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金发男人怔了一下。佐助竟然在外面……他都听到了吗?

    确实。听到了火的话后,一阵沉默,然后从窗外探进来一个黑色的小脑袋。

    佐助带着怯生生的表情,眼角还隐隐有些泪痕。他从窗外凝视着火,只是小小的孩童,眼中

    感情却复杂难辨。

    “我哥哥……真的会灭族吗……?”佐助压抑着自己的哭腔哽咽,装作平静的问。

    火把脸转了过来,平静无波的红眸盯着佐助:“为什么不进来说呢?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水门注意到了这句话,他微动了下眉。

    这也就是说,火也想把佐助发展进来吗?不同于鸣人,他可是个真真正正的孩子啊。

    鸣人看来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同于水门的是,他好像知道或者相信着什么,给水门投了个‘放心吧’的眼神。

    佐助踌躇了一下,还是从窗户翻进来了。

    “说来你们宇智波家的灭族惨案,追究起来元凶,是那个叫宇智波带土的男人。”火扫视了水门,卡卡西和鸣人。

    “带土他……”卡卡西想起火刚才说的。攥紧了手掌。就是带土他,害的水门老师一家家破人亡,鸣人成为人人厌弃的罪魁祸首啊……

    鸣人听到这个名字,眼神急忙向爸爸瞟去。水门却反应更快。他垂下眼眸,遮掩了所有情绪。

    虽然刚才火已经讲述了鼬的灭族事件。现在却是更为详细的讲述了始末。

    “虽然没有听太懂……但你说的这样……我该去恨谁呢?”佐助听懂了大概,眼神却更迷茫了。

    恨杀了一族的哥哥……吗?可是哥哥是听从命令的。那恨下达命令的三代大人吗……可是三代大人是因为宇智波带土操纵九尾攻击村子的事件,还有我们一族准备叛变才……那我……到底该恨谁?!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阻止……还有我的哥哥!

    “——够了。佐助。”一只温厚的手掌覆在了佐助头上,制止了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些冲击的黑发小孩子。

    佐助抬起头,呆呆的看着这张出现在火影岩上的熟悉的脸,故事耳熟能详佐助怔了。

    “不要想这么多。要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一定算得清。”水门揉了揉佐助的头发,柔声道。

    佐助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此后,火和水门怎样去聚集他们的力量,佐助略有耳闻。但是他更关注的,还是自己的哥哥。

    那天他回家后,异样的表情加上脸上隐隐哭过的痕迹,被细心的鼬发现,鼬还以为佐助是在外面被谁欺负了。几乎要拉着他去找鸣人了。

    当然这被佐助阻止了。任鼬怎么问佐助都没有说什么。

    时间又是一点一点的流逝了去,花一年年的开了又败。佐助在渐渐长大,但他仍天天缠着鼬玩。那些被他知道的事情也被他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说起来佐助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一个什么挫折都没经受过的小孩子。但是这样重要的事情……

    他坚决不能说出口。他说了有谁听呢?

    父亲的话……

    佐助坐在课堂上,表面上一派认真的在听。手中也拿着笔,在本上写写划划。可是那双澈黑的眼睛里,却呆呆得有些走神了,带着些许天真和迷茫疑惑。

    这几年他也有注意父亲和哥哥……事实上,似乎他们经常在深夜的时候,在房间商量事情。要不是佐助有天上火的吃多了,半夜不舒服又渴醒,经过父亲房间时鬼迷心窍的凑过去偷听动静,才听到了一耳朵。

    他们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佐助年纪小,他不明白,更听不懂。但是他总是感觉很不好很不好……危机感。他真害怕父亲哥哥他们谋划的东西导致后来的灭族。

    但是他只是个小孩子,甚至连下忍都不是。父亲又只关注鼬大哥。……他能怎么办?他、他也害怕啊……

    这个问题一直纠缠了佐助几年,直到今天。他顺利的进了木叶的学校,最近家族里也似乎有了异常。听说大哥很亲近的止水大哥被杀了。家族的人居然怀疑到哥哥头上。但是既然灭族哥哥都……那、那止水大哥会不会……

    佐助制止自己的疑心和胡乱猜测。

    哥哥也明显很焦躁不安和暴躁……真的很不正常……

    这一切都显示着那场佐助一直恐惧着的灾难正在悄无声息的潜伏过来。

    讲台上,伊鲁卡老师正讲的津津有味,课堂上,他时不时就一声怒吼,把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们好一通苦口婆心。说实话,刚进学校的小孩子们实在是太难带了。伊鲁卡真是有操不完的心。但是在这一堂混乱里,还是有那么几个乖乖听话的小孩子的。伊鲁卡先瞟了瞟前排的佐助。又看了看后排文文静静的雏田,笼在大衣里的志乃,虽然懒懒的趴着,但好歹是一副听讲表情的鹿丸……

    “咳咳,那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放学吧。今天也一样要回家和家人一起完成作业哦。”伊鲁卡握着拳在嘴前咳嗽了一下,说出来却稍微不自然。他的目光悄悄就溜到了后排一脸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鸣人身上。

    说完了放学,课堂里的小孩子们都一哄而散,他们奔向大门口,投入各自家人的怀抱。

    只有鸣人。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独自的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偏偏这个生了一头漂亮金发的小孩子脸上没有一点不开心,满满的,都是灿烂耀眼的笑容。

    伊鲁卡拧着眉,很是怜惜鸣人。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时不时请鸣人去吃顿拉面了。

    但事实上伊鲁卡完全是多虑了。他不会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鸣人的身旁,有一个同样金发蓝眸的高大男人,带着一脸温柔微笑的注视着小孩子。

    “鸣人,回家吧。今天的作业也一起做吧。”灵魂体的水门伸手虚空的在鸣人头上揉了揉。

    “嗯啊。”鸣人脸上收敛了所有野性和叛逆,满脸柔顺乖巧。

    另一边,佐助今天却也是一个人回家。他扭头看了一眼满脸微笑的鸣人。心里为他感到高兴。却不清楚他自己,会在不久后,羡慕鸣人这一份小小的温暖……

    唉,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沮丧,哥哥今早说出任务了。没法来接他。但是今天,似乎家族里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更强烈了。这实在让他心里很是烦躁不安……

    早点回家——赶快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佐助心中就是有这样的冲动。

    他一步一步走着,渐渐变成了快走,然后跑了起来。

    “今天我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看似独自回家的鸣人旁边,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

    鸣人怔了一下,他仰脸去看身旁透明的爸爸,而后者,正侧着脸,一脸认真而困惑的凝视着某个方向。

    鸣人随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街道上,一群刚放学的孩子的喧嚣里,远远的跑去了一个黑发的孩子。

    那身蓝色的熟悉衣服,那是佐助?他今天怎么一个人?还跑得这么急?

    鸣人又回过头凝视爸爸。-

    爸爸说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他看的是佐助吗?这时候……发生了什么——

    鸣人瞳孔一缩。他眼睛里纯粹的蓝像是湖面,现在却起了一阵波澜。对,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记得小时候……和佐助有关的大事……就是震惊整个木叶村的宇智波灭族一事了。现在时间长了,还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就记得是幼时的事情。

    “爸爸,我们……去看看?”鸣人迟疑了一下,问了一句,身子却已经跟过去了。

    要是没事,那就是他多想了,也不碍什么。但要真是灭族……佐助这个时候跑回去就是寻死!他哥哥真的会放过他吗?

    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啊?

    水门无奈的看了眼儿子的背影,跟了上去。鸣人啊真是,这身体动得比脑子都快,他就是想说拒绝,有时间吗?

    天色还不算太黑,宇智波族地虽说不算太远。可走到,就起码到了晚上六七点。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飘起了饭菜的香味。

    这本来天没黑,还好说,鸣人还能不紧不慢的在佐助身后一段距离吊着。可是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走的道路上人越来越少,宇智波族地也越来越近。鸣人的神情眼看着焦急起来。他倒不是主要,前面跑着的佐助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心急回家的路长的。

    他越跑得快,心中的焦急恐惧就越发的多,像是一头贪婪的巨兽,在吞噬着他的心,一刻不回去确认情况,他就一刻遭受着煎熬。

    路越来越熟悉,佐助跑得有些筋疲力尽,他喘着气,一鼓作气朝着最后一个拐弯冲了过去。

    身后的鸣人,也把心吊到了最高。他压低了嗓音,几乎要喊出声来:“……佐助!”

    “感觉……越来越不舒服了。这里——到底——”水门皱着眉,脸上一派凝重。虽然他勉强隐忍着,鸣人还是发现了他有种隐忍的痛苦。

    “爸爸,你还是别进去了。我去看看佐助。”鸣人看水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再靠近了,就撂下一句话,自己朝拐弯处冲了过去。

    “又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水门又无奈了。只不过,这次他还要跟上去。

    鸣人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战争,自然也不知道那么多人都死了的景象是多么可怕。他拐过弯,看到了呆呆立着的佐助,也看到了那副场景。

    鸣人没见过当年宇智波事件时的场景,但是现在他看到了……怪不得,怪不得佐助会那样的仇恨,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报仇。

    鸣人屏着呼吸攥着手掌,跟着像是丢了魂的佐助往里走。心中的这种感觉也越发的膨胀,理解。

    这样……他纵然不怕,但这样可怕的景象……鸣人越走越心惊,他跨过一个扭曲的倒着的老人,看到佐助像是突然回了魂,猛地跑了起来。

    “父亲!父亲!妈妈!”黑发的小孩子像是感觉不到鸣人的存在,他纯黑的眼睛里没了生气,瞳孔里清楚的倒印着眼前这一切——天色暗黑,平日喧闹的宇智波主街上,倒着一个又一个他熟悉或陌生的族人。他们有的面目扭曲,有的惨不忍睹,有的眼睛都不甘的怒睁着……

    佐助在主街上跑了起来,他筋疲力尽,跑得跌跌撞撞,只是口中不停的厮喊着:“父亲!妈妈!哥哥!”

    ……早上走的时候,老奶奶和老爷爷还微笑着和他说话。现在,却没有生息的倒在地上……就在那里,这里死寂得可怕……像是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只有他一个人……

    “妈妈——!哥哥!父亲……回答我啊!哥哥……!”佐助疯狂的大喊着,他跌跌撞撞的跑着,抱着脑袋,声音带着哭腔。

    “佐助!”鸣人张着嘴,说不出话。他只得紧紧跟了过去。

    死寂的宇智波族地里,金发的孩子追着黑发的孩子跑进了深处,消失了踪迹。而在宇智波族地的大门口,空气中突然出现一点点红色的亮光,渐渐拼凑成形,金发蓝眸的男人凭空出现在了这里。他表情沉稳冷静,只是眼眸中弥漫着一层沉沉的黑雾。灵魂上的不适已经让他几乎无法用查克拉凝聚出实体了。但尽管这样,他面上却丝毫不显。

    水门抬起眼,遥遥的向一根电线杆看过去。在那里,下一秒现出身了一名青年。

    蓝眸与幽黑的黑眸对上了。那瞬间,似乎有冰霜在两双眸子间开始冻结。

    “宇智波鼬,小鼬。”金发的男人眼神平静寒冷,语气却像是见了老朋友一般,“好久不见。”

    鼬就没他这么淡然了,再次见到这个应死之人,鼬也只是能保持自己脸色不变,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鼬直直的与水门对视着。下一秒,电线杆上又空无一物了。

    水门仍然注视了那里一会,然后身体也溃散成一片红光。

    宇智波族长的家里——

    “父亲!哥哥!妈妈……你们在哪?!妈妈!哥哥——”佐助跌跌撞撞的闯进家里,颤抖着手推开一扇扇门。

    鸣人只是把眉头皱紧成一团,抿紧了嘴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妈妈?父亲!……哥哥?!”

    佐助又推开了一扇门,然后像是被重锤猛地砸了一样,懵了。

    鸣人看到佐助的反应,意识到了什么。他抿紧唇,冲了过去。

    看到里面的情况,鸣人也怔住了。像是木雕一样。

    任谁都不能……不能……即使是知道了灭族事件的佐助,早就知道了所有事件的鸣人……都不能相信他们所看到的。

    鼬……一直以来虽然都板着脸,沉默寡言。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模样。但是看向佐助的时候,神情都会很温柔,看向他的家人时眼神也很柔和很柔和。但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个黑发黑眸,满脸冷酷的少年,正把刀从他父亲的身上抽出来。动作很温柔,眼神似乎也很温柔,只是这‘温柔’太过可怖了!

    “哥、哥……”佐助艰难干涩的低喊了一声。他情不自禁的往后退,靠在了墙上,然后被鼬冰冷的双眸盯住,身体僵硬得动弹不得。

    鸣人眼神是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却是走到佐助身旁,攥紧了手掌,要和他一起抗。

    鼬盯着两个孩子,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好像随时都能把他们斩杀在这里。他迅速的掷出两只苦无,擦着他们的脸颊钉墙上了。

    “我愚蠢的弟弟啊,你都看见了吧。”鼬缓慢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嘲弄。

    他的声音不再柔和,眼神不再熟悉,他周身都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冰冷杀气,还有那把沾满了血的刀上——还往下滴着一两滴他父亲的血的这把刀。

    佐助无力的一点点瘫软在地上。他质问而不敢相信的眼神,盯着他曾经最为亲近的兄长。

    “为什么……为什么……”佐助的声音低软痛苦,他像是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问鼬为什么这么做,还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又或是……自己明明知道,为什么阻止不了。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水门安静的潜藏在房间里,看着这出残酷的戏。

    这场戏的中的主角们,鼬必须弑杀双亲,还要欺骗唯一留下来的幼弟,忍受他一生的憎恨,背负污名。

    而佐助,他全都知道,他哥哥所做的,所想的,希望他做的。他全都清楚……却还是不得不在这里,演着这场戏,陪着他哥哥演戏。

    鸣人和水门更是,也都清楚这些始末。

    瞧瞧,明明每个人都清楚真相,这场虐心又虐身的戏却还要接着演下去。

    佐助呆呆的看着哥哥,眼泪掉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来!看过来!

    这章有五千==算是不少啦。花了一下午码出来……下一章实在是写不出来qaq只好再发张番外了。是火影之水门灵的短篇。也有很多人看过,所以希望以前曾看过的,不要再买一次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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