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皎洁的月光自天边悬挂,释放着温柔却又清冷的光芒,为漆黑的世界,点耀着最后的光芒。

    新房的门,被人推开。发出一声苍凉,却又悲苦的声音。随后关门的声音也随之而来,门已关上,便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向慕容倾儿一步步走来。

    这种步伐,好似要一直走下去,永远走下去,但却希望永远都走不到头。

    头帕下的慕容倾儿,那双灼亮的大眼睛随着一步一步的脚步声,而流转着,但却闪耀着狡黠的光芒。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前来,早就知道这个人是为她而来。

    脚步越来越近,直至一双红色的鞋子出现在慕容倾儿眼前,她却停下了脚步,仿佛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没有再动。

    清明的目光从头帕下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双秀脚,很明显,这是一双女人的脚。

    她不说话,慕容倾儿也不说,两人就这样默默的沉默着。似乎是在比较着谁的耐心比较好,谁会忍耐不住先开口。一旦谁先开口,就代表着谁输了。

    半响之后,站在慕容倾儿面前的一双脚移动了,她向慕容倾儿的旁边走去,甚至是坐在了她的身旁。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边缘,安静的很诡异,仿佛她们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都能听的见。

    突然间,她身边的人开了口。也许是不能再墨迹了,因为她的时间不多。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心如止水,放下了许多。也似乎是,想要吐露心扉。

    “王妃是何时发现我的不正常的?”轻柔的音,蔓延着无限的轻松,近日来她心中的沉重,好像在说出一切时,全部烟消云散了。

    没错,她便是影。

    慕容倾儿见她不再伪装自己,索性掀了头帕,头帕落下,一张美奂绝伦的脸蛋出现在温和的灯光下,被映衬的更加的妩媚。

    慕容倾儿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慢悠悠的扭头看向身边的女人,一张似红非粉的小嘴,微微启动。“如果说,在我回国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信吗?”勾勒的嘴角挂着精明的笑痕,明亮的大眼睛,宛如夜间的星辰,美丽,耀眼。

    影的双眼已经恢复清明,再不似这半月来,被忧伤,被沉重,被痛苦,迷惑了清醒。

    清明的双眼划过一道惊愕,随即恢复过来。轻柔的语气,轻轻松松的吐出两个铿锵有力的字。“我信。”她知道慕容倾儿是个多么精明的人,这半月来的接触,足以让她了解她的聪慧,她的睿智,她的不同凡响。

    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认为她不是平常人。分开了这大半年,她倒是小看了她。忘记了她不是寻常人这件事。

    “说吧,为何你会听从别人的命令,想要加害我呢?甚至是,连晨那么精明的人,都没看出来你的破绽,甚至是没查出来。”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她不相信影从一开始接近晨的时候,就没有别的目的。甚至是,晨一开始都怀疑了她,但是就是查不出来什么,才更让人觉得奇怪。

    影微微一笑,反口问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王爷对我有所怀疑,但是王爷查不出来,也是有原因的。你听说过睡梦莲吗?”

    “睡梦莲?”慕容倾儿惊声出了口。

    看着慕容倾儿这副惊愕的模样,影微笑了一下,淡淡说道。“看来王妃听说过。”

    慕容倾儿咬着红唇,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睡梦莲是传说中的植物,据说能闻一下睡梦莲的人,是可以失去自己不想要的记忆,但是想要恢复那些记忆,就只需见一眼睡梦莲的样子,便可想起之前的种种。这样便能解释,影在晨的身边一直是忠心耿耿,找不到任何破绽是为什么了,但是…

    “你从一开始接近晨的目的是谁指示的?为了什么?”一双明亮的大眼中,满眼都是疑惑。直接告诉她,只有知道这一点,一切事情便可解释清楚了。

    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她。“你的身世,你清楚吗?”轻柔的一句话,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是怎样怎样。

    慕容倾儿愣了下,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的身世不是她去查的吗?甚至是北冥都去查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看着慕容倾儿更多的疑惑,她慢慢的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方,被屋内的烛光投射下一排,整齐如羽毛的阴影。轻轻的呢喃着。“原来王爷也没查出来。”这句话中,隐藏着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只是影轻轻呢喃的一句话,慕容倾儿的眼中瞬间划过了一道精明的光芒。嘴角勾勒起一切想通的狡黠。

    原来影早就知道晨会让人再查一次她的身世,那么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关于她的身世,背后也有说不尽道不明的纠葛了?

    影抬眸,看着慕容倾儿精明的笑意,也莞尔一笑道:“看来王妃都想清楚了。没错,我知道王爷会让人再查一次,我也知道,王爷虽然知道我忠心耿耿,却一直在暗中派人警惕着我的一切。”

    每次她都去见那个人的时候,都需要提防暗中监视她的人,才能甩开。

    “那么,关于我的身世是?…”慕容倾儿静静的凝视着她,眼中流露着不明已的波光。

    影妩媚的抿了下红唇,轻笑了声,抬眸看向慕容倾儿时,眼中的流露着浓浓的认真。轻轻松松的吐出了一句,让慕容倾儿震惊的一句话。“你不是魔教教主白昭的女儿!”

    慕容倾儿愣了半响,眼帘微微垂下,长而挺翘的睫毛留下了一排整齐而密疏的影子,默默咬着红唇,在思考着。

    她不是白昭的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影之前却说是,就连北冥查的消息也跟影所说的结果一样,从这些事情来看,影跟白昭有何关联!这件事情想通,一切都可解释了。

    慢慢抬眸,一双美目之中流露着化不开的震惊,开口说着连她都不敢相信的话。“你背后之人是白昭?”

    慕容倾儿问道这时,影已收起了那些放下的轻松与凝聚的微笑,一张妖媚的脸蛋上是浓浓的沉重。她重重的点了下头,来证明慕容倾儿的想法是正确的。

    “怎么可能呢?白昭明明在地牢内…你…你把他救出去了?什么时候?”慕容倾儿满眼的不信,一张小脸上流露着被轰炸的震惊。

    她跟慕容流晨那日去地牢处决那个将她绑走的男人时,她当时有看到地牢内白昭被关在了下面,只是她没问,慕容流晨也没说。他们选择了沉默,毕竟这个人对他们俩来说,没什么好提的,慕容倾儿的决心他知道,而慕容倾儿也明白慕容流晨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就不必再多想,或是多问。但是…白昭是何时逃出去的?

    默默的低着头,轻轻的说着让她疑惑却又震惊不已的话。“我记得,在我回国的当晚,就被王府里的刺客偷袭两次,他…”

    一切的一切,待她想通,已让她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影在一旁默默的凝视着震惊,沉思,不可接受的慕容倾儿,没有开半点口。她知道,只需她提一点线索,以慕容倾儿的睿智,都可明白所有的一切。

    慕容倾儿抬头,看向身边始终沉默着看着她的影,问着心中的疑惑。“那么,关于让北冥去查我的身世,却跟你说的结果是一样的,究竟是为什么?”

    影对着她,似笑非笑了声,目光从慕容倾儿身上离去,看向远处高燃的红烛,讲述着这一切的一切。

    “白昭是有个女儿叫白衣绯,但在10岁那年因为调皮的玩耍,而不幸摔死了。而你,当时被白昭掳去,继而代替了她女儿的位置,成为了他的女儿。所以,查来查去的结果,你都是白昭的女儿,因为没有人知道白昭女儿死了的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慕容倾儿轻声呢喃着。这样便可解释查来查去都是一样的结果了,这么说她是在白昭女儿死去后,转而做她的女儿。他帮她换了身份,改了姓名。她还记得梦中的女孩名叫璇儿,所以她是后来被改掉名字跟身份,从叫他叔叔,变成了爹爹。

    “白昭为什么要掳走我,我的身世是什么?他现在在哪?”慕容倾儿急切的问道。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切后背的主谋竟然是被关在地牢内的白昭,并且他在她回国的当晚就已经逃出去了。而影是晨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所以她想放了白昭,不用惊动任何人,轻而易举的就可将他放了,甚至是找另一个人伪装他,呆在地牢。

    “你的身世我不知道,但是好像跟你的母亲有关,他好像曾经爱的人是你母亲,他说你母亲所欠下的情债,自然是由你来还!”影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慕容倾儿,这等倾国倾城,怪不得那个人看上了她,也许是在她小的时候就有已经有这些想法了。

    被影这般诡异的盯着,慕容倾儿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她所说的话,听着也让人头皮发麻。什么叫她母亲欠下的情债要她来还?他也不想想自己多大的年龄了,真令人恶心。

    想着那个男人看她的视线,炽热,暴露,猥琐,像看一个到嘴边的猎物,真是令她想吐。怪不得她这么讨厌他,原来是有原因的。

    甩了甩头,摇去那些令她难以接受的想法。抬眸看向影,开口继续问着。

    “那么你为何会听从他的吩咐,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被他威胁吗?”她自认为还是了解影的,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影是不可能听从别人的吩咐。影是一个只要喜欢,就那样做的人,不然她不会在见到晨第一眼的时候,便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做事,只因为她看慕容流晨很顺眼。

    再说了,当时的她已经失去一部分记忆,接近晨的目的她不可能会记得,不然一定会被晨查到蛛丝马迹,何况这些年来,她没有任何的破绽,与露点。这些足以说明,她是心甘情愿跟着慕容流晨做事的。

    她可不认为影是被白昭救了,然后知恩图报的帮他做事。因为她们的性格太相似了,她们不是随随便便就知恩图报的,那也要看那个人顺不顺眼,如果不顺眼,想要让她们报恩,那是不可能的。而近日来,影那痛不欲生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控制的。

    影这次没做任何动作,任何神情,一张魅惑的脸蛋板的跟一根绳一样紧,那样严肃,那样沉重。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中流露着痛不欲生的光芒,或轻或重的点了下小巧的下巴。“嗯。”

    红唇微微的蠕动,柔美的嗓音从喉咙渐渐的传递出来,说着她被控制的原因。“我的妹妹,她在白昭的手中,所以我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为他做事,甚至是…害你!对不起…王妃。”说道这时,她的双眼已经聚齐了滚烫的泪珠,在一双妩媚的眼瞳中微微闪烁着,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她扭头,看着身边的慕容倾儿,满眼闪烁的泪珠中流露着对慕容倾儿的愧疚与歉意。

    慕容倾儿轻轻一笑,对她所做的事全部谅解,所谓一笑泯恩仇,大概跟她这时的情形,差不多吧。

    伸出柔软的小手,修长如葱一般白嫩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擦拭着已经掉落下来的热泪,轻声说着:“没事的,我都知道的。”

    影伸手摸着脸上柔软的小手,被慕容倾儿的温柔感动的热泪盈眶,豆大般的泪珠,汹涌的从她的眼眶中流出,像是开了闸门的大水,大有一种一泻千里,永不停歇的冲动。

    她这些天伪装的坚强,在跟慕容倾儿都坦白之后,再也伪装不了了,将所有的懦弱,痛苦,哭泣都呈现给了慕容倾儿,她趴在慕容倾儿的怀中,哭的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似乎要将这辈子的泪水,在这一刻,全部流下。

    哭了好久好久,仿佛天荒地老,影终于是停下了抽泣。途中,甚至是惊到了府中潜藏的暗卫,还好慕容倾儿说没事,他们才没有追究。

    看着怀中的女人已经哭完了,慕容倾儿这才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边开口问着。“你的妹妹在那次你们全家被灭门时,不是死了吗?为何后来在白昭的手中?”

    影抽噎了声,双手轻轻拂去脸上的泪水,柔美的音已经变得沙哑起来,也许是哭的太汹涌的原因。“在那次被仇家所杀,原来不止我逃了出来,我的妹妹也逃了出来,但却被途中路过的白昭所救,后来她知道我继承了我师傅黑蔷薇的衣钵,便以我妹妹在他手中的缘故,威胁我为他做事。接近王爷的事,也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筹备了。”

    “十几年前?我的天,那他为什么让你接近晨?”慕容倾儿惊呼了声,继续问着。

    “他想统一天下,其实我在你小的时候见过你一面,当时他说,晨王是他统一天下最大的绊脚石,而且他与王爷也有仇,便抹去了我一些记忆。直至一个多月以前,我有事去了趟地牢,在地牢见到被囚禁的白昭时,他让我恢复了记忆。”

    听此话,慕容倾儿嘲讽了冷笑了声,不屑的说道:“呵…统一天下?他有什么资格与资本能统一天下?”

    要知道,统一天下需要的权利,人力,地位,他有那么多手下让他统一天下吗?简直是痴心妄想。她可还记得,晨已经将他赶尽杀绝了。

    听着慕容倾儿的话,影却紧抿着红唇,像是研究似得的看着慕容倾儿,好像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

    被影盯得浑身不舒服,慕容倾儿不自在的裹了裹身上的霞披,开口询问着。“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劲吗?”

    可是影,却慢悠悠的说了几个令慕容倾儿震惊的字。“他说,他能不能统一天下,一切都在于你!”

    在这一瞬间,慕容倾儿又震惊住了。惊呼出声。“什么?什么叫做一切都在于我?”她不明白。

    影微微的摇了摇头颅,说道。“不知道,但是他费尽心思的将你从你父母那里掳走,甚至是因为王爷的原因,你从他身边失踪了。经过那么多年他还在寻找你的下落,那么他统一天下的原因,可能就是在于你。”

    慕容倾儿默默的咬着红唇,沉默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人跟她的牵连太深了,他统一天下的原因在于她?她不信。可是他却又那样极尽全力的找寻她,这一点又能证明她对于白昭是有很大的用途。那么说,只有知道她的身世,才能明白他为什么要将她掳走,甚至是得到天下也需要她。她现在真的怀疑,他说的母亲的情债,让她来还,可能只是个借口,让他统一天下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

    沉默了许久,待她一切的一切都理清楚了,慕容倾儿抬起美眸看着影,慢慢说道。“那么他帮自己夫人报仇来找晨的麻烦,其实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原因是要找到我?那你不是可以告诉他,我之前是在哪里的吗?”

    影一直呆在慕容流晨的身边,慕容流晨的大部分事情她都清晨,甚至是一开始之前的慕容倾儿从白昭身边被慕容流晨带走藏起来这件事,影都知道的,为何没有告诉他。他可以让影随时恢复全部的记忆,来告诉他之前的慕容倾儿在哪,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活着的。

    影知道慕容倾儿的意思,开口回答着。“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在他认为,这么重要的事情,王爷是没有告诉我的,所以他还是让我潜伏在王爷身边,助他除掉王爷。不过在他的魔教被王爷歼灭,甚至被囚禁在地牢中时也许他急了,所以让我提前恢复了记忆。而且,他好像知道你是谁。”说到这时,轮到影疑惑了。

    他让她恢复记忆后,根本没有问‘白衣绯’的下落,而是让她想办法将慕容倾儿带走,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慕容倾儿就是被慕容流晨九年前带走的‘白衣绯’

    慕容倾儿轻轻的叹了口气,回答着影的疑惑。“那是因为十个多月前,我不是嫁给赵轩吗?在路途中我逃走时,看见了他跟赵轩的对话,原来他让赵轩帮他寻找‘白衣绯’而我就是他们口中的‘白衣绯’,所以在十个多月前,他就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影坐在她的身旁,默默的沉默着,没有说话。

    慕容倾儿身上覆盖住她放在腿上的手,看着的脸蛋说道:“走吧。”

    影抬头,惊愕的看着身边的慕容倾儿。随后嫣然一笑,开口说道。“王妃怎么知道我让你跟我去个地方。”

    慕容倾儿轻轻笑了声,看着她那双妩媚人心的双眼,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今晚是你身上毒药发作的时候,而且你愿意跟我坦白,而不是将我带走送给白昭,就说明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对付白昭,帮你演一场戏,寻找你妹妹的下落。”

    本来她的想法是影今晚会对她下手,然后将她带走送给幕后之人,可是她没有想到影会将一切跟她坦白,也就是说她始终对她下不去手。她把事情跟她说清,是想让她帮她的忙,跟她一起去找那个人,要解药,甚至是寻找妹妹的下落。

    影微微一笑,点了下头。跟聪明人说话,做事就是轻松。王妃竟然连她中毒都知道,她想她也不用再多疑惑了。

    两人站起身,刚想向外走去,影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身边的美人。“王妃,王爷知道这些事吗?”

    “知道,他也知道你今晚会来找我,外面的暗卫就是保护我的安全的。你该庆幸你没对我下手,不然,晨他…”慕容倾儿后面拖音的话,没有再说,若有所思的看着身边的影。

    影接下慕容倾儿未说完的话,平静的说着。“王爷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慕容倾儿淡淡的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以慕容流晨的睿智,他当然知道影今晚会来找慕容倾儿,一早便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从影犹犹豫豫的进入新房的那一刻,新房便已被人围得团团转了。

    影此时,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看着慕容倾儿,张口想说什么,却已见慕容倾儿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只听慕容倾儿对院中的暗卫命令着。“本王妃要出门一趟,告诉王爷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说过后,扭头看向身后的影一眼,给她个眼神,一道红衣在月光下飘过,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影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踏出了房门,一道红影,也随即消失在了夜间。

    王妃明白她的想法,倒是她多想了。本来她还怕,慕容流晨不让慕容倾儿离开晨王府,毕竟今日是他们大婚之日,没想到慕容倾儿这么简简单单就解决了她的担心。

    一院子隐藏在夜间的暗卫,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已经消失的两道影子。愣了会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个个都苦憋着脸,像是别人欠了他们几百万不还一样。

    王爷说过了,千万不能让王妃离开新房,否则后果自负。现在这种情况是王妃不仅离开了新房,还离开了王府。想到这,个个都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们怎么觉得他们的头颅,已经离开了脖子呢。

    可是他们也毫无办法啊,王妃的武功卓绝,他们还没听清王妃的话,人就已经不见了。再说影老大吧,她的轻功最厉害了,他们怎么可能追的上她们。这年头,只有王爷您可以去追了。

    几个暗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谁都不敢冒头领死,告诉慕容流晨,慕容倾儿不在王府了。最后,没有什么办法,领头的暗卫老大,铁青着一张被黑巾遮住的脸,冒死去找慕容流晨,汇报此事了。

    谁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也随着慕容倾儿与影的背后,消失在了夜间。

    漆黑的夜间,犹如化不开的墨水洒在了全世界,浓黑的污渍笼罩着全世界,只有天上一轮皎洁的月光为这暗夜投下了清冷的光芒,闪烁的星辰也为月光添了一份力,增加了些光芒。

    月光之下,慕容倾儿跟随着影,向着某一个地方前进。

    影满是敬佩的看着跟她一同飞跃的慕容倾儿,她的轻功堪称天下第一,但是在王妃与王爷的面前下,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怪不得白昭总是让她不要小看她,看来在慕容倾儿回国的当晚,就是他偷袭了慕容倾儿。只是有一事她不明白…

    “王妃,您的武功是王爷教你的吗?”影看着慕容倾儿轻功的姿势,疑惑的问道。

    “嗯。”慕容倾儿点了下头。

    “怎么可能?王爷在两个多月前才去梓娄国,你怎么可能一个月就练会了王爷所有的绝学,甚至是运用自如…”影满脸的不信。她不相信一个人,一个月就可将武功练得这般出神入化。

    慕容倾儿轻轻一笑,知道她在疑惑什么,开口回答她的疑问。“因为我就是传说中的练武天才,只需一眼,便可学会你们的武功。当然,晨的武功比较难学,让我花了一个多月才运用自如。”

    影此时已经震惊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微张着小口,满眼敬佩的看着慕容倾儿。王爷的难学就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其他人的一看就会!

    “王妃,你已经不是练武天才可以形容的了,你简称为神了。”影仿佛控制不了心中的波涛汹涌,对慕容倾儿真的是敬佩到崇拜的地步。要知道,王爷的武功出神入化,能让他用心去对付的人根本就没有。即使在白昭与慕容流晨决斗的时候,她都没有看到慕容流晨有使用什么力,轻轻松松便跟白昭打成平手,当时她都在想,若是慕容流晨用心去对付,白昭是不是已经死了。

    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见到慕容流晨真正的出手,不管是曾经的剑鸣,还是白昭,还是银雪,这些跟慕容流晨决斗的人,慕容流晨从来没有用心去付过。只是觉得玩玩而已,就像是一只猫捉了一只待吞掉的老鼠,它吃饱了,不想看着老鼠死,便跟他玩起了游戏。

    慕容倾儿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她知道慕容流晨的内力有多雄厚,世上没人可以比拟,除了那个认识她的神秘人。甚至是现在的她,若是很慕容流晨真真正正的打起来,她一定会处于下风,别看她是天才。

    毕竟慕容流晨练了二十多年的武功,内功深厚的无法形容,她才练了两个多月,就是再是天才,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只是他一直不肯显示真正的身手,而她也没有多说而已。

    两人的速度快如闪电,她们身后之人被越甩越远,直至看不清他的身影为止。

    “已经甩掉了,现在可以去白昭所藏身的地方了。”慕容倾儿扭头看向身后,意味深长的说着。

    影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原来王妃知道她带着她在到处乱走,也知道她们身后有人跟踪。

    影带着慕容倾儿飞向目的地,高挺的房顶上,略过了一道道暗影,就仿佛是夜间出没的鬼魂,无处不在,瞬间消失,快如闪电。

    越接近目标,慕容倾儿越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影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旧的晨王府。

    怪不得皇城内,这一月下来,来回巡逻,或是暗处观察着什么风吹草动的暗卫,没有发现任何地点。

    但是她知道,在那日她与影出门白昭紧盯着她不放时,她回了王府后,晨一定派人在皇城内到处巡逻,最后以失败告终。

    论谁都无法知道,白昭竟然光明正大的藏身在旧的晨王府内,即使是再聪明的慕容倾儿,也没有想过这个地方。也或许说,她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

    两人从房顶上飘落在旧王府大院。一身的罗莎霞披裙,飘落在地,形成了一朵绚丽的花朵。

    站在王府大院中,目光在漆黑的夜间看着旧王府内的建筑,看着王府的一切。她仿佛能明白了,为什么在那晚白昭来偷袭她时,王府中巡逻的侍卫,甚至是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找不到他的存在,原来他一直就在王府的某一个地方。

    影看着身边的慕容倾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后像是挣扎了会,而开口说道:“王妃,我需要你假装成被媚功勾去了神智的样子。”

    慕容倾儿淡然一笑,说出了她心中挣扎许久的话。“你是想让我中媚功吧?来吧,没事的,我相信你。”说着,便认真的看着影的双眼。

    她相信影,她是不会让她出事的。

    影愣了一下,轻松的笑着。“王妃,谢谢你的信任,但是不用了,我可不能拿你的安全去赌,毕竟我中了毒,万一我死了,你不就着了白昭的毒手吗?”

    她已经是被利用完的棋子,白昭会不会杀了她还不一定。经过她将慕容倾儿带走这件事,他是不可能再让她隐藏在晨王的身边,因为她已经暴露了,回去等于送死,甚至是汇报白昭的所在地,所以今晚很可能是她的死期。

    如果他不给她解药,不告诉她妹妹的下落,而慕容倾儿又中了只有她能解的媚功,那么谁来保护她的安全。这样,即使她死了,也会痛恨自己的。

    慕容倾儿耸了下肩,一副纯真的模样。“那好吧,你告诉我怎么做。”

    “很简单,王妃你只要装出一副无神的样子就可以,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他们没有灵魂,没有神智。”

    “是这样吗?”说着,慕容倾儿就淡淡垂眸,一双灵动的眸子已经失去了活力与色彩,整个人就真的如一个木偶般,任人摆布。

    “嗯,就是这样,你跟在我的身后,等会见到白昭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影给了慕容倾儿一个有她在的眼神,领着慕容倾儿,向曾经的书房走去。

    慕容倾儿点了下头,双手摆正放在小肚子上,眼神木讷的模样,默默的跟在影的身后。

    两人进了曾经的书房,此时的书房已经空无一物,全部给搬进了新的王府内,只见影走到一面墙边,墙上挂了一副破字画,破字画的后面是一块凸起的小石头,手指抚摸上了凸起点,稍微用力的按了下去。只见一旁摆放瓷器,宝物的架子缓缓的向一边移动。很快,一个暗室便出现在眼前。

    影深深的吸了口气,给自己勇气。扭头看了眼默默跟在她身后的慕容倾儿,转身给她了个大大的拥抱,也不知是在为自己增加安全感,还是为了她。

    随后,领着慕容倾儿向漆黑的密道中走去。

    似乎是传来了脚步声,长长的密道中,墙上悬挂的油灯,一瞬间全部点燃,长到看不到头的密道,被灼光照亮,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慕容倾儿无神的目光中流露着让人看不到的狡黠与精明,嫣红的红唇抿成了一道似笑非笑的痕迹,有些上扬,却又好像没有。

    两人一步步的向里面走去,每往里走一步,她都深刻的感觉到影的呼吸每次都加重一份,她知道,影在害怕。同时,她很好奇,影究竟在怕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她深切的感觉到了影的痛苦,可是在渐渐向这个密道深处走去时,她的痛苦明显增加了许多。是不是白昭对她做了什么事。

    想到这,她的思绪联想到了那次,在菜市场发现的上官丞相的女儿尸首。那次影看到上官丞相的女儿时,明显被吓到了。也就是说,上官姑娘的失踪,也是白昭所为。

    她当时明显看到上官姑娘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迹,身上青青紫紫的,就像是…就像是被‘强、暴’了一样。莫非影她…

    想着慕容流晨跟她说的,影突然间多了个兴趣,将男人玩弄与手掌心,再将他们杀死,莫非…

    一切的一切待她想通时,装得无神的眼瞳渐渐涌现了对影的心疼,咬了下红唇,却已经见到面前的一个小密室。张了张口,将口中想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刚刚涌现处心疼的眼眸,此时已经恢复了无神,她整个人看着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的眼瞳中没有人该有的神采,活力,她的身子板的很紧,就像是一根木头。此时的她,真的跟木偶没有什么区别。

    慕容倾儿的眼神充满着无神与木讷,垂落在地面上。心中却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慌乱的跳动。

    知道了影背后之人是谁,甚至是她这具身子的身世也快要明了,她虽然急切的想要知道更多。但是,教她学会伪装的爸爸曾经说过。不管做什么事,即使是天塌下来,都要以一副平静的脸,平静的心去对待。只有这样,才能撑起一片天。

    即使是再令你害怕,激动,胆怯的人,都要以一副平静而无波澜的心去冷静的接受。只有这样你才可以赢,才可以找到他的破绽。还有一点就是装傻,要装的无比的真,这样才可以让他放下警惕心,然后一举歼灭于他,做生意跟做人,演戏,都是一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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