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妩很后悔心软了那么一下,以至于某人顺着竿子就往上爬,一天到晚地粘着她,发嗲似地叫着长公主长公主的。

    有时候她实在受不住了,喉咙一响,他马上掏出帕子,擦着那假惺惺的眼泪说:“奴家是个命苦的,没人疼啊。可怜奴家对长公主掏心掏肺的,长公主现在嫌弃奴家了。”

    一想到每月流水似的送到她手中的一万两银票,她可耻地默然了。

    他忙甩开帕子,眼眸亮晶晶的:“奴家就知道,长公主心里是有奴家的。”

    这种无比苦恼的状态状态一直延续到现在。

    他们在下棋。可明显乐在其中的人显然不是君妩,而是花翎,因为他的棋艺高出一大截,趁着她思考着如何落下一子时,他可以饱餐秀色。

    射来的目光不止有他。还有阿兰。

    换作她是阿兰,也不会明白,长公主平日里是不怎么喜欢和花公公相处的,怎么今日破天荒地和花公公下起棋来?莫非里面有什么猫腻?

    哎。这话说来就长了啊。

    某日。死太监在假哭之后,笑眯眯地对她说:“近日宫中来了位技艺高超的画师,奴家想把人请到府上来。”

    当时她很警惕地笑:“是吗?请来做什么?难不成要为本宫画像吗?”

    他含笑点头:“是呀。长公主这样美貌,奴家当然要把长公主的画像贴身收藏,好时时细看呀。”

    她挑眉,总觉得里头有什么诡计在。但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干脆不说话。

    忽然他眼泪汪汪的:“长公主不会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奴家吧?”

    那时还有人在,君妩很担心这厮会掉出眼泪来,就无奈地点头答应了,想着,左右只幅画像而已,最多就是画像被他贴身收藏而已,不会有什么的。

    但是她太天真,太低估这厮的阴险了!

    在府中待得无趣,她想方设法、榨干脑汁地耍开东厂那帮人,正要奔往翠香楼去寻找春天时,却被人家告知,这里不欢迎她。

    她去了别家。别家老鸨一见是她,吓得跟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忙关上了门。

    怀着郁闷又不解的心情去了第三家店,这次她学聪明了,先晃出了一张明晃晃的银票。

    情况如出一辙。不过那老鸨看在银票的份上,支支吾吾地吐出了点真相:“是这样的。前几天啊,东厂的人来过了,给了我们一张画像,说我们要是敢接待这画上的人,那就是个东厂过不去。这位小姐,不是老身不愿意接待您啊,实在是.......哎......”

    君妩顿时才发觉被那死太监摆了一道。

    她回去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谈起此事,死太监是供认不讳,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

    “着想个屁!本宫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东西!”

    在她疾言厉色之后,他虚情假意地说:“既然如此,那奴家就让人撤了那道命令吧。”

    话虽如此,但哪家店敢冒着得罪东厂的风险来接她这位客人?

    于是乎,入了各大风月场所黑名单的君妩只能百无聊赖地待在府中,掰着手指过日子。甚至,都堕落到觉得和死太监对面而坐下棋也是不错的地步了。

    哎,期间种种心酸,阿兰是不会明白的。

    君妩推开了棋子。没有心情下棋,再怎么下都是个输。

    要说这么多糟心的事中,唯一能让她顺心的,就是自从向陛下要来了几只番邦进贡的獒犬后,小黄瓜开始茁壮成长了。

    检查一下小黄瓜成长进度,以及津津有味地啃上几口,证明她只是喜欢吃而已,以打消某个死太监的戒心,图一个长远的将来,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

    咔吧咔吧啃完后。花翎笑眯眯地问:“长公主似乎很喜欢吃黄瓜?”

    “是啊。黄瓜能美容养颜,本宫喜欢。”

    他笑道:“那就好,奴家还以为长公主是喜欢它的别的什么呢。”

    死太监就是心眼多!她微微一笑:“怎么会呢?天色不早了,本宫要就寝了。”

    听了这话,原本懒洋洋趴在棋盘上的他瞬间精神抖擞,明亮着一双眼睛道:“奴家来伺候长公主呀。”

    说着还斜斜瞥了眼想要上前伺候她的阿兰,他似乎在用眼神警告阿兰,再上前一步试试看?

    阿兰胆小惯了,又觉得这段时间他们都是这样相处的,就默默地行了个礼,告退了。

    在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某人更加殷勤地靠了过来:“奴家扶长公主到床上呀。”

    “然后趁机钻进来吗?”这死太监的心思她岂会不知?她慢慢地抽手,道,“不必了,本宫自己会走。”

    “可是....”他还想再说什么,她唰地一下放下了床帐,把他的话隔绝在外。

    花翎扁了扁嘴,把后面的话吞了进去。

    花翎的性子她是清楚的,每晚不折腾点什么是不会死心睡觉的,她都习惯了。

    比如,他会深情款款地念几首鸡皮疙瘩的诗,或者笑嘻嘻地讲着她讨厌的那些人被他捉弄的下场,又或者是在榻上不安分地扭着身子,摆成几个妖娆的姿势,抛几个媚眼什么的。

    总之,不等到她说一句‘你今天不用想爬上来了’,他是不会罢休的。

    君妩习惯了,权当是睡前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经常是笑着看完入睡的。

    但是今天不同,她完全没心情欣赏,因为汹涌澎湃的月事来了。

    从古至今,凶残的月事是每个女人的噩梦,即便是强悍如她,也挡不住这滚滚袭来的痛意。

    “嗯......”她的脸埋在枕头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帘子外还在把自己的扭成各样媚人姿势的花翎听到了这声音,低声问道:“长公主?”

    帘外人影一动,有渐渐靠近的趋势,她深吸了口气,装作无事道:“本宫没事。”

    “可是长公主明明......”

    呵,他耳朵倒灵。可惜,今天她就算是疼死过去了,也不会让他爬上来半寸。不然以他的性子,今日能进一寸,那明日就会进两寸,到时候这里就会沦陷了。

    倒不是没有考虑过找阿兰来。但是她只要一开这个口,死太监就会哭哭啼啼,说连个伺候的机会都不会,太无情,太冷漠了什么的。要是阿兰真进来了,见到床和塌紧紧相连的场景,估摸着阿兰就会误会她和死太监的关系了吧?

    哎。

    为了形象,君妩决定咬咬牙,撑过这一晚。

    可是真的好疼。

    “嗯........”

    “长公主?”

    “没事!”

    她紧紧地闭眼,抱着被子蜷缩成团,在疼痛中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捂住了一身热汗,她抬头正要擦去时,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来到她额间,拿出帕子轻轻地擦着。

    她愣了片刻,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微微皱眉,慢慢地转身时,毫不意外地就见到了某张笑意盈盈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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