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独孤宇坏笑的表情,白淼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想感谢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桃安然笑道:“这样倒是正好,省得一会儿白白你出了事儿我海妖分神管你呢,再好不过了。”

    然后对着独孤宇投去一个灿烂的微笑,独孤宇也笑了,摸了摸安然少年的头。白淼看着这两个人都一副坏坏的等着看笑话的表情,无奈的扶额:“快点,别磨蹭。”虽然是冷得掉渣的语言,可是语气中却是满满的无奈。

    独孤宇微笑着把内丹递给白淼,这副半点儿都没有怀疑就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托的样子倒是让白淼有些欣赏,虽然看到他那副表情就很想一巴掌扇死他不过,还是算了吧,白淼接过内丹,催动功力把其中的一部分修为化开,融成灵水,正好落在桃安然手中的碗里。

    莹白的小碗,衬着其中碧蓝色的灵水,在阳光下看起来波光粼粼的样子,分外好看。白淼从桃安然手中接过小碗,扶着火羽弓鸟小小的脑袋一点点给他喂了进去,

    虽然有一些被漏了出来,可是大部分还是都进了火羽弓鸟的肚子,火羽弓鸟看起来明显好了很多,小小的鸟身也不再冰冷着抽搐,白淼小小松了口气,把剩下的内丹递给独孤宇,独孤宇也没有急着用,暂时把它装进了桃安然递给他的瓶子里然后揣进怀里。一抬头,就对上白淼疑惑的眼神,独孤宇摸了摸怀中的瓶子,笑笑:“等火羽弓鸟完全好了再用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白淼难得眼中流露出些感激的感情,没想到独孤宇是个这么细心并且善良的男人,罢了罢了,如果以后他需要帮助,那么自己就动动恻隐之心帮帮他吧。他抱起火羽弓鸟,转头看着满眼好奇被释放出来的桃安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摸摸火羽弓鸟的小脑袋:“好吧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某天白淼像往常一样出去寻找银儿为他找水来,可是却不知道银儿去了哪,他在桃林中找了两圈都没找到银儿。他本来脾气就淡漠,找不到也就不找了,可是还是难免有些气闷,于是决定找一只专属的鸟儿与自己生活,然后他就在桃花谷东边地裂处捡到了重伤的火羽弓鸟。

    本来生性就对鸟类有特殊好感的白淼就不会对同类见死不救,可是也未必愿意一只陌生的同类花这么多心思,可是现在他正在烦恼一个人过的不方便,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救活这只火羽弓鸟,铁牢银翼鸟本来就是应该和同类生活在一起的,救活他之后就有人每天去给自己取水了,这样的鸟生才会比较幸福。

    那个时候火羽弓鸟虽然重伤,可是还有意识,一直想要去找什么人,不过都被白淼拦了下来,白淼坚持让他治好病才能离开。白淼一直在消耗自己的修为治愈他,奈何他的修为纵使是几百年也不算多,经不起这么无止境的消耗,所以就是为了火羽弓鸟,一向与世无争的白淼才会去抢夺金蛟的千年修为。

    没想到会在那里碰上火羽弓鸟的熟人,说到这里,白淼警告地瞥了一眼独孤宇,独孤宇觉得自己很好地领会了白淼那个眼神里所包含的内容:你要是敢从我的手里把火羽抢走你就死定了。独孤宇冲他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放心,他才不会把火羽从白淼身边带走呢,反正火羽弓鸟也不是他的物,这保证下的还真是毫无压力。

    白淼满意的点点头,抱着火羽弓鸟熟门熟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独孤宇想了想,反正金蛟的内丹已经拿到手了,而且也不知道火羽弓鸟下来是不是为了找他和莫诗雨,所以即使心中再想念莫诗雨,独孤宇还是决定再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一直等到火羽弓鸟醒来。

    桃安然知道独孤宇的打算之后眨眨大大的眼睛:“独孤哥哥,你这两天可以在这里吸收金蛟的修为啊,反正我看小火羽大概没有那么快醒过来。这样的话等到他醒过来你就可以直接回去找诗雨姐姐了不是嘛。”

    独孤宇点点头,然后想了想又说:“可是火羽弓鸟不需要这些修为了吗”

    “独孤哥哥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力吗”桃安然撅起嘴,装做生气的样子,不过没坚持住笑了出来,看起来可爱极了,“独孤哥哥尽管放心吧,既然已经用了药,再加上金蛟的修为辅助,接下来就只等小火羽自己修复好身上的伤口就可以痊愈了。我可是不会拿小火羽的命开玩笑的哦。”

    独孤宇自知说错了话,不过幸好桃安然并未生气,他只好谢过了小安然就去了桃安然给他安排的房间,准备抓紧时间修炼。

    火羽弓鸟受的伤确实很重,一直到第三天晚上才迷迷蒙蒙地醒了过来。刚醒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还是白淼一点点解释给他听得,见到独孤宇的时候火羽弓鸟差点儿从上跳起来,叽叽喳喳地说着独孤宇半个字都听不懂的鸟语。

    还真是多亏了有小安然在一旁翻译,听了火羽弓鸟断断续续的叙述,独孤宇发现自己不好的预感真的应验了,悬崖上面的确是出大事儿了。

    没想到欧阳诚风那个小人竟然投靠了血魔亏他之前还觉得他虽然不算个什么好人可至少光明磊落,却不想他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把陆婷婷的脸划花,还把自己的弟弟打成重伤真是无耻至极

    陆婷婷他们在上面实在撑不下去了,火羽弓鸟见到主人有难,一下子想起了他们,就想着到崖下跟他们求救,因为把雨儿伤的那么深的欧阳诚风居然还有脸想着雨儿他们希望他和雨儿回去多少可以扭转一下局面哼,那个欧阳诚风一门心思以为雨儿死了,估计也是血魔搞出来的鬼把戏,欧阳诚风这个没脑子的蠢货血魔说什么就信什么才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不过知道了上面的消息独孤宇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幸好这些天他也把金蛟的修为吸收的差不多了,于是也等不得火羽弓鸟完全康复,就把他托付给了桃安然和白淼照顾,自己飞快回去找莫诗雨商量对策。

    莫诗雨知道这情况之后也是震惊,可是奈何他们对于出口也是多番寻找过了,只可惜根本没有找到能出去的地方,现在只能干着急。

    带着莫诗雨去看过了火羽弓鸟,莫诗雨其实很喜欢陆婷婷这只通人性的物,看着原本健康的火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难免心痛,更多的却也是为了火羽弓鸟这种不顾性命也要救主人的行为而感动。

    所以就更加无力,他们两个大活人都比不上一只鸟莫诗雨已经连续几天睡不好了,独孤宇也天天出去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短短三天而已,两个人就变得憔悴多了。

    “诗雨姐姐,独孤哥哥”桃安然刚进小院就被压抑的气氛吓了一跳,声音不自觉地减小了,“那个,我来是想告诉你们,小火羽已经完全好了,可是被白白扣下了,不让他过来找你们,你们,要过去看看他吗”

    “嗯谢谢了小安然。”莫诗雨默默点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独孤宇也点头,让小安然带他们过去。

    往那边走的路上,桃安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出来:“诗雨姐姐,你们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这样了啊,今天看到吓了我一跳,差点儿不敢认你们。”

    独孤宇和莫诗雨对视一眼,莫诗雨摇了摇头,拍拍桃安然的肩:“小安然,姐姐和哥哥最近有些心烦,没什么大事儿的,你不用担心。”

    “还是因为想要出谷的事儿吗”桃安然看起来有些为难,“诗雨姐姐,自从我来到桃花谷以来,还没见到有人出过桃花谷,桃花谷可能真的是出不去的”

    听了桃安然的话,莫诗雨甚至没什么情绪波动,她淡淡地点点头,其实她大概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了,只是还是不甘心吧。她的朋友们在外面受苦,她不能一个人在这里悠闲享乐啊,总是难以安心啊。

    莫诗雨脸上渐渐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眼中慢慢积蓄了水光,可能她早就想要大哭一场了,只是一直告诉自己要忍耐,可是今天被桃安然点出他们一直在回避的事实,她一下子就崩溃了,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独孤宇把她揽进怀里细声安慰,冲桃安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的神情也很是疲倦,完全不似三天前那个充满活力的样子,可即使这样,他也耐心地安抚着情绪失控的爱人,轻声安抚着她。

    桃安然在一边看着互相舔舐伤口的两人,只能沉默。

    独孤墨龙想着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无缘无故收留个陌生人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因此正想着让身边的士兵带黄宏义离开,却看见黄宏义跪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流露出的软弱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惜,单薄的身子在秋风中倍加萧瑟,他看着独孤墨龙嘴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身旁有些侍卫的眼中也流露出不忍,小声劝慰道:“将军,不如就将这女子留下来吧,眼下伙房正缺一个打下手的帮佣。”独孤墨龙的眼神冷冷清清,面前禁言的人被吓得禁了声,不再言语。独孤墨龙站在黄宏义的身边,目光始终落在黄宏义的身上,黄宏义被吓了一跳,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他在心中默念着千万别被独孤墨龙发现自己的真是身份。

    好在独孤墨龙也只是看看黄宏义的长相,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之后,转身把他交给了侍卫,吩咐带黄宏义去伙房干活,黄宏义面上感恩戴德,对着独孤墨龙拜了下才随着刚刚为他说过好话的侍卫离开。

    一路上,黄宏义小心的和那侍卫套着关系,什么自己家中贫困,一路上受尽了别人的白眼,这回终于遇到了好心人,自己一定好好干活,报答大人的恩情跟在他身旁的侍卫也很健谈,大抵是觉得黄宏义很好相处,不自觉的就和黄宏义多聊了几句,“来到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开始做事情可能还会累点,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教主待人一向很好。”

    “教主”黄宏义故作不知,面上有些惊恐的问道:“那我会不会把教主惹生气了啊教主就是武功很厉害的吧会不会”黄宏义不敢在往下说。那侍卫一看黄宏义面色灰败的脸,大抵觉得自己不该对一个普通老百姓说这么多,一不留神就把人给吓着了,同时又生出了比她高出一级的自豪感于是亡羊补牢的对黄宏义解释道:“你不用担心,只要听话就不会出什么事。”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有些黯然:“只是听说教主最近和人打架,受了很重的伤。”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黄宏义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了,不自觉的说出口后才觉得自己似乎太热切了些,因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收拾的人可要吃好了,奴家的相公从前打猎经常受伤,都是吃奴家的东西调养好的。”

    侍卫开口想继续和黄宏义说些什么,抬头却看到伙房就在眼前了,于是忙止住了话题,指着面前的一扇门道:“这就是你今后要干活的地方了。”正说着,管理厨房的刘妈妈从门中走出来,看起来和侍卫很熟悉的样子,迎上去打了声招呼,侍卫趁机把黄宏义介绍给刘妈妈,告诉刘妈妈随便给黄宏义安排些什么活,刘妈妈慈眉善目的,笑着应了下来。

    黄宏义的眼神看起来怯生生的,随着刘妈妈一路走来,知道来到灶台旁,刘妈妈指着其中一个灶台,告诉黄宏义先在这里烧火,眼看着就该吃正午饭了,厨房正却人手,让他先帮忙坐着,黄宏义低着头应了下来,在刘妈妈离开时,还不忘对着她的背影小声说:“麻烦了。”

    黄宏义崭新的生活就从这里开始了,一连几天,他一直都战战兢兢的认真工作,犹豫害怕被人发现他是男的,他一直都熬到很晚,等别人都睡下后,才悄悄回到住处,白天更是在其他人还没有起的时候就起来干活,刘妈妈心疼他,曾私下里委婉的和他提过不用太拼命干活,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黄宏义听到后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虽然答应了下来,却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作息时间,刘妈妈眼看着自己的劝慰不管用,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不再说什么 了。

    夜深人静,在其他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黄宏义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自己是个糙人,平时也不怎么注意照顾孩子,黄智云小小的年纪,竟然被逼的学会了无数的生存技能,真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他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啊。

    而现在,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的儿子也跟着受苦,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如果血魔没有找上自己,那么一切又都是不一样的了,只是可惜,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就像现在,自己的儿子生死未卜,自己却不得不隐去心里巨大的悲伤,竭尽全力为血魔办事,黄宏义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他知道,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更好的活下来。

    不知不觉,黄宏义的脸上竟然有些湿润,他伸出手来,随意抹了一把脸,漆黑的夜晚,有微弱的呼吸声,和有节奏的鼾声,黄宏义看了下窗口照射进来的皎洁月光,蹑手蹑脚的起身,然后走了出去,他先从井里打了桶水,然后把自己的整张脸都沉到井水中,清凉的井水让他的脑袋清醒了些,黄宏义看着远处,在想着下一步的计划,来到陆婷婷的坊星狱中也有一段时间了,却是什么都没有办成,照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洗脸时一部分水打在了衣服上面,被晚风一吹,竟觉得有些冷,黄宏义想了想,索性将自己整双手泡在了冷水中,洗起了明天的衣服。陆婷婷敷了独孤墨龙的药后,虽然脸上每一刻都饱受着痛苦的折磨,可是脸上的伤痕并没有好转,甚至是变淡也没有,陆婷婷气恼,却也无能为力,她知道,独孤墨龙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如果自己在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独孤墨龙的心里只会更难过。

    清冷的月光下,陆婷婷却看到了一个人影,正蹲在井边,卖力的搓洗着衣服,陆婷婷不由的有些疑惑,是谁这么晚不睡觉还在干活陆婷婷慢慢靠近了黄宏义。黄宏义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扭头一看,身后站着的竟然是陆婷婷,他瞬间就愣着了,陆婷婷的脸上还有一条贯穿整条脸的划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陆婷婷正在疑惑这眼前的人看到自己为何是这种震惊的表情,突然想起自己脸上的疤痕,连忙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惊呼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吓着你了”黄宏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不是,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天黑,陆婷婷没有发现自己。其实黄宏义根本就不必担心,只要血魔还有强大的魔力,黄宏义就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真实身份。

    陆婷婷看黄宏义呆愣在原地,在看他木盆里洗了一半的衣服,心想着反正也无事,而且这人似乎并不害怕自己有些可怖的容颜,不如趁着夜色和他聊一聊,于是直接坐在了黄宏义的身边,随口问道:“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啊”

    “睡不着。”黄宏义并不想多说些什么,一来他觉得和陆婷婷没有什么可说的,二来他也害怕自己说的太多,一不留神让陆婷婷猜出些什么。陆婷婷表情戏谑,继续问道:“是不是你白天偷懒了,没有干完活”在月光下,陆婷婷的脸被投射出一块阴影,她的脸看上去异常恐怖,黄宏义却只是感慨世事无常,当时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却没想到如今竟会是这般惨淡的模样。

    陆婷婷等了好久也不见黄宏义出声,便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因此道:“你先去睡吧,回头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准了,不会有人怪罪你的。”说着还拍了拍黄宏义的肩膀,黄宏义抬头看了陆婷婷一眼,语气不似刚才那边小心,取而代之的,竟然有些生硬,“谢教主的好意,只是我真的是说不着,所以才随便找点事情做。”

    陆婷婷没有想到,居然还真的有和自己一样深更半夜睡不着觉的,于是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会睡不着觉”黄宏义听到陆婷婷的问话,随口答道:“我现在和我的儿子分开了,我很想念他。”

    陆婷婷点点头,表示了解,黄宏义却继续道:“我现在躺在上时总是会想起当初和儿子在一起时的画面,只是这些年我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很少,翻来覆去也都是那几件事。”黄宏义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声音里透着浓重的懊悔。

    陆婷婷也被这种声音所感染,如果没有再次遇到独孤墨龙,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拥有的时候不知珍惜,失去的时候追悔莫及。暗夜里,四周静悄悄的,就只有黄宏义一个人在诉说着自己对儿子的思念之情,陆婷婷偶尔附和几句,更多的时候,她就坐在一边,静静听着,直到天边微白,陆婷婷打了个哈欠,看到黄宏义也又有些困倦,她的眼底,还有着不太引人注意的泪痕,陆婷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嘱咐黄宏义回去休息,而她自己也慢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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