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什么?”颜寒露把整只黑松露帆立贝寿司都放入了嘴中。

    “突然间发现对于蒋绍征来说我并没有那么重要。”

    “正常。”颜寒露又咬了半只鹅肝寿司,不在意地笑了笑,含糊不清地说,“人总会一厢情愿。我发现上一任男朋友劈腿的前一天还以为会和他海枯石烂呢。”

    “……所以认为他很爱我只是我一厢情愿?”

    “他爱不爱你不重要,你又不靠着他吃饭,你爱他,在一起高兴不就好了,恋爱这种事,计较来计较去还有什么意思?”

    “单恋哪里值得高兴?一味妥协的那一方最可悲,我才不愿意再犯一次蠢。”

    “你现在已经在妥协了呀!怕他为难连仇人的女儿都忍。”

    宁立夏沉默了一刻才说:“之前的妥协是基于他对我的感情,如果他不在意不尊重我的想法,我又何必再忍。”

    ……

    颜寒露要上班,国庆长假一结束便离开了,因为正和蒋绍征闹情绪,挥别妹妹后,宁立夏特意出了个可有可无的短差。一心求和的蒋绍征从卫婕处打听到宁立夏的班次,请同事代自己上下午的课,提前赶到机场接机。

    时隔多日,宁立夏的气早已消了大半,不愉快的旧事自然不会重提。

    宁立夏正想提议一同去市场买菜回去煮饭,手机却响了——新店那边有事亟待她回去处理。

    “新店的经理打电话说这个月的账对不上,不然你先回家,我自己搭车过去。”宁立夏无意为难他。

    蒋绍征笑着说:“司机在这儿,你还要搭别人的车?”

    宁立夏假装没有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核对完账目已近晚上七点,蒋绍征和宁立夏的晚餐自然就在新店解决。蒋绍征不想节外生枝,没敢选窗口的位置,从出门到上车也不超过三分钟,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被宋雅柔看到了。

    “那辆车是蒋绍征的,坐在副驾驶的是宁立夏吧?”正散步的宋雅柔突然停下了脚步。

    “哪有他的车?我怎么没看到。”宋太太顿感头痛。

    “那就是蒋绍征的车没错!”

    “黑色卡宴满大街都是。”

    “妈妈,您没看到怎么会知道蒋绍征今天开的是黑色卡宴?他去学校只开a6的。”

    “……”

    “旁边的人就是宁立夏!您也看到了对不对?他们又和好了?还是说分手只是掩人耳目,其实一直瞒着蒋绍征的父母偷偷在一起。”

    “你又胡思乱想了!蒋绍征不是说了他们已经分了手!他为什么要骗你。”

    宋雅柔恍若未闻地摸了摸口袋,问妈妈:“您带手机了吗?我要给蒋绍征打电话。”

    “打电话干什么!已经说了他不会和宁立夏在一起。你爸爸已经够让我烦的了,拜托你消停点行不行?”宋太太的语气烦躁不已。

    见母亲动了气,宋雅柔再也不提,待回到病房才找出手机拨通了蒋绍征的电话。

    听到蒋绍征否认,她仍是无法安心,干脆避开妈妈直接去了蒋绍征的公寓。

    按下门铃后,久久无人应门,宋雅柔疑惑地再次拨打蒋绍征的电话,手机铃声很快响起……

    隔了三分钟,门才打开,望见蒋绍征湿漉漉的头发,宋雅柔暗暗松了口气。

    “你在洗澡?真不巧。”

    “有事吗?”

    “哦,想跟你借几本绝版书。”

    蒋绍征皱了下眉,迟了几秒才请她进去。

    问过书名,蒋绍征去厨房沏了杯茶送到宋雅柔的手边:“喝杯水,我去书房找给你。”

    宋雅柔笑着说:“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找书,随便看看有没有别的有趣的。”

    蒋绍征正想出言阻止,宁立夏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将宋雅柔所说的书扔到了她的面前。

    “蒋绍征的书房现在是我在用,他想进去都要先敲门,更何况别人。”

    见到宁立夏,宋雅柔立刻看向蒋绍征,满脸疑惑地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立夏怎么还住在你家?分手是假的,你们一直瞒着大家偷偷在一起?”

    不等蒋绍征回答,宁立夏便说:“除了你,我们谁也没瞒。”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同样不明白你。我们分不分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分了手你丢掉的面子就能找回来?我真想不到自己重要到可以影响你的情绪。”

    “上次你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安慰我?”宋雅柔问向蒋绍征。

    蒋绍征沉默不语。

    见蒋绍征默认,宋雅柔垂下眼睛说:“原来我是这么的卑微。”

    宁立夏冷笑了一声:“你一再干扰旁人的生活难道很伟大吗?”

    宋雅柔没再说话,默默呆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何必咄咄逼人地跟病人计较。”待宋雅柔走远了,蒋绍征才开口。

    “如果我们分手她就能好,那她得的根本就不是抑郁症。”

    “我本以为帮她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惹得你这么生气。”

    “听到门铃声想傻瓜一样收拾光所有东西躲进书房的不是你,你当然是举手之劳!她可怜也是她爸爸造成的,跟我无关。你别忘了她姓宋,她爸爸害了我爸爸!这种时候,我不落井下石已经算很仁慈了。”

    “她其实也很可怜。”

    “她哪里可怜,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吗?原来你又一早就知道!你瞒着我不说是想让我误会宋雅柔是因为我当众让她下不来才抑郁的吗?”

    “当然不是,私生子是人家的*,不把别人的*当谈资是最基本的礼貌。”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利用我的内疚呢。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有压力,可是我体谅你的前提是你尊重我、事事都与我商量。”

    “你就这样想我?”诧异之后,蒋绍征极快地压住情绪,抱了抱宁立夏,“都是我不对,我们别吵架了好不好。”

    宁立夏仍旧生气:“我就爱咄咄逼人!”

    蒋绍征闻言笑出了声:“是我口误。”

    宁立夏白了他一眼坐到了沙发上,想喝水却想起宋雅柔敲门时自己的杯子被蒋绍征藏到了书房的柜子里,正要发火,蒋绍征立刻钻进了书房,赔着笑将她的东西一样样地放回原处。

    蒋绍征刚摆好最后一双鞋子,手机就响了,宁立夏随手拿起来,见是宋雅柔打来的,想也没想便点了拒接。

    隔了半个钟头,宋太太又打了电话过来,宁立夏不胜其烦,蒋绍征干脆关了机。

    凌晨两点,宋太太竟找上了门来。

    宋太太只当没看到宁立夏,直接问蒋绍征:“雅柔失踪了,她爸爸报了警,她的手机刚刚在楼下的便利店被找到,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你和她说了什么?”

    “他没接,电话被我按掉了。”宁立夏面无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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