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凤目看向水云卿希望他做出回答。

    水云卿一时踌躇,不知该如何挽救当下的局面,只得模凌两可的应道:“子若确实不算是汉人。”

    “太子,放任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在太子府,作为一国太子,此举不妥!”贤妃似谆谆教诲道,如果子若真是一个纯粹的身份不明的人,她一定会觉得贤妃真的很贤。

    水云卿面露难色,让子若觉得愧疚极了,毕竟祸是自己惹的,没理由让水云卿替她给担了。

    “我说娘娘,您就是想赶我走嘛!我走就得了,何必为难太子呢?”子若非常识趣的踏着步子就往院外走。

    “慢着!”贤妃似乎还不想放了她,“你虽不是我大汉人,但却伤我大汉人,必须按律法惩戒,否则他国不都欺辱到我国之上!”

    哎呀呀,子若觉得这个贤妃真的是没事找事,小事一桩上升到国家,而且tm的这是他们自己国家内部自导自演,关她一个外人鸟事!

    “娘娘,不要欺人太甚。到底是我伤的还是另有人所为,我想这里很多人心里都明白着。”子若的眼神不假思索的从霓裳、田怜香等人脸上扫过,“宫心计您玩儿得多,我不擅长。但若因此欺负我个外国人,您要相信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语气不乏对贤妃的恭敬,但其中的威胁却也是赤果果的。子若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不了鱼死网破!”子若潇洒的说道,然后眼神若有所指的看向水云卿,“虽然我不知道我一个人会不会牵动着什么国家的命运,但我只有我这一个,血脉这东西是无法复制的,慎重啊!”水云卿不能留下她,总能保住她。一国太子若没有这样的能耐,那还叫一国太子吗?

    可是水云卿却觉得子若这话说得多余了,就算子若不是汉水宫的真正继承人,他也会帮她的。

    “母妃,今日已晚。”水云卿言下之意,是贤妃与霓裳该回宫了。

    “罢了罢了。”贤妃看出水云卿眼中的笃定,明白今日是罚不了这身份不明的女子,只得打算回宫,从长计议。

    可女人的嫉妒之心真是被水云卿这赤果果的偏心给刺激了出来,“裳儿不走,她走我才走!”食指不偏不倚指着子若,恨不得放出雷电将子若电成粉末。

    “我说郡主,我说了要走,可是你们都拦着我,你们怎么这么矛盾呢?”子若好笑的继续逗她,看她还想玩儿什么花样。

    “裳儿,不得胡闹,随母后回宫去!”水云卿训斥道。

    再次被心爱的太子哥哥训斥,霓裳的整个心都被黑暗蒙蔽了,她想要子若永永远远消失在水云卿的面前,“你这个jian人,狐狸精,你真不要脸!你用什么方法勾.引我太子哥哥?你们国家没有男人吗?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太子哥哥?”

    “裳儿!”贤妃想不到一向乖巧的霓裳居然吐出这些污秽的词眼,痛心疾首,连忙让人去阻止。

    可霓裳是受g的郡主,哪个赶真的动手阻止啊,一个个都给霓裳推开。

    “jian人,你给我滚!从太子哥哥身边滚开!”说着霓裳从身旁御林军身上拔下一把刀,直直朝子若刺去。

    对于这样的不痛不痒的招式,子若一点都不在意,挥挥手就解决的事情。

    看着泛着银光的刀一点点接近,子若镇定自若,云淡风轻似在看一场无聊的戏剧一般。

    而这时,一道黑影闪过,霓裳化作一条华丽的抛物线飞了出去,水云卿只得跃身去接住霓裳,却也感觉到来人内力深厚,连他也站不稳,踉跄了一下。

    “本王的王妃,怎么会没有男人?”霸气侧漏的开场白,让众人一惊。

    哪里来的王爷?

    熟悉的味道在鼻尖萦绕开来,子若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整个人直接埋进易水寒的xiong膛,“呜呜呜,你怎么才来?”

    额...兮澄与兮澈凌乱了,这个撒娇的小姑娘,确定是一直以来跟她们各处拽各处捣乱的少宫主?

    “对不起,我来晚了。”易水寒紧紧拥着她,连带着气场强大的太子殿下也成了背景。

    水云卿怀里的霓裳吐出一大口血,但却没有昏过去,但是五脏肺腑却是冻得疼,于是直接从水云卿怀里滚出来,在地上打滚。水云卿只得为她点穴暂时止疼。

    “寒王,这样的惩罚,似乎严重了些。”水云卿将霓裳交个给田怜香照看,看向易水寒。

    两名威严和身世不输对方的皇子之间逐渐涌起了奇怪的气场,让人觉得这是属于他们的较量,任何人不得参与。

    贤妃好一阵才缓过神来,眼前这个眉目若画的男子就是北洛战无不胜的寒王易水寒,对于他不近女色也略有耳闻,如今却是...

    “好,真是好!”易水寒一手环着子若,浑身的王者霸气丝毫不减,“想不到堂堂南汉郡主竟然要刺杀我易水寒的王妃,不知道南汉皇帝打算如何交代?”

    易水寒说的不是太子,也不是其他,而是直接点名要水溟给他一个交代。

    “本宫以为,寒王应该明白,霓裳的身手根本伤不了子若。”作为南汉太子,自己的表妹在自己眼前被别国王爷所伤,自然是要为自己的表妹讨一个公道。

    “那又如何?”霸气爆表,似乎世界他也不放在眼里,只要想伤他所爱之人,那么就必须付出代价。

    水云卿的视线落在小鸟依人依在易水寒怀里的可人儿的脸上,自从刚才起,她的整颗心整个人都扑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他的心里泛起酸意,他对易水寒很不爽,“寒王爷,本宫没猜错,阁下现在应该在准备迎接西沧的长婷公主。”

    话音未落,子若环住易水寒腰身的手就松了下来,脸上久别重逢的欢喜也垮了下来,易水寒脸色愈黑,却在低头触及子若受伤的眼神后,眉间的怒意尽数淡化做深沉的爱恋,毫不避讳的宣告着自己的心,“若儿,我来接你回家。”

    滑下的手怔了怔,子若重新环上了易水寒的腰,不害臊的说出肉麻的话,“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甜蜜一下子在两人身旁荡漾开来,水云卿却只能干看着,攥紧自己的手心。于是狠心的打破这该死的美好,“寒王爷,请为舍妹疗伤!此事便一笔勾销!”

    易水寒看向水云卿,双眸对视,皆不相让,“勾销?还真是笑话!”似灵雪之巅的极酷之寒扫过众人的脸,“霓裳、田怜香、朱采言,对了,还有贵国贤妃娘娘。”

    晕晕转醒的霓裳,听到喊着自己名字,却那刺骨的凉意的声音,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寻求温暖。

    “欺侮本王的王妃,便是欺侮本王。你们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本王亲自动手?”透彻骨髓的寒意在院子里蔓延开来,子若却觉得全世界的温暖此刻都在自己的身边,暖暖哒。

    “易水寒,这是南汉,不是你的北洛!”被如此刺激,自己的母妃、妻妾还有妹子,都被如此威胁着,身为太子一下觉得屈辱感涌上心头,将自己的家人护在身后,暗卫纷纷现身。将易水寒与子若围住。

    兮澄兮澈立刻护在两人身边,一左一右警惕着,随时准备动武。

    易水寒却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甩向水云卿,水云卿接下,打开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朱家破产证明,田怜香父亲户部侍郎的贪污证据,贤妃娘家以及霓裳名下的所有产业的详细记录,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有木有?

    账簿里还夹着一张纸,水云卿打开一看,居然是他太子府暗卫的所有分布点。

    他明白了,易水寒早就在暗处将他的太子府摸清,而且四周肯定也有他的人。

    子若却有些不安了,戳了戳易水寒,“云卿对我很好,不要欺负他!”

    易水寒听得这句话,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却也答应道:“对你好的人,我一定也会涌泉相报的。”说完,易水寒又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

    水云卿疑惑的打开,心情瞬间很不是滋味。

    居然是他几个兄弟暗地里勾结拉拢朝廷官员,想要夺他太子之位的罪证。他水云卿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出多少,易水寒一下就弄到这么完整的资料,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若是这样的人成为对立国的皇帝,他即便是安稳登基了,只怕皇位也坐不安稳。

    可事到如今,他却不能不选择退让。

    如不退让,他的威胁是在当下。

    退让,还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强大,避免将来的威胁。

    “你们走吧!”他负手而立,示意自己的暗卫退下。

    贤妃想说些什么,却在视线触及那账本后沉默。

    “多谢太子对本王王妃的照顾。”说完,易水寒搂着子若,翩然飞去。兮澄兮澈紧随而上。

    水云卿看着易水寒消失在黑夜里,方才令道:“今夜之事,不得传出去。”

    “是!”众人齐齐应道。

    水云卿看向贤妃,这才稍缓语气,“母妃,本宫送您回宫。”

    贤妃点点头,似刚才一切都没发生一般,静静的也不多说什么。

    易水寒带着子若三人回到钱莱冶安排的住所,兮澄兮澈识趣的跟玄剑离开,留给两人阔别已久的两人世界。

    “水寒...”

    “若儿...”

    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开了口,也十分有默契的再让子若先开了口,“我...我是想说...嗯....你渴不渴,刚才说了那么多?我给你倒杯茶!”说着子若还真是给易水寒倒了一杯茶,但却是自己一口喝了。

    放下茶杯,子若继续说道:“其实,好吧,其实我是想问....”

    子若抬起头,眸中似有晶莹闪烁,“我其实想说,我...我也可能是宫主...”

    “嗯?”醇厚的声线提出疑问。

    子若懊恼的挠了挠自己的手心,“不是那个公子的公的公主,而是皇宫的宫的宫主。你造吗?”

    易水寒点点头,“造。”

    “你造个毛线啊造!”子若看易水寒一点都没了刚才霸气侧漏的感觉,倒是傻傻呆呆的,“虽然此宫主非彼公主,你能不能别娶那彼公主?”

    易水寒终于明白子若要问什么了,拉过子若不安分的手,双眸虔诚而真挚,“除了你,我谁也不娶。”

    时光又停了下来,子若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虽然很感动吧,但又很矫情,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被那双墨瞳痴痴的盯着,自己也傻呆呆的愣着。

    易水寒的双唇翘起,绽开了笑容,露出口中洁白的牙齿,将子若搂进怀中,抚着她长长的发丝,“幼时的时候读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总觉着是在说与战场并肩浴血成长的兄弟们,现在我却想把这四个字送给你。”

    “扑哧——”子若偷笑,然后蹭了蹭易水寒的脖子,嗅着他身上浓厚的雄性气息,小女人的满足感瞬间上升突破极限,“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子若扣住易水寒的手,十指相绕,寸寸化作绕指柔。

    “这十六个字还可以缩短成七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吗?”子若甜甜的说着,小女人气息暴露无遗。

    “是什么?”软香在怀,易水寒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她想说什么,做什么,陪她就好了。

    子若忽然松开易水寒的手,双手环住易水寒的脖子,由于身高的差距,子若踮起脚尖凑到了易水寒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爱你,一生一世。”

    语毕,还不等易水寒反应,子若便送上了自己的香唇。

    一吻情至深,无须海枯石烂,只在当下,爱如斯。

    微暖暧.昧的气息荡漾在屋中,易水寒化守为攻,学着子若的动作在她口中攻城略地。属于男性特有的气息在她唇齿间绽放,她越来越着迷他的味道,就如同他如此痴恋她的味道。

    而此刻太子府里,沐子若房中,也可以说沐子若曾经住过的院子里,却是一片狼藉。

    酒壶、无论大壶小壶,在地上摆了一地。而水云卿佝偻着腰坐在子若曾经坐过的秋千架上,一杯接着一杯。

    秋千架似乎还有她的温度,连空气中似乎也荡漾着她的笑声。

    可这一切,这美好的一切,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

    一切的一切,就因为易水寒的出现,碎了。

    他的梦碎了。

    “主子。”红色的身影款款而至,语气里不乏心疼与关心。

    “子若...子若...”水云卿喃喃的说道,忽然起身将眼前的女子抱起,往屋内而去。

    她没有反抗,没有拒绝。她是主子的人,一直都是。

    清晨的雾气微凉,易水寒看着身边睡熟的人儿,g溺的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手臂已经麻木,被子若当作了枕头,看来要把她娶进门,得先锻炼好臂力了。

    似是感觉到身旁的笑意,子若的睫毛动了几下,然后眨巴着睁开了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子若下意识得拉了拉自己的被子,然后检查自己的衣服是否完好。

    看自己依旧穿着昨日的衣服,子若松了口气。她真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差点都忘了他们昨晚只是睡在一起,什么都没做。

    易水寒看着身旁的小人儿如此可爱,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若儿,昨晚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

    子若的脸刷的一下就炸红了,两只手拉住被子,将被子拉起来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刚睡醒的眼中泛着一层迷雾,看得易水寒心里痒痒的。因为*的熟睡,声音还有些糯糯的意味,“没啊...”

    “你确定?”桃花眼中勾勒着风.情,每一秒钟都在对子若送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秋波。

    子若一把推开易水寒,“起g了,懒鬼!”

    “懒鬼是若儿!”易水寒半撑在*上,看着子若跑出了房间。笑意一僵,易水寒才意识到自己手臂的酸痛,于是活动起自己的手臂起来。

    “我要洗澡。兮澄兮澈在哪儿?”子若忽然跑了回来,易水寒手上的动作一愣,平静的答道,“出门左拐,夜涟夜淮会带你去的。”

    “哦。”子若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然后在门外捂住嘴偷笑着,跨着欢快的步子离去。

    而易水寒,也在确定子若走后,一把抱住还残留着子若发间香气的枕头,乐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相比与易水寒与子若的甜蜜,此刻的环影,却是独自缩在g脚,望着g单上的那一抹红怔怔的发呆。

    为何终究成为了她的女人,她还是开心不起来呢?

    摸着自己僵硬的脸颊,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怪怪的。

    她永远学不会像子若那般随心所欲的笑着,她不会笑。

    虽说易水寒在太子府的事没有传出去,但易水寒出现在南汉京城的事却很快传到了北洛以及西沧。

    刚顶着易水寒的脸赶回军营的易墨染,只得无奈的卸下伪装,让宣旨的使者带话回碧落,迎接长婷公主的事,他七皇子负责了。

    反正西沧也不知道北洛最开始的安排是易水寒,七皇子迎接,也是不失礼数的,毕竟这打败西沧,易墨染也有那么一份功劳在那儿摆着。

    易水之畔,一身紫袍的易墨染率领着项少羽等人,静候在边境。探子来报,公主已经距离此地不到两里。

    易墨染令军中将士打响战鼓,以表示对长婷公主的热烈欢迎。

    而不方便出面的漓梦裳帮着无痕整理草药,却忽然从怀里掏出石头往地上一扔,无奈的摇头道:“该死的公子,又招来了烂桃花,我要去给他灭了!”

    无痕立刻拉住漓梦裳,宽慰道:“梦,你现在出去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公子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还怕什么桃花,甚至管它是好是坏?退一万步说,没多久我们就离开了,他跟那朵烂桃花就只是萍水相逢永不相见了!”

    “那倒也是。”漓梦裳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了下来,然后又往地上扔了一次。口中泛着喜悦的精光,“啊哈,七星连珠就快到了。”

    但随即她的目光又黯淡了下来,“为什么七星连珠的光芒如此黯淡呢?”她苦恼的再次进行占卜,结果依然一样。

    “无痕,最近颜冷身上的毒怎么样?”她慎重的问道。

    “还好啊。很稳定。”无痕丝毫没有感觉到漓梦裳的异常。

    时光荏苒,所有的人都在变,所有人的命运也都在变。

    有人喜,正如子若认清自己的心,与所爱之人坦诚说爱。也如易水寒终于得到了子若的心,与佳人共享甜蜜。

    有人忧,正如梦裳不停的摆弄自己的家伙什,嘴里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各种术语,为穿越者的未来担忧着。也正如易墨染忧心忡忡不知前路如何,即使他阅女无数,却没把握能在漓梦裳在身边的时候看,去讨好别的女人。

    有人悲,正如环影此刻脸上无声的泪。那是她的第一次,这也是她的第一次流泪。她总以为自己的没有心,不懂情爱。可却动了心,爱上了不该爱也不能爱更无法爱的人。也正如抱着酒壶浑浑噩噩的水云卿,痴恋上一个爱上别人的女人。

    有人愁,正如无痕重复的采药、捣药、熬夜、试药,只为留住心爱之人的生命。也正如苏颜冷望着为自己劳累的所爱,却不知道自己还能陪她多久。

    也许相同的是,他们都在为爱喜,为爱忧,为爱悲,为爱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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