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承还挺懂得体贴人,那晚让我睡了床,他睡了沙发。

    而我几乎说完谢谢,倒下就睡死过去了。已经多天没有放松下来,现在才发觉能有一张软绵绵的床是多么幸福的事。

    第二天醒来,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用了好久才理清头绪我在哪,然后坐起来,环顾四周,四周安安静静,只有窗外传来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窗帘半开着,一丝阳光透进来,静谧地让我几乎难以想象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从床上下来,承和流一都不在。睡得太死,他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房内的地毯是米白色的,毛茸茸得踩着很舒服。床是很简洁的木制床,床单与枕头是洁白的,两张床分别靠在左右墙。然后中间是淡黄色的沙发,上面绣着点波斯菊,沙发旁边还有几座小沙发。

    以及靠着右墙的流一的床位旁边那扇门,走进去就是浴室和厕所。而承这边的床位,旁边是个巨大的镶在墙壁中的柜子,床头分别有两张木色的写字桌及椅子,上面凌乱地丢着几本书。

    窗户也在正中间,从窗帘边往外看了看。

    对面是座小花园,干净的草坪,和几丛不知名的花,以及黑色的花纹座椅,正中还有座小巧玲珑的喷泉。

    这儿果然很漂亮。

    “不行!”我立马又摇了摇头,现在紧要的是马上去和承找余夕她们!

    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行动,贸然走出去,万一被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于是我就坐下来等。

    看着墙壁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等到了下午三点,我觉得实在等不住了,再这样拖下去,过不久天又要黑了!

    我盯上了床边衣架上的那套制服,就和承及流一穿得一样的。白色的衬衫,左边胸口位置大概就是这个学院的校徽,我走近仔细端详了下校徽——是片周围镶嵌着麻花纹的褐色徽章,最中间是一棵深绿的四叶草。很精致。

    我试着穿上了,虽然有点大……我望着脚边拖出来的长长的裤脚管,以及像是挂在我身上似的衬衫……勒紧了皮带。

    剩下的就是这头长发了。

    总觉得像在做贼,冒着强烈的自责感,我在柜子里坑到了一顶鸭舌帽。然后呆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拼命地把头发往里塞。

    要知道这可以被当作我唯一特点的超长发,压根就塞不进鸭舌帽里。无奈我又去找了顶冬天戴的针织帽,才硬是把头发塞了进去。

    虽然很热,很奇怪。

    我仔细端详了下镜中的自己,应该没有太大破绽。

    然后跑到书桌前,翻开那几本教科书,想找找有没有写班级之类的……高等部b班。我点了点头,就蹑手蹑脚把门拉开一条缝,环顾了下宿舍楼内没人,我就立马窜出屋子。

    一股脑儿奔到了楼前的小道,四处张望了下,其实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我就凭着自己的直觉走了,随着小道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我看到了洁白的教学以及旁边竖着块金灿灿的牌子——高等部。

    看来我运气很好,没走错。

    我抬头望了眼,教学楼很高,有6层,阳光又极其刺眼,我伸出一只手掌来阻挡,皱着面孔在教学楼外兜了一圈,现在大概是上课时间吧,楼内除了老师的讲课声外,没有多余的声音。这点与正常的学校差不多。

    正当我准备继续往前走时,突然从二楼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不偏不倚地砸在我头上。我吓了一跳,小声地啊了一下,捂着头看了一眼掉在我脚跟前的东西——是本书,捡起来一翻,惊讶的发现名字那栏写的是承。

    承!?这是他的书,我拍了拍灰。

    二楼传来嘈杂声,然后是老师喝着安静的声音。接着我听见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承就冲了出来。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傻,见他良久没反应,我压低帽檐,把书递给他,“你的……”

    他嘴角都抽搐了,接过书骂了我句:“白痴你出来干嘛!”

    我还未反驳,紧接着铃声就叮铃铃地响了,楼里立刻热闹欢腾起来。

    承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狂奔。

    “要去哪儿!?”我来不及反应。

    “你先跟我来!”他答。

    拖着长长的裤脚,我一手捂住针织帽,一边跟着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到了一幢破旧的深灰色四层楼内,承直接把我拉向昏暗的地下储物室。

    虽说是储物室,但里面摆放着的几只硬纸板箱都积满了灰,看起来已经多年没动过。

    我喘了会儿气。

    而承则劈头盖脸一句,“你乔装是没有用的!有很多有感应能力的人,比如我,一闻就闻出来了!”说着,他一把扯掉了我头上的帽子。

    头发一下子松散下来,一股舒适的凉风,令我整个人都一下轻松自在。我整理了下头发,便默默低头道了个歉。

    他无奈地摇头,问我,“谁让你出来的!”

    我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作死。虽然不知道这学院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从昨晚他俩的谈话来看,万一被发现了可真不是闹着玩了。

    我低声反驳,“但……我们再不出发,天马上就要黑了。”

    “我们是不能随意出去的。”他回答。

    “那怎么办?”

    “这个小镇,夜晚的巡逻是由高等部负责的。本来今天不是我和流一的班,我和别人换了一下,所以只有晚上那段时间出去。”

    我讪讪点了点头,不禁又想起昨晚追赶我的月狼。晚上会十分危险吧……但也只能这样了。

    那现在该做什么呢呢……我靠着墙,蹲坐着。

    好饿啊……说起来从昨天早上吃了点饼干后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了,饿得已经眼冒金星了。一路惊恐过度,昨晚又累得倒下就睡。到现在才这么觉得。

    承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说:“总之,你先躲在这儿吧。我等会去找点吃的过来。”

    听到吃的我一下子振作,站起来快速点了点头。

    就这时,我看到那本从天而降砸到我的教科书,此时还静静趴在身旁的纸箱上。乘承不注意,我随手打开翻了翻……

    其实里面奇怪的教学内容倒没一眼吸引住我,因为那一页几乎被粗大的黑笔涂写满“滚开”“去死吧”之类的咒骂的话语。

    看到我在翻,承没好气地一把夺过了书。

    我下意识问,“你……被同学欺负了吗?”

    他狠狠地瞪我。

    我不禁畏惧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又增添了一句,“明明那么厉害……怎么会被……欺负呢?”

    “我和大家不一样。”他又瞥了我一眼,就不再多说,用力地把书扑回了纸板箱上,腾起了一层灰尘。

    总觉得不该多问。我马上住嘴了。大概是因为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对这种事格外敏感吧。

    之后,我仔细环顾了下储物室。

    一转头就发现我身后的墙面上,还有蜡笔的涂鸦——一位短发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孩,下面还写着一行大字——我与xx(后面两个字被涂掉了)涂鸦的背景是简单的草坪和太阳,太阳还用黑色蜡笔勾画出一张笑脸。最右下方,还有一个小字,承。写得弯弯扭扭。

    我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承发现后一下拦在我面前,“别乱看啊!”

    “这个是你画的吗?”

    他把头扭向一边,一副不想承认的样子说:“很小的时候画的。”

    “这画上画的是你和你妈妈吗?”

    “和你没关系。”他冷冷回答。

    见我还在笑,他又叫着我别笑了。

    就在这时,储物室的门砰然打开。我吓得汗毛直立,立马静下来,颤颤巍巍回头。

    结果发现是流一。

    “你果然在这啊,突然跑了下去就没见你回来,有点担心就来看看了。”他说。

    “没事。”承摇摇头。

    “他们真的是太过分了!”流一低骂了一句,接着就发现了躲在角落边的我。

    “你怎么在这!?”他同样惊讶地瞪大双眼。

    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承就率先帮我开口,“她擅自跑出来了。不过还好,没被发现。”

    “那就好。”流一吐了口气。

    “就让她先躲在这儿好了。你等等不是还有事?要先回去吗?”承问流一。

    “嗯,那我先走了。你也别总旷课。”流一说着就准备走,朝我们挥手。

    “嗯。”承点头。

    看着流一走后,我肚子终于不争气地嚷起来,承像是抓着反击机会似的嘲笑我,我面色凝重,鼓起面颊瞪他。

    “我去帮你找点吃的。”语毕,他憋笑着准备离开。

    “那个,承!昨天忘记说了!谢谢你救了我。”我大疏一口气,总算说出了道谢的话语。

    承的背影突然禁止,接着扬起嘴角,微微侧过半张脸,“你还是担心下找到你同伴后,没有“能力”的你被赶出学院该怎么办吧。”

    说的也是……我干笑着嗯了一声。

    虽然觉得朱晓霞带我们一起进学院是比较困难的。但只要和大家会合,齐心协力总能想出点办法。当时我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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