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警幻仙子对于一僧一道的掌控,从这两个人的嘴里其实就能听出一二来,那绝对是属于高压政策,不是什么真心合作,也许这才是一切的根由,说起来,这原著中,一僧一道也是非关键时刻不出来的典型。消极怠工的情绪很大啊!那年头没有工会这就是不好!连着做个中间人调解的都没有。

    那边一僧一道怎么商量着狗咬狗,张中行不知道,也没工夫知道,这会儿他正忙着收拾自己的丹药呢,哦,对了,还有身边跟着学,一脸的求知欲的贾敬等着看他炼丹呢。

    说起来,贾敬这回真的是吃尽了苦头了,娇生惯养的身子,就是破上一点皮也能弄得全家不得安宁长大的大老爷,生生的熬住了这散功的痛苦,也算的上是毅力不小了。散功之后这重新纳气倒是很顺利,再加上虽然先头练习的功法不对,可是到底也有了一定的基础,很多的经脉已经通顺,所以不过是养了几日,重新运转起张中行给他的基础吐纳之法,立马又一次进入了第一层,这让贾敬感觉很好,觉得生命充满了希望。

    张中行不是什么慈善家,能给贾敬的基础吐纳功法虽然在他看来是不上台面的东西,是系统商店里不值钱的货色,可是毕竟这是这个时代想要修炼的人求而不得的东西,称一句无价之宝也是可以的。谁让这里修炼的人少呢,人少就代表能用的上的传承也少,传承少了,就是能寻出一二样来,只怕也是没法子直接利用的,就像是贾敬先头得到的那练器的东西,毁人不倦啊!这样算起来,其实越是基础的,系统的东西越是价值高了。

    张中行别的没有,系统的,基础的东西真心不少,就他那一份基础道术都能一棍子全包揽了。他有资源,这就是他目前最得瑟的地方,也是他立足的根本,他想过,只要他能用这个引导出一些弟子,然后开山立派,广纳门徒,到时候即使自己功力上可能一下子无法超过警幻之类的,可是能用数量来添补不是!十个打一个,就是差距再大,那警幻看了只怕也要掂量一二了吧。

    当然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张中行也懂,所以从一开始,教导贾敬开始使用基础吐纳的法子练功的时候,张中行就已经和他说好了,这以后那就是他门中弟子了,除了这拜师大典要等到回到山门在举行,其他的那就一切按照师徒传承来做,他也会尽量的教导这修行的事儿,无论他喜欢哪一种,炼丹,炼器,制符,阵法,他都能教导,甚至每个月还能领到一点用来提升根骨的丹药(比如做炼骨丹的试验品,好歹这东西能炼制,不用再花积分买了,这才是关键啊!)这样的待遇那绝对是让贾敬喜出望外的,不单是有了师门,有了解惑的师傅,还能得到好处,让他修炼更快捷些,这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美梦了。

    当然这贾家也不是一点都不付出的,这光付出不索取可不是张中行能干的事儿,这炼制丹药的药材自然就是贾家的事儿了,还有张中行规定了,每个月,贾家当铺收上来的东西他要看一遍,若是有中意的那就拿走,价值高的给上些好处,价值一般的,那就是贾家的贡献了,当然这价值什么的,全凭张中行一张嘴了。虽然听着有点那个啥,可在贾家看来,还真属于合理要求,谁让人张中行的药丸子受欢迎呢,就是贾珍这会儿都想着是不是用几颗,让自己身体再强壮些,好多生几个儿子了。更别说这徒弟孝敬师傅,这在那个时代都是正理,师傅师傅,如师如父嘛,当爹的拿儿子的东西那就是天经地义的。贾敬自然是立马答应的,虽然看着好像这个师傅实在是太小了些,喊上一声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不是神仙吗,年纪什么的是不能看外表的?说不得这师傅看着二十来岁,这实际年龄都能后面加个零呢!反正这张中行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几岁这个问题的,也没有人知道。

    那个能变大变小的丹炉下面炭火正浓,贾敬看着张中行一点一点的加着药材,打着手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这是头一次看张中行在他面前炼丹,因为他对张中行说他想要学这个,所以在这一次张中行开炉的时候,叫上了他,他也第一次知道了这修行之人需要洗精伐髓的事儿,听到这炼制的丹药是专门清理身体骨骼中的杂质,那激动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他已经半百的年纪了,按照张中行说的,这个年纪刚开始修炼,真的是很吃亏的,因为人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衰败,五脏六腑都失去了不少的元气,想要加快修炼的速度,早日到达炼气四层,增加寿命,减慢内脏的衰退,唯一的法子就是洗精伐髓,去除杂质,让自己身体感受天地灵气更加快一点,哪怕是每一次多一丝,时间长了也能积少成多,积沙成塔,取得不小的成绩。

    为了这个,贾敬已经强烈的要求,这一次若是炼丹有成,怎么也要给他一颗,他这一月一次的丹药福利,也不用给那些能调理内府的丹药了,就这个就好,和缓慢的调理身子相比,多一些进入练气四层的机会才是真福利呢。

    虽然这里头多有张中行想要看贾敬和自己一样洗筋伐髓的时候浑身疼痛难忍的模样,来一点心理平衡的意思,可是这说出的道理却是真真的,就他如今这筑基期都需要这样的丹药,可见这清理杂质的重要性了,也正是他说这是为自己炼制的,贾敬才这样的信以为真,毕竟是五十岁的人了,即使再信任一个人,多年的人生经验,既然让他对于这个师傅多了几分戒心的,见人说话留三分可是这老祖宗的至理名言,这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懂!

    这里一老一少,看着就年纪诡异的师徒两个一心围着这丹炉转,另一边张家的二老爷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说是要拜访张真人,送帖子的根本就没有见到人,就听说这张真人正炼丹,明日才有空见客人,要嘛帖子留下,顺带留下地址,到时候有回信会有人送去,要嘛您明儿再来。

    这张家二老爷的管家看着这玄真观门口的道童虽然一脸的客气,可是那眼神里怎么看都是一股子傲娇样,心里很是不爽,可是再想想这到了京城之后听到的有关于这个张真人的名声,一时倒是也不好发什么脾气,只能摸摸鼻子认了,和道童说了一下明儿再来听信的话,转身去找自家老爷告状去了。

    才回了自家府里,就遇上了贾赦来访,贾赦坐在花厅听了这个管家和张家二老爷禀告这一路去的事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前几日他从贾珍口里也听到了一二,说是这张真人怎么怎么厉害,贾敬如今拜在这张真人的门下什么的,虽然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有什么事儿,可就他知道的,能让贾敬心甘情愿自降一辈,做个徒弟,让贾珍做了人家便宜徒孙还能喜滋滋的,就知道这父子二人只怕是真见识了这张真人什么了不得的本事,所以对着张中行也越发的多了几分恭敬,这会儿听到这管家的这么一说,生怕这二舅兄误会了张真人,忙不迭的帮着解释起来:

    “这事儿我还真是听到过,前几日就开始准备的,药材还是东府帮着送过去的,二舅兄你大概也知道,我家那敬大哥哥如今是出了家,当了道士的,如今就在张真人门下,学习炼丹之术,说起来,这张真人比我还高了一辈,咱们两家也是亲戚,这么一算,这张真人和张家也算是亲故了,好歹是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样也算不得失礼,明儿我陪着一起去就是,若是二舅兄有什么事儿请教,明儿既然他在,直接上门问询也是可以的,那张真人不怎么出道观,这京城多少人家想要请他看诊,排着对的递帖子,他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出来一回,确实是个不怎么喜欢出门的。”

    贾赦言语上很有些颠三倒四的,若是听得人脑子一热,估计都能以为他是挑拨的,又是高一辈分,又是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这岂不是让张家老二爷上门认叔去?这又是什么道理!只是他一脸热切,着急,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这个用心的,再加上贾赦老实,胆小,如今在张家人心里都已经定了性了,倒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坏心,最多张家二老爷觉得这是贾赦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有些口不择言了,可是听到这贾敬能拜张中行为师,张家二老爷还是觉得好笑。

    这贾敬好好一个进士,放弃了官职爵位,一心出家当道士,当年也是满京城的笑话,如今看来,越发的不堪了,连着五十岁的人拜二三十岁的人当师傅都干的出来了,这不是糊涂了是什么?

    张家二老爷越想越是觉得荒唐,忍不住摇着脑袋,不知怎么说才好,倒是贾赦看着张家二老爷这样子,知道他估计是不信,或者是嘲笑贾敬失了分寸,忙又加了一句:

    “我敬大哥哥虽说是出家人了,可是这脑子毕竟是科举进士的脑子,若不是真有本事,哪里能这样?二舅兄,就那张真人在三舅兄那里的表现,难不成你还看不出这人的本领?绝对是高人,不瞒你说,我妹夫林如海,对他也恭敬的很呢。”

    贾敬不够让人重视,这林如海总是让人重视了吧,探花总不能也糊涂了对吧!他生怕张家二老爷无意中得罪了这尊真神,那可是把自家妹夫都扯下水了。果然一听林如海的名字,那张家二老爷立马神色严肃了些,若是一个人说好,那不一定好,可若是大家都说好,其中还有知名人士,那就不一样了,所谓的三人成虎也就是如此了。

    “若是二舅兄还是不信,明日只管随我去,也不用我介绍,估计你一进门,那张真人就能知道你是谁,这个可是准的很,顺便你也去看看诊,张真人的医术绝对是好的,我家中左右两府,这么多病号,吃了他的方子,如今一个个都有了好转,就是珍儿媳妇,那可是中了前朝秘药的,也有了起色,眼见着从几乎断气,到了如今能做起来,说一句起死回生都不为过了,看看你也能放心不是!”

    贾赦给张中行拉生意拉的熟练的很,最近他尽是干这个活了,在他的思维里,这张真人是自家的恩人,这样的大能怎么也该为他宣传一二,帮着介绍点大客户,这样才能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这张中行在京城能有如今的名声,可以说,贾赦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张家二老爷听了觉得这贾赦说的也很是有道理,立马点头说道:

    “如此也好,对了,琏儿如今读书可好?”

    既然说完了这题外的事儿,接着自然就该是说说贾赦如今来的目的了,张家二老爷先开口转移了话题,再说下去,这贾赦估计能给他来个道家宣传了,他可不是来听他说这个的。

    “琏儿如今真是大了,也知道用功了,夫子也说他长进了不少呢,多亏了二舅兄你介绍来的那个先生了,我都不知道,如今家学居然如此不中用了,先生上次考核了一下,这才知道琏儿这学问还不如外头学堂里十岁的孩子,真是丢脸啊!我和贾珍说了一回,这会儿他也琢磨着怎么整顿家学呢,好歹这关系着贾家数十家的子弟,若是不能好生谋划,将来贾家只怕在没有了出息的孩子了。”

    说起家学,他也是满肚子的苦水,他记得当年他读书的时候,家学也是不错的,虽然他总是属于被批评的那一个,可是那里毕竟还是个正紧的读书地方,自己同龄的那些贾家兄弟子侄,也有不少考了童生,秀才的,虽然再上去就没有了,可是好歹也是功名,也是读书人,怎么到了如今,一个个的比外头乡村县镇上人家的蒙学什么的都不如了?不查不知道啊,这居然都已经有十来年,这家学里一个秀才都没有出过了,这六叔都是怎么教的?他真是不明白啊!

    “听说这教书的夫子是你族中长辈?”

    张家二老爷可没有贾赦的迷惑,他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这事儿问题是出在哪里了,端着茶盏,眉头都不用抬,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可不是,我家六叔可是也是中过举人的,怎么就把家学弄成这样了呢?”

    贾赦对于读书人一向很敬重的,当然他亲弟弟除外,那家伙,读书人这三个字就是个幌子,连个童生都不是,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厚脸皮才能说的出读书人这三个字来,二舅兄就不一样了,进士那水平高的都能够到天了对吧,所以告诉一下,求着给个新主意是绝对需要的。

    “自己中了举人,不一定能教导出举人来,估计是只会读,不会教罢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多请几个得力的夫子就是了,你们家害怕请不来人?”

    多大的事儿啊,也用的着这样发愁?对于书香人家来说,夫子那就是后备的都能从家里门口排到城门口去,真心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愁的,可他这话贾赦却打了搁楞了,很简单,他们是武家家,这方面的资源真心没有,他这会儿来还是因为贾珍的请求,他想着让贾蓉跟着贾琏一起让那个张家请的夫子一起教的,至于家学的夫子,若是张家肯帮忙,他也准备一并托付了,这一事不烦二主,谁让张家是他们家亲戚呢,谁让张家就在京城呢,若是不求张家,这会儿他们只能去信找林如海了。这多麻烦是吧。

    既然是打着这样的心思来的,那么贾赦就是红着脸,再怎么不好意思也要说了,这毕竟是关系到贾家整个家族的事儿,他可没有胆子因为自己张不开口就把这事儿给黄了去。好容易如今有了真么好的名声,他可珍惜了。

    倒是张家二老爷听了他说的话,挑了挑眉毛,忍不住问道:

    “既然你六叔是举人,那总有同窗吧,难不成这样都喊不到几个得用的?”

    可不是,你既然是举人,就是不是同窗,总有当年的同科不是!选上几个也混的不怎么好的,到贾家的家学来当个夫子难不成都挑不出来?不想,他不问还好,一问贾赦立马跟着叹息了,摇着脑袋说道:

    “我那个六叔,那真是人情世故上就是个呆子,当年就是在家学上的学,同窗那就是自家人,这就不用说,同科,那更是别想了,他去乡试两次,居然每一次都是住在老宅,然后直接考试,连着那些什么诗会,什么学社都不知道参加,就是有同科,又能有多少交情,还能知道几人?更谈不上什么往来了。最最要紧的是,如今家学一共也不过是四十来个学子,往日他一个人就能教了,族里发下去一年70两银子,也是他一人独得的,若是再请了人,他自然怕没有了出息,心下更是不愿意了,偏偏他还是长辈,真是说不得,骂不得,连着强硬些都不成,这一次还是给了好处他才松口的。”

    这可真是奇闻了,自己教不好,居然还不让别人来,这都什么逻辑,莫非这贾家人一个个都是刁钻的人?张家二老爷也来了八卦的心思,想着听听什么样的条件能让这样的顽固的老头妥协。

    “说起来,我这六叔也是个命不好的,如今这样算计,也是不得已,他原本就只得了一个独子,子嗣稀少,可不想前些年那独子去金陵科考,遇上了水寇,船翻了,落水而亡,消息传来,儿媳妇又伤心过度病故了,如今只留下一个不过是□□岁的孙儿,还要靠着他们二老养活,你说这一个大变故可不就是让老两口是去了半条命啊!若是在没有了家学的营生,那他们可怎么养大那个孩子?总要多留些家底给孙子吧!”

    这一说,张家二老爷脸色也缓了下来,这样说起来,这老头不舍得这职位倒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我和贾珍和他商量请人,那是和他说好了,今后每年给他家中五十两银子,也不用他教书,只要管着家学,负责点名杂物就好,也算是个半恩养的活计了,另外又多给了他一百亩地,算是我们孝敬这叔叔的,好歹他也为家学操劳了十来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说别的,咱们家那些孩子开蒙可一个个都是经过了他的手,那些孩子别的或许不成,一个个字都是不错的,也算是花了心思教导的。说句不好听的,也是他往日不善管理家业,加上他那儿子,我那堂兄弟花销太过,又是娶亲,又是三次回江南科考,这才折腾的家底薄了,当年分家的时候,他也是有五百亩地,一个铺子的,如今却只剩下七十亩地,可不就是没法子过日子嘛,他可是一心想着攒钱让他孙儿将来也科考的,这全是为了银子发愁。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是还有另外一个主意,倒是想听听二舅兄你的意思。”

    贾赦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那表情很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着他这姿态,张家二老爷就觉得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可贾赦真的说出来,他还是吓了一跳。

    “我想着,是不是把贾珠过继给他家。”

    “恩?”

    张家二老爷一下子整个人都坐直了,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不明白这贾赦到底想做什么?你别说贾赦不聪明,也别说他脑子不好使,越是这样的人,想出来的法子越是让你摸不着头脑,很有些神奇的理由。

    “你怎么想着过继?这贾珠是你二弟的嫡长子吧,好歹也是嫡支,还是长子,这过继。。。似乎很不合规矩,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我就想着救一救这个孩子,不是说,这贾珠活不过二十那是要为了他生母坐下的孽偿命嘛,说起来这珠儿那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若说二房里头还有哪个是我看着顺眼的,只怕也只有这个孩子了,打小对着我就是恭敬的很,即使外头说我说的再不堪,这孩子也做足了礼数,读书又很有些勤恳,就因为他爹一心让他科举出头,就没日没夜的读书,就是让他出来走动一下,都生怕忘记了功课,就他这样的孩子,我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好来,若是就这样去了,他爹不心疼,我都心疼。明明不是他做的孽,可却要他这样一个孩子承担,这都什么事儿啊!我就想着若是过继了,那岂不是说他就不是王氏的儿子了?那是不是就不用偿命了?谁做的孽,谁来还,我只要王氏给个公道交代,也就是了,何必把珠儿也牵扯进去,就是真要牵扯,那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嘛,一个是闺女,一个是含玉而生,号称祥瑞的,让那祥瑞顶祸去就是了。”

    说道含玉而生,贾赦就是一脸的晦气,他就是再是个傻子,如今在外头走动的多了,看到多了,听得多了,也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有个孩子是祥瑞什么的,那绝对是大大的忌讳,也不知道当初这二房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压着大房,真是什么都敢干啊!是的,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所谓的祥瑞其实就是王氏自己折腾出来的,哦,他家老大,那是读书好的,老二是个闺女,那就是有福气的,到了老三,没有别的花招了,就来了一个含玉而生的,这争宠都出了花儿了。这孩子一生下来,全家其他孩子,那一个个全都靠边站啊!老太太宠的,就差立马上供了,可不就是为了这家业折腾出来的嘛。

    就算有人说这是真的,是真的含着玉出来的,别说他了,如今就是满京城的人都不信了,你要真是祥瑞,那怎么你出来一年,这老娘就进天牢了?你若是真的祥瑞,怎么你大哥就差立马死翘翘了?你若是真的是祥瑞,你老爹怎么就去职为民了?怎么看都不是祥瑞是灾祸的样子啊!出生到现在那就没有一桩的喜事儿出来,还能让人怎么想?就是老太太如今也不怎么重视了,不然也不会把贾宝玉用自己身子不好的理由放到了贾元春那里照看了。

    听了这贾赦满含怨气的一嘴,张家二老爷立马也明白了他的心思,祥瑞?你祥瑞就自己解了灾祸吧!可是想想这一年的事儿,怎么想估计也不可能,站在张家二老爷的立场,还能想的更深,想的是,若是这顶缸的灾祸化解不去,那这祥瑞就是骗人的,和大家的猜测一样。若是真的顶过去了,那这祥瑞,只怕也消耗大半了,如此一来,皇家说不得对着贾家还能宽松些,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真的是祥瑞,怎么样都不会伤到他,那这事儿估计麻烦,可是这怎么想都不可能,难不成这所谓的祥瑞就他一人得了好处,别人全是倒霉的?若是这样贾家可不就是倒了大霉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估计那时候就是真的惩处,也只是针对这孩子一个,贾家也能撇干净,他外甥也能得了好。

    这样一想,对于这贾赦的举动他倒是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即使明明知道这一次贾赦特意说这个事儿给自己听,那也是因为这贾珠是王氏的儿子,算的上是张家的仇敌一样的人家,这贾赦做主想要放他一马,甚至给他想个生路,生怕自家不高兴,这才特意说一声。可是他心里也真的是有些不高兴的,觉得这贾赦把自家妹妹真的是看的太不重要了,怎么就能轻易的原谅二房的人呢,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是贾赦看轻了张家,张家就是再怎么想要复仇,也不对针对这没有罪过的孩子,若是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岂不是和那王氏一样狠毒了?这可不是书香人家的做派,显得也太心胸狭隘了些。

    两个念头在脑子里一转,张家二老爷又有些失笑,是了,连自己都是这样的矛盾,想来,这个决定贾赦也反复了很久,这才告诉自己的,他能这样的坦率,这样宽厚,真要说起来,也是自家外甥的幸事,有如此的父亲,想来这外甥也必然心性良善的很。以后张家也能放心扶持。

    “罢了,那到底是你自己的亲侄儿,你这个当大伯的要为了他搏一搏出路,我这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只是你这样做,你那六叔怎么说?若是不成,依然是二十过世,那岂不是又要受一次丧子之痛?这可不是老人能撑得住第二回的事儿。”

    看着张家二老爷带着温和的神色说这些话,贾赦也算是松了口气,心下对于张家也越发的感激起来,觉得张家的人品那绝对是高大全的很啊!所以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我想着明儿去张真人那里问问,这事儿能不能成,若是有机会,那怎么也要试一试,大不了先和六叔说清楚就是了,省的他心里不自在,另外到时候另外给珠儿准备些产业,顺带再想法子娶个媳妇,若是不成,好歹有机会留下一男半女,让六叔也多几分希望,那家业也能改善一下他们家的境况,几下里凑一起,六叔估计能答应。”

    这是连着后路都全想好了,从这个角度来说,贾赦这个大伯真的是做的什么都周全了。对比一下贾政,那真是不能比啊!

    当然人家贾政也没有心思管这些,这会儿他正忙乎着呢,前儿有人来说,说是赵姨娘肚子不舒坦,好像是胎向不好,这能好嘛,剩下探春才多久?没有三个月吧,这又怀一个,怎么能好?这真正是刚出了月子,就又有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怀上的,到如今,这才几个月?又是吐,又是吃不下的,折腾的不轻,直接把贾政往日里装忧郁的劲头都给比下去了,这家里没有了正房太太,没有了当家主母,院子里真是乱啊!贾元春倒是能管上一管,可是让这么一个大姑娘管老爹怀孕的姨娘的事儿,这就是贾政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去,只能去找了邢夫人来,为了这个,他觉得自己又丢脸了,很是不好意思出门,又在自己书房多了好些日子,连着贾珠那里,也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去看过一眼了,虽然说他嘴上什么都没说,可是这举动却真的是凉了那几个孩子的心了,特别是贾元春,人家贾珠是个纯孝的孩子,不想去想,只顾着没有求生*这一点钻牛角尖去了,可人家贾元春呢?那是一万个不想偿命的,一心想着怎么挣扎呢,可看看自家爹这样子,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她爹放弃了大哥的意思,这是就等着大哥死的意思,她怎么能不伤感,怎么能不凉透了心?

    这会儿贾元春那是真的对着这个爹,这个家没有了什么指望了,只觉得自己生在这个家里那就是个悲哀,有这样的爹妈那就是世间最命苦的事儿了。只要一想到这贾珠若是死了,只怕这后面就该轮到自己了,她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这下可好,什么病痛都还没有找上她呢,她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吓病了。

    请大夫的人还没有出门,新的传言就又来了,那些个下人一个个恨不得立马跪倒在地,向着老天爷行礼叩拜,为自己祈祷了,这可真是灵光啊!看看,这珠大爷才说会偿命,立马大姑娘就又病了,可见这二太太作孽真的是有报应的,害了先大太太和瑚大爷,这立马的,珠大爷和大姑娘就要把命赔上,一个人一条命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呢!以后我们可真的是要小心了,做什么不能做缺德的事儿啊!就是能逃过一时,看看还不是逃不过一世,一个不好就是自己儿孙遭殃,可见这老天有眼这话不是瞎说的。

    因为贾元春的病,整个贾家的风气又上了一个台阶,就是后廊上住着的其他的贾家的族人,一个个也规矩了不少,生怕老天爷哪天就让自己还债,这样的功德算计起来,那真是老大的一团了,张中行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蝴蝶成这样,能影响这么多人向善,这长生牌位果然没有白立,很是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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