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四有些无奈地看向龙霁泽,嚅了嚅嘴,没有说话。

    龙霁泽瞥他一眼:“觉得这个理由牵强?”

    龙四讪讪地笑了笑,没有吭声。

    龙霁泽冷哼着道:“那个陆宇风今天一个接一个话题引出,句句均是挑起那个笨蛋的叛逆神经,若不是白亦轩,谁会如此费尽心思,步步为营来与我作对?又是谁会如此了解那个笨蛋的性格?”

    他口中连着说了两个“笨蛋”,龙四蒙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是指的萧凤芷俨。

    却见龙霁泽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我的直觉不会错!”他看到那个姓陆的第一眼,就是无比的讨厌,跟当初对白亦轩的感觉一样!

    直觉?龙四低头看着地面腹诽着,这个理由更牵强好吧稔?

    既不是幻术,又不是面具,三年多来同一个人也无异常,唯一可疑的是救人的速度,可那速度龙卫能达到,未必白家人就不能。如果说这个陆宇风是被白家收买或干脆就是白家的人,为白家办事,倒还说得通,可硬要说这陆宇风就是白亦轩,实在有点......。

    眼见着主子的不淡定,龙四心中却恍然,感情主子这是——吃醋?

    听龙小八说,今天那位让人头疼的主儿说出了“离婚”的话,用龙小八的话来说,主子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明知道那位主儿是个没心没肺的,要在平常,或许主子也未必真在意,但主子如果将这件事跟陆宇风的挑唆联系起来,再加上他要认定了那个陆宇风就是白亦轩的话,这事儿,可还真就说不清了。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白亦轩可曾是萧凤芷的初恋,嗯,还是一厢情愿那种。

    好吧,主子说他是白亦轩,那他就只能是白亦轩了,龙四在心底叹口气,抬起头来:“那对那个陆宇风,现在要怎么办?是不是要告诉少夫人,让她防备着点?”

    龙霁泽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冷哼着道:“怎么告诉她?你都觉得是没凭没据的事,她那股筋正绷着呢,你再去挑?”

    龙四默然,这事能说得出来的可疑之处就是陆宇风救人的速度,可是,那唯一能证明白龙戒幻术又出现了的视频,却又不能给萧凤芷看,否则,如何解释有车要去撞林雨浅?

    他迟疑着道:“如今之计,还是只能让小六他们几个在外围防着点,跟以前一样,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根本就近不了少夫人的身前就好。可是,这白亦轩既然是有备而来,只怕他也早已想到这一点。”

    龙霁泽挥挥手:“先这么办吧。”

    龙四弓身应下,往外走去,手扶上门把那一刻,却转了头,睇了睇龙霁泽的脸色,终是小心翼翼地道:“六、七、八三人现在龙吟苑中,龙大说要家法处置,虽说他们几只护主不力是该罚,可据我所知,不在安全距离范围内,是少夫人的命令,这处罚是不是可以酌情轻些?况且那小八跟少夫人很是要好,万一被少夫人知道了.....”

    龙霁泽冷笑一声:“知道了又怎么样?倒是应该让她去看看那场面,让她知道,她那不管不顾的性子,若是由着她来,以后还不知道要连累多少人!”

    龙四不敢再说,应了声:“是”,便拉开门,却在一瞬间怔住,惊疑不定地唤道:“少、少夫人?”

    房内的龙霁泽蓦然转头,却见凤芷双手端着一个青花托盘,表情僵硬地立在门口,托盘上面一只小碗,远远地,能闻到桂花的香气。

    凤芷双眼直直地瞪着龙四,声音里有一丝嘶哑:“家法处置是什么意思?你们要怎么罚六、七、八?”

    龙四哪里敢答,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龙霁泽,却见明明先前还嘴硬着说她知道了又怎么样的人,这会儿脸上却莫名地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便是沉了脸,垂了眸,默不作声。

    屋内那位不吭声,门口这位的问话却又不能不答,龙四只觉头皮发麻。

    凤芷却陡然拔高了音量,颤声道:“你们又要怎样防着陆宇风?什么叫不相干的人近不了我的身?是不是像六六酒吧的陈康一样,将他一家人远远地赶走,连人家奶奶重病去逝也不许回来看一眼?”

    龙四眼皮一跳,忙急急地分辨道:“不是的,少夫人,您误会了!”

    一边猜测着她到底听到了多少,一边赔着笑,伸手去接她手上托盘。

    凤芷却一侧身避开他的手,径直走了进去。

    她的气息越来越近,夹着桂花的香气。

    龙霁泽终是蹙了眉抬眼看向她,只见她鼻尖和额头上各有星星点点的白色粉末,额上留海有一绺被湿湿的白色粘住直冲上天。那滑稽可笑的模样,偏偏却要配上一副气鼓鼓的表情。

    门口的龙四清晰地看到自家主子强自冷漠的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柔软,他赶紧闪身而出,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凤芷将托盘轻轻地放在书桌上,那动作,像是护着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她突然双手向上揪了揪自己紧绷的脸颊,深深吸了口气,一副夸张的气沉丹田自我放松的模样,好一会儿,才看向龙霁泽,指着托盘中的小碗,干巴巴地道:“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酒酿圆子,桂花是我去园子里现摘的,洗干净了的。”

    龙霁泽挑眉看向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诧异,他不知她听到了多少,可依她的性子,不是应该直接兴师问罪吗?就像她在门口就按捺不住问出口的那样。

    凤芷却端起了小碗,高高地举起到他面前,讷讷地道:“我、我不再不问青红皂白就乱说话来惹你生气了,你先吃,吃完了,我、我再问你,你再告诉我,好不好?”

    龙霁泽心中猛然一拧,她是个直肠子,此刻明明心中又急又气,却一副不停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强自吞下冲到嘴边的话语的模样。

    一时间,心疼、恼怒纷自沓来,他接过小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搁,怒道:“我到底怎么着你了,这样小心下意的模样,要做给谁看?”

    凤芷一呆,瞬间便红了眼圈,却拼命忍着,低了头,结结巴巴地道:“妈刚刚说,越是生气、越是不能、乱说话,有些话说了,伤感情,或许、或许对方会记一辈子。”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头顶上有迫人的压力和粗重的呼吸声,她心下更慌,也不敢抬头,急慌慌地道:“我、我说那个‘离婚’的话,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你,你不要不管我,也不要不理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蓦然带上了哭腔:“老爸老妈扔下我走了,你要是再不要我......”

    话未说完,便被重重一扯,整个人猛然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耳畔传来一声又疼又怒的低叱:“笨蛋,我怎么会不要你?”

    凤芷双手立马环上了他的腰,眼泪再忍不住簌簌而下,整个人到现在才算是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委屈。

    她的手止不住在他腰上胡乱掐着,同时抽抽噎噎地道:“人家真不是有意的,你、你就生那么大气,你妈还说什么你是男人,不会跟我计较的。”

    龙霁泽心下早软成了一片泥泞,她的眼泪灼得他心口又急又疼,哪还记得生气那会事?

    一手拍着她的背,口中慌不迭地哄:“是我不好,别哭了,我没有生气。”

    她却哼哼唧唧地来了劲:“你有!你就是小气,你还不理我,你还说再也不管我了!你还冤枉我......”

    凤芷蓦然抬了头,红肿的眼中闪着晶晶亮亮的光,她吸了吸鼻子,郑重地道:“龙霁泽,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爱、你?”

    龙霁泽一瞬间心跳竟是如初恋的毛头小伙子般,疯狂地快了起来。

    她是有说过的,不过,那是在新婚之夜,在他的逼迫下,被动地说的,而且在那样的意乱情迷中,只怕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明明她就在自己怀中,明明她早已嫁他为妻,可此时此刻,那三个字,第一次如此郑重地从她口中说出,龙霁泽仍是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和忐忑所淹没。

    他哑了嗓子,低低地哄:“乖,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凤芷瞥他一眼,哼哼着道:“我是为了怕天打雷劈才跟你在一起的。”

    龙霁泽轻笑一声,诱哄地道:“嗯,是我不好,是我冤枉了你,乖,那你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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