鄮县的情况很不好,出了杭州城往鄮县去的一路上都能见到饥寒交加的灾民。

    战火一起,遍地哀鸿,触目惊心。

    梁月一刻不敢停留,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才到鄮县县外。走在县外,却是听灾民们纷纷说要去投奔鄮县县令梁清官。这一路来听的为非作歹的官吏多,不曾听灾民如此拥戴一个官员,梁月便趁机问了。

    灾民说,此前鄮县县令贪污受贿,县内的救济粮和库里的粮食早就所剩无几。这狗官前一个月悄悄地溜走了,鄮县内顿时乱成一锅粥。就在一个月前,朝廷派了新任县令,本来大家以为他和以往的狗官一样,没想到的是,县令为人仁厚宽和,又体恤百姓,又教大家耕种,稳定人心,现在对比其余的地方,鄮县在他的治理下显然是一派升平,他们正有意去鄮县投奔梁清官。

    “这个梁大人真是难得的好官……”梁月感慨,心道,既然如此,自己就先去鄮县内,然后再想办法打听马文才的军队。

    “不好了……强盗来了!”

    一声惊呼,大家都乱了脚步。梁月赶紧往边上躲开,只见三五个手握大刀的强盗纵马过来,不过因为灾民身上没什么好抢的,这些人并未抢掠。倒是梁月身边有两个老妇人被撞倒在地,梁月见了,赶紧扶起人。

    “老人家,你没事吧?”

    梁月伸手去扶的时候,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巨伯?!”

    “阿越?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两人喜上眉梢,将老妇人扶好,梁月便道:“我听说文才兄可能会来鄮县这边剿匪,便来了。对了,巨伯,我在杭州的时候,去过书院,你们……你们都还好吗?”

    荀巨伯叹气道:“这次山长是匆忙之下停课的。大家离的离,散的散……”他话音一转,道:“不过我听说山伯在这里做县官,鄮县又贼寇四起,我就想来这里助山伯一臂之力!我还以为阿越你也是来找山伯的。”

    “你说什么?大家嘴里的梁清官就是大哥?!”梁月惊讶不已。

    一旁的老妇人开口道:“两位小兄弟都认识山伯?”

    荀巨伯和梁月诧异地对视一眼,道:“我们是山伯的同窗,老夫人,您是……”

    一旁做仆妇打扮的老妇人道:“山伯就是我们家的公子啊!”

    “原来是梁伯母!”荀巨伯作揖道。梁月愣了一愣,转而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以前大哥就说要带我回家见见伯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就像她想象中的一样,梁伯母一看就很慈祥!也只有这么慈祥的母亲才能生出像大哥那么宅心仁厚的儿子来!

    梁母也是大喜,见了梁月的模样又是乖巧可爱的紧,竟似年纪尚小。

    “那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结伴而行!”

    一路上,梁月几乎缠着梁母说话。荀巨伯在一旁看了,忍不住摇头道:“阿越,以前都没看你这么粘人的!怎么和个小丫头片子似得……”堂堂男子汉,这么缠着人,阿越真是越来越娘了……

    梁月瞪他,道:“大哥的母亲就是我的义母,你管我!”再说了,她本来就是个女人!

    梁母失笑不已。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却是到了鄮县城外。

    “我们就要见到大哥了!”梁月心想,这次来鄮县总算不是白来的,如果马文才没有来这边剿匪,她就先在鄮县住下来,和巨伯一起帮助大哥,陪伴鄮县的子民渡过这次天灾*。梁母也是激动的很,紧紧握着梁月的手。梁母本来也出身士族,她身边的仆妇原本是她的陪嫁丫鬟,后来倒是一直没嫁人,就一直陪着梁母。梁山伯和梁母都已经拿她做家人,梁山伯唤她一声“赵姨”,梁月便也这么叫了。

    赵姨说:“我们这次收到公子的信就匆匆赶来了,路上遇上不少惊险,好在总算平安到了鄮县。”

    “我们赶紧进城吧!”荀巨伯也点头,心情迫切想快点看到梁山伯,“如此一来,阿越,我们兄弟三人又能像是在书院一样相聚了!”

    梁月眸光一转,露出个好看的笑容来。因她这几日匆忙赶路,不曾仔细梳洗,虽不如灾民那么狼狈,可离蓬头垢面也差不多了。荀巨伯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脸,然后示意她看手上的一层灰,梁月瞬间就笑不出来了。q.q

    “大娘!你真是太好了!我刚刚这么缠着你,你居然都不推开我!”梁月感动不已,再看荀巨伯已经是火冒三丈的模样,荀巨伯哈哈大笑,没笑过瘾,就被梁月狠狠一踩脚背……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荀巨伯赶紧收敛了笑容,将梁月等人护到身后。只见一队士兵朝鄮县城内而来,为首的将领纵马而行。而那一身铠甲,面沉如水的人……可不就是马文才嘛?!

    马文才一眼就看到了荀巨伯,紧接着自然就看到了他身后的梁月。他一扬马鞭,示意队伍停下。自己却坐在马背上,迟疑地看着梁月。荀巨伯扭头问道:“阿越,这不是马文才吗?”

    梁月点点头,道:“……巨伯,我现在真的很难看吗?”

    荀巨伯无语地看着梁月。

    马背上的人愣了许久,直到身边的马统叫道:“哎呀呀,少爷,那不是梁公子吗?”

    马文才立马回神,却是在原地,不曾朝梁月过去。目光却是越发的灼热火辣。

    梁月别扭死了,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自己过去了,他会不会抱住自己?这么一想,她赶紧对荀巨伯道:“……巨伯,我们不是要找大哥吗?我们赶紧走吧……”

    荀巨伯闷笑道:“阿越,你不是专程来找马文才的吗?他现在不是就在你的面前?”

    梁月僵笑了几下,道:“荀巨伯,做人要矜持!”

    梁月干脆推开他,反正去到城里再相认什么的不迟,自己现在还是……

    她闷头走了几步,急促的马蹄声就传来了,她觉得一阵疾风呼啸而过,自己的身子一轻,居然被马文才这厮一把提到了马背上!

    “……少爷,你去哪里啊?!”

    “荀公子,这位将军是……”梁母皱了皱眉头。荀巨伯笑道:“伯母你放心好了,他也是我们的同窗,虽然脾气臭了一点,不过对阿越是千依百顺啊,绝对不会伤害到他的。”

    “……千依百顺?”梁母一愣。

    “不错,就是千依百顺。我们先去找山伯好了。他们一会儿应该也会来县衙的。”

    梁母想着,也点点头。与荀巨伯一道进城了。

    “文才兄,快点停下来,我要吐了……”

    马文才倒是喝止了马,却是没有松开梁月,狠狠一拍她的脑袋,道:“刚刚想往哪里跑?千里迢迢跑来找梁山伯,梁月,你不要命了?!还是梁山伯就那么重要!哼……”

    马文才因是担心,下手就重了一些。梁月两眼冒着泪花,叫道:“你冤枉我了,我是听说你可能会来这边剿匪,特特来找你的!我到了鄮县外才遇上巨伯和梁大娘,才知道大哥是这里的县令啊!”

    马文才哼了一声,道:“算你还识相!”

    梁月瞪着他,道:“……你一见面就对我发脾气!哼!”

    马文才揉了一把她的脸蛋,坏笑道:“那你想我怎么对你?”

    “……你想歪了。”

    “我想歪了?那你刚刚跑什么跑?”马文才轻挑眉头。梁月一把捂住嘴巴,道:“现在不可以!我已经五天没有好好刷牙了!”

    马文才哈哈大笑,将人抱的紧紧的。

    梁月和马文才同乘一骑去了县衙,纵然是梁山伯和荀巨伯知道他们两个关系要好,此刻也不由侧目。马统在一旁抹泪:少爷这果断是要向大家宣布他和梁公子断袖的节奏啊!他就说为何少爷会口口声声地说要娶死掉的梁家的表小姐——梁月,而且为了此事顶撞老爷!其实少爷是你要暗度陈仓吧?老爷……我对不起你,隐瞒了你!不管少爷娶不娶“梁姑娘”,这马家的香火看来是断定了……

    马文才心情大好,连日来的剿匪作战,让他身上尽是戾气,此刻却是柔和了面容。

    原来就和梁月说的一样,他前来鄮县是为剿匪,军队就驻扎在城外。本来进城找梁山伯就是为了做军民沟通的事情。没想到还能遇上梁月。因军队不方便梁月洗漱,马文才就干脆在县衙后面梁山伯的府邸内休整了。

    趁着梁月洗澡的空档,将流寇的事情和梁山伯说了。

    “太好了,此次有文才兄你的帮助,相信流寇灾患很快就能平息!”

    马文才轻哼了一声,正要表示自己才不稀罕呢,要不是兵法里说什么人和啊,他才不要和梁山伯合作呢。哼……来不及开口,就见一身女装的梁月从内室出来。

    梁山伯和荀巨伯同时看呆了。

    站在一边的马统只差哭了——少爷,就算梁公子长的娘里娘气的,但你也不能让他假扮女人去欺骗老爷啊!

    “……谁让穿成这样的?”马文才恼了。站起来挡在梁月跟前。

    “身上那件衣服根本没法穿了,这不包袱里只有女装了。”梁月低着脑袋,长发末梢还有一些水珠子,她眉眼一弯,道,“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在书院里,我的身份也不好一直瞒着大哥他们。”

    马文才虽然很生气,可一对上梁月笑盈盈的眼眸,瞬间就将怒火压抑了下去。

    “……天哪,阿越,这里又不是枕霞楼……你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女人?”荀巨伯扶额,看来以后不能再和阿越勾肩搭背了,刚刚他还在城外笑话她是丫头片子来着。嗷嗷嗷!

    “难怪,我觉得阿越和英台这么像……”

    “大哥!”梁月赶紧从马文才身后跑出来,对梁山伯和荀巨伯道,“大哥、巨伯,很抱歉,我欺骗了你们。大哥……可是,你真的和我兄长长的一模一样,如今我举目无亲,你,你不能不认我这个妹妹。我……”

    “谁说你举目无亲的!”马文才恼了,“你当我是死人吗?!”

    马文才,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煞风景!要是大哥不认我,我……我咬死你!梁月腹诽。

    梁山伯和荀巨伯俱是心宽之人,荀巨伯道:“哈哈哈,我本以为谢先生已是当世难得的巾帼奇女子,不想身边还有个这般人物!”

    “不管阿越是男是女,你我情谊不变。”梁山伯目光柔和,难怪会觉得有时候阿越娇憨听话的像个女孩子,原来如此啊……荀巨伯摸了摸下巴,道:“话说回来,文才兄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们两个……”

    “我已经向小月提亲了。所以,你们两个以后离她远一点,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

    门外,四九看着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马统,奇道:“你不去服侍你们家少爷,在这里干什么?”

    马统瞪了一眼四九,继续闭上眼睛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他刚刚居然诅咒他未来的少夫人是个死人,未来的小少爷和小小姐是死人,阿弥陀佛,童言无忌啊!

    知道梁月的身份后,梁母只是稍稍有些惊讶,想必刚才在城外,梁月又没有刻意掩饰的情况下,梁母已经有所察觉了。知道她是自家儿子的义妹,她倒是欢喜的很,可下一刻又见她走到哪里,马文才的目光就粘到哪里,登时她也察觉出两人的不对劲来,一些心思就按捺下去了。

    当天晚上大家一起在府衙内吃过饭,虽然都是些稀粥野菜,但非常时期百姓都是这么吃的,他们吃着野菜的时候,只会更加想为百姓们做些事情。梁月抬眼去看马文才,他竟然面不改色地吃着,再看他的人,一身铠甲看不出身子瘦了没有,但是脸上的轮廓越发的清晰了——已然是瘦削了。

    饭后再商议了一番,马文才要带着人马回城外的军营,他自然要带着梁月同去。不过梁月觉得自己做女装打扮,不说去了军营落榻何处,就是这么去了必然也影响军心,因此执意不去。马文才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可留梁月在此,他也不放心……

    不期门子来报,门外有个自称是县令老爷的夫子。梁山伯即刻出门迎接。虽然这个夫子有时候有些坏心思,但毕竟是大家的夫子,而且本性并非大恶之人,梁山伯自然要给陈夫子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住下。可因为前任县令所作所为令人发指,灾民起哄之下将府衙砸了,虽然主屋没有影响,但几处偏的客房已经无法住人。

    马文才将一套衣服扔给梁月,勾唇道,梁月跟着自己去住军营,之前给她准备的房间让给陈子俊不就好了……

    “咦?这女子怎么如此面善?”陈夫子摸着下巴想了半晌,“啊!莫非你是梁越的胞妹?”

    大家憋着笑,都默认了。虽然现在书院关门了,但被夫子知道自己曾经教过的男学生其实是个女的,也不大好吧。梁月接过衣服,心道,自己也尊师重教一回,换了衣服去军营住好了。本来陈夫子还觉得女人去军营不好,可后来马文才说这女人是他的未婚娘子,陈夫子也不好说什么了……心里想的是,难怪马文才跟梁越关系那么好啊,原来是要讨好未来娘子。

    因为马文才的人马都守在外头,而且之前见梁月,她也是做男人打扮,所以跟马文才回去的时候,也没人怀疑她。

    当天晚上,梁月是住在马文才的帐中的。马文才只说军营中没有多余的帐篷,而且军营里都是男子,让梁月另住一间,他也不放心。梁月想的是以前在书院也和他同处一室,现在也不必那么矫情。躺在床榻上,马文才并不脱下铠甲,梁月摸着冰冷的甲胄,问道:“文才兄,连日行军,你都是这么睡觉的?”

    贼寇很可能会在半夜对军队发出攻击,所以“将军金甲夜不脱”。

    马文才紧紧握住她的手,道:“你还这么叫我……”

    梁月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冰冷的铠甲上:“文才。”

    第二日,马文才做好战略,便主动出击。又因为城中物资短缺,实在难以支撑马文才的军队做持久战,偏偏贼寇占据有利地形,易守难攻,马文才一时也是愁眉不展。好在不日叶家和祝家同时送来衣被粮食,有了他们的支持,解决了困顿,马家军是所向披靡,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就平定了贼寇。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群贼寇的头子竟然是苏安!众人相见,又是别样情形。

    苏安之所以会落草为寇,具体的原因他也不曾明说。可梁月猜测,依稀是苏安受了情伤,情伤来源自然是谷心莲。再有,天下大乱,一惯被士族欺压的苏安就加入了土匪,成了现在的土匪头子。最后,苏大娘苦苦哀求大家放过苏安,苏安也表示愿意把抢来的金银财宝用来救济灾民。梁月只问苏安是否杀过无辜的人……苏安顿时沉默了。梁山伯说他会起草奏折,将情况如实禀报朝廷,看看朝廷是否能看在苏安的悔改,而酌情将功折过。马文才附议。

    不久之后,王卓然就带着朝廷的两道升迁圣旨来了。

    一发现梁月居然是个女人,他真是大吃一惊!梁月觉得他这个人也比较有趣,明面上装着多讨厌她似的,一听说她要嫁给马文才,他还皱眉说什么马家那个可不好相与……因他职位比马文才高,马文才是生生忍了下来。

    不过……王卓然表示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马文才的深深恶意。

    马文才带着升迁的圣旨回了杭州城,马太守对于他和梁月的婚事果然不再废话。

    没想到的是,不日后,王卓然又颁了一道圣旨来,却是大喜赐婚的圣旨。

    王卓然哼哼唧唧地表示自己才没有知恩图报才在圣上面前求下一道圣旨的,巾帼什么的也绝对不是他在圣上面前称赞梁月的话……梁月笑嘻嘻地看着王卓然,连连道谢,心底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实质的东西可以报答这家伙。王卓然扭着小蛮腰离开了,一点也不领情的样子。

    婚礼在不久之后就举行了。梁山伯也请了假期,赶来杭州专程贺喜。同时,因为时局较之从前稳定了不少,山长一家又回了杭州。而且在明年开春还会继续招收学子。梁月琢磨着,荀巨伯和王兰的婚事大概也近了。

    至于梁山伯和祝英台这一对……梁山伯虽然家境贫寒,可如今却是百姓爱戴的好官,嘴里称赞的清官,祝老爷看起来对梁山伯很满意。而祝英齐则不必多说了,他原本就和梁山伯接触过的,对他的人品是知晓的。所以说,梁祝二人彼此有心,两情相悦,这一世没了马文才的横刀夺爱,看来是能修成正果了!

    另外呢,这次婚礼,章大哥带着孩子和凌菲一起来了,马统见到凌菲的时候,还手忙脚乱地出了不少岔子……至于阡陌,早在她备嫁的时候就来了杭州城陪同。并且陪梁月挑了杭州城的一处宅子,梁月布置好新居,便到了婚期……

    坐在洞房内的梁月想着七七八八的事情,房门被人推开后,就有淡淡的酒气扑鼻而来。

    梁月登时僵直了身子,等盖头被马文才挑起,对上目光灼灼的人后,梁月越发地羞红了脸。

    “你们都退下吧。”马文才淡淡地吩咐了一声。那些仆妇丫鬟便恭恭敬敬地退出门外。梁月吸了一口气,也不再别扭,捂着鼻子,道:“文才兄,你喝了多少酒?我去给你打些水来。”

    梁月刚刚站起来,腰上便缠来一只猿臂,灼热的呼吸扑在脖子后:“早早就准备好了。”

    梁月看到内室放着一只浴桶,里面尚冒着热气。马文才道:“你先洗还是我先?”

    梁月浑身不自在,赶紧从他怀里跑走,道:“我我我……我先吧。”

    马文才嘴角一弯,看着梁月去翻嫁妆的箱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套里衣。因为手忙脚乱,梁月不小心就翻出了一对压箱底的瓷人儿……梁月的脸刹那涨的通红,手足无措地看着马文才。却见马文才的目光一对上那瓷人儿,越发火辣辣的。

    “……小月今日累了,我来给你梳洗。”他几步走到她身边,捞起她。

    梁月手里捏着里衣,猛地想起,自己的身子才十五岁,还没发育好啊!这么早……尤其是古代生孩子的话就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一圈,应该年纪大一点再那什么……她揪着马文才的前襟,道:“等一下,文才兄,我我我,我有事和你商量……”

    “嗯?”马文才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是要沐浴吗?你一边沐浴一边说吧。”

    “住手住手!”梁月惊呼,“我我我我自己洗就好……我就是想和你商量……我觉得……”

    马文才挑了挑眉头,忽然道:“且慢。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小月儿,等喝完交杯酒,你再和我商量罢。”

    梁月心想也是,端起交杯酒,心中却是感慨,她本是为改兄命来的东晋,因为她,却又改了多少其余人的命数……她自己的,还有马文才的。烛光之下,马文才的眉目越发清晰,梁月心砰砰地跳着,想着对方就是自己将执手一生的人,心里是一片柔软——直到喝下了这交杯酒,梁月才想起来——丫的,她沾酒必醉啊!

    马文才一把搂住醉过去的梁月,嘴角一弯,眼底色泽越发明灭不清,至于修长的手指已是伸到梁月的腰间……

    “小月儿,和我耍心机?嗯?”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写到这里总算是正文完结了。

    感谢一路陪伴凉茶的亲耐的们~

    番外会有好多篇,目前已经确定的是:

    八哥和阡陌的番外【内有黄良玉等人的最终结局】

    马统君和凌菲姑娘的番外

    月月魂游地府的番外【内有梁森gg现代的结局,还有前世今生之类的小故事】

    最后必须要有的是小包子们的番外啊~~~嗷嗷嗷

    亲们不要大意地想些小包子的名字出来吧,文才兄的小包子、八哥的小包子、马统的小包子,还有章大哥的宝宝~

    凉茶爬走碎觉了,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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