉景是什么样的人.他该死吗?”

    男人如受惊的动物一半身体抖得不像话,用力摇头,恨不得就这样把自己的脑袋甩出去一般,女人淡漠的看着,摇着头语气毫无温度道:“你还不知错啊?”

    男人眼睛通红,泪水流不停,女人却如没看见一般,走过去强制板开男人的嘴巴,拿起一边的工具,浅笑着在男人恐惧的目光中利落的拔掉男人口中一颗牙齿,男子面部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女子却不以为意的把拔出的牙齿随意丢在一边,从桌上拿来丝巾擦干净手,淡淡的问:“你说那些说过他不好的人,我是该拿回来慢慢玩,还是先割了他们舌头?”

    女子手中的刀子不轻不重割在男子胸口,好似玩一般,一边还自言自语的对男子说了好半天话才无趣的丢下刀子转身走了,男子胸口全是深深浅浅的刀痕,鲜血顺着男人的身体缓缓流下,无声的低落在地上,女子懒得多看男人一眼,拿起新的丝巾慢慢擦着满是鲜血的手,嘴里还不满的说道:“许之渐你真没意思,以前不是很爱说话嘛?哎...”

    女子走出地牢,男人痛苦的声音回荡在地牢的每一个角落,一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女子已经等在门口,她看见女子出来,连忙迎上去道:“君姐姐我已经查清楚那些人的每日行踪。”说着递一个账薄给女子,女子接过没有说话,直接离开。

    黄晗看着女子的背影,忍不住叹气对走过来的郑玉良道:“君姐姐到底怎么样才能高兴?”

    郑玉良垂着眼回答,“说不定把那些惹她伤心的人全都杀掉,她就会开心一点儿。”黄晗没有说话,两人都无言的看着漫步在雪地里的君如亦,背影十分落寞,如行尸走肉般。

    近一年间,六皇子登基为帝,公孙鹤严和宰相周显辅助朝政,江湖中出现一波身份不明的组织,他们心狠手辣,人不多,但却招招致命,他们杀人没有规律,平民百姓,达官贵人,朝中显贵...他们都杀,不过他们犯罪的手法却都一样,割去舌头,一剑穿胸。

    不论江湖还是朝廷,都对这个组织深恶痛绝,这个无名组织的底细他们一点儿也查不出,就连广缘阁谈到这个组织也是退避三舍,闭口不谈,江湖人称这个组织为“诀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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