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这四个字突如其来的字眼就如同炮弹一样把他的头脑中仅存的一点理智轰炸的片刻不剩。

    说不清他现在是什么感觉,没有像别人说的在听见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也没有慌张,就是一种茫然无措,他不停的再问自己这是真的吗?这真的可能吗?

    最后他竟然真的就问了出来,“这是真的吗?”他甚至听得出自己声音中的干涩和颤抖。

    “我以为你会问这个孩子是你的吗?”睦安平静的看着他,看来他们之间似乎真的出现了某些问题,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因为她没有跟他说明儿子的生父?所以就罪无可恕了吗?还是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深刻,或许是她从来就不曾真的爱过他……

    这句话让姜延东怔,此刻对面的女人有些陌生,却又是如此的熟悉,现在的她不是那个跟自己耳鬓厮磨的女人,像极了刚刚初见时那个敏感多疑浑身是刺的女人。

    当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姜延东忽然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像极了一个混蛋,“多久了?”

    “问我多久了是表示你在意还是想确定一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和你一起的时候怀孕的?难道你不知道就算我们在一起我也可以*吗?反正我在你的眼里就是那种可以随时红杏出墙的女人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我只是……”他干脆放弃了反驳,反正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我只是想确定你没事!”

    “我没事,我当然没事!刚才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看着他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仿佛现在跟自己说话就已经成了一种累赘,睦安的心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开玩笑?你说怀孕的事情?”姜延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她也跟那些庸脂俗粉一样跟自己玩起欲擒故纵的戏码,“沈睦安,你说你怀孕的事情是骗我的是吗?”

    “没错,我是骗你那又怎么样?反正我骗你的又不是一两回了!就算我怀孕了你会在乎吗?你瞧瞧你刚才的态度,这样的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能做一个好父亲?”

    “就算我从来没有期望过你会怀孕,从来没有想过有自己的孩子,可你也不能拿这种事情骗我吧,毕竟那可是一个生命啊,你怎么能变得这样?”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孩子?还是说没有想过跟我要?如果是云飘雪,你早就迫不及待的在她的肚子里种种了吧!”

    “够了你,别把死人扯进来,飘雪不是你用来亵渎的!”

    “我说说你就不高兴了?那你对我的污蔑又算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别人说什么你都信,那我对你做再多的解释有什么用?”

    “难道别人告诉我的不是事实吗?难道沈慎不是你和那个钟如故的儿子?难道不是你骗了我,或许你还骗了沈庄,让他去当那个便宜老爹,或者你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不是我的!谁知道是沈庄或者是不是那个钟如故的,让你那个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也让我弄个绿帽子戴!哦,对了,我做不了便宜爹,因为你连怀孕的事情都是假的,你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说谎成精,根本就是没心肝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上就挨了一记火辣的巴掌。

    那响亮的掌声之后便是一阵沉默,静得出奇,没有人说一句话,直到她背过身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让她想哭,十年前她毅然决然离开的时候没有哭,十年来身处下位为一分钱折腰的时候她也没有哭,重新决定回到这片是非之地的时候她依然坚强,可他的话却让她哭,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他的不解,为他的不信任?还是自己已经到了精神崩溃无力支撑的地步。

    她不可以哭,当她跟着母亲走进谭家的那一天,她就失去了哭的资格,当是如此,今日亦是如此,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让她流泪的事情,即使有也要惹着疼把泪水一滴滴的流进心里,她是强者是未来要问鼎谭家最顶尖位置的女人,她的骄傲,她的自尊都不允许她在一个男人面前流泪,即使是他也不可以。

    看着背过身去抽泣的身影,姜延东真的恨自己在自己的嘴巴上狠狠的抽打,他是吃了什么药才会说出那种混账话,可就那么直直的冲出口,他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他明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只有他一个男人,可到底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呢!

    “睦安……”他试图解释!可看着窗前那道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心里一阵恐慌,这样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那样的孤独,他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她所有的坚强不过是她内心深处的一种伪装,他明明很了解她的,可越是了解却越是伤害,自己却成了伤害他最深的坏蛋,混蛋。

    “你什么也不用说!”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哽咽,可她却强忍着颤抖的声音试图让自己的声线变得平缓,“很抱歉,刚才怀孕的事情是我骗了你,我只不过想试试你的反应而已,如果我的行为伤害了你,就请你原谅!”

    她冷静而刻板疏离的话让姜延东心中一沉,他似乎能感受到她颤抖的心,“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那么冲动伤你的心,我不该听信那个女人的胡言乱语,睦安……”这样疏远的摸样让他有些不安,仿佛他们之间的某些东西正在渐渐的流失而他却毫无阻止的能力,最让人气馁的事情却是这种无力感和失败感正是自己造成的。

    “你什么都不要说!”她依然背对着他却只是抬起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此刻的她仿佛被厚厚的冰层所包围,坚硬而不可摧毁,却冷的让人无法靠近,此刻的她仿若天地间只身一人,她不需要任何人,也不依靠任何人。

    “别这样对我好吗?至少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姜延东说道,他在试图挽回,“我不该这么小肚鸡肠的,可你至少给我一个可以当年说话的机会啊,你这么背对着我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不,有问题的不是你!”她缓缓开口,“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你不过是谭续柔用来打击我的一个道具,或许你觉得这个字眼有些侮辱你的人格,不过我说的确实事实!”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发脾气,为什么不安,如果你现在还是姜家那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少爷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或许你们姜家的财力物力远远不及谭家,可至少你可以寻求身份上的一种认同,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是姜家的人,失去了你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可这个时候却恰巧发现你的女朋友是来自优越你千百倍的家族女人,所以这个时候你作为男人的自尊就无法忍受了,哪怕我不是谭家的女人或许你此刻都不会为此大发雷霆,只因为你认为自己什么都不是,你认为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因为我的出身大大折损了你身为男人的尊严和骄傲,不管我爱不爱你,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了,你此刻看重的是你的自尊和骄傲还有我的身份,至于我们感情对你来说远远不及这些名誉的东西重要!姜延东,你还真是彻头彻尾的沙文混蛋啊!”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入到姜延东的心里,他承认她说的对,他就是仍未自己已经无法和她在一起了,她的强势让他感觉到陌生,她所接触到的人让他也觉得不安,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贴上附属品的标签,这一切一切的情绪对他而言太过陌生,尤其是和谭续柔相处的三天中,他更觉得自己像一个男*他深怕有一天自己在睦安身边真的就落得成这么一个地位。

    尤其当他知道她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想要从这些人身边逃离的感觉,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堪一击。

    “或许我们在一起对你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天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对她而言有多痛苦。

    “你这是想跟我说要分手是吗?”

    “或许我们都该冷静冷静来考虑一下我们是否要在一起!”她沉声说道,“你知道嘛,谎言,试探,阴谋,背叛,猜忌这些都是我的生活,而你不适合,你是个心地单纯,简单的男人,你的心里有着明确的是非观,爱恨情仇你分的很清楚,曾经在我年少的时候我也曾这样过,这样明媚健康的性格,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可我注定了不能这么过,因为我的继父是谭续饶,在我认定他的时候我就失去了这些资格,所以我注定走一条没有光明的道路,我隐藏了所有的情绪,拼命的努力只为了让自己成为他优秀的继承人,可我的身边却充斥着各种的阴谋,我没有权利去厌恶讨厌,我必须要适应,必须要作为一个合格的代理人活着,你以为我很喜欢谭续柔吗?不,事实上我恨她,恨不得她死,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让她活着,你以为我喜欢隐瞒你慎的身世吗?事实上我不愿意,非常的不愿意,当我每一次试图向你说的时候我却没有办法开口,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是在什么环境下有的沈慎,我曾经说过沈庄并不是我的丈夫,却没有告诉你沈慎不是他的儿子,那是我希望慎就是他的儿子,我也一直把他当做沈庄的儿子来抚养,也只有这样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麻木自己才能让我有勇气把这个孩子养下去,也只要这样才能不让我去讨厌去憎恨我的儿子,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你知道一个女人要在怎么样的环境下去讨厌她的孩子吗?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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