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发出之后,辛远清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比自己出价低的人已经在限定时间内赢得了那张琴,皱眉有些不解。不过拍卖结束,他想早点见到白星宗,确定他是改头换面的越时还是长相相似的陌生人。辛远清紧盯着白星宗下台后的路线追了过去,很快追上了白星宗。

    离白星宗越来越近,在几步远的地方辛远清试探地喊道:“越时。”

    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向前走,辛远清急忙上前拦住,看到白星宗疑惑的目光,辛远清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不过他却不动声色地说到:“我叫辛远清,刚刚在里面听了你弹的曲子,让我想起从前的一个朋友。能认识一下吗,白先生?”辛远清伸出手,看到白星宗眼睛里流露出一点好奇的光芒。

    白星宗落落大方地伸出手,笑道:“能让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记住的朋友,应该很特别。”顿了顿,坏笑看着辛远清,“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了,那么下次再见。”

    话说完,赫连泉刚好走到身边,微微挡在白星宗身前一侧,用眼神警告辛远清他和白星宗已经没有关系了。就像最忠诚的狼犬,露出獠牙守护自己的食物。

    辛远清淡然地看着赫连泉,不说话的他不怒自威,虽然赫连泉气势正盛,但在他眼里还是很幼稚。他在乎的是白星宗与这男人的关系怎么样,六年了,他们之间已经有太多空白,他竟然看不出白星宗眼底的想法。白星宗有点置身事外,但他的眼神显然是护着赫连泉的,亲疏有别,这让辛远清心里有淡淡的苦涩。

    发现辛远清带给赫连泉的压力,白星宗忽然笑着转身对赫连泉撒娇般道:“泉,我饿了。”

    赫连泉浑身竖起的毛立刻被抚平了,将手里的薄外套轻轻披在白星宗身上,道:“我已经让厨娘准备好晚饭了,现在回去刚刚好。”又对辛远清告别,“我们先走了,辛先生。”辛远清曾经的所作所为他清楚的很,不过他既然没有保护好当年的那个孩子,就没资格再在白星宗面前出现。

    “那我们走了,欢迎来我家做客。”白星宗朝他挥了挥手,动作好像是商店里的招财猫。

    “好,再见。”辛远清被赫连泉排斥的不悦转眼被白星宗可爱的动作收服,白星宗对他的态度实在暧昧,让他不能不多想一点。白星宗和赫连泉走的不快,他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有些眼酸。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是天空之城的调子,辛远清走到一边接电话。

    白星宗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去看辛远清,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辛远清的侧脸,只见一行泪正从他的眼角落下来。对着手机,不知道辛远清正在说什么,声音低低的,不过嘴角有隐忍的喜悦。见辛远清似乎察觉了他的目光,望了过来,白星宗急忙和赫连泉快步离开。

    夏铮站在角落里看完这一幕,他本来是想来确定白星宗是不是越时,不过辛远清比他快一步,他早已与辛远清闹翻,两家互不往来很久,夏父也忙着扩张自己的版图,对辛家虽然垂涎但不再舔着脸巴结。他不想与辛远清同时出现,躲在一旁看完了这一幕,忽然明白过来,白星宗怎么可能不是越时,他看着辛远清的眼神暴露一切。

    白家的飞船起飞了,驾驶的人是赫连泉。白星宗仰躺在座椅上,目光放空看着眼前的玻璃。弹了一曲《广陵散》,浑身的力气都耗尽了,这次参加拍卖会是在夏铮的音乐会门票到达时定下的,他要一步步让夏铮坠落谷底。

    觑见白星宗一脸疲倦的样子,赫连泉将温着的水杯递过来,说到:“琴已经顺利送到夏铮手上了,希望他不会看出来。”

    “不相信我的技术?”白星宗弯了弯嘴角,这些计划一旦开始就没打算回头,他只是有些歉疚要把赫连拖下水。望着赫连沉肃英气的侧脸,白星宗把手放到赫连泉的肩膀上,决然地说到:“等我们完成这个计划,你我就散了吧。”

    赫连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瞬间绷紧,怒气顺着青筋暴起,他极力克制自己对白星宗发飙,他一心一意追求白星宗,没想到白星宗却要抛弃他,连给他默默守望的机会都不行。“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赫连泉自己都能听出悲凉的味道。

    白星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最后他叹气:“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想毁了你一生,为了我,不值得。”

    “那是你的想法,凭什么那样想我!”赫连泉低吼,语气里满是不甘心,知道白星宗的心结,却没办法开解。但他绝对不会听从白星宗的话乖乖滚的,他的心早就落在白星宗的身上,除了为弟弟报仇,剩下的只有对他深深的痴迷,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夏铮一路跟着白星宗的飞船到了他家,也不怕自己被发现。等看到白星宗和赫连泉一同进了屋子,夏铮也停下来。他从飞船上下来走到白家门口,跟门卫说与白星宗有约,很快有人请他进去。随着佣人走进去,夏铮暗自打量着越时的新家,令他震惊的是越时的富庶程度超乎想象,且不论房子的设计多么美轮美奂,光是那些价值连城的摆设就让人眼红。一个地球上的穷小子,为什么能够住在这精致华美的豪华庄园,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夏家的财富尚且是多年拼搏累积而来,越时短短六年就拥有了比夏家更富贵的身家,让人忍不住眼红啊,真是的。

    白星宗站在二楼走廊上看了夏铮许久,才施施然走下来,换上和蔼的表情,把夏铮当成普通朋友一样打招呼:“这屏风还入的了夏先生的眼吧?”

    夏铮把视线从古代仕女屏风上移开,白星宗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他竟然不知道。仔细观察白星宗的这个人,夏铮又不觉疑惑起来。曾经的越时是个安静淡泊的人,很有风雅气息,却不如白星宗举手投足的贵气,这不是三两天就能实现的,他们夏家就没有人有这种气质。

    白星宗引他到沙发上坐下,命人送茶上来,问道:“夏先生是吗?”

    “是,我叫夏铮,也可以叫我夏子飞。”夏铮特地提起从前的名字,观察白星宗的反应,不过白星宗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喝点茶吧,”白星宗指着茶几上热腾腾的茶水,直截了当地问到,“夏先生今日为何事上门?”

    “你我同为爱琴之人,何必如此生疏客气,你叫我夏铮就好。方才听了你的演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我想跟你讨教几个问题。”夏铮并不太喜欢喝茶,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之后两个人聊了一点古琴的艺术,白星宗始终浅尝辄止,看似说的有条有理,其实不过是空泛的理论,很巧妙地没有涉及到任何实用的信息。看着侃侃而谈的白星宗,夏铮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他就是越时,那么现在的越时未免太厉害了,聪明得超乎他的想象。

    当他看到白星宗演奏时,那种第一次听到越时弹琴时深深的无力感再次笼罩他的身心,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超越,越时的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可以深入到人的灵魂里,他的琴能够感动所有人,即使是不同音律的人也会驻足赞叹。本以为六年时间能够让他摆脱落后与人的阴影,没想到被越时再一次打击到谷底,怎能甘心。

    夏铮不免想到另一件让自己耿耿于怀的事,看着白星宗始终和和气气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可怕。他假意咳了一声,提起那件事:“你在拍卖会上说要举办慈善音乐会,不知准备哪天举行,我也好捧捧场。”

    “我竟然没有提时间吗,真是疏忽了,泉,你记得我们办音乐会的时间吗?”白星宗招手让赫连泉过来问道。

    赫连泉对夏铮点了点头说:“老师,时间是10月15号,你又不记得了。”

    白星宗装傻:“我以为要到明年呢。”

    夏铮表情狰狞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的表情,却不料自己的动作都被两人收在眼里。赫连泉安静地站在白星宗的背后,低调的仿佛不存在,但夏铮的变化他却清晰地看到了。此刻他们酝酿的风暴还只是起了一点威风,蝴蝶的翅膀已经煽动,等待混沌风暴席卷仇恨的土壤。

    “真巧啊,我的音乐会就在16号,到时候我们可以正面切磋一下了。”夏铮言不由衷地说,心里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掀起的巨浪,白星宗早不开玩不开,突然在他音乐会的前一天开音乐会,表面上是一场巧合,实际上何尝不是对他的示威和挑衅。以白星宗(越时)的实力,很有可能让他的音乐会成为一场笑话。看着白星宗温和的笑容,夏铮却不寒而栗,这难道就是越时的计划吗,狠狠打他的脸,让他丢尽面子,到时候人们会说他不堪一击、徒有虚名……

    夏铮匆匆告辞,离开了白家。

    “不知道那张琴会不会被用上呢?”赫连泉从窗帘背后看夏铮铁青着脸离开白家,有些忧虑。

    白星宗低声笑道:“只要让他不得不用就好了。”

    见到白星宗手指颤抖,赫连泉立刻拿出了他平时吃的药丸,让他送水服下。诶,如果不是因为落海之前被毒气伤到神经,他不会落下这个毛病,三五时就会发生手指不听使唤的状况。不过比起初次见到的时候已经好多了,赫连泉再次诅咒起对白星宗用药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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