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白司颜瞬间撑大了眼睛,忍不住在心底下爆了句粗口。

    卧槽!那个闯进来的家伙,竟然是——

    百里月修?!

    他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不是说,在当年的那桩凶案被调查得水落石出之前,在他的冤屈被洗刷干净之前,身为重大嫌疑犯的百里月修是不能踏上天岐山半步的吗?

    难不成……又是闻人海棠偷偷地把他提前给放进来了?

    艾玛,伐开心,怎么不提前通知她一声?怎么说她也是个知情人,又不用跟偷剑的人正面打交道,就算知道百里月修上了山也不会说一不小心就泄露了马脚。

    尽管当初在地宫里发现了那几具尸骸,了解到了三年前那桩凶案的内幕之后,白司颜就隐隐地预感到,有朝一日百里月修必然会重返天岐书院。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这么快就上山了!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摔?!

    仿佛感觉到了白司颜惊诧的视线,昏暗的光线下,百里月修忽而回过偷开,朝着白司颜所在的方向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白司颜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所以也不知道他的脸上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但还是冷不丁地被他那道一扫而过的目光轻轻地扎了一下,竟是下意识地生出了几分心慌慌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百里月修上了山,还好死不死地一来就进玄字阁……呵呵,就是不用脚趾头猜,白司颜也知道,百里月修着一来,一准儿没什么好事情。

    感觉到白司颜全身的寒毛都像是猛地抖了一下,周身的气流有片刻的凝滞,东倾夜忍不住压低声调悄悄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那人是谁?你认识?”

    “还能是谁?”白司颜在一惊之后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只是口吻之中依稀夹杂着几分哀叹,总之绝对没有任何的喜出望外,“当年是谁背了黑锅被赶下山的,现在出手的……就是谁。”

    闻言,东倾夜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也是有些惊讶。

    “是你二哥?”

    “喔。”

    “他怎么上来的?山下没人挡着他吗?”

    “有闻人海棠从中穿针引线,他想上来,算不上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是闻人海棠放出消息,将他招呼过来的?可是……闻人海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什么时候对别人的事情这么热心过了?”

    白司颜撇了撇嘴角,懒得去计较闻人海棠的小心思。

    “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大概是跟我二哥比较臭味相投,才想着早点儿见到他吧。”

    “不,”东倾夜摇摇头,却是果断地反驳了她,虽然他跟闻人海棠相处不多,也算不上跟他很熟,但有些人是什么样的性子,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闻人海棠可不是那种会为了所谓的朋友两肋插刀的家伙,锦上添花的事儿都不见他会乐意,更何况是雪中送炭?而且这事儿……还是个牵扯众多的麻烦案子。”

    尽管他们有十之**的把握可以逮住真凶套出实情,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一不小心把事儿给搞砸了,这又是夜闯祠堂、又是将“戴罪之人”私自放上天岐山……就算闻人海棠是天岐书院的师尊,也不见书院会徇私包庇他,毕竟事关原则问题,书院想要息事宁人,必然要给天下人一个满意的交待。

    白司颜倒是没那么关心闻人海棠为何对这件案子这么上心,这么勤勤恳恳地跑前跑后。

    “随他吧,反正这事儿一查清楚,二哥迟早都是要上山的,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的差别罢了……而且,也差不多了多少天。”

    虽然说,她也觉得他对百里月修这么殷勤有点儿奇怪,颇为反常,但即便是知道了他想干什么,又能怎么样呢?她又不能拦着他。

    更何况,她现在更烦恼的是,百里月修这一上山,只怕又要在她早已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再添一把熊熊烈火了!

    对某人的恶劣本性早已体味深刻的白司颜,是绝对不会对他抱有什么希冀,傻兮兮地憧憬着这位在三年前一鸣惊人被奉若神祗,堪称是整个天岐书院之中唯一一个能与花宫岚抗衡的天之骄子……会上到天岐山来,真心实意地帮她一起对付花宫岚的!

    纵然她跟百里月修没有在一起生活很久,可是在进到天岐书院之前那一段时间的亲密相处之中,她就已经看透了百里月修的本性了!

    这个家伙,看起来斯文优雅,笑起来谦和有度,可在生意场上打滚惯了的家伙,就别指望他能有多么的单纯清澈了,他对你笑得有多欢,就说明他心底下算计你算计得有多狠!

    说穿了,丫就是一直老奸巨猾的狐狸,别说心肝儿是黑的,就连五脏六腑也全是黑的!

    而且还是高级黑!

    所以说,闻人海棠的那点儿小心机……不是白司颜鄙视他,也并非是说闻人海棠的城府不深心肝儿不黑,而是在百里月修面前,他的道行,稍微还嫩了那么一点点。

    不管怎么说,百里月修跟她一样是经历过两辈子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不仅“活的时间”比她长,智商还远远地甩了她好几条街,哭瞎!

    一想到这里,白司颜就忍不住有点儿小小的心塞,暗叹老天爷瞎了眼,给了百里月修那只老狐狸一个好脑袋,却不给她多分一点儿智商。

    正塞着,东倾夜的身子忽而猛地一颤,尔后陡然僵住,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只有抓着白司颜手腕的爪子,在轻轻地抖动,抖动,抖动……

    见他这样,白司颜被吓了一小跳,还以为他突然间中风抽搐了。

    “怎么了你?怪吓人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闻人海棠那个贱人……”

    东倾夜咬牙切齿,说话之间,一派恨不得拔下闻人海棠一层皮的模样,刹那间狠戾到了极点。

    听他说得断断续续的,神情激动到不能自抑,白司颜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知道什么了?闻人海棠他又怎么惹你了?哎呀你快说啊,别把话说了一半就不吱声了……”

    “他……”

    愤怒到了极点,东倾夜连意思都表达不清楚了,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怨念,才磨着银牙一字一顿地反问白司颜。

    “你觉得……你屋子里空着的那张床,是谁的?”

    经他这么一提示,白司颜立刻就变了脸色,忍不住脱口而出骂了一句。

    “卧槽!是二哥的!”

    东倾夜恨入骨髓地接了一声。

    “卑鄙小人!”

    震惊之下,白司颜的脑子一下子又转不开了,表示百里月修成了她的同屋室友,该哭的是她好吗,东倾夜又瞎激动了什么?

    “可是……当初安排住宿的人是花宫岚啊,跟闻人海棠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东倾夜几乎是用咆哮的姿态吼出了这句话,虽然声音还是极力地压到了最低。

    “他一来,我就得走了!可恶……我才住了一个晚上,还不到两个晚上啊混蛋!不——等等!你今天还吃了催情花粉!要是我走了,你们两个岂不是……不行!打死我都不能走!”

    听到这话,白司颜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跟着冷汗淋漓,手足无措了起来。

    靠靠靠!还真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

    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简直了!还说来看别人的热闹了,到头来,感觉被看热闹的……还是她自己啊!怎么办?分分钟折翼无限循环的忧桑啊有没有?!

    当然,除了他们两个人极度不欢迎百里月修上山之外,大殿门口被横剑抵着脖子的张智伊,大概是最不待见他的人了。

    原先蒙在张智伊脸上的黑面巾在刚才打斗的时候,就被百里月修拂了开,掉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大殿内烛光烁烁,光线并不明亮,但因为两人靠得极近,还是能清晰地瞧见对方的面容。

    因着隔得时间久了,张智伊没能认出百里月修的声音,而方才情况紧急也无暇细看,直到现在……稳住了身形,抬眸看清楚了来人的容貌,张智伊的脸色霎时就白了一层,顿了好一会儿,才稍稍镇定了下来。

    一开口,却还是掩饰不住泄露了几许心慌意乱。

    “百里月修!你……怎么会在这里?”

    微扬眉梢,百里月修浅浅一笑,扬手收回了朱雀剑,尔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轻轻地擦拭了剑身——朱雀剑太过锋利,方才不过轻轻地一划,就割破了张智伊的脖子。

    虽说朱雀剑从不染血,但百里月修还是觉得有点儿脏。

    “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只是有个人……他很想问你几个问题,昏迷了整整一年,刚刚才醒过来,就央着我带他来见你了。”

    听到这话,张智伊的面色又白了三分,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连带着声音都颤了起来。

    “谁?是谁要见我?!”

    “二哥,是我。”

    忽然间,从角落里传出了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张智伊又是浑身一僵,立刻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从微微拂动的纱幔之后款步跺了出来,一步,一步,行至他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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