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仪在回头的路上问女儿,杨培文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暴跳如雷。

    楚江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妈,你别问了,没什么大事。”

    楚江月深知母亲虽然知书达理,又很少过问父亲的事,所以父亲做的那些事她是不知道的,如果告诉她,她情急之下,就会气出病来,说以楚江月选择了隐瞒。

    沈淑仪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女儿问道:“真没事?”

    楚江月点点头:“真的没有。”

    回到家中,楚风看到母女二人面色不蕴,问了一下,沈淑仪说不上来,楚江月还是推说没什么事。两人带着满腹狐疑,不好追问。

    回到房间里,楚江月不知道曾益民是不是在南江,又不好打他电话,于是把电话打给了高雅兰。

    “雅兰,在家呢?”

    “是,我在家。”

    “我是想问下益民在那里,你知道吗?”

    “这个星期他会阳城了,找他有事?”

    “嗯,不急,明天你要有空,等他回来和他一起到我家来一趟,我有事和你们讲。”

    “行,明天我打他电话,等他到了我们一起过去。”

    此时的曾益民也在接电话,电话是欧阳剑打的,他告诉曾益民,姚洁茹今天又去见了孙浩天,孙浩天问了孩子和老人的情况,姚洁茹都告诉他了,说现在政府并没有把他们家当另类处理,孩子转了校,性情好了许多,家里老人居委会帮着照顾,自己每天出来做事,挣钱养家。

    “曾市长,孙浩天在和他老婆见面的时候悄悄地问,有没有人去过他家。他以为我们没看见,姚洁茹说了,有人在他出事后的几天里去了,送了三万块钱。然后再也没去过。孙浩天就开始情绪不好,我认为孙浩天一定是认为自己出事了,家里一定会有人帮忙照顾,可没想到人家只去了一次,就送了三万块钱,肯定对那群人有些怨气了,我想我们可以激化这种怨气,让他显示迟疑、犹豫、不满,再到最后的爆发,真的到了那时候。孙浩天就会因为这种怨气而和那些人翻脸,并交代问题的。”

    “行呐,欧阳,分析的一套一套的,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无妨让他们夫妻俩多见见面,让姚洁茹多诉诉苦,就讲些家里的事,把孙浩天的心情搅乱,让他成天就想这些事,怨气郁结,日积月累。就会有爆发的一天。”

    “对,曾市长,我就是这个意思。”

    “行吧,这些事是你的事,抓紧安排,争取早日结案。”曾益民叮嘱道。

    “是。我会安排好的。”

    挂断电话后,曾益民又拨打了王建兵的电话,他向王建兵了解了一下那个使用王建兵公司资质承接云暮山道路配套工程b标段的那家公司的情况,王建兵说那家公司的老总是自己家的亲戚,也是沈淑仪一个房下侄子。也姓沈,开公司多少年,家里在阳城很有些经济实力,有什么事自己可以替他做主。

    曾益民让他找个时间想见见他,和他商量点事,王建兵很爽快地答应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王建兵就来了电话,说已经约好了,晚上在一起吃饭,曾益民点头答应。

    晚上曾益民来到约好的地方,三人一起碰了面,曾益民初步了解了一下,知道这个人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并且性格爽朗,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请他到时务必帮这个小忙、

    那个人一听是关于自己行业对头的时候,二话不说,爽气的用一杯酒说明了问题,并郑重承诺自己会按曾市长的意思办。

    曾益民回了一杯,感谢他答应给自己帮忙。

    第二天下午,曾益民回到了南江,刚到没一会,高雅兰电话就进来了。

    “你回来了?”轻言细语地。

    “嗯,刚到,”

    “昨天江月姐打电话告诉我,等你今天回来后我们一起去她家一趟,说是有事和你说。”

    “哦?有事,行我等你。”

    时间不长,高雅兰的车子就到了门口,曾益民上车后,车子直接去了楚江月的家。

    进门后,他们就看到了沈淑仪,问了一下。

    沈淑仪说道:”昨天孩子没接来,正不开心呢,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曾益民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淑仪就把昨天的事告诉了他们俩。

    他们了解了原因,就来敲楚江月的房门。

    刚到门口,门就开了,楚江月穿戴整齐,冲着沈淑仪说:“妈,我和他们出去吃饭,吃完了回来。”

    沈淑仪连忙点头答应。

    曾益民与高雅兰见她的举动,都猜到她有事但不想在家里说,于是也不做声,跟着出了门。

    到了车上,曾益民问了一声:“江月,发生了什么事?”

    楚江月没有回答,却对高雅兰说:“雅兰,还是去你家吧,我们到你家自己做点吃的。”

    高雅兰点头同意,到了天府小区,三人先到门口超市里买了点菜,就去了高雅兰的家。

    曾益民一直纳着闷,见她不说,只好憋着不问。

    两个女人手脚挺快,做了几个菜,三人到餐桌边坐下,高雅兰拿出了一支红酒,问楚江月:“你现在能不能和红酒。”

    楚江月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喝一杯吧,边喝边聊。”

    高雅兰就三人都到了一杯。

    楚江月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看着曾益民俩人说道:“昨天我又去见了杨培文,是他约我去的,他想用孩子的抚养权和我做交易,哦,不,是想和你做交易。”

    她把眼睛看着曾益民。

    曾益民听懂了她的意思,悠闲地把玩着酒杯,微微一笑问道:“他想换什么?”

    “换取你的引荐权,他想你把恒通置业引荐给亨达力公司,让恒通置业在亨达力生产基地厂房与办公楼的施工承建过程中能顺利中标。还有云暮山开发工程的施工工程的一部分的工程量,他认为我们之间有很深厚的感情,只要我向你提出来,你就会答应的。可他没想到,我直接拒绝了他,然后他又用其他的事情来威胁我。”

    “哈哈哈,这些人还真的很执着,他们也都是体制中人,为什么他们老是以为我手里有什么推荐权呢?现在的招投标只要价值超过一百万,就必须通过市政府招投标中心,按照正规招投标流程来走,他们是有多贪婪,一定要确保中标。那样的话,就只能玩歪门邪道才行的,他凭什么相信他用他儿子的抚养权能换来我为他们甘冒风险呢?心态也太好了吧。”

    “哼,他什么时候把杨扬当做自己的孩子去养,他居然想用自己孩子的抚养权来换取经济利益。真是卑鄙至极,毫无人性良知,妄自披了一身人皮。”

    说完她将杯中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喝的急了,脸上迅速泛起一层艳红。

    高雅兰立即劝道:“你怎么那么激动,他是什么人,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吗?你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为他这样的人,不值得。”

    “我不是为了他,我是心痛孩子,怎么投到这样的家里来了,表面上看,生活富足。家庭社会地位高,风光无限,其实都是些没有人性的东西。”

    “益民,现在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你可千万要小心。”

    “其实你昨天完全可以答应他。不该跟他吵架,你可以和他说你先把孩子送过来,等到他拿到项目的时候再去法院或公证处办理手续,现在你和他吵翻了,再去答应他,他一定会起疑心的,都怪我,昨天要是没回去就好了。”

    曾益民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没打算向她们说出自己的计划。

    “你真的准备答应把工程项目给他们做?”楚江月吃惊地问。

    高雅兰在一旁浅抿含笑的看着楚江月,觉得她真的太善良心太纯了。

    “不是我能把工程项目给他们做,你可以叫他们参与招投标,一旦他们投中了,你就说是我安排的,一旦没投中,你不也和孩子在一起呆了一段时间了吗?”曾益民狡黠地一笑。

    楚江月脸色一黯:“这样也可以,是啊,我真笨,想不到这里。”

    曾益民笑着安慰道:“是你太善良,不愿去骗人,不是你想不到,这样吧,你晚上回去打他电话,说你正在考虑怎么和我说这事,想好了办法在和我说,这样就能先缓和一下冲突,你也可以不时见到孩子,不会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了,还喝闷酒了。”

    楚江月脸一红,这正是她顾虑的地方,和杨培文吵翻,以后见孩子肯定会更加困难,这是她最难过的事情。曾益民心思还是很细致的,一下看出了她的心结所在。

    “好,我听你的,我想我现在真的变笨了,以后有事就提前和你们商量,让你们替我拿主意。”楚江月笑盈盈地说道,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爱之深,关之切,很正常,酒你就别喝了,多了对身体不好,你用茶陪我们喝吧。”

    三人边吃边聊,楚江月暗中观察了一下两人,看到他们彼此很自然,只是在高雅兰看向曾益民的时候,眼角会不自觉的带出一丝恋慕的笑意。

    心中暗忖:他们之间发生的事虽然是意外,但并不排除他们之间彼此都心怀好感,高雅兰应该是很爱益民的,这很正常,一个气质高雅独立的单身女人,一个是人中龙凤的社会精英,那是很容易被对方的气质所吸引的,虽然他们因为那些阴险小人作祟,发生了那段孽缘,但他们内心深处未尝不渴望这样的感情纠葛。

    嗨,人的一生变数太多,又有谁能真正掌控的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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