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不爱我,但是我控制不住爱她,我想让她一直陪着我,我就能够过得很开心很快乐。城慕,你说我是不是太犯贱了,明明她宁愿跳进河里,我应该恨她恨得要死,然而现在我却只是担心她,害怕她会被淹死,也害怕她落到贼寇的手里,被欺辱。”
    苏凛尚扶着自己的额头,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疯了,爱情让他面目全非,爱上了一个浑身长满了刺,心如铁石的女人。
    那个女人每次都把她气得恨不得杀人也就算了,偏偏他对她还硬不下心肠来折磨她,欺负她。
    城慕心疼自己主子,捕捉到主子心底强烈的爱意和想念,明明痛苦又失望,却不甘心忘记,他那些恨不得要将沈之月千刀万剐,她淹死葬身鱼腹这样狠毒的话语根本就说不出来。
    “那沈之月她就是个祸害,主子你哪里见过祸害很短命的,属下只听说过遗祸万年,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死的。她又聪明又狡猾,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敢跳进那么急的河水里啊,主子你就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苏凛尚眉头紧锁着,他也知道沈之月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然而看到她毫不留恋地跳进河里,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踪影,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害怕她落到那些贼寇的手里,害怕她被人欺负。
    城慕和城煜看到他掩饰不住担忧,在心里气得要死,对沈之月更是恨之入骨,要不是她,自家主子也不会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苏凛尚盯着湍急的河水,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对荣华富贵和前程更做了让步,按捺住了想要掉头去找沈之月的想法。
    另一边,沈之月跳进河里,潜伏着往前游了一段路程,她露出水面检查情况,在确定苏凛尚的人没有追过来以后,紧绷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她迅速地朝着河岸游过去,找了一棵比较粗壮的大树爬上去,坐在树干上清理着湿漉漉的头发。
    虽然已经是夏天,然而她在水里泡了很久,再加上山林间的气温本来就比外面的要凉爽几分,一阵山风吹过来,她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不过她并不敢轻举妄动,害怕那些贼寇在大劫了奇珍异宝以后,还顺流而下继续对苏凛尚的人穷追不舍,赶尽杀绝。
    她又累又怕,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耳边是有很多的虫鸣声,愈加衬托得困虎滩寂静得害怕,让人有落荒而逃的恐惧。
    沈之月在心里默默地祈祷道,“赵明珞,郑澜,你们会不会发现我被人掳走了,会不会想办法去追苏凛尚的船,把我救回来,求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她困倦至极地靠在树干上休息,没过多久,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有好几艘中等大小的船只冲着河流下游的方向过来了,船上挂着很多的灯笼,照耀得灯火通明。
    “快去追,一定要追到苏凛尚逃掉的小船,继续追。”说话的是赵明珞,哪怕是隔了一段距离,沈之月也能分辨得出来那是她那远房表哥的声音。
    她的心剧烈地狂跳了起来,眼睛里也迸射出希望的光芒,是赵明珞,她终于能脱离开苏凛尚的禁锢,又能重获自由了。
    沈之月酝酿了力气,正准备呼救的时候,就看见郑澜提着灯笼走到了船头上,哪怕隔了有将近半里的路程那么远,她依然能看清楚郑澜的容貌,还有他修长玉立的身姿。
    这一了,强烈的委屈涌上她的心头,鼻尖也跟着酸了起来,她强忍着泪意,大声地喊道,“救命啊,我在这里!郑澜,你朝着这边看过来,我是沈之月,你快点看过来。”
    郑澜之前还一直看着面前,准备继续追逐着苏凛尚,将妻子带回来,猛地听到熟悉又激动的声音,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下意识地朝着周围看过去。
    他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人的身影,更别说沈之月了,不过那个声音他确确实实听到了,他身体紧绷,对旁边的赵明珞激动到颤抖地说道,“赵大人,你听到月儿的声音了吗?她就在这附近,我刚才听到了她的声音。”
    “救命啊,我是沈之月,郑澜,你再往前走一些,我在河岸边。”沈之月将手放在唇边,继续扯着嗓子大声地喊道,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一刻她真的好恨苏凛尚为什么要给她服下了那么多的软筋散,哪怕前一天的晚饭前他给她服下了少许的解药,却还是不足以驱散她体内的药性,她还是很累,使不上太多的力气来。
    郑澜这一次彻底地听清楚了,“是月儿,她在这附近,彻底地挣脱了苏凛尚的禁锢,赵大人,让人把船朝着岸边靠过去,朝着那边。”
    郑澜指着河岸的南边,他刚才竖起耳朵来听了,妻子的声音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月儿,你在哪里?我现在看不到你的存在,你在哪里?”郑澜也提着灯笼四处地搜寻着,急切和激动在他的心里涌动着,恨不得他手里的灯笼将周围黑漆漆的地方都能照亮。
    赵明珞也跟着人过去了,在船只继续朝前行驶了一段路的时候,沈之月看到郑澜和赵明珞离她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的时候,她眼眶都红了,提高嗓门大声地喊道,“郑澜,我在你前面的树上,你再往前走个两三丈的路程。”
    郑澜举着灯笼朝着高处看,终于捕捉到了不断招手的妻子,他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你们快点想办法让船靠岸,月儿她就在旁边的大树上。”
    沈之月从树上爬下来,等到船只靠近岸边的时候,郑澜和赵明珞帮她将木板放下来,牵着她的手让她从潮湿泥泞的岸边上船来。
    郑澜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笑又像是哭,难看至极。
    沈之月强忍着心底的酸涩和委屈,对着他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来,“好几天不见了,没想到我们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的。”
    下一刻,郑澜忽然伸出手来抱住了她,将脸搁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说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月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害得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灾难。”
    “好了,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我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啊,是有些人丧心病狂,谁能想到他竟然会耍出这样的阴招来呢。再说了,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嘛,就当做欣赏了几日运河两岸的分光了。我没事,你不用内疚。”她拍着郑澜的肩膀轻声地安慰道。
    然而那个男人竟然有滚烫的泪水滴在了她的脖子上,是郑澜担忧又内疚的目光。
    赵明珞看着紧紧拥在一起的夫妻两人,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善意地提醒道,“郑澜,你带着她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你看月儿她的脸色那么苍白,整个人瘦了很多,这段时间应该吃了不少苦头,不要让她在船头上吹冷风了,别冻生病了。”
    郑澜立刻拉着妻子的手进了船舱里,他来的时候也给她带了两套干净的衣裳过来给她,“你先换衣服,我去厨房给你热点饭菜吃,这段时间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丈夫。”
    沈之月身上的衣服黏糊糊的,还有着汗臭味,的确很不舒服,于是她毫不客气,把房门关上,她自己把衣服给换好了。
    身边没有了一直盯着他,跟随着她的丫鬟,沈之月又觉得轻松愉悦了起来,她总算不用跟着苏凛尚那混蛋朝夕相对了,也不用纠结着要被他禁锢,被逼着嫁给他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郑澜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和汤过来了,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温柔眷恋地看着她,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舍不得移开了,“这段时间你受苦了,先吃点饭菜,等会有些事情我们再慢慢说。”
    沈之月受不了她现在弱柳扶风的样子,被软筋散折磨控制的滋味很不好受,几乎把她逼得快要发疯了,她直接对着郑澜说道,“你带了软筋散的解药没,不然就把解百毒丹给我也行,我先服用解药。”
    郑澜看她娇弱得有些病态,再想到之前她健康活泼的样子,心疼得厉害,想要杀了苏凛尚的心都有了。
    他从身上翻出了解百毒丹出来,递到她的面前,“软筋散的解药我出来得匆忙,所以并没有带,你先服用这个吧,虽然不能彻底解了毒,不过也能让你的身体好受一些。”
    沈之月拿过来扔了一颗到嘴里,用温开水服用了下去,一股温热的气流从她的丹田内升了起来,流遍了她的全身,终于让她感觉到好受了一些。
    郑澜愧疚和怨恨在他的心底蔓延着,蚀骨的恨意升了起来,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妻子,关于这几天她和苏凛尚相处的事情,然而很多话到了嘴边,他又担心伤透了妻子的心,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像是带着刀咽下去,被扎得心都在滴血。
    “好了,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他强忍着酸涩,在看到妻子的那一刻,所有的不痛快和担忧怨恨害怕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回到他的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沈之月也不客气,端着碗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她在苏凛尚的船上担惊受怕的,再加上每天都被喂了很多的软筋散,也很影响她的胃口,再回到郑澜的身边,她的安全感又回来了,心情好了吃饭都香了很多。
    等她吃饱了饭,放下了筷子,心平气和地看向郑澜,“你想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不会隐瞒你任何事情,也不会说半句假话。”
    夫妻之间,不能留下任何的芥蒂,心里有刺就要拔出来,越是瞒在心里,时间越长,反而会转变成更大的问题。
    郑澜对上妻子明亮又坦然的眼神时,忽然觉得他的心思很龌龊,他脸上涌过了一丝狼狈的神情,酝酿了半晌才问道,“月儿,苏凛尚那混蛋有没有伤害到你?你被他掳走了,他有没有因爱生恨,让底下的人折磨你,你受伤了吗?”
    她坦荡又干脆地说道,“他给我下了软筋散,让丫鬟将我的衣服和首饰都拿走了,给我换上了他们准备的衣裳和首饰,应该是怕我把毒药藏在哪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吧。不过苏凛尚那些人也没有折磨我,他说要把我带到京城去,给我换个新的身份,要娶我过门。”
    说到最后的时候,沈之月的眸子里涌上了一股嘲讽,“他算个什么玩意,难道他想要娶我,我就愿意嫁给他吗?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哪怕付出死亡的代价,我也不愿意,谁也别想勉强我。”
    说完,她将衣袖给卷起来,露出了鲜红的守宫砂,“你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苏凛尚他的确对我不怀好意,不过他的伤势才痊愈,再加上要替皇上运送奇珍异宝,他自己也担心出岔子,不敢胡乱来的。”
    郑澜没想到隐藏的心思被妻子直接就挑明了,脸上控制不住地窜起了火辣辣的热气,悔恨又难堪,“月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你受到伤害,在心里留下伤痕。我不是说会挑你的毛病,你不要误会我,你是我最爱的妻子,不管遇到怎样的危险,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爱着你的。”
    沈之月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很耐心很认真地说道,“夫君,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会一直对我好的,你是怎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不过我没有被苏凛尚侵犯这件事情,我也要说清楚的。我知道你很爱我,不管我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嫌弃我,也都会爱着我。但是我也不想在你的心里留下任何的疙瘩,我和苏凛尚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换做她是个男人,看到心爱的妻子被人掳走,那个男人还一直对她贼心不死,两人之间还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她心里也会不舒服不痛快,越是爱一个人,就越是想让那个人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哪里容得旁的人染指半分。
    她越是这样温柔和善解人意,郑澜就越是觉得自己不堪,他对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下去,“是我不好,一直拖累你也就算了,还问你这么难堪的话,月儿我错了,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我太过小心眼了。”
    沈之月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微笑着说道,“好了,你不必这么愧疚自责,我这不是完整无缺地回来了吗,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你那么难过做什么。”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苏凛尚找来的那个替身是假的,难道那个女人不是和我有一模一样的脸,苏凛尚说那个女人是暗中培养了一段时间才放出来的,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段,就连手上的老茧都跟我一样。为了瞒天过海,那个女人还撞了头真的失忆了,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这点她倒是很满意,看向郑澜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而欣慰,“我还以为你会过了好几年才发现呢。”
    郑澜听她这么问,脸更是烧得通红,不是害羞,而是被气的,“一开始她醒过来,我看到她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又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再加上她失忆了,我还心疼照顾了她两天。不过那时候我看到她,并没有那种强烈的爱意,爱得恨不得厮守在一起天荒地老的感觉,我统统都没有。”
    “直到后来,赵明珞过来说,她受重伤失忆的时间和苏凛尚离开漫城返京的时间几乎是一前一后,说她可能是假的。我后来想了想,觉得赵明珞的分析是对的,就去逼问她了,这才发现了她的的确确是个赝品。”
    男人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是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深刻,才会让苏凛尚那混蛋钻了空子,弄了一招瞒天过海,你会不会恨我?”
    “怎么会?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身段和高矮胖瘦都一样,又重伤失忆,哪怕就是我娘在她面前,也绝对认不出来她是个赝品,我怎么会怪你呢。再说我现在已经从苏凛尚的魔爪里逃出来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不会纠结于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越是温柔大度善解人意,郑澜越是心痛,“我检查了那个女人的脸,她也没有戴面具,怎么就跟你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呢,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总之啊,苏凛尚他的货物被贼寇抢走了,在皇上那里他讨不到好去,等着看他的报应吧。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备考,不会再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缠着你。”沈之月恢复了力气,整个人再次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
    “我想去找表哥问那些事情,现在我又回到你的身边了,你不用提心吊胆了。”沈之月拍了拍郑澜的手背,去找赵明珞了。
    失而复得的妻子,郑澜是片刻都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身边,“我陪你一块去,要不是赵大人带人追上苏凛尚的人,我们也不能那么快就找到你。不过月儿,有件事情我不明白,你是怎么从苏凛尚的手里逃脱出来的,还在河边的树上坐着等我,我怎么都想不通这一点。”
    沈之月眼睛里有着神秘莫测的笑容,“那些贼寇挟持货船的事情,是我和赵明珞商量的结果啊。不过那些贼寇也挺心狠手辣的,竟然在水面上泼了油放火,苏凛尚只能弃了进水的货船,被迫用小船逃生。他把我也带到了小船上,我趁着他不注意,就跳进河里游到了岸边,等你们来救我了啊。”
    郑澜听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感到一阵阵后怕,“那水流湍急,你又中了软筋散,怎么能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情,万一葬身河里你让我怎么办。月儿,以后那么危险的事情你可不能再做了。”
    沈之月镇定地说道,“我选择了水流没有那么急,稍微缓和的地方才跳进水里的。你放心好了,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跳进河水里逃走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一直跟着苏凛尚,那我就被带到京城去,再换个新的身份嫁给他了。夫君,难道你想让我嫁给别的男人,你愿意吗?”
    郑澜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就已经嫉妒得几乎要发狂,沉声说道,“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子,我们说过,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
    “所以啊,最差不过是我被淹死,总好过被困在苏凛尚的身边一辈子,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我以前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信我会那么倒霉,跳一次河就会淹死一次,那我也太倒霉了吧。”
    她想到上辈子被炸得粉身碎骨的疼痛感,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自嘲的弧度,如果没有自由,她宁愿死,也绝对不愿意单独活着,就是这么任性。
    郑澜却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里忍不住涌上了一缕害怕,“月儿,曾经死过一次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之前不是被我二叔和三叔他们撞到墙上头破血流嘛,魂儿都出窍去阎王殿了,人家又把我送回来了,可不就是死过一次了嘛。好了夫君,你也别担惊受怕的了,这次的事情够苏凛尚焦头烂额地忙一通了,还有表哥的帮忙,他们还想要怎样绝对不可能的。”
    她说着,去找了赵明珞,“表哥,谢谢你带人把我救回来了。对了,那些贼寇怎么处理,还有这批运送的奇珍异宝什么的,你打算用在什么地方?”
    赵明珞看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活力和灵动,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还能怎么办,就让这批奇珍异宝随着沉船葬身在河底咯,我想来想去,那些珍宝太过惹眼,拿着反而是灾祸,还是不要铤而走险地拿下这笔财富了,省得到最后,没能享受到荣华富贵,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那贼寇呢,都死光了吗?我听到一段很响亮的声音,总觉得那群贼寇也挺倒霉的。”沈之月想到那些后续,很想知道贼寇怎么了。
    “也就是用鞭炮里面会爆炸的粉末多放了很多,拿去炸那群贼寇了,他们总是打劫过路的船只,商队和周边的百姓苦不堪言。不过这次也没能一网打尽,撕掉了一半的贼寇,剩下的见势不妙,立刻逃走了,估计是逃到茫茫深山里去了,我也就不去追了。”
    他们的人总不能做没有意义的牺牲。
    赵明珞眯着的眼睛里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来,更何况,他的探子传来消息,苏党在附近的城镇有军队驻扎,所以不能引出太大的动静来。
    沈之月点头,“就算是这样,护送奇珍异宝都出事,苏凛尚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了。表哥,谢谢你。”
    赵明珞拉着她到了一边,神秘兮兮地问道,“月儿,你如实告诉我,苏凛尚和你之间有没有夫妻之实,他伤害到你了没有?如果有,我把他给剁了。”
    沈之月被表哥直白奔放的问话给震慑住了,脸上窜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直接就否认了起来。
    “怎么可能,表哥难道你忘了吗,前段时间苏凛尚受了重伤,还是我把他给救回来的,虽然皮外伤看起来养好了,但是到底伤了根本,这时候他怎么敢对我做那种事情,他就算不在乎我的感受,也应该要注意他的身体啊,没有的事情,我的守宫砂还在呢,我清清白白的。”
    赵明珞看她急切解释,又没有半分心虚害怕的样子,紧张担忧的心终于又放回了肚子里,“那就好,要是你真被他那啥了,我一定要将他剁成馅儿包饺子吃。”
    “我表妹果然聪明,还是女中豪杰,就算落到苏凛尚那样阴险狡诈的狐狸手里,也能够逃出来,这份魄力不是谁都有的。你爹要是知道你成长得那么厉害,他一定感到很欣慰的。”
    沈之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我知道你会来端了贼寇,我也赌你们会来救我的,所以我就放手一搏了啊。”
    “好了,你没事就好了,跟着郑澜一块回漫城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着你了。对了月儿,郑澜要是敢对你恶言相向,敢不尊重你,因为你被苏凛尚掳走了而嫌弃你,你跟我说,我替你休了他。不爱你的男人,我们也不屑于要,你要记住,表哥永远站在你的身边,给你最多的依靠。”
    她感动地说道,“多谢表哥,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不过表哥,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那么着急的吗?现在是夜晚,黑漆漆的,你要去哪里啊?”
    赵明珞的眸子里有着嗜血狠厉的光芒,“当然是乘胜追击,能把苏凛尚弄死在这里就更好了,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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