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血腥味,那情景实在让人作呕。随辛拍着胸脯,看看秦威面不改色的摸样,在心底崇拜不已!

    “秦威,他们要怎么处置啊?”随辛看着里面的两人,身上都透着血迹,实在可怜。若他们不是陆承风的手下,估计也就不用受这份苦了!

    “自然不能留!”秦威吩咐人将那两人带出来。

    随辛站在一旁,捂着鼻子。她并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好人,他们是她的敌人,他们帮着陆承风绑架了自己,若不是秦楚去救她,她的下场也许就同他们一样郎!

    侍卫毫不留情的拖着两人出了牢门,散发拂开的一瞬间,侍卫只听见一道尖锐的叫声:“等一下!”

    秦威也是一脸莫名的看着随辛激动的样子,侍卫询问的目光看过来,秦威略一点头,那两人便被扔在了地上。

    随辛走过去,在一人旁边蹲下,语气有些难过:“是你,倪烟?”

    倪烟苍白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迹。被抓后,本就抱了必死之心。被秦楚踩断的手臂早就疼到没有丝毫感觉。昏昏沉沉间,听到有人叫她,迷蒙的睁开眼,就看见那个小皇帝,蹲在跟前,很是震惊的看着她锎。

    “哈,随辛——”那笑也不能称之为笑,实在难看之极!

    随辛看着她,看着她软绵绵的右手,看着她满身的血迹,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望着她的眼睛:“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吗?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是不是?”

    倪烟闭着眼,嘴角钳着一丝笑,有些得意有些难过,矛盾之极:“当然是有意接近。”

    伸手拉了下她的右臂,看着她疼到吸气的样子,随辛叹口气:“即便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你也甘心吗?”

    “为了十二皇子,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随辛起身不再看她,手指有些轻抖,手边的画卷掉落在地也未曾在意,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低缓:“你一个女子,这样为他,值得吗?”

    倪烟看着身边小小的一卷画轴,慢慢移动着,默默的用衣摆盖住,说不上什么感觉。她自小便被丢在男人堆里一起训练,早就习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说起来,在她记忆力,从未有人将她看做弱女子对待。

    随辛,他是例外。第一面的确不曾将这个毫无作为的小皇帝看在眼里,只不过,他笑起来闪亮的大眼睛格外惹人注意罢了。

    第二面,他瘦弱的身子拦着她,坚定的护着她,二话不说的相信她。也许那个时候,倪烟心底有些觉着愧疚于他,毕竟他不曾做过什么,而她却要听命的算计他。

    现在,他眼里的不忍太过明显,那样清亮的看着她,即使身上无处不疼,可还是觉得心底有个地方暖暖的。至少,那眼里没有厌恶!

    随辛不忍在待下去,看着侍卫去准备道具,捂着胸口跑了出去。秦威急忙跟了上去,就说吧,陛下那样子哪里适合天牢这样的地方!

    出了天牢,就看秦楚背手站在那里。一袭白衣胜雪,随辛的记忆中,秦楚任何的装束都摄人眼球。那样夺目的一人,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呢!

    “秦楚!”飞奔着跑过去,一靠近就抱着那人的腰不撒手,她很少这样放肆,可她现在想这样抱着他,不是心底的不豫,只是这样的他,真的太吸引人了!

    秦楚讶异的看着胸前的人,这样主动实在少见!看着后面的秦威,秦威表示,他也不能理解陛下为何就突然这样奔放了!

    秦楚随性惯了,随辛这样主动,他心底很是开心。哪还管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只伸了手,将人圈在怀里。

    “怎么了?”

    秦楚的声音也好听,清清冷冷的,很是舒服。

    随辛蹭了蹭,闭着眼,小声的开口:“天牢里的两个人能不能把他们放了?”

    “为何?”

    “他们已经受了伤了,算是惩罚。不要杀他们了好不好。”

    秦楚摸了摸她的长发,将人拉出来站好,正色道:“即便放了他们,他们也不会领情,日后相见还是会刀剑相向,这样也要放吗?”

    随辛点点头,看着他,眼神温柔:“我又没想过让他们从此为我所用,只是到底有过交集,我不想,他们死在我眼下。”

    秦威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立马回身去办。哎,怎么他有种主子在散千金只为红颜一笑的感觉,哎,果然最近是太过无聊了!

    “好了,回去吧。”

    “秦楚,你太好了!”蹦跶着,真想凑上去,亲他一下!随辛这样想着,还是憋住了!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就要懂得矜持!秦楚不会喜欢女孩子太过主动的!

    秦楚看着她,眼神中多带了丝探求,怎么觉着随辛哪里不对劲了呢?

    随辛咳了声,率先走在前头。她才不会让秦楚觉着她轻浮呢,她一定要找个适当的机会,至少周边环境不是在天牢外边吧!

    “哼,算你们走运,陛下仁慈,放你们一条生路。今后,好自为之吧!”一行禁卫军驾着马车行到城外,从马车里拖出来两个早已看不出原貌的人,往地上一丢,呸了声,便驾车回城。

    倪烟紧了紧怀中的画轴,努力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嘴角扯了下,真是单纯呢,竟然真的就这样将他们放了,这样的皇帝,可真够任性的呢!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莫野,艰难的挪过去:“莫野,还好吗?”

    莫野动了动,勉强道:“还死不了!”

    两人都是有功底的人,这时挣扎着爬了起来,扶持着准备找个地方先养伤。

    陆承风赶到泰安城的时候,便闻暗探来报。

    “你说晏清皇帝将莫野和倪烟都给放了?”莫野愣了愣,半响一笑,这倒也像那随辛的做法,他那样的人,好似世间的血腥都不曾沾染到他,活的可真干净!

    那秦楚竟也由他这样做?看来,这随辛在朝中还挺有威严!

    “那可知莫野他们现在何处?”

    “在泰安城边郊的一处宅子里养伤!”

    侍卫一听,皆准备前去接应,却在此时看见他们主子又缓缓坐了回去。既知道了住址,去接人不是很正常的吗?在者,他们来晏清,不就是为了莫大人他们吗?

    看他们不解的样子,陆承风缓缓打开折扇,了然的解释道:“这里是晏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秦楚的眼睛。你们既然能查到莫野倪烟在何处,秦楚能查不到?莫野他们现在无事,只能说明秦楚有意放任他们来做饵,诱我们上钩罢了!”

    侍卫们这才恍然,一个个沉默的看向他。

    陆承风吩咐道:“暗中派人给莫野他们送个消息,咱们在城外汇合!”

    “是!——”

    晏清御花园中,天气渐冷,入冬后,百花凋残。御花园里不复往日的灿烂。草木枯荣的季节,本该是凄凄冷冷的,不过对随辛来说,凄冷是个什么滋味?凄冷会出现在她脸上?开玩笑!

    “这边找找,那日老子好像也走过这里!”

    “没有陛下!”

    “那那边呢!去看看,扒开枯草看看,仔细找找!”随辛牵着衣摆,猫着腰四处探寻。焦急的神色太过明显,那么冷的天气,小脸上的汗就一直没停过!

    她将父皇给母后画的丹青给弄丢了!那日本想着拿给秦楚瞧瞧的,结果路上不知道何时就给弄丢了,那幅画仅此一副,母后一向深居简出,除了父皇为她画的那幅,便在没有任何画像留下!

    父皇生前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父皇逝去后,本想带着那幅画像同葬,但念随辛从小未见过生母,这才留给她做个念想。

    现在,她将那幅画给弄丢了,随辛抬眼望天,他父皇在天有灵,会不会直接一个炸雷劈过来,了结了她?

    “陛下,四处都寻过了,并未发现。您最近还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小喜子苦着张脸,揉着腰,寻了这么久,龙晏殿,议政殿,宴厅……陛下常去的几个地方都翻遍了,哪有什么画卷的影子?他现在都站不直了,腰酸的哟~

    “怎么可能呢?明明那日还拿在手上的啊!怎么就是找不着了?”随辛站在原地跳脚,那可是她母后唯一的画像啊!

    小喜子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跟着要哭了。

    慕佩琳站在一旁,这时插声道:“陛下,既是到处都寻过了,还没有的话会不会是被人拣去了?”

    随辛吸着鼻子摇头,那画上的人跟她太过相像,宫中捡到的人要是看了怎会不知道,上交还来及。她这样大的动静四处找寻,久久没有消息,只能说明,那画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秦大人!”——

    秦楚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随辛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颓丧。

    秦威跟在后面,一看乐了!哎哟,他们陛下也有丧气一天啊!真是难得!不过这么多人杵在御花园里干嘛呢?看着不像是在玩乐啊?

    “秦楚,你来啦。”随辛要笑不笑的样子,看的秦楚直接就笑出了声。

    “这是干嘛?”

    随辛难过的看着秦楚与秦威一脸的笑意,捏着衣角小声的解释:“我将母后的丹青弄丢了。”

    秦威闻言,脑中想着是什么丹青?翻翻眼,没印象!

    秦楚走近,略过慕佩琳注视的目光,将随辛脸上的汗擦了擦:“很重要吗?”

    随辛放下自己的衣角,改去拽着秦楚的衣角,愈发小声:“那是父皇为母后描绘的,也是母后唯一的画像!”

    秦楚看着她乌黑的发顶,伸手揉了揉:“嗯,那挺重要。”

    随辛哀怨的抬头瞪他,她当然知道重要,不然她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的四处搜寻吗?她需要的不是落井下石啊!

    秦楚捏捏她的脸,在她不满的神色中淡淡开口:“什么时候弄丢的?”

    “前几日还在殿中拿出来看的,之后就不见了。”

    “是不是放在殿中哪个角落忘记了?”

    “不可能,我明明还拿出来,想要给你看看的……”

    秦楚挑眉,下一秒,随辛跳开他的怀抱,指着秦威就嚷:“啊!我想起来了,那日我捧着画像碰到秦威了!”

    秦威摸摸鼻子,他怎么不记得有拿过陛下的画像?可别赖在他头上啊!

    随辛努力回想着:“后来跟着秦威去了天牢,出来就看见秦楚你啦,然后我们一起回去了,就没看见画像了!”

    “这么说来,画像是丢在天牢里了?”秦威看着自家主子皱起的眉头,有些退却的往后挪了几步。他就知道,秋后算账什么的他们主子做起来很是顺手的呢!

    “肯定是的!”不然整个皇宫都翻遍了却找不到,肯定是不在皇宫啊,而她最近除了皇宫又只去了天牢!

    “秦威,你去一趟,务必仔细的寻过!”

    秦威领命而去,随辛在他后面叫唤:“是个很小的画轴,淡青色的!找着了路上不要偷看啊,老子要留着给秦楚看的!”

    整个御花园的人都在随辛清亮的嗓音里默默低下头,只有其中的秦大人笑的如沐春风!

    慕佩琳捏紧手中的锦帕,扯拉中,细嫩的皮肤有些灼痛。现在,师兄与陛下之间的情意日益明显,私下里,多少人在议论秦大人与陛下之间的龙阳之好!

    那两人自在其中,旁的人议论下只当消遣;谁敢挑明那两人的关系?可她每每听到,只觉心神俱伤。喜欢一个人竟是这样艰难吗?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师兄,还不曾有过机会,就要亲眼看着师兄属于别人吗?那也太过残忍了!

    随辛一整天都兴致缺缺,秦威去了那么久还没有消息。趴在龙晏殿的桌子上,没事就捶两下脑袋,真是笨惨了!这要是真弄丢了,等她归西的那一天,怎么去跟她老子交代?她老子那么在乎的一件东西,怎么着,她也要好好奉着吧!

    “陛下,要不要宣膳?”小德子看着随辛一副快要失去的表情,很是无语。真没想到,他们陛下也有这样毫无激情的一天!

    “哪里还吃的下!”换个方向趴着,这秦威的效率怎么那么低呀!

    “秦大人也不吃,您也不吃。这御膳房都快无事可做了!”小德子嘀囔着。

    随辛闻言一蹦而起:“你刚才说秦楚也不吃?”

    “是呀,秦大人在议政殿处理朝务,说是公务缠身,不宣膳了。”

    随辛瞪着大眼睛,起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嚎:“去让御膳房准备膳食端到议政殿。”秦楚哪能顾着朝政不吃饭呢,饿坏了,她可是会心疼的呀!

    等到了议政殿,香喷喷的菜肴端上议政殿的案桌。秦楚抱着臂,坐在案前看着笑意盈盈的摆着碗筷的人。

    “之前不还是惨兮兮的吗?这会怎么又高兴了?”

    “因为要陪你吃饭呀!”为了全面体现她贤德的一面,当然要时刻保持她小女子的样子呀!

    秦楚端碗的手一顿:“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了?”

    “才没有呢!我最近可乖了,你说不要出宫,你看,我是不是就没出宫呀!连想都没有想呢!”主要吧,还是光顾着怎么吸引秦楚了,就没心思想着偷溜出去玩!

    夹起青丝桂鱼,细致的剔除鱼刺后放在她碗中,有些好笑的看她:“那怎么就这么主动的过来陪我吃饭了?”

    随辛检讨着,难不成因为自己之前对他很不好吗?现在稍微表示好感他竟都觉着奇怪?这也太不妙了!

    “秦楚,我以后都来陪你好不好?”

    “我还记得,之前某人信誓旦旦的说要陪我处理公文,结果没坚持几天就放弃了。”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喜欢佩琳才让我来陪你的嘛!那我当然不高兴啦!随辛吐掉嘴里的残渣,放下碗筷,撅着嘴叹气:“你看啊,我是很认真的在说哦,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嗯,没店——”

    “喂!我不要桂鱼了!还有,你到底答没答应??”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随辛怒了,她很认真的好不啦,不要这样敷衍行不啦!

    “好好,随你!”

    随辛在心底雀跃了下,装作若无其事的夹了筷子菜放在秦楚碗里,小声的在他旁边道出一句:“秦楚,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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