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镜子内外
这样凶残的俩哥,看在叶荆和通天眼中,那是完全两种滋味。
叶荆这二货自然是满心欢喜，被维护的感觉不要更爽！
之前分三份的脑子还在一方偏敌一方偏友一方左右为难犹豫不决呢,现在却难得整齐一致起来：
管他是敌是友呢？胆敢用小爷的躯壳,给俩哥揍一顿果断不亏啊！
顶多招呼一句：
“大哥二哥，别打散他元神！”
但却不忘加一句：
“打我躯壳不用客气哈！反正我现有‘衣服’穿,那躯壳又皆是清气，打散了重新凝实,不过费些功夫罢了。”
之前给大杨柳那么凶残蹭过的都能养回来，叶荆真不心疼。
有哥哥出头就是要痛快淋漓才好，若因为忌惮是他的躯壳畏手畏脚,可没意思啦！
留着元神嘛,是因为万一真没恶意只是倒霉儿，直接打散就过了；要真有而已，只打散又实在便宜他。
被关小黑屋关到只能用非常手段越狱的叶荆，对于没能带着后土关小黑屋，可是各种怨念呢！
真要冒出个傻乎乎自己作死的，真由得他作死只打散灵魂怎么够？
小黑屋的体验必须分享哟！
——分成三份的脑子显然让叶荆越发二缺欢脱了。
但比起以脑残为由理所当然欢乐多的叶荆，通天的心情可就明显不愉快了。
当然，这也很好理解。
作为一个和嫡亲一脉而出的俩货闹了个兄弟阋墙都不只——
好歹兄弟阋墙还知道共御外侮呢！那两货居然邀了外人来欺负他，还让那外人将他的弟子一袖子“度化”了数以千计去做脚力苦役，真是……
通天即便到了无量量劫之时，也难以释怀。
但再难以释怀，真到了即将湮灭之前的最后一点思绪，惦记的却还是曾经未化形时，兄弟仨时而依偎、时而追逐的时候，还有刚化形时，他心性跳脱，虽有法术却总是忘了束发合衣，总要兄长们操心的时候。
而不是曾经让他们兄弟反目的弟子。
到底那些弟子再贴心或背叛，都早在无量量劫之前，就能放下了。
通天素来率性，他做到了一个师尊和教主该做到也能做到的最好，便不在乎其他。
贴心忠诚的他竭力照顾好，背叛离心的……
通天没拦着其他弟子报复，自己却也没再放在心上。
在无量量劫时，他竭力保住最后的弟子，但在最终还是无能保住时，也笑着看他轮回。
天地轮回是法则驱使，所谓保住，不过是多留一刻便寥解一刻寂寞罢了。
尽过力，即便留不住，也无需不释怀。
可对兄长们，却又不同。
哪怕那是通天多年来，连截阐二教弟子又屡屡起纠纷、后来更是莫名其妙跑到一起抵御佛门时，都不肯再联络、甚至不愿再掐算围观的存在。
连无量量劫终归大起、生灵轮回、天地陨落，只得他们几个圣人得以狼狈躲避时，通天也不愿意多看俩兄长一眼。
但在最终的最终，玉清那一恨声哽咽，通天却是丝毫没错过。
兄弟终归还是兄弟。
哪怕被伤透心……
若不在意，何必伤心？
通天可没有为那些叛教的弟子真个伤心过。
即便他是为了那些弟子才布下诛仙剑阵、才落到与兄弟彻底反目的地步，但哪怕是大弟子成了佛门如来，通天也不过一时伤感而已。
喟叹一时也便放手。
通天立教之义在截取一线生机，却从来不会为了挽回而死缠烂打。
他不屑。
唯有兄弟不同。
即使闹到那种地步，通天最终的最终，在想着不知道天地轮回之后，圣人是否也能轮回时，虽想着再有那俩兄长头疼，却从来没想过不再要那俩兄长的。
只不想，确实是一离开那黑漆漆的地儿就重逢俩兄长，却是这么，比当年破诛仙剑阵时更加决绝、更不留情也不留手地，要置他于死地！
通天能愉快才怪！
他简直惊觉曾经以为被伤透了心，还能被再伤个透透好么！
但再伤心，通天也不是个束手待擒的性子。
何况眼前这两位，盘古幡太极图齐出的模样，可不像仅仅为“擒”他而已。
通天下意识动用了诛仙四剑。
然后忽觉不对。
世事变幻，天意转移。
封神榜上的弟子，想要脱身自由的多是脱身了；被准提度去的三千红尘客，想要报复的也多报复回去了；通天曾经零落的诛仙四剑自然也回归了。
阵图一度破损，然而修复完后，却更进一步。
可眼下手中剑，却俨然还是他未成圣时，剑意难以内敛却意气风发如少年的坦率。
——当然，他现在这身体也莫名回到准圣时，本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这诛仙四剑虽依然和他心意相通，却又像是，嗯，曾经四条只通往自己的溪流，在通向自己的时候，又生了分支、通往别处。
偏偏那个“别处”，明显是另一个个体，又仿佛是自身。
和身外化身、斩尸而成的存在很相似，又截然不同。
通天这才从惊见老子原始的震撼中略稳了稳心神，看向叶荆。
也才开始琢磨起叶荆与老子原始的对话。
——不只通了自家诛仙四剑、长了一副好有□□分与自己仿佛的模样，还一派将自家兄长当他家亲哥使唤的语气，却是要闹哪样？
通天自个儿，哪怕是在和兄长们关系最好的时候，也不曾这么使唤过呢！
而眼前这一位……
通天上下打量着叶荆。
皮相与自己再相似又如何？
不过化形躯壳而已，一般生灵还能称一句皮囊，但三清乃是盘古清气所化，这一件躯壳说重是极重的，远非那些因着跟脚普通、随意兵解也未必找不到更好躯壳使用的家伙能比。
可也正是因为这躯壳不同寻常，便不是化出个与之相似的模样便能充像的。
三清三清，最要紧便是这“清气”。
而眼前此物，模样儿再相似，也不过是金乌血脉……
不对！
通天凝眸，心下狐疑。
此物体内除了金乌血脉，竟真有几分清气——还正正好儿是自己所出之气？
莫非这便是诛仙四剑在与自己契合相通的时候，还多认此物的缘由？
这诛仙四剑虽有不堪镇压气运的瑕疵，又因为三清闹翻，四圣破之早是验证过的可能，诛仙剑阵的优势在通天太过微妙的人缘之下已经不显。
但鸿钧给了本有玄黄塔以镇压气运的太清以太极图，让人教教主一下子有了两样极其难得的气运至宝护身，就是玉清，虽说盘古幡偏向攻击，配合诸天庆云也能保阐教气运绵延……
却偏给了通天杀戮有余、气运不足的诛仙四剑，可是全为日后大劫相应？
非也！
原版通天虽没有叶荆的际遇和作风，鸿钧却仍是混沌之中三千神魔仅存的一位。
纵然为了适应洪荒天地，为了呼应天道法则，鸿钧行事日渐不复神魔作风；作为天道代言人，也确实不喜欢一切违逆天道违逆他的人事物……
可单纯作为鸿钧的话，他却明显更偏爱通天。
这一点点偏爱不像此间鸿钧对叶荆，纵容到小势归他、亲昵到紫霄宫任他横行，可好歹在赐宝一事上，除了考虑未来应劫需要，也乐意给通天一二他偏爱喜好之物。
诛仙剑阵是通天从鸿钧处得到的最强法宝。
也确实是通天最心爱的法宝。
哪怕封神一战，诛仙剑阵瑕疵尽显，通天在重得此物之后，还是用心重新祭炼过。
纵然改变不了太清玉清宁可与旁门外人联手也要打压自己的心，通天好歹能设法，让这诛仙四剑，即使流落在外，也不能为外人所用。
他用的法子，便是自身这独一无二的清气。
——三清虽都是盘古清气所化，但在盘古清气三分之时，每一个清的清气，就已然有了些许不同。
通天自信，元神烙印+清气认证之下，哪怕是老子，也动用不了他家诛仙剑。
——而眼前吗，也是这份自信，让通天看着叶荆的眼神，越发狐疑。
却不知叶荆也一般狐疑。
叶荆这家伙，怎么说呢，常识习惯都还很洪荒土包子，虽然大唐时不过区区十余年，洪荒却已经数不清多少岁月，这家伙每每改不过来。
对于这诛仙剑也是，恁般让紫霄宫众眼红不已，连原始都特特借去研究一回、赞叹不绝的法宝，他偏生儿不怎么在意。
虽然自己个儿便是自幼练剑的，却始终坚持惟有自己炼制出来的剑才是最契合自身；
纵然在接连顿悟之后，一般材料已经炼制不出叶荆合用的剑，他也宁可用自身剑气，甚少动用诛仙四剑。
每每取出来把玩，不过是参悟其中禁制法则而已。
所以他才能那么不在乎的，将诛仙四剑也留在躯壳里，而不像乾坤鼎那般，以元神席卷一并越狱。
但再不在乎，也是鸿钧赐下、确实非凡的法宝，纵然诛仙四剑没像灭世黑莲、六道小石头（三生石）那般自动扑过来认主，叶荆也乖乖祭炼过的。
#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用得那么顺手呢？#
叶荆见通天祭出诛仙四剑，那震惊狐疑之意，可比见着他用自己落下的躯壳比自己用时还自如随意，尚强几分。
一时通天叶荆面面相觑，明明模样儿略有不同，气息也各异，却总有几分照镜子的感觉。
叶荆也不知道心里头怎么想的，也许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依着直觉，冲口便来一句：
“哥哥们且住！虽躯壳打散也不过花点时间聚合凝形，但这家伙好生古怪，不如先坐下来认认？”
原始皱了皱眉，盘古幡依然擎在手上。
老子却在仔仔细细打量过通天、神识也很不客气扫过几遍，之后居然真收回太极图，只将玄黄塔罩在叶荆头顶护着，又往地上一点，现出几座云床，再冲通天点点头：
“且坐下说说，你与我们这三弟是和渊源？怎么竟用得道祖赐予他的法宝？”
通天眯了眯眼，却不往老子点出的云床上坐，反自己升了一座，毫不客气与老子化与自家兄弟的三尊齐平，从容坐好之后，才淡淡重复：
“你们三弟？道祖赐予他的法宝？”
随即嗤笑：
“我怎么不知道道祖赐予我的法宝还赐予了旁人？又你们三弟……”
通天自己与兄长们合或不合是一回事，但他们兄弟仨亘古以来就只有兄弟仨，什么时候太清玉清倒又跑出来一个三弟？却是将他置于何地？
更何况，兄长们对他素来……
嗯，在分家，不，封神最终决裂之前，不可谓不好，但总是长幼有别，又最重圣人威仪，当年兄弟三人虽先后脚成圣，但兄长成圣之时，哪儿许他不行礼？
纵然不需像寻常众生见圣人一般，却也不仅仅是寻常兄弟相见的礼仪。
怎么如今，倒以圣人之尊，允许一个区区不过大罗玄仙的生灵，与之平起平坐？
通天这个准圣身子，被分配的云床且还要低一等呢！
何其讽刺！
当日封神一战，将他座下弟子做了引那西方旁门联手的代价也罢了，还算有封神榜之争，又都护短自家小辈。
今儿却算怎么回事？
一个纵有他几分清气，也不过金乌血脉——玉清道尊口中湿生卵化之辈罢了，倒有这体面？
叶荆这二货自然是满心欢喜，被维护的感觉不要更爽！
之前分三份的脑子还在一方偏敌一方偏友一方左右为难犹豫不决呢,现在却难得整齐一致起来：
管他是敌是友呢？胆敢用小爷的躯壳,给俩哥揍一顿果断不亏啊！
顶多招呼一句：
“大哥二哥，别打散他元神！”
但却不忘加一句：
“打我躯壳不用客气哈！反正我现有‘衣服’穿,那躯壳又皆是清气，打散了重新凝实,不过费些功夫罢了。”
之前给大杨柳那么凶残蹭过的都能养回来，叶荆真不心疼。
有哥哥出头就是要痛快淋漓才好，若因为忌惮是他的躯壳畏手畏脚,可没意思啦！
留着元神嘛,是因为万一真没恶意只是倒霉儿，直接打散就过了；要真有而已，只打散又实在便宜他。
被关小黑屋关到只能用非常手段越狱的叶荆，对于没能带着后土关小黑屋，可是各种怨念呢！
真要冒出个傻乎乎自己作死的，真由得他作死只打散灵魂怎么够？
小黑屋的体验必须分享哟！
——分成三份的脑子显然让叶荆越发二缺欢脱了。
但比起以脑残为由理所当然欢乐多的叶荆，通天的心情可就明显不愉快了。
当然，这也很好理解。
作为一个和嫡亲一脉而出的俩货闹了个兄弟阋墙都不只——
好歹兄弟阋墙还知道共御外侮呢！那两货居然邀了外人来欺负他，还让那外人将他的弟子一袖子“度化”了数以千计去做脚力苦役，真是……
通天即便到了无量量劫之时，也难以释怀。
但再难以释怀，真到了即将湮灭之前的最后一点思绪，惦记的却还是曾经未化形时，兄弟仨时而依偎、时而追逐的时候，还有刚化形时，他心性跳脱，虽有法术却总是忘了束发合衣，总要兄长们操心的时候。
而不是曾经让他们兄弟反目的弟子。
到底那些弟子再贴心或背叛，都早在无量量劫之前，就能放下了。
通天素来率性，他做到了一个师尊和教主该做到也能做到的最好，便不在乎其他。
贴心忠诚的他竭力照顾好，背叛离心的……
通天没拦着其他弟子报复，自己却也没再放在心上。
在无量量劫时，他竭力保住最后的弟子，但在最终还是无能保住时，也笑着看他轮回。
天地轮回是法则驱使，所谓保住，不过是多留一刻便寥解一刻寂寞罢了。
尽过力，即便留不住，也无需不释怀。
可对兄长们，却又不同。
哪怕那是通天多年来，连截阐二教弟子又屡屡起纠纷、后来更是莫名其妙跑到一起抵御佛门时，都不肯再联络、甚至不愿再掐算围观的存在。
连无量量劫终归大起、生灵轮回、天地陨落，只得他们几个圣人得以狼狈躲避时，通天也不愿意多看俩兄长一眼。
但在最终的最终，玉清那一恨声哽咽，通天却是丝毫没错过。
兄弟终归还是兄弟。
哪怕被伤透心……
若不在意，何必伤心？
通天可没有为那些叛教的弟子真个伤心过。
即便他是为了那些弟子才布下诛仙剑阵、才落到与兄弟彻底反目的地步，但哪怕是大弟子成了佛门如来，通天也不过一时伤感而已。
喟叹一时也便放手。
通天立教之义在截取一线生机，却从来不会为了挽回而死缠烂打。
他不屑。
唯有兄弟不同。
即使闹到那种地步，通天最终的最终，在想着不知道天地轮回之后，圣人是否也能轮回时，虽想着再有那俩兄长头疼，却从来没想过不再要那俩兄长的。
只不想，确实是一离开那黑漆漆的地儿就重逢俩兄长，却是这么，比当年破诛仙剑阵时更加决绝、更不留情也不留手地，要置他于死地！
通天能愉快才怪！
他简直惊觉曾经以为被伤透了心，还能被再伤个透透好么！
但再伤心，通天也不是个束手待擒的性子。
何况眼前这两位，盘古幡太极图齐出的模样，可不像仅仅为“擒”他而已。
通天下意识动用了诛仙四剑。
然后忽觉不对。
世事变幻，天意转移。
封神榜上的弟子，想要脱身自由的多是脱身了；被准提度去的三千红尘客，想要报复的也多报复回去了；通天曾经零落的诛仙四剑自然也回归了。
阵图一度破损，然而修复完后，却更进一步。
可眼下手中剑，却俨然还是他未成圣时，剑意难以内敛却意气风发如少年的坦率。
——当然，他现在这身体也莫名回到准圣时，本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这诛仙四剑虽依然和他心意相通，却又像是，嗯，曾经四条只通往自己的溪流，在通向自己的时候，又生了分支、通往别处。
偏偏那个“别处”，明显是另一个个体，又仿佛是自身。
和身外化身、斩尸而成的存在很相似，又截然不同。
通天这才从惊见老子原始的震撼中略稳了稳心神，看向叶荆。
也才开始琢磨起叶荆与老子原始的对话。
——不只通了自家诛仙四剑、长了一副好有□□分与自己仿佛的模样，还一派将自家兄长当他家亲哥使唤的语气，却是要闹哪样？
通天自个儿，哪怕是在和兄长们关系最好的时候，也不曾这么使唤过呢！
而眼前这一位……
通天上下打量着叶荆。
皮相与自己再相似又如何？
不过化形躯壳而已，一般生灵还能称一句皮囊，但三清乃是盘古清气所化，这一件躯壳说重是极重的，远非那些因着跟脚普通、随意兵解也未必找不到更好躯壳使用的家伙能比。
可也正是因为这躯壳不同寻常，便不是化出个与之相似的模样便能充像的。
三清三清，最要紧便是这“清气”。
而眼前此物，模样儿再相似，也不过是金乌血脉……
不对！
通天凝眸，心下狐疑。
此物体内除了金乌血脉，竟真有几分清气——还正正好儿是自己所出之气？
莫非这便是诛仙四剑在与自己契合相通的时候，还多认此物的缘由？
这诛仙四剑虽有不堪镇压气运的瑕疵，又因为三清闹翻，四圣破之早是验证过的可能，诛仙剑阵的优势在通天太过微妙的人缘之下已经不显。
但鸿钧给了本有玄黄塔以镇压气运的太清以太极图，让人教教主一下子有了两样极其难得的气运至宝护身，就是玉清，虽说盘古幡偏向攻击，配合诸天庆云也能保阐教气运绵延……
却偏给了通天杀戮有余、气运不足的诛仙四剑，可是全为日后大劫相应？
非也！
原版通天虽没有叶荆的际遇和作风，鸿钧却仍是混沌之中三千神魔仅存的一位。
纵然为了适应洪荒天地，为了呼应天道法则，鸿钧行事日渐不复神魔作风；作为天道代言人，也确实不喜欢一切违逆天道违逆他的人事物……
可单纯作为鸿钧的话，他却明显更偏爱通天。
这一点点偏爱不像此间鸿钧对叶荆，纵容到小势归他、亲昵到紫霄宫任他横行，可好歹在赐宝一事上，除了考虑未来应劫需要，也乐意给通天一二他偏爱喜好之物。
诛仙剑阵是通天从鸿钧处得到的最强法宝。
也确实是通天最心爱的法宝。
哪怕封神一战，诛仙剑阵瑕疵尽显，通天在重得此物之后，还是用心重新祭炼过。
纵然改变不了太清玉清宁可与旁门外人联手也要打压自己的心，通天好歹能设法，让这诛仙四剑，即使流落在外，也不能为外人所用。
他用的法子，便是自身这独一无二的清气。
——三清虽都是盘古清气所化，但在盘古清气三分之时，每一个清的清气，就已然有了些许不同。
通天自信，元神烙印+清气认证之下，哪怕是老子，也动用不了他家诛仙剑。
——而眼前吗，也是这份自信，让通天看着叶荆的眼神，越发狐疑。
却不知叶荆也一般狐疑。
叶荆这家伙，怎么说呢，常识习惯都还很洪荒土包子，虽然大唐时不过区区十余年，洪荒却已经数不清多少岁月，这家伙每每改不过来。
对于这诛仙剑也是，恁般让紫霄宫众眼红不已，连原始都特特借去研究一回、赞叹不绝的法宝，他偏生儿不怎么在意。
虽然自己个儿便是自幼练剑的，却始终坚持惟有自己炼制出来的剑才是最契合自身；
纵然在接连顿悟之后，一般材料已经炼制不出叶荆合用的剑，他也宁可用自身剑气，甚少动用诛仙四剑。
每每取出来把玩，不过是参悟其中禁制法则而已。
所以他才能那么不在乎的，将诛仙四剑也留在躯壳里，而不像乾坤鼎那般，以元神席卷一并越狱。
但再不在乎，也是鸿钧赐下、确实非凡的法宝，纵然诛仙四剑没像灭世黑莲、六道小石头（三生石）那般自动扑过来认主，叶荆也乖乖祭炼过的。
#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用得那么顺手呢？#
叶荆见通天祭出诛仙四剑，那震惊狐疑之意，可比见着他用自己落下的躯壳比自己用时还自如随意，尚强几分。
一时通天叶荆面面相觑，明明模样儿略有不同，气息也各异，却总有几分照镜子的感觉。
叶荆也不知道心里头怎么想的，也许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依着直觉，冲口便来一句：
“哥哥们且住！虽躯壳打散也不过花点时间聚合凝形，但这家伙好生古怪，不如先坐下来认认？”
原始皱了皱眉，盘古幡依然擎在手上。
老子却在仔仔细细打量过通天、神识也很不客气扫过几遍，之后居然真收回太极图，只将玄黄塔罩在叶荆头顶护着，又往地上一点，现出几座云床，再冲通天点点头：
“且坐下说说，你与我们这三弟是和渊源？怎么竟用得道祖赐予他的法宝？”
通天眯了眯眼，却不往老子点出的云床上坐，反自己升了一座，毫不客气与老子化与自家兄弟的三尊齐平，从容坐好之后，才淡淡重复：
“你们三弟？道祖赐予他的法宝？”
随即嗤笑：
“我怎么不知道道祖赐予我的法宝还赐予了旁人？又你们三弟……”
通天自己与兄长们合或不合是一回事，但他们兄弟仨亘古以来就只有兄弟仨，什么时候太清玉清倒又跑出来一个三弟？却是将他置于何地？
更何况，兄长们对他素来……
嗯，在分家，不，封神最终决裂之前，不可谓不好，但总是长幼有别，又最重圣人威仪，当年兄弟三人虽先后脚成圣，但兄长成圣之时，哪儿许他不行礼？
纵然不需像寻常众生见圣人一般，却也不仅仅是寻常兄弟相见的礼仪。
怎么如今，倒以圣人之尊，允许一个区区不过大罗玄仙的生灵，与之平起平坐？
通天这个准圣身子，被分配的云床且还要低一等呢！
何其讽刺！
当日封神一战，将他座下弟子做了引那西方旁门联手的代价也罢了，还算有封神榜之争，又都护短自家小辈。
今儿却算怎么回事？
一个纵有他几分清气，也不过金乌血脉——玉清道尊口中湿生卵化之辈罢了，倒有这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