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俱乐部位于北京东长安街,是北京四大顶级俱乐部之一,茜子到时,大厦里灯火辉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打开门进去,一桌客人有男有女,茜子挤出笑脸:“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刚从直播间出来,连妆也没来得及卸。”

    这么个美女进来,又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熟脸儿,众人皆有些兴致,嚷嚷着迟到了要罚酒。茜子余光一扫,居然看到了陈没。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人她就有些不好的预感。顾小军急着把她叫来,难道是这人的主意?茜子瞄了他一眼,见他正跟身边的人说话,也就移了视线。

    几个男人有心亲近美女,端着酒杯过来非要跟茜子喝酒,顾小军也没有拦着,让茜子多少喝一点,别打了人家面子。

    茜子让服务员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沾了沾唇:“抱歉,几位哥哥,我还得靠嗓子吃饭,酒是不能多喝。”那几个人原本还想多闹闹她,听她这么说,倒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没喝到的人脸上多少有些失望。

    “茜子,没关系,就这一次,你多喝点。”顾小军也站起来,示意茜子不要得罪他的客人。茜子憋了一肚子火:“我真不能喝。”

    “你喝不喝?”

    “不喝。”

    啪——一巴掌打在茜子脸上的时候,场面忽然僵住了。茜子不敢相信顾小军竟然会对自己动手,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觉得眼冒金星,紧接着是脸上火辣辣的疼。

    “操蛋娘们儿,给脸不要脸,真把自己当人了,你也不过是一戏子,爷不乐意捧你的时候,你算什么玩意儿。”顾小军喝多了,眼睛血红,满嘴的酒气。

    旁人怕闹事,赶紧拉着他:“小军,你这是干嘛呀,区小姐喝不喝随便她,你打人就不对了。”顾小军却不依:“我他妈早就想抽丫的,整天给爷摆谱儿,当自己多大的明星似地。”

    茜子听他这话,肺都要气炸了,骂他:“你又算什么东西,少他妈跟我装大爷,老娘从来就没把你这号人放在眼里。”

    说完这话,茜子拂袖而去。众人皆是尴尬无比,陈没冷眼旁观,悄悄的跟了出去。

    电梯上,茜子捂着脸,满腹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却没有落下来。陈没跟进电梯,调侃一句:“我以为你会掀桌子。”茜子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向里让了让。

    “给我看看你的脸。”陈没低头去看茜子的脸,五个红红的指印犹在,半边脸都肿了。“少来,动手动脚的。”茜子把脸转向另一边,避着他。

    陈没冷笑一声,看到电梯到了一楼,拖着茜子从电梯出来。“你干什么呀?”茜子不明就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他想带自己去哪里?

    走着走着,像是进了后厨,陈没把茜子按在椅子上坐着,自己找厨师去了,不一会儿,厨师拿着几个冰块过来,用干净的毛巾包好,给茜子捂着脸冷敷。

    “不想让家人看到你的狼狈样,就老实坐着,等红肿褪下去再回家。”陈没站在一旁,拿出打火机熟稔的点上一支烟,惬意的吸起烟来。

    茜子腰塌下去,老实的坐在那里,以手支颐,报怨:“你们是不是给顾小军灌迷药了,他从来没这样过,今天整一个性情大变。”

    “他是没办法。”陈没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什么?”茜子圆睁杏眼。陈没散淡一笑:“我是说,他演戏给你看而已,因为他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切。茜子像是听到了本年度最痴人说梦的笑话,刚要站起来,陈没把她按下去,示意她稍安勿躁,听他把话说完:“顾小军心浮气躁,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偏偏学人家搞投资,刚进市就亏了一大笔钱,怕他爸爸追究起来,只好四处向人借钱,没人愿意借给他,除了我。”

    顾小军上面还有两个能干的同父异母哥哥,是他爸爸的左膀右臂,他这个老三在家里一直不怎么得势,再加上他又是私生子,因此生意做砸了也不敢跟他爸爸说。

    “你?你能安着好心才怪。”茜子脱口而出。顾小军虽说脾气大,可并不是个很会耍手段的人,反而眼前这个人,十足的狐狸样子。

    “我还真就安着好心了,不然让他赔的跳楼。”陈没半眯着眼,吐了口烟圈,凝视着茜子,视线从她的脸一直往下游移。

    茜子这才明白,他是冲着自己来的,顾小军是被人布局给坑了,冷冷道:“我跟他不是夫妻,不用承担债务连带责任。他欠你钱是他的事,跟我没一毛钱关系。”

    “我看上你,他就得乖乖的给我腾地儿,至于你跟不跟我,我不逼你。”陈没走到茜子面前蹲下,对着她的脸把口中的烟慢慢的吐出来,自信的弯着嘴角微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带着点野性。

    他靠的那么近,下巴几乎要蹭到茜子衬衣领口,狼一样的目光,把胸前春光看去一半。茜子被烟熏的直咳嗽,一只手本能的捂住领口,一只手挥拳就要给他一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甩到一边。“你想偷袭我,再练练去。”

    “你不是跟顾小军都合谋好了吗,怎么这出双簧不唱下去啊,给我往酒里下药不是更好。”茜子冷言嘲讽,明显被冒犯了恼羞成怒的样子。陈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调侃道:“原先是这么合计来着,但我临时改了主意,庄家有变卦的权利。”

    “你这算不打自招吗?”茜子觉得这个陈没简直是狡猾奸诈之极。陈没点了点头:“他打你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真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你,所以还是把话说清楚更好。”

    茜子见他慢条斯理,不怒反笑:“你不怕李璐薇吃醋?”“怕,怎么不怕。”陈没握着茜子放在膝上那只手,低着头:“她要是一个不高兴,上节目的时候在全国人民面前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演孟姜女,我多少座长城也得给她哭倒了。”

    哼!茜子冷冷的出了口气:“本就是潘金莲,装孟姜女哭长城给谁看哪。”陈没抬起头看她,那张妩媚的脸要多生动就有多生动,微笑:“所以你才不哭的吧,要是别的女人挨了打,没不哭的。”

    “我他妈哭他二祖宗!他又没死又没烂,嚎丧也挨不着我。”茜子发狠,嘴里嘀嘀咕咕,骂了一连串脏话京骂。虽说顾小军是遭人设计了,可他竟如此没骨气,为了钱跟别人合谋出卖女朋友,这一点让茜子没法原谅他。

    陈没见她骂粗话,笑道:“骂够了脏话,爽了吧,听听我的建议。”见茜子警觉的看着自己,才又道:“一样都是金主儿,你跟谁不是跟,我除了比他有钱,别的方面也比他强……”

    “滚!”

    茜子丢下这个字就站起来走了。陈没见她一边走还一边捂着脸,原本淡淡的笑意渐深。那两条细细长长的腿,一扭一扭挺翘的臀,这女人生气也好高兴也好,都有着别人没有的味道。

    姐俩儿的恋爱先后遭遇挫折,晗子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茜子却是胡吃海塞、夜夜晚归。

    晗子一向自认为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可当真事到临头才发现,心情不好的时候,工作效率确实会下降。为了降低出错的可能性,她尽量把要完成的工作列表,逐项逐项记录完成情况。

    田济琛打电话给她:“晗子,下班后没有约吧,我请你去吃潮州菜。”“怎么这么好呀,请我吃饭,不会是鸿门宴吧。”晗子心知他这是要当说客来了,故意笑谑一句。

    “你想哪儿去了,我不过是看你这段时间工作认真,想着要好好表扬表扬你,怎么样,赏脸不赏脸?”田济琛知道晗子还在介怀那天的事,因此才想到要替他们说和说和。

    晗子这才收敛了笑意:“领导主动请我吃饭,哪有推辞的道理,您告诉我在哪家餐厅,我自个儿开车过去。”

    田济琛本来想说开车带她一起过去,想想又不妥,万一两人一起离开的时候被看到,对晗子影响也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即把餐厅的地址告诉她。

    田济琛说的这家潮州菜馆子海鲜做的不错,清而不淡、鲜而不腥,有一道生菜龙虾晗子尤其喜欢,夹了好几筷子。食物的美味有时候还真能缓解人的心情,品尝到美食,晗子的情绪也没那么难受了,跟田济琛闲聊。

    见她吃的高兴,田济琛主动道:“这些天都没看到小舫来接你,你俩的别扭劲儿还没过去?”“说了不提他,又提。”晗子嘀咕。

    跟田济琛相处久了,两人的关系倒也不像以前那样只是冷冰冰的上下级,他待人宽厚有度,就像兄长一般,让她不自觉就亲近。

    田济琛笑:“好,不提他,这道鸳鸯膏蟹味道不错,你尝尝,还有金瓜芋泥,这馆子是我战友开的,你尽管点尽管吃。”晗子抿嘴一笑:“您以为我是个老饕,我有那么大的胃口吗,叶……那谁他才是个吃货。”意识到失言,晗子赶紧改口。

    田济琛闻言大笑:“你看你,说不了三句话就会提到他,还不让我说。其实我找你,主要不是说他,是想跟你说说时墨言。”晗子有些意外,抬起头看着田济琛:“时墨言怎么了?”

    “他叔叔以前是我的领导,时家不简单,你也知道,七大军区各有派系,他们时家就是南派的头儿,我们上回去南京,你还记得吧,有个文工团的小丫头叫小敏,一直跟我撒娇卖乖,就是时墨言那个朋友陈没派来的。”田济琛早把这事摸得清清楚楚,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晗子,才一直瞒着她。

    “啊,真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晗子想不明白了,时墨言难道跟田济琛有什么过节?

    田济琛掐灭了烟,喝了口茶清嗓子:“就是跟你那事儿有关,时墨言喝多了走错房间,你没对他客气,他几个朋友替他出气,不是把你绑了去,他们事先留了后路,让那下丫头盯我的梢儿,趁我们去了云锦工艺厂,这才见机行事,不然他们能那么容易把你带走?”

    原来是这样,要说这群人也够厉害的,做一件事要想好几步策略,既要设埋伏又要等时机,看来做坏事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小姑娘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卧底。那您跟她……”晗子狡狯的眨了眨眼睛,话说一半留了一半。

    田济琛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笑道:“你觉得我会那么不谨慎吗,在外出差,随随便便我就搭上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得落多少把柄在人家手里。”

    这么说来,他那时倒是装的挺像,连着好几天把那小丫头带在身边,周围的人没一个不误以为他是陷入了温柔乡,却不料他不过是将计就计。

    官场如战场,似田济琛这般人物,能升的这么快,位子又能坐的这么稳,必然是处处谨慎,唯恐一个不小心落人口实,成为政敌攻击他的把柄。

    他又不是愣头小伙,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女人没接触过,犯得着为一个小丫头替自己坐祸?晗子想,自己有时候看问题确实过于表面化。

    “这件事他也知道?”晗子不安的问。要是叶小舫也知道这事,难怪他生气。虽说时墨言并没有真把她怎么样,传出去却不好听。

    “当然,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呢,只要他想知道。难道你不觉得,与其等别人告诉他,不如我来说,他的脾气你应该了解,很多事情他心里有数,却不会说出来。”田济琛深邃的目光看得晗子有点不敢对视。那目光在传递一个信息,他还是隐瞒了一些事,而且不打算对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剧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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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茜子:滚!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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