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靠不住,死太监的话更靠不住!

    第二天,当她宣布要离府办点事情的时候,那个满口要与她共进退的某人立马改口了:“长公主,你才从军营回来多久呀?怎么这么快就又要离开了?奴家不依啊!”

    君妩淡淡地挑眉:“你不是说不论发生什么,都会和本宫一起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他略有不快,声音都闷闷的:“是呀。可是奴家的话可不包括置长公主于险境哦。太后和陛下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斗吧,长公主何苦要参与其中呢?”

    她一愣。虽然没有和他明说,但凭着他的聪明,想出这些实在是轻而易举。

    这事的确和太后有关。

    今天一早君妩进宫,逼地君霖支支吾吾地吐出了点真相:“皇姐,朕有一回去太后宫中请安,无意间听到了太后说起,父皇其实在驾崩之前曾留了一道密旨,说要是朕当这个皇帝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太后可以联合朝臣.....废了朕。”

    说起来君霖这小子从小就不受父皇宠爱,能登基为帝也只是因为他的几个哥哥在皇位大战中全部炮灰了,只剩下他这么个无依无靠的皇子。父皇没得选择,才立他为太子的。

    她叹了口气。也许就是原因,父皇才留了一手吧。不过没关系,父皇已经入土了,把那道密旨毁了就是。

    她目光灼灼得直刺人心,问:“说,那密旨现在在哪里?”

    君妩淡淡地说:“本宫过给天要去密州江家。”

    花翎忙起身:“密州江家?长公主怎么会想起去那里?奴家可是听说,那江家人最是清高,与朝中人等都不往来的。长公主想要在太后和陛下之间斡旋,似乎找错了人吧?”

    她斜了他眼,死太监果然厉害,一下就说到重点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道密旨还就在那自负清高的江家人那里。

    她笑得高深莫测:“本宫这么做自有本宫的道理。”

    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忽然他扑了过来,甜甜笑道:“那奴家也要跟着去!”

    “你?”

    “嗯哪!”

    她一本正经道:“不成,本宫这回可是去办正事的。”

    他不依不饶,使小性子了:“哼,上回长公主也说是办事,可结果呢,和前几任驸马那个浓情蜜意的!奴家要是再不看紧点,说不定长公主这回又被哪个野男人勾了魂去了!”

    “胡说什么,哪来的野男人?你当本宫是随便什么人都看得上的吗?”

    他眼眸一亮,慢慢粘了过来,神神秘秘地眨眼暗示:“长公主一路南行,路上总得有人伺候呀,长公主.....你就带奴家走嘛。”

    君妩被他的深情款款的眼波晃晕了,鬼使神差地点头应了:“好。”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真正让她动心的是某人的那句‘路上需要伺候’。

    按照计划,他们要在五天后出发,但中间出了点意外,君妩就把日期提前了。

    当她和他提起时,花翎用他独特的太监身份嗅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来,他眯眼道:“哦,为什么?”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难道这事有什么内/幕不成?”

    君妩一边面无表情地斥责他多心,一边回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幕。

    君妩早就感觉到驸马有些和以往不同了,只是不怎么确信,真正证明这点的,是昨天。

    在回宫途中,君妩总觉有人在注视着,一掀帘子,就瞥见了匆忙想躲起来的王询。

    “出来吧。”

    他慢吞吞地从角落里走出,眼神飘忽,低声唤道:“夫人。”

    “你来做什么?”

    “我....就要回江州了,想在走之前再见见夫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仆人的面说这样的话,他的脸唰地红了。

    从宫中回来,君妩已经被太后和陛下的事折腾得有些头疼,实在没什么心情和他告别。

    就在她刚要开口拒绝时,他纯净的眼眸闪过失落,他低垂了脑袋,道:“我明白了。”

    他默然转身,拖着踉踉跄跄的脚步回去了。

    阿兰不忍心:“长公主,你就去一下啊,这样让驸马回去,不是让他抱憾终生吗?”

    君妩揉着眉心,深深吸了口气,道:“罢了,本宫去就是了。”

    她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他前面。王询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激动地声音都在打颤:“长公主你真的.....”

    “是啊。快带路吧。”她轻轻捏捏他白软白软的脸蛋,捏到哪儿,哪儿就一团红晕。

    “嗯!”他眼睛亮晶晶的。一提脚,蹬蹬蹬地走到前头,好几次,他险些被绊倒,他傻乎乎地回头一笑。

    君妩心中一声叹息,这个呆子啊,怎么就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呢?自从军营回来后,她不是没有和王老夫人通气过,但王老夫人对此也只是摇头:“我那儿啊,看似软弱,其实固执得很,老身也只能随他了。”

    走到小院里,石桌上放着些精致的点心和一壶小酒。

    君妩眼眸微微眯起,淡淡笑道:“看来你是算准了本宫一定会前来啊。”

    王询别过了微红的脸,道:“我一直希望夫人能来,这几天都有备下的。”

    她收回了那点猜疑的小心思,道:“嗯,那本宫就陪你喝上一杯,算是当作给你践行吧。”

    她相信,以他的聪慧,是不会听不出这话的意思的。果然,他听完,身躯微微一愣。

    “夫人请坐。”

    王询出身世家,用膳什么的都遵守礼仪,规规矩矩的,不像放荡不羁的死太监,吃个饭都要腻腻歪歪,你喂我我喂你的。

    一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止不住地弯起。

    他抬头,眼神一暗,片刻功夫后,他道:“夫人,尝尝这酒吧。”

    说着他起身为她倒了一杯。

    酒刚倒出,她就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香味,她不禁夸道:“好香的酒。”

    他腼腆一笑:“这是江州产的百花酿,不是什么好酒。夫人快些尝尝吧。”

    “好。”

    她端起举杯,刚要饮上一口时,他出声阻止了。她记得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浓烈的挣扎,很快又消失不见,他温和地笑道:“夫人快喝了吧,迟了,味道就不好了。”

    “长公主?”

    “长公主!”

    在花翎的催促下,君妩才回了神。

    “长公主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他眯起危险的眼眸,笑道,“难道是在想别的男人?嗯,让奴家猜猜,是谁。不会是那个王询小白脸吧?哼,长得无辜,其实一肚子坏水,早知道就宰了他,省得他狐媚人!”

    君妩沉默着。

    他很好奇:“咦,今天奴家说他,怎么长公主不怪奴家了?”

    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你说的没错,怪你做什么?”

    “长公主说什么?”

    “没什么。”

    他不信:“长公主,你有事哦。说起来奴家正想问呢,从长公主进宫到回来,从前只需要一两个时辰,今天似乎特别久哦。”

    君妩挑起眉毛,懒懒看着他。这死太监不愧是干这一行的,对她的行踪是了若指掌,具体到什么时间见了什么人。

    不过这次她有意隐瞒了,因为那段用了特别多的时间,是在王询府中度过的。

    当时她喝了那杯酒,就醉了过去。

    醒来时,她已在床上,床边坐了个深情款款望着她的王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接下去的是什么情节了。

    她不带温度地说:“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

    “嗯,知道。”他低着头,神色莫辨。

    他似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忽然俯低了身,望着她,神情羞涩,眼神却异常得坚定,他说:“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说着,他的唇,压了下来。

    “长公主,你有心事?”

    死太监真敏感。君妩淡淡点头:“嗯。”她从未想过纯良的驸马会从温润小绵羊黑化成了一匹狼,真是感慨万千。

    要是放在从前,她一定欢欣鼓舞,可惜太迟了。她现在已经有了这只风骚的妖孽了。

    她摸摸他的脑袋:“小花,明日我们去密州。”

    他扑在她怀里,笑道:“嗯,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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