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十天的绝食,并没有成功。辛远清对他自残的行为毫不留情地强制禁止,逼他吃药,输营养液,越时吃了吐吐了吃,硬塞下去也会大半吐出来,整个人消瘦下去,手指能看出骨头的轮廓,脸色始终是青白没有血色的。

    辛远清把赫连的照片摔到床上,指着照片上的人发狠威胁,如果越时要把自己弄死,他就先把赫连弄死,然后让他们死也见不上面。

    越时默了,做任务般拿起了碗筷,再食不下咽他也要保证赫连不被辛远清暗杀。这饭吃的实在艰难不已,体重却还是有了一点恢复的趋势。

    数百平的楼顶花园里,种的却是大片大片的竹林,从细长的竹叶中看过去能看到灰暗的天空,但不是要下雨的样子。

    辛远清抱着身体虚弱的越时来到天台花园,他的高大令越时犹如一小团瑟瑟发抖的兔子,实际上是越时在挣扎。花园中有修建好的古代园林般的阁楼,四方八宝顶,檐角飞翘。风从四面八方游进来,又不留痕迹地溜出去。正对着阶梯的亭台中央摆着一张琴。辛远清把人放到椅子上,给他理了理袖子,说:“你应该很想它了。这是你在夏家留的那把,看看有没有坏。”

    越时冷漠地把目光投向虚空,也不动手,好像根本不认识那张琴。

    辛远清对他无声的抗议也不多说,硬是从身后挤进来,越时蹭地站起来,想要远离他,立刻就被辛远清用手臂圈住。辛远清的腰放在越时手腕上,那里镶嵌了一枚红色带花纹的宝石,与肉卡的死死的像个纹身,美艳却恐怖。这个能让人晕眩的器物,实际上底下是活生生的根须,扎进肉里犹如树根,一旦刺激到宝石就会释放出令人晕眩的信号。就算把宝石挖掉,那些细密的根须也会从别的地方钻出来长出新的“宝石”。没有解药,这个可怕的生物定位器将永远存活在他的身体上。

    辛远清已经变态了,越时对他失望透顶。

    把人按在怀里,辛远清双臂搂住越时的身体,样子十分亲昵。越时不言不语,辛远清却兴致勃勃地自顾自把手指放在琴弦上,向越时展示他的学习成果。

    “这首凤求凰,你给那个人弹过吗?”辛远清一边弹一边凑在他的耳朵边说话,声音十分阴冷。

    越时把脑袋歪向一边,避开他的亲近。

    辛远清的琴音没有差错,只是越发的夹杂黑暗的感情,一曲凤求凰弹的几乎变成凤杀凰,让人心惊。

    弹的时好时坏,没有人回应始终是自作多情。辛远清再弹,发现弹的不过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怒气,悻悻然收了手。“你自己玩吧,我不会打扰你。”他固然想把越时圈养一辈子,但不是养一个没有心的玩偶。辛远清把他独自留在亭子中,远远地躲开了。

    四下无人,也感应不到别人的窥探,越时即使明白暗处始终有人盯着他,奈何看到自己心爱的琴,想起了往事种种,十分的不忍心他落在这里无人问津。弹琴不是为了迎合辛远清,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真正心死。他要留着一颗鲜活的心,与赫连携手共度未来的人生。

    琴声越来越急躁而它的主人并不自知,等到越时察觉自己的变化,喉头一口鲜血已经遏制不住,喷了出来。

    连日被摧残的身体终于有了猛烈的反击,鲜血把琴上栗壳色的漆染成了斑驳的红色,越时捂着胸口看到身前多了一个人。他的面目平凡无奇,穿着这处秘密基地里佣人的服装,手里拿着果盘,神色担忧地看着他。

    一张熟悉到让人转瞬即忘的脸……身上却有令人安心的熟悉感。

    他走过来一把扶起越时,低声说:“老师。”

    越时目瞪口呆,满心满眼的惊喜,忍不住抓起赫连的手,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时间紧迫,他们还在等我们,稍后再说。”赫连直接把人背起来,朝预定好的路线逃跑。辛远清这里守卫严密,监控更是密布各个角落,想要突破实在不容易,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还多次被对方察觉,直到他们制造出可以突击的死角,才展开了这次的营救行动。

    越时见到赫连本也是惊喜的,但是想到自己身上的定位器,又不免犹豫。

    “你放我下来吧,我走不了的。”越时知道定位器是辛远清认识的科学怪人最新研制出来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若非它功能强大,辛远清怎么可能自信放他独处。

    “胡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赫连呵斥他,不知道他怎么会不愿意走。

    “你们谁也走不来了。”刚跑到天台边,准备顺着绳梯逃离,就听到身后陆陆续续跟上来的脚步声。辛远清神色从容,站在他们身后对越时淡定说:“你留下来,我放他走。”

    “做梦,我不会把老师留给你这种畜生。你竟然以为囚禁能够得到别人的真心,真是可笑之极。”赫连转过身来,化过妆的脸依旧平凡的要命,可是他的眼睛却充满了讽刺,光芒四射。

    越时挣扎着落到地上,却因为奔跑的颠簸,肚子阵阵作痛,忍不住又咳嗽着吐了一大口血。

    两个男人都表情骤变,一齐围过来,赫连迅速把人抱在怀里,让越时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警惕地望着辛远清,冷声责问:“看看你把人逼成什么样,你跟夏子飞有什么区别?”

    辛远清脸色一僵,嗤笑:“我跟夏家有什么关系,我对越时一心一意,他想报仇,我帮他把夏城撵走,让他穷途末路,比你们磨磨唧唧的复仇更有效率;我们本来就是先认识的,要不是你先插了一脚,我跟越时何来这许多波折。”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赫连泉懒得跟他磨嘴皮子,他已经通知自己人,让他们上来支援,辛远清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人扣下来了。他哪里忍受得了继续把人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才刚找到人就看到越时吐血的模样。

    “越时,跟我走吧。”辛远清露出危险的笑容。他的眼睛盯着越时左手腕上的红宝石,珍珠般大小的地方看上去有嗜血的魔力。

    赫连知道辛远清是故意引他去看的,抬起越时的手腕,猜也能猜出来是某种定位器之类的,肯定是辛远清安上去监控越时的。赫连红着眼睛瞪着辛远清,不由得咒骂了一声,“你给他安了什么东西?”

    赫连用手去抠,却让越时冷汗涔涔,一副要晕过去的痛苦模样,吓得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辛远清终于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冲越时伸出手,温柔又冷酷地说到:“回来吧。”

    赫连怒气冲冲地握住越时被种了红宝石的手腕,捏的越时疼痛难当,却忍着不吭一声。发现越时的痛苦,赫连心痛地松开手腕。对辛远清说到:“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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